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生存在蛮荒   作者:阳光下阴影 文案 末世普通人林惜,身穿异世蛮荒时代,不幸成为了女奴,更不幸地是,她在无意中把自己修成了人形宝药!成为了蛮荒一块独特的唐僧肉! 据说,她的血堪比灵丹妙药,可愈外伤!可解百毒! 据说,她的肉更是可比肉晶,是猎士们升级修炼的绝佳宝物! 据说,她的骨…… 蛮荒世界,生产力落后,人族无知而又残忍! 为了不被抽筋扒皮、喝血熬骨……林惜开始了她艰辛的生存之路! 西游唐僧有三徒守护,那我们的林惜呢,会有守护她的骑士吗? 利用与觊觎,她又何时才能解脱? 注:本文背景完全架空,请勿考据,结局HE。 内容标签:虐恋情深 随身空间 异世大陆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惜,枭烈 ┃ 配角:枭彩,枭河,枭野,枭鹰,木修…… ┃ 其它:升级练功,阴差阳错,异能,情有独钟,幻想空间,近水楼台   第一章 初到   “咳,咳咳,呼……”   隐忍的喘息、咳嗽声,似有似无。   一名长发披散纠结、身穿兽皮的女子,跌跌撞撞地,在高/耸/入/云的原始森林里穿梭、奔逃,右手不时挥舞着一根带刺的木棍,蛮横地将前行的障碍扫清,威风凛凛……   然而,女子狰狞的面庞、放大的瞳孔以及左手死死捂住却仍隐见内腑血肠的腹部伤口……都预示着她的强弩之末!   “嗷呜……”,忽然,远方一声长啸传来。   “砰!”,宛如惊弓之鸟,女子闻声倒地不起,起伏的胸膛渐渐平息、静止,徒留一双犹带恨意、惊恐的眼眸,死不瞑目……   森林又恢复了平静,女子的死,溅不起它的一朵浪花。   片刻后,悉悉索索,不远处,一颗参天巨树上,隐约一个人影缓缓爬下,落地后,东张西望了一番,才佝偻着背小心翼翼地往女子尸体处走去。   终于看到个人影了,只是好像是野人呢。   不过,如今,她也差不多算个野人了,瞄了瞄自己现在的造型,撇了撇嘴,林惜腹诽着。   她试探地将手靠近女子的鼻翼,良久,才不甘地收回手,真的死了……可惜了……   ‘收’,女子尸体忽地消失不见。   林惜一路失望地回了树洞……   十平米不到的树洞中。   林惜小心地掩好洞口,转身坐到兽皮床上,手指轻触左手上,旁人不可见的银戒指,呆怔了一会儿,便从中取出了那具无名女尸……   ‘搜魂术,施术者灵魂力,需不小于受术者两倍,成功率百分之五十,并有严重后遗症,请谨慎使用……’,林惜手上捧着一本古册……   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已经七天了,她也不过才探清树屋方圆二十米左右。   值得一提的是,她试验过了,这里的一天差不多相当于水蓝星的两天!重力也远远大于水蓝星,在这儿生活,身上随时随地都仿佛压了一座大山,苦不堪言!   所幸,她自愈力异于常人,几经折磨,到现在,已能勉强适应,但也只能佝偻着背慢行,跳不高,走不快!唉,她什么时候才能挺胸抬头做人?!!   而且,周围到处都是异于水蓝星的毒虫猛兽,丛林里步步杀机,一个人真是寸步难行。   眼看着只有十二方的戒指空间里,食物越来越少,陷阱中捕到的猎物又入不敷出,坐吃山空,林惜一天比一天着急……   罢了,后遗症就后遗症吧,难得遇到一个人,虽然是死人,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总得赌一把吧!   不过,搜魂术对刚死之人应该、也许、可能有用吧?!第一次使用,她也是摸着石头过河。   不管了,阿弥陀佛,上天保佑她成功,林惜抬手探向女子前额,‘抱歉……我会继承你的遗愿……搜魂!’   “哼!”,林惜闷哼出声,数不清的片段,争先恐后地挤进她的脑子里,她头疼欲裂,汗如雨下,浑身都开始颤抖!   度秒如年……   仿佛过了好久,又好像只是一瞬间,不再有记忆片段出现了,她才大喘一口气,松手,身体一软,昏倒在地……   林惜做了个梦,梦里断断续续地,出现了一个女孩的一生。   女孩名叫陶溪,出生于无尽大陆一个三级辅助型小型部落——陶部落。   无尽大陆,无边无际,凶兽横行,人族势微。   其中,陶部落以其较为精湛的制陶术,闻名于周边。   陶溪的阿爸为部落先知,博文强识,主洞察,肩负部落知识传承的重任,是部落的顶级决策者之一。   她还有一个非常要好、但父不详的阿兄——陶力,她阿兄年仅十四岁,就已经突破为二级猎士,对于无尽大陆中男性十五岁才算成年,而陶部落的部落首领也只是个三级猎士来说,可谓年少有为的天才了。   上有先知阿爸,下有天才阿兄,陶溪的童年颇为幸福,说不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也随性肆意。   无忧无虑地活到十二岁,突然,天降噩耗,陶部落被其死敌——蛇部落里应外合,攻陷了!   慌乱中,陶溪阿爸只来得及把她和她阿兄护送出去,就引敌而去!   屋漏偏逢连夜雨,陶溪他们好不容易逃出部落,途中,却遭遇凶兽袭击,她不幸与阿兄族人们失散。   象牙塔里的小公主,孤身出现在凶兽横行的丛林中,结果,当然,可想而知……   梦醒了,睁开迷蒙的双眼,林惜一时分不清自己是谁,良久,才回过神来。   闭目养神了会儿。   唉,原来,她真的在秘境里,跌了一跤就跌出了水蓝星。   这也没什么好遗憾的,毕竟,当时,水蓝星正处于末世,人性泯灭,道德沦丧,她又没有觉醒异能,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命如蝼蚁……   习惯性地抚摸左手的银戒指,她眼神柔和地嘀咕着,幸好有了它,她才能在末世磕磕绊绊地活了三年,直到现在。   回眸看向名叫陶溪的女子,她转而想到这个生存环境更加恶劣的蛮荒世界,不由无语望天……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还是想想如何在蛮荒世界安身吧,她这个天外来客的身份,是万万不能暴露的,陶溪的记忆里,可是有食人部落、活祭妖孽的……   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不再多想,她取了些清水将陶溪的脸清洗干净,然后,抬手伸向自己的脸颊,手指蘸着些药水,顺着太阳穴往下以特殊手法按摩,不一会儿,耳后一处皮肤开始卷翘,捏着卷翘处小心掀开……   面具脱落。   原来辨识度极低的普通面孔消失,露出一张清冷含媚、闭月羞花的俏容,因为久不见阳光,而略显苍白,平添一抹楚楚可怜……   林惜将面具放入清水中展开,稍顷,再附上陶溪的脸拓印,一刻钟过去,取下面具戴上,顿时,“陶溪”再现,与真陶溪的面容别无二致。   手指轻触全新的脸庞,她万分感谢曾经的那次机缘,末世初,因为一时善念,她用一块面包和一位老人交易得来的银戒指。   后来,她无意中发现,银戒指原来是枚空间戒指,不是什么可以种田藏身的随身空间,只是单纯的空间戒指,固定十二方。   比较特别的是,戒指里时间静止,可以保鲜,而且里面还有少许古籍杂物等。   摄魂术和千幻面具就是从戒指中淘出来的,当然,林惜修炼后虽没什么攻击力,但自愈能力明显提升的生息心经也不例外。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为了不暴露自己身怀异宝,末世中,她谨小慎微地过了两年低调的日子……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后来,祸从天降,她不幸被基地一个异能队盯上、选中,成了他们秘境敢死队探险成员之一,俗称炮灰!   她无力反抗,末世里,没有力量,就是最大的原罪。   得知这个世界,还有强大的猎士,她顿时热血沸腾!   上天保佑,关了她成为异能者的门,请打开她成为猎士的窗!阿门!!……   天色渐暗。   站在废了她九牛二虎之力为陶溪造的坟墓前,林惜无声低语,‘从此之后,我为陶溪’,微风拂过,仿佛逝去亡灵的告别……   入夜。   树洞外的兽吼声,隐隐约约,直叫人毛骨悚然。   不过,林惜已经度过了七个这样的夜晚,已逐渐适应,勉强能安然入睡。   清冷的月光透过树门缝隙,挥洒在兽皮床上林惜香甜的睡颜,安详静谧。   突然,林惜闷哼一声,突兀地起身。   “阿爸,阿兄,杀!杀……”,“林惜”喃喃自语着,睁开无神的双眼,姿势别扭地起身,往树门而去……   “砰,咚!”   第二章 遇险   “哎哟”,惨叫一声,林惜茫然地睁开眼,怎么回事?她怎么摔到树下了?!   “嘶!”,好疼,抬眸一看,她左腿不成常形的弯曲着,啧,骨折了?!   冷风袭来,寒意森森,丛林里还徘徊着兽啸声,林惜打了个寒战,先回树洞再说。   匆匆处理好她留下的血迹,咬牙忍痛,她终于千辛万苦地回了树洞。   “呼……”,长舒口气,瘫软在床,万幸,她寻的树洞不太高,不然她就不会只是骨折了事了,命都会被搭上吧?!   正骨,复位,敷药,固定,一气呵成。末世三年,尤其是秘境探险中的一年,受伤已是家常便饭。   伤口包扎完毕,她才有空寻思,奇怪了,她的睡姿一向老实安稳,从没梦游的毛病啊!   左思右想,不得其解!   难道,有鬼?经历了末世与穿越,她已不再是坚定的无神论者。   脑中灵光一闪,咦,鬼?不会吧!‘陶溪’?!   哄!林惜脑袋突然一疼。   ‘阿爸,阿兄,杀!杀!杀!……’,脑海里传来奇怪的念头,模模糊糊,阴森恐怖。   “嗑,嗑,嗑……”,林惜一惊,浑身啰嗦了一下,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面|色恐惧扭曲,鬼?真的是鬼?她被鬼缠住了?陶溪?   “你,你别,别来找我,我遇见你的时候,你已经死了!不是我害的你!”,林惜惊恐地自言自语,声音颤抖,双手握拳。   ‘阿爸,阿……’,魔音仍在,仿佛暗夜幽灵在她脑海里,盘旋,泣语,哀唱着刻入骨髓的恨意与执着,令人毛骨悚然。   一定是摄魂术惹的祸!林惜挥手从银戒中,取出摄魂术原本,强忍着恐惧,仔细翻看,良久,才在秘籍角落发现几个蝇头大小的文字……啧,残魂、执念……   魔音不止,林惜闭目思索片刻,稍顷,喃喃自语,“别念了!我,我答应你,帮你打听你阿爸、阿兄的消息,顺便为你报仇!别念了!……”   倏而,魔音渐止,头疼渐歇,呼,林惜长出一口气,眼睛出神地瞪着洞顶,呵,这就是摄魂术所谓的严重后遗症?算不算因果循环,福祸相依?   其实,她本来就有完成陶溪遗愿的想法,根本就没有赖账的意思,谁知来了晚上这出事儿,心里不由就有些不忿!她被摔惨了!   只不过,她得早做打算了……   运行着生息心经修复伤口,林惜身心俱疲地睡去……   五天后,清晨。   仗着神奇的生息心经,林惜已勉强养好了伤。   意料之内,陶溪残魂每到深夜都会准时到访,扰得她不得安宁,每晚,她只能把自己绑起来睡觉,但也被折腾得够呛,忍了五天,她实在忍不下去了,不得不提前准备离开!   早解决早安生!   收拾完行李,整理好银戒。   林惜换下她身上除了内衣裤之外的所有充满现代气息的衣饰,仅着用末世里变异兽皮毛粗糙做成的皮衣、皮裤、皮靴,虽然做工精致了些,但也是现有条件可制成的。   同时,在全身抹上易容用的特制的蜜粉,掩盖住她白皙的肌肤,伪装成陶溪的肤色……顿时,表面上,一个不辨真假的原始人,跃然而现。   林惜左右打量了下自己,不知该不该庆幸,她能伪装成陶溪,多亏了她的身高,她二十岁身高一米六五,却和十二岁未成年的陶溪一样高,联想到,陶溪记忆里部落成年人的身材……她无比汗颜!   背上用来掩饰银戒的兽皮背包,最后留恋地看了眼居住了十二天的树洞,林惜转身离去。   陶溪记忆中,离此地大约三十里路,有一个三级部落,名为商部落,类似于集市,是附近最近的部落,那里人流量较多,便于打听消息。   而且寒季快到了,她得赶在寒季来临前到达……   “嗷!”   火堆前,林惜右手拿着陶溪处得来的带刺木棍,左手不时往火堆中添加柴火,胆战心惊地看着周围绿油油的眸子,双股颤颤。   借着火光,她打量着眼前这群特大型的野狼,眼角余光撇向自个儿的胳膊腿,完了,完了,估计,她的大腿还不够野狼的一嘴!   她心中不停地打鼓,面上,却不动声色,毫无心虚示弱的作态。   “嗷,呜……”,狼群试探地逼近!   最近的那头灰狼离她已不足三米!   她赶紧从银戒中取出大堆柴火,添进火堆,让火燎得更旺!   灰狼慌忙后退了几步,但映着火苗的绿眸,仍死死地盯着林惜,伺机待发!   时间一点点流逝……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银戒空间有限,柴火越来越少了!   趁着火堆中火苗溅开、狼群注意力转移向火堆的机会,林惜忽地将左手中的火/棍用力向狼群掷去。   然后,迅速转身狂奔,生死关头,潜能爆发,她急速朝事先看好的巨树跑去,悉悉索索,飞速爬到离地有四米的枝丫上,方才脱力地停下。   心有余悸地蹲在树枝上,她紧紧地抱住树干,觑空往狼群看去。   呃??!林惜瞠目结舌!   原来,她掷出的火/棍,出人意料地碰到了灰狼!   此时的灰狼正上蹿下跳,左右打滚,意图扑灭身上的火苗!   但是,但是!   那些火苗也被它连带着燃到了周围的草木!!   “滋,滋,滋……”,熊熊大火,近在眼前!   我勒个去!   她来到这儿已有十多天了,森林里却还未下过一场雨!   喵了个咪的!!一祸未息,一祸又起!!   来不及了!她来不及跑了!   眼看着森林大火就要烧到了她的栖身之树,她只赶得及蹿下树,跑到几米外较为空旷的地方,取出银戒中所有的清水,把仅有的两床兽皮被子浸透,顺便淋湿全身,将湿透的兽皮被子把自己埋了,用湿布捂住口鼻,然后……听天由命了!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她才刚刚穿越不久,还没大显身手,更没怎么领略异世的大好风景,她不能出师未捷身先死啊!阿弥陀佛!   隐约中,传来一声声凄厉地兽吼……她完全能够想象,此时森林中的鸡飞狗跳!   她这算不算犯了间接纵火罪?造孽啊!这在水蓝星上会被判死刑的吧?!   但是,她也是无辜的,好么?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胡思乱想仅在一瞬间!   强烈的灼烧感传来!火苗隔着兽皮,熨烫着林惜,她痛不欲生!   她仿佛感觉到自己身上,一个个水泡争先恐后地冒出。   然后,膨胀,破裂,焦干……周而复始……   被子里,氤氲的水气混合着火灾中特有的毒气,熏得她呼吸困难。   朦胧中,她似乎看见了自己被放进油锅里,煎炸、翻炒、蒸煮,肉香阵阵!……   呵,她这是要死了么?幻觉都出现了!   不,她不想死,她不能像她软弱的妈妈一样放弃生命!   她爸爸为她取名林惜,就是要她学会珍惜,珍惜拥有,珍惜生命!   对了,生息心经,就是它!   林惜前所未有地,全神贯注于运转生息心经!   ‘天有灵息,孕灵藏胎,胎之始,生之源也,造化有道,生生不息……’   身边万事万物,仿佛都消失不见……   她物我两忘,良久,一缕青碧色的气息,在她眉心中孕育而出,若隐若现,亲切、灵动,随着心经的运转,游遍全身,所行处,生机再现……   常言道,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她梦寐以求的生息心经第一层,终于突破!   突破了第一层后,她就不用像原来那样被动自愈,可以主动控制生息之气疗伤了……   “噼,啪……”,朽木燃烧声传来。   林惜从忘我中惊醒!   侧耳倾听,附近的火势好像止住了。   随即,忍着身上的剧痛,她小心翼翼地揭开蒙在头上的兽皮,往外一看……森林里一副火星燎原后的样子,可真落魄啊!   咦?不远处的那黑团,是什么,怎么那么眼熟?眨了眨眼睛,她定睛一看,是狼牙!   林惜愣了一下,随即幸灾乐祸起来,哈,让你们凶,让你们横!一把火照样烧死你们!嘿,谁活到最后,谁才是赢家!   “砰”   “呃……”,乐极生悲!   之前的那颗栖身巨树,如今的朽木,突然断裂倒下,正好砸中林惜双腿!   剧痛之下,来不及吐槽,林惜双眼一翻,晕了……   森林大火随着山风,一直蔓延到了大河旁,才止住了火势,草木渐渐燃尽,徒留袅袅轻烟……   这场灾难终于落下了帷幕!   望见远处大火熄灭,一名全身仅腰上围着兽皮裙的健壮男子,闪电般地往火灾区域赶去,急如风,迅如雷!   第三章 遇见   啧,今儿得有多少野兽、凶兽被烧死烧伤!嘿,他有口福了!   男子舔了舔唇,目露兴奋的凶光,眉梢处直达耳际的疤痕,映衬得他愈发狰狞!   一路上,他不时挖出部分野兽的心口肉,生吞活咽!面|色激动、凶残!   眼看猎物太多,转念间,他一声长啸!啸声高低有致,呼唤着远方的同伴们!   然后,藏好带不了的兽尸,男子转身继续他的收获之路,逐渐地,靠近了火灾中心……   天色大亮,林惜从昏迷中醒来,一时不知今夕是何夕。   倏而,她醒过神来,蓦地,转头看向自己的双腿,嚯!   看着压在她腿上的两人不能合抱的树干,林惜目光发直……   试探|性地抬手触摸自己的双腿……没感觉!这是瘫痪了?!不!她还有生息心经!一定还有救!   闭目冥想,她主动控制着眉心中的那缕生息之气,往腿部游走……   嘶,又痛又痒的感觉袭来,宛如蚂蚁攀爬噬咬,她脸上却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   然而,不幸的是,不过片刻,那缕生息之气就消逝耗尽了。   摇了摇头,林惜面现失望,却并不泄气,毕竟生息之气,她之前能修炼出来,以后也能吧!   现在,当务之急,是把自己的腿从树下挪出来,可是,望着自己遍布烫伤的手以及沉重的树干,她无语凝噎……   “咕,咕噜,咕,咕……”   感觉到腹中传来的极致饿意,她急忙从银戒中取出食物,如牛嚼牡丹,直把银戒中的食物消耗殆尽,才被迫停止,意犹未尽……   奇怪……她的胃口好像比以前大了许多啊!林惜疑惑。   倏而,她浑身一阵暖一阵凉,先前耗尽的生息之气又恢复了一星半点!   察觉到身体的变化,林惜思索片刻……恍然大悟。   原来,她的生息心经突破到第二层后,一直都在无意识地自动运行,入口的食物消化后,其中某些特殊能量就会被迅速转化成生息之气!   想通这些,她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大胃王之星在冉冉升起!   但是紧接着,她转而又留意到,银戒中清空的食物饮水,才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   她现在就是被如来佛祖镇压的孙悟空,翻不出巨树的五指山,而且,她不比孙悟空,她不能不吃不喝啊!   早知如此,她刚才就该少吃一点!   话说当时,她怎么就没控制住呢!   如今,她把自己给坑了,这可怎么办?!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然后……她又饿了!   林惜眼睛发红地瞪着不远处的狼尸!   啊!肉食近在咫尺,她腹中空空,却无力获取,这怎一个折磨了得!!……   据说,睡觉时,人身体的能耗会降低,可是,她现在身受重伤,睡着后,她还能醒得过来吗?   这个美丽的世界,她还没看够……   只是,不过片刻,即使有再多不甘、留念,林惜终是支撑不住,又痛又饿地昏睡过去……   迷迷糊糊中。   “桫,桫,桫……”   重物拖曳的声音传来,林惜顿时醒神。   屏住呼吸,她小心翼翼地往声源处看去。   嚯!视野中,一名全身仅腰上围着豹纹兽皮,脸带疤痕的男人,正在翻看着狼尸!   似乎想要搬走它!   看到此景,林惜呼吸一促,那狼尸在她眼里,可是她的盘中之餐,虽然暂时吃不着,但她可以看狼充饥啊!她不由得心生隐怒!   但是,她转念又想到,在她临危被镇压之际,有个男人出现在眼前,或许,他是她的唐僧?   所以,她按捺住心里的少许不满,继续悄悄地观察……   只见,男人伸手探进狼尸心口,一阵摸索,随后,嫌弃地甩手,直起身,不屑地踢开狼尸。   “看够了?”,漆黑如夜的墨眸里,满满的不耐烦。   “呃,呵呵……”,偷窥被发现,好尴尬,林惜装傻充愣,不过,幸亏她从陶溪记忆里学会了这里的方言,不然……   男子悠然地踱步,来到林惜身旁,抬脚踢了踢她,“啧啧,都这样了还没死……”   林惜垂眸不语,掩住眼中一闪即逝的凶光,踢什么踢!乌鸦嘴!   “嘁,生气了?”,男子蹲下身,伸出他刚掏过狼尸的血手,捏住林惜的下颚,抬起她的脸庞,打量了番,不屑地说道。   察觉到他的不满,想到他可能是她的唐僧……不是也得是!难道她还能短时间内再遇到第二个人?!   所以,她赶紧崇拜激动地看着他:“哪能啊?猎士大人,我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英勇的三级猎士,一时震撼,才反应不过来了,呵呵”,眼光瞥向男子胸前的三颗红痣。   男子松开手,嘴角轻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中平静无波。   林惜被他看得心慌不已,直觉有些不妙,正打算继续拍马屁,男子却站起身,打算离开!   她这下彻底慌了,连忙伸出脏手,紧抱住男子小腿,祈求地看着他:“猎士大人,别走,请您救我!”   “救你?呵,你的伤必死无疑,我可没本事救”,男子回头不耐烦地瞅着她,看着她的眼神宛如在看死人。   浑身烫伤,双腿俱断,在医疗落后的异世界,确实必死无疑!   但是,她有生息之气,只要吃得够多,伤必定能好!“不,我不会死的!”   男子嫌弃的眼神瞄向她的双腿,不信地哼了一声,她这样的重伤,即使部落里最厉害的医师亲自出手,也无能为力!   “真的!猎士大人,我不会死的,你看,我已经被树干压了快半个白天了”,她伸出手指比划了下……压了半个白天都还活着,可见她真的命大!   男子顿了下,墨眸深处掠过一缕精光,忽地转身,一把掀开林惜身上的兽皮。   嘶,这么久过去,不少地方的兽皮已经和皮/肉/黏在了一起,如今兽皮被强硬掀开,林惜痛得差点又昏过去!   看着眼前血肉模糊的一幕,男子愣了下,随即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颚,稍顷,嘴角一勾:“你我非亲非故,我凭什么救你?何况,你即使侥幸活下来,也是个废人、累赘,救你纯粹是浪费!放手!”,脚一蹬,蛮横地挣出腿。   非亲非故……“七天!请给我七天,七天后,我的腿还没好转,任凭您处置!救救我,来世,我一定做牛做马报答您!”,林惜残破的手指扣紧身下的泥土。   来世?报答?……呵,自作聪明的蠢女人!不过,这女人确实有点古怪,必死之伤,居然还能撑到现在……既然如此……   呵,枭烈残忍地一笑,低头,看着眼前的女人……她浑身焦黑似炭,不辨形貌,唯有一双似会说话的眼眸,灿若星辰,氤氲着水气,倒映着他的身影,仿佛他是她的全世界……   好像看出了枭烈打算救她的样子,林惜暗喜,心头一松,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又昏睡了过去……   林惜是在一阵颠簸中,醒来。   “唿,唿,唿……”,两旁的风景,飞速倒退。   她被枭烈倒挂在肩头!   血肉模糊的双腿,未经处理,被他一手扣在身前!   胃部被他结实的肩膀顶住,林惜想吐,却只能死死忍住,她不能让枭烈厌烦她、抛下她!   饥饿!剧痛!恶心!眩晕!   她现在还能呼吸,真的是奇迹啊!林惜自嘲着。   枭烈偏头瞥了眼林惜,眼中精光一闪!   然后,回头继续原速赶路!   度秒如年!   黄昏。   一处隐秘的山洞中,枭烈止步。   毫不温柔地放下林惜,他转身准备晚餐。   撑起身,林惜环顾自己身处的山洞,看着放满大半个山洞的猎物,她悄悄地咽了咽口水,好想把它们都收进银戒中啊……   不敢再想,怕控制不住,她转头看向枭烈,真心感激道:“猎士大人,多谢您的救命之恩”   枭烈回过头,看着林惜,她现在浑身乌漆抹黑,遍体烫伤,头发杂乱无章,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腥臭味,啧!他嫌弃地挪开视线,继续分割兽肉:“名字?来历?”   “呃,我叫林惜,十二岁,来自于陶部落,几天前,部落被蛇部落攻陷了,我侥幸趁乱逃了出来,却遇着了山火,所以……”,她不敢自称陶溪,先知女儿的身份,有点麻烦。   枭烈上下打量了番林惜,目光深沉,颔首不语,不知信没信,然后,抬手扔给了她一块,火灾后捡来的半生不熟的野兽肉。   “谢谢”,她早已饿急了,也不嫌弃肉生不生的,迅速地将野兽肉一扫而光!   意犹未尽,她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去看洞里其它的猎物,闭目主动运行着生息心经,伤口处,痛痒难耐……   一旁,枭烈迅速解决完肉食,忽地起身,拎着林惜身上的兽衣,急步向山洞外走去……   “砰!”,水花泗溅!   “把自己洗干净!”,他嫌恶地说完,走到一旁,站定……   洗澡什么的,她早就想了,但是,他的表情可以不要那么嫌弃吗!她是女人,很讲卫生的!而且……   “猎士大人,您可以回避下么?”,除了不好意思外,她主要想避开他使用银戒。   枭烈目露疑惑,心中警惕,回避了怎么看护她,水中也有凶兽,何况,就她那重伤样,能不能自己洗好澡都是问题!万一洗着洗着不小心淹死了……而且,一路上那样折腾她,她都还没断气,可见有古怪!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得看住她!   看出了枭烈的疑惑,林惜故作娇羞状:“我,我害羞……”   ……枭烈愣了一下!   “哈哈……未成年黑球!就你这丑样,还害羞?!快照照水面!看看你那邋遢样!浑身没几块好皮肤!看清楚了?!哈哈……”,枭烈放肆地大笑,笑意终于渗进了他的眼底,眉梢旁的蜿蜒疤痕也随之飞舞,狂放,狰狞!   蛮荒世界,未成年是不能发生XING关系的,不然,会严重影响他们的身体成长,更重要的是,还会妨碍他们的猎士生涯!   所以,枭烈现在也没什么艳/思。   ……她心中一万头草泥马!   林惜呼吸急促,忍了又忍,方才憋住内心对他的问候,她的自尊啊!不幸化成了灰灰!   算了,就她现在这形象,确实没什么好看的,林惜自我阿Q地安慰着,而且,她能察觉到,这男人对她防备很深!   第四章 沐浴   破罐子破摔!   溪水中,大石上。   林惜隐秘地将现代内衣裤褪下,收回银戒藏好后,方才脱下兽衣,开始清理自己的烫伤。   嚯,仅仅不到半天,她血肉模糊的伤口就已经结痂了!   她急忙抬头看向枭烈,夜色朦胧,他背向月光,她看不清他的神色……   不敢多想,林惜转而轻抚自己的双腿,呼,还好不是粉碎/性/骨折。   正骨,复位,固定。   枭烈在旁,她不敢取出银戒中的伤药,只能寄希望于神奇的生息心经了!   ……   须臾。   澄净的溪水冲刷着林惜的娇躯,带走了污秽,隐约还原出她的本/色/!   眸如点漆,灿然如星子,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   长发及腰,如乌云、似黑缎,发梢微卷,一部分披散在后背,一部分遮挡在/胸/口,蜿蜒缠/绕,似/露/非/露,引人窥探!   脖颈修长,锁骨精致,胸/前/挺/翘/饱/满如桃,腰枝不盈一握   ……   夜/色/模糊了她身上的伤痕,愈发显得她的身形玲珑有致、窈窕诱人!   清辉的月光,洒在她身上,宛如,暗夜的月妖,引人沉沦,不愿复醒……   不久。   林惜怔怔地看着,手中刚清洗干净的,破损的末世变异兽衣裤,默然无语,寻思了小会儿,终是穿上了它们……   明明她的银戒中还有不少干爽的衣服,她却不能穿,这是为哪般?!   守着宝山,却不能用,真是一种折磨啊!   犹豫了会儿,林惜转眸看向枭烈:“猎士大人,我,我洗好了……”   她心中,第一次万分嫌弃,自己不争气的双腿!   黑暗中,枭烈缓步上前,薄唇紧抿,眸色/暗/沉,神色阴戾,配上眉梢处的疤痕,在朦胧夜/色/中,整个人显得愈发阴森鬼魅!   他压抑的眼神紧紧锁住林惜,默然不语,面色难看,仿佛沉淀着狂风暴雨!过了会儿,方才再一次把林惜拎回了山洞!   山洞中,“砰”,林惜又被他毫不怜惜地扔下地,紧接着,一张兽皮丢过来:“脱下,披上!”,声音冷硬。   “……是!”,瞧出枭烈心情不好,林惜不敢在怒虎身上挠毛,颇为自暴自弃地应道。   枭烈接过林惜的湿衣,搭在火堆前的木架上,任其自行烘干。   然后,转身,忽地伸出右手握紧林惜的脖子,拉近她的头,眼睛紧紧盯住林惜的眸子:“十,二,岁?!林,惜?!”,紧抿的薄唇里,冷酷地吐出话语,一字一顿!   然而,不等林惜回应,紧跟着,他左手直接探进兽皮里,攥住林惜XIONG前的绵/盈:“把我当傻瓜?!嗯?!”,双手缓缓收紧!   林惜大骇!急忙抬手扯住枭烈手腕,“咳咳咳……咳,放,放手,听,听我解释!”,她心中羞愤难堪!   虽然她知道他肯定会怀疑,但她却错估了他的反应!   枭烈右手松了松,眼睛微咪:“说真话!”,双手示威似的一紧!   “咳!我真的只有十二岁!不过,有一点,是我撒谎了!我本名叫陶溪,是陶部落先知陶潜的女儿,但部落已经不在了,我不敢随意暴露身份,所以……而且,部落里很多人都认识我,您一打听就知道!我以前经常随阿爸外出,有一次不幸误食了一株无名草药,之后,身体发育得就有点快,而且自愈力也变强了!”,林惜说完心中早就想好的脱辞,手臂在枭烈眼前晃了晃,示意他看她手臂上结痂的烫伤。   她知道他对她的伤口早有疑惑,而且,部落里确实有很多人都认识陶溪,这点迟早瞒不下去,所幸她就避重就轻、半真半假地一并交代了,绝不能让他发现她是天外来客!   也不能让他察觉,她不是未成年!   枭烈扫了眼林惜结痂的烫伤,回眸继续盯紧林惜的眼睛,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闪躲!   良久,方才悠悠开口:“哦?无名草药?”,似笑非笑,右手松开了一点。   林惜急忙向他,仔细地描述了一下水蓝星上人参的模样,振振有词,信心满满,仿佛真有其事!   沉吟片刻,“如果你再说谎,呵”,枭烈阴戾一笑,语气危险,倏而,不动声色地放开林惜,起身向洞外走去……   稍顷,枭烈浑身湿淋淋地回来,看了眼林惜的伤腿,拎起她放在兽皮床上,随手褪掉腰上兽裙,挤/身/进/入/她身上的兽皮被中,闭目入睡……   林惜眼睛瞪得大大的,全身僵硬得不行,靠!LUO睡!还是两人一起LUO睡!一男一女!太QUT了!她接受不能!   她身子轻轻挪动,打算起身把架子上的兽衣穿上。   “睡觉!”,枭烈睁眼,瞪了下林惜,忽地,一只手伸过,扣住林惜XIONG前/饱满,揉/捏,“切,就你这坑坑疤疤的身体,摸着,都嫌磕手,担心什么,睡觉!”   呵,嫌磕手,那你放手啊!还搁那儿干什么?!   林惜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啪旳一声,拍飞XIONG前的爪子!然后,合目,胆颤心惊地等待……   枭烈看着眼前急了咬人的兔子,浓密卷长的睫毛,一颤一颤地,不由得火气渐消,转而恶劣一笑,惩罚似地,揉/遍她的上半身……   啧,手感确实不好,他兴致全消,停下手,搂紧她纤细的腰枝,闭目睡去。   林惜敢怒不敢言……   倏而,伴随着心中对枭烈祖宗十八代的问候,她终于睡着了。   所幸,生息心经突破后,已能勉强压制住摄魂术后遗症,除了每晚噩梦连连,林惜已不再梦游。   而今夜,噩梦里,除了陶溪,还有一个脸布疤痕的恶鬼……   三天后,陷阱包围的一处空旷地带中。   林惜孤伶伶地坐在兽皮上,枭烈已离开快一个时辰。   这几日,枭烈带着她,风驰电掣地赶路,不知道翻过了多少座山,也不清楚到了哪里,这地方,远离陶部落,陶溪也没来过。   想到陶溪的执念……以及杳无音讯的陶溪阿兄陶力……林惜一阵头疼!   途中,她曾经试探地询问过枭烈,除了打听到陶溪阿爸已经被杀了之外,别无它获!   不多想,趁着枭烈还没回来,林惜取出银戒中的蜜粉,细细涂抹在黑白相间的皮肤上。   这几天,她好吃好喝,生息之气又恢复到了一缕,除了双腿处的骨伤,她的皮肉伤已经痊愈,疤痕都没留下!   但是,新长出的肌肤晶莹剔透,莹白如玉,她只得每天偷偷摸摸地涂抹蜜粉,掩盖白皙,伪装成陶溪的肤色!   一会儿后,呼,完事!   ……   倏而,沉重的脚步声传来。   林惜抬头,枭烈扛着一口石锅向她走来,手里还有一大捆木材。   枭烈朝着林惜狰狞一笑,然后,快速架上石锅生火。   他一边往石锅中添加一种红色的粉末,一边目露兴奋地转动着火苗上的,一头磨尖了的细长石棍……   林惜感觉有点不妙,他要做什么?!这几天,他们都是吃的烤肉,根本就没用到过锅!   须臾,石锅中的红色粉末,渐渐融化成红液,沸腾!   枭烈立即将手中滚烫发红的石棍,伸进锅里,“滋滋滋……”,搅拌!   然后,他拎着蘸满红液的石棍,大步流星地像林惜走去!   “猎,猎士大人,您,你要做什么?!”,林惜胆颤心惊地看着石棍,不妙感更重!她双手支撑着身子,不断地往后挪动!   呲笑一声,“你说呢?”,不等林惜说话,枭烈直接上前掀翻林惜,让她趴在兽皮上,一脚锁住她的双腿,单膝跪地,一只铁掌撕开林惜兽衣,扣住她的双手,侵略地盯紧她的水眸:“记住了!枭烈!你的主人是我——枭烈!从今往后,你,是我的奴隶!”   他可从不会做没好处的事!救了她,那她就得是他的!给别人做嫁衣,不是他的风格!所以,他赶在抵达部落前,先把她烙成他的奴隶!   她不是说要报答他吗?   紧接着,枭烈举起石棍,往她肩胛处烙去!   “滋滋滋……”   “啊!……”,凄厉的痛喊声,徘徊在附近,林惜死命挣扎!痛不欲生!   “你这个变态!神经病!不得好死!……”,情绪激动下,一大堆骂人的汉语,脱口而出!   奴隶?!奴隶是什么?!哈,毫无自由尊严、可随意转让的货物!尤其是女奴!更是相当于玩物!XING奴!生育工具!   陶溪的阿妈就是奴隶,还有个糟糕的主人,只要她主人同意,旁的男人就可随意SHUI她!   她阿妈一生中有过多少男人,谁也不清楚!而在生下六个孩子后,她阿妈身体亏损严重,就去世了!   六个孩子中,唯有陶溪有明确的阿爸,其他的兄弟姐妹均父不详!   林惜心中盈满恨意!之前,她从来没有恨过他,即使,途中他屡屡恶劣欺辱,毕竟他救了她!   而今,她发誓!恩归恩,仇归仇!终有一天,她要他受尽今日之耻!!   总有一天……林惜闭眼咬牙,藏住心头恨意!   如今,她落魄不堪,只能夹紧尾巴做人,但是,别得意!人不可能一辈子笑着!风水轮流转!他给她等着!林惜双手握拳!   ……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林惜后背肩胛处,血肉模糊,红肿不堪。一对翅膀样的烙印,隐约可见。   片刻后,上完色,枭烈终于拿开石棍:“别想着消除烙印!呵,不然,重烙!明白?!”,枭烈抬起林惜汗涔涔的脸,恐吓道。   通常,烙下的伤可能会好,但颜色却不会褪,不过她的情况有点不一样,如果她狠心挖去那块皮肤,伤好后,烙印自然没有了。   相处了这几天,他当然知道她身体的古怪之处,不然,他也不敢贸然烙印,否则,不小心烙死了,他岂不是白费了这些天的功夫,亏得很惨?   如果林惜得知,她今天会受烙刑,得多亏了她奇特的“体质”,不知道会有多懊恼,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林惜现在实在没心情搭理枭烈,闻言,心中对他翻了个白眼,没回应他,闭眼装昏,心里问候他全家!   呵,枭烈了然地看着林惜,片刻后,终是放过了她,瞧她那有上气没下气的可怜样,罢了,事已成定局,量她也不敢在这事上耍花招,大不了,真的重烙!   第五章 枭部落   翌日,黄昏。   枭烈扛着林惜,在山野中,飞奔!   路上逐渐出现了人影,大多成群结队,很少有像枭烈这样孤身出去狩猎的。   远处,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眼尖地瞧见枭烈,立即一声长啸,往枭烈奔来!   “阿烈!喔~扛的什么?”,男子打趣道,然不等枭烈回答,继而大笑着拍拍枭烈的背:“哈哈,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啊!咱们捡到的野兽,足够全部落,吃好几天!最重要的是……”   左右张望了番,小声道:“还有不少凶兽!哈哈,长老们的牙都要笑掉了!首领可是说了,要分部分肉晶,奖励给你……嘿嘿……”,挤眉弄眼地说完,男子撞了撞枭烈胳膊。   枭烈了然地笑了笑,与枭河互换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大家都有份!”   如果枭河知道,他在捡兽尸的过程中,就已经吃了不少肉晶……   呵呵,枭烈漆黑的眸中,闪过一抹戏谑。   “哈哈!对!我也有奖励!多亏了你通知我们……哈哈……够兄弟!”,顿了下,枭河眼睛转了转,“咱们快回去!肯定有人眼红!咱可不能让那群兔崽子们,私吞了!走!”……   中三部四级主战型部落——枭部落,是附近方圆万里的霸主,部落成员约三千!入级猎士有四百多人!明面上,部落的栋梁——四级猎士更是多达八人!距离升级成五级部落,已近在咫尺!   而今,得知,部落新获了大批凶兽肉,族人们奔走相告,俱都兴奋不已!凶兽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肉晶!意味着力量!意味着更多更强的猎士!!   部落里,有些心思灵活的族人,已经打起了小算盘……   另一边,枭部落入口处,仅十米宽的峡谷中。   峡谷两侧的崖壁垂/直/入云,一眼望不到崖顶!   崖壁上,离地面约五米高,每隔五十米左右,有一个个山洞,山洞中住着轮值的猎士们,他们是部落的第一道防线!   枭烈、枭河,刚奔至峡谷入口,一名猎士就迎上前来,恭敬地对枭烈行礼问候:“烈副队长!河大人!安好!”   然后,猎士疑惑地看向林惜:“这是?”   “她叫林惜,是我新得的奴隶,你记下,稍后,去向羊长老报备!”   “是!”,猎士崇拜地看向枭烈离去地背影,据说,这次部落能获取大批凶兽,是烈副队长立了首功!   不愧是部落的传奇啊,十四岁突破成三级猎士,一成年就挑战副队长成功,成为部落新一任的狩猎一队副队长!也是部落最年轻的副队长!   或许要不了多久,估计就得叫烈队长了吧!   摇了摇头,什么时候,他也能像烈副队长一样英勇!只是估计,自己是没指望了!   但是,他的下一代也许有机会啊!   看来,他得赶紧换个女奴回来,生养一个孩子,然后……   猎士满眼星星地回了山洞。   穿过长约一千米的峡谷,一处巨大的盆地平原,跃然而现。   平原三面都环着高耸入云的石山,石山与峡谷相连,整座石山因枭部落而闻名,被称之为“枭战山脉”   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河,流淌在平原上,末端顺着平原另一面大约有三十米深的悬崖垂/下,汇入崖下的一条大河,流向未知的远方。   靠近峡谷的一侧石山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山洞。   沿着人工凿出来的石路,枭烈他们来到一处明显更精致的山洞前……   “砰!”,枭烈粗鲁地放下肩上的林惜。   ……他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温柔?!林惜腹腓。   揉了揉被摔疼的屁股,自遇到枭烈以来,到现在,她绝大部分时间,都被倒挂在他肩膀!   一路上,她腿痛,肩胛也痛,胃更痛!恶心欲呕!食不下咽!昏昏沉沉!   没有最难受,只有更难受!   若非她有些小强般的体质,她肯定活不到现在!   她已凄惨成这样了,他都没有怜香惜玉一下!   可见,在他眼里,她只是个可以随便折磨的奴隶!   林惜咬了咬牙,眼中狠意,一闪即逝,报仇!一定要报仇!   “嘿,阿烈,你这奴隶,有点小!还得费心养几年才得用,不划算呐!”,一旁,枭河高达一米九的身体靠在洞口,双手环/胸,打量着林惜道。   枭烈嘴角一挑,瞥了眼林惜,似笑非笑:“小?呵,还行!”,他不欲多说,“一会儿,把你那什么女奴叫来,照看她,喏,她身上有伤!”   “哦,你说木枝啊?行!”,枭河转了转眼眸,继而戏谑道:“你对这奴隶有点不一般呐!一个奴隶而已,受点伤怎么了,还找人照看……啧啧……”,语气意犹未尽。   “人好了才得用,行了,咱们先去首领那儿,把这次的奖励领了!”   “啊!对!差点忘了!快!走!”,懊恼地拍了拍头,枭河转而拉着枭烈快速离去。   室内安静了下来。   林惜支着耳朵仔细听了听,方才撑起身,这些天过去,她的腿虽还不能走,但已经能稍微使点力了。   左右打量了下山洞,未来,或许,她会在这里住很久。   只见,一个约三十平方的大山洞,洞口旁,有块作门用的巨石,洞内除了几块方形石头,别无它物,里面又套着三个内山洞。   类似于现代的三室一厅,她现在就在其中一个约二十平方的小套洞中,看样子应该是卧室。   卧室里,除了一张铺着虎斑兽皮的宽大石床,啥都没有!   真简陋啊!林惜嘀咕,也许,东西都在另外两个套/洞中?不过,她现在不方便去查看,林惜撇了撇嘴。   思索间,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一位一米八左右,面目黝黑木讷的女人,走进山洞。   “我叫木枝,主人叫我来照看你的”,木枝走到石床前,左右看了下,倾身,细语:“听说你受伤了,严重吗?需要找医师么?”   。   木枝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林惜,唉,好小,估计还没成年,这么小就成了女奴……不过,枭大人,目前,只有她一个奴隶,应该不会太苛待她吧……   虽然早从陶溪记忆中知道,这里的成年女人,平均有一米八左右,但她一直都在回避这个问题,如今,终于有个成年女人,站在她身前,林惜想哭!   她穿越前,没体会过矮子的感觉,穿越后,反而……啊!这感觉一点也不新鲜!   心里虽然难堪,但她还是温和的回道:“谢谢,不用了,只是点小毛病,自己会好的”。   紧跟着,她伸手拉过木枝,“没其它的事,你坐会儿吧,我第一次来部落,什么都还不知道呢,咱们聊聊?”,林惜试探地说道。   木枝拘谨地坐下,想到林惜也是奴隶之身,顿时心生同病相怜的亲切感,“好!”……   从木枝口中,林惜才知道,枭部落,强者为尊!奴隶身份并不是一成不变的!   除消奴隶身份,有两条路。   第一条,当然是主人主动放弃奴隶,同时还得有一个可靠的担保人,否则,没有自保之力的奴隶,即使主人放手,也会被别人抢去,最后,结果不过是换个主人。   第二条,奴隶一旦成为三级猎士,奴隶身份就自动取消!   两条路都不容易,通常,一时成奴,终身是奴!但是总算有一线希望!   林惜前所未有地期待成为猎士!枭部落就有女猎士!   转而想到自己的腿伤,本来,之前,她为了不那么显眼,伤没有好得多快,眉心中的生息之气,大部分都存留着。   如今,她可以考虑适当加快治疗了,毕竟,只有痊愈后,才能够尝试成为猎士,她都有点等不及了!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可惜,木枝并不清楚,具体该如何成为猎士……   看来,她得另外想办法打探才行……   而且,摸了摸额头,陶溪的事,她也得尽快解决了。   但是,枭部落,作为这片区域的霸主,陶溪却从没听说过,可见,枭部落离陶部落,应该非常遥远。   何况,蛮荒世界,地广人稀,凶兽横行,所以,要想找到活着的陶力,难度可想而知!   单靠她自己一个人寻找,是肯定不行的!   她需要帮手,人多力量大,这是华夏自古就明白的道理!   所以,如今,首先,她得摆脱自己的奴隶身份!然后想办法,在枭部落中拥有一定的话语权!   如此,才可以……   木枝看着自从得知,怎么摆脱奴隶身份这事后,突然沉默不语的林惜,心中了然。   是啊!有几个奴隶不想解脱呢?   曾经,她也做过这个梦呢!   只是,做梦终究是会醒的,就她所知,部落里,目前,只有一人成功摆脱了奴隶之身,但奇迹是不可以复制的!   思索了会儿,木枝继续缝制着手中的兽皮裙,她啊,还是讨好她的主人,才是正经!   没有主人庇护的奴隶,才是真的生不如死……   须臾。   “哈哈……”,枭河豪放的笑声传来,“还是阿烈你有办法!看看枭洪他们,眼红不甘的模样!嘿嘿!”   闻声望去,枭烈与枭河抬着一头巨大的兽尸,走了进来,均面带笑意。   “今儿咱有口福了!啧啧!”,放下兽尸,枭河舔了舔唇。   “主人,安好!”,看到枭河进来,木枝急忙放下手中活计,迎上前来,恭敬地对枭河行礼问好。   看到眼前这一幕,林惜有点儿晃神。   “行了,快去生火,准备烤肉!”,枭河随意的挥挥手。   卧室里,闻着厅洞中,隐隐传来的肉香,林惜蠢蠢欲动!   不久,枭烈进来,随手将林惜横抱起,大步来到厅洞,把她放到火堆旁石凳上后,随即拿起一块串好的兽肉,烤着。   第六章 迷夜   火光印在枭烈的身上,光影轮转,一瞬间,竟好似沉默的太阳战神!   林惜忽地撇过头,切,一定是她看错了!这个恶鬼,怎么可能阳光?!夜叉还差不多!   “滋滋滋……”,又听到这种声音,林惜不由联想到某些不好的回忆,顿时,食欲全消,沉默不语……   倏而,一块全熟的烤肉,出现在林惜眼前,沿着拿着烤肉的手,她惊讶地看到了枭烈面无表情的脸……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怎么?不吃?”,枭烈挑眉问道。   “啊,哦,谢谢”,接过烤肉,林惜心情复杂,自从她被烙下奴隶烙印后,她就再没有跟他说过话,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面对他,猎士大人?不合适!主人?叫不出来!名字?不知道她有没有资格这样叫,不过,应该是没有的。   一旁,枭河面露享受地啃着木枝弄好的烤肉,不屑道:“阿烈,你第一次有奴隶,可能不知道,奴隶就该有奴隶的样子,是买来伺候咱的,看,像我这样”,说着,伸手就捞过木枝,掀开她的兽衣,满嘴带油地啃了一口木枝的xiong口!   林惜拿着烤肉的手抖了抖,急忙看向木枝!   然而木枝一副习以为常、毫不在意的样子,从林惜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木枝眼中闪过的一抹窃喜。   她心中打抱不平的情绪迅速熄灭了,甲之□□,乙之蜜糖。   她合了合眼,不停地告诉自己,这里是异世界,它有囧异于地球的环境、文化……她要学会适应,适者生存!   枭烈眸色深沉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应道:“哦?”,转头似笑非笑地看向林惜。   林惜顿时毛骨悚然,惊骇地望着他。   “呵,她还没成年呢……为时过早”,微微摇了摇头,枭烈回身,继续烤肉。   呼,心中一松,林惜转而,默默地啃着烤肉,偷偷瞥了眼枭河,多管闲事!   然而很快,她就再没心思埋怨谁了,她突然发现,体内的生息之气的增速,比之前快了许多!   思忖了会儿,她试探性地咬了一大口烤肉,咽下,仔细体会生息之气的变化……   果然,这烤肉是关键!   为难了会儿,她终是对枭烈讨好地说道:“主,主人,这回的烤肉真好吃……”,在尊严和利益面前,她可耻地选了后者,反正迟早都得叫“主人”的,不过,她嘴上称主人,心中叫恶鬼!   枭烈倏地转头,上下又左右地打量了她好一会儿,方才道:“怎么?还要?”,心里充满怀疑,这女人还是第一次叫他主人,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   “不,不是,只是,很好奇,今儿的烤肉怎么这么好吃?”,忍住心里的别扭,林惜面露好奇之色。   “哈哈,当然是因为,这是你主人亲自烤的,才好吃啊!哈哈,阿烈,你这奴隶,真逗!”,边上,枭河放肆地笑道。   瞥了眼枭河,枭烈眸染笑意,摇了摇头,看向林惜道:“今儿烤的肉是凶兽肉”   林惜恍然……   陶溪记忆中,她是吃过凶兽肉的,但是,林惜在搜魂时,陶溪已死,所以她得到的记忆,是残缺不全的,很多细节都没有,也就难怪她没认出凶兽肉来!   蛮荒世界里,大名鼎鼎的凶兽,林惜当然听说过。   凶兽,泛指体内心口处,生有肉晶的野兽。   越是凶猛的野兽,是凶兽的可能越高。   当然,这仅仅是可能!并不是说,弱小的野兽一定不会是凶兽,威猛的野兽就一定是凶兽。   也许,猎士们费尽千辛万苦猎来的猛兽,可能体内没有肉晶不是凶兽,反而,路上不小心踩死的贪鼠,生有肉晶……   所以,凶兽的存在,是一种概率,一场运气!   更是猎士们强大的猛药!仅此一点,就足够让林惜心生向往了,更不用说,她新发现,凶兽肉对她的生息心经大有好处!   林惜眼中闪过渴望,凶兽,她势在必得!   深夜。   洗漱后,石床上,林惜难得的有些不安。   之前,枭烈带着她赶路,堪称日夜兼程,除了相遇那天,他几乎没怎么休息过,只是偶尔小憩一会儿便罢,所以,除了第一晚,他们再没有同床共枕……   不行!想到那恶鬼的luo睡习惯,她就待不下去了!   林惜急忙起身,仔细穿好兽衣兽裤,抱着石床上的一块虎斑兽皮,小心地往床下挪去。   稍顷。   林惜躺在刚弄好的地铺上,气喘吁吁。   腿脚不便,真心麻烦啊……   须臾,熟悉的脚步声传来,林惜心中忐忑,赶紧闭上眼装睡。   进到卧室,枭烈一眼就看到了地上,裹着兽皮缩成团的林惜,然后,了然。   嘁,他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会对一个身受重伤的未成年做什么,她也太自作多情了。   何况,他真要做什么,她能反抗?!一个奴隶,能得到主人的宠幸,是她的福气!   枭烈一点也没意识到,问题的症结所在。   这也可以理解,毕竟,蛮荒大陆原始开放得很,luo奔都很正常,更不用说luo睡了。   不过,他一向被众星捧月习惯了,根本受不了林惜的嫌弃劲,自然,一抹怒气,油然而生。   大步上前,撤掉兽皮,他一把拎起林夕。   “砰”的一声,把她扔出山洞!   掩上石门。   呵,嫌弃他,有床不睡,睡地上,既然如此,那就别裹他的兽皮,别住他的家!洞外,清风,朗月,风景独特,岂不是更舒服?不过一个奴隶,也好意思矫情!   林惜有点发蒙。   嘶,冷风一吹,身体激灵灵地打个寒颤,她终于醒过神来!   可恶!实在太可恶了!   不过,这算什么?扫地出门吗?不要她了?如果是这样,她还该庆幸呢!   想到逃奴的凄惨后果,她还是确定一下,拍拍眼前的石门——堵着洞口的石头:“主人?您不要我了?”,语气小心翼翼,她心中期盼。   ……洞内一片静寂,沉默无声。   得不到回应,林惜思忖良久,还是不敢离开,何况就她现在这残废样,也跑不了。   此时,寒季已近,昼夜温差较大,夜晚,更是冷意刮骨。   而她银戒中的兽皮,早在那次火灾中耗尽,唯剩两床末世前的棉被,但是,她不敢用啊!   没有被子保暖,仅着一套兽衣裤,光手光脚,这样冻上一晚,明早她准能成冰棍……   小命面前,尊严退散……   “主人,我错了,我不该不经过您同意,私自挪用您珍贵的虎斑兽皮,请您原谅?”,声音可怜兮兮,避重就轻,她心存侥幸。   ……没回应!   咬了咬牙,“主人,我真的错了,我不该,担心由于仰慕您高大伟岸的雄姿,兽性大发亵渎了您,而不为您暖床,主人英明神武,不是我这等卑微的奴隶可以肖想的,我错了,请您谅解?”,她已经没脸没皮了,不对,谁让她现在只能仰人鼻息呢?!所以,这叫能屈能伸!卧薪尝胆!韬光养晦!她不断阿Q地安慰着自己。   ……还是没回应!   “主人,外面好冷,嘶!我会不会死掉啊?不行,我还没有报答主人的救命之恩,不能白白死在主人门前,那实在太难看了,我要留着有用之身为主人鞍前马后呢!……我开门进来了啊?……主人,您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哈?”   ……仍然没回应!   林惜终于撑起身,望着眼前高达近三米的巨门,握了握拳。   取出银戒中的一根结实的长木棍,从旁边搬来一块石头……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是千辛万苦地撬开了石门。   拍了拍手中染上的尘埃,林惜心里得意,嘿,石头巨门又如何?还是难不倒,聪明的懂得杠杆原理的现代人!哈哈!   石门打开后,一旁阴影中,一个高大的身影,若隐若现。   林惜得意的笑容,顿时收进某人的眸中……   呃?笑容一僵,她揉了揉眼,再看??!   “主,主人,安好!”,脸上急忙牵起一抹讨好的笑,问好。   明明人都在门后,偏偏不做声,任她一个人在那儿唱独角戏!   她被人当猴耍了!   林惜心生隐怒,难堪不已。   室内昏暗,辨不清枭烈的神色。   须臾,枭烈走上前来,似笑非笑:“仰慕?暖床?……”,顿了一下,“嗯?”   “啊?啊!……是!”,林惜牙齿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说出口的话,可以收回来么?心中问天……   “那……准了!”,说完,瞥了眼地上的长木棍,掩好石门,枭烈弯腰横抱着林惜,回到了石床上……   林惜僵硬地仰躺在床上,面上故作荣幸之态,心里却不停自骂,早知如此,她还折腾什么!还不如之前呢!   枭烈侧头看着身畔的小奴隶,“离得那么远,如何暖床?过来!”   磨磨蹭蹭……   “不情愿?难道,那些话是你糊弄我的?!嗯?!”,眼一眯,语气危险!   噌的一下,林惜撞进枭烈怀中,讨好道:“哪里哪里!我是太高兴了,反应不过来呢”   “希望如此”,枭烈眼含深意地看着怀中的林惜道。   继而,扯掉彼此的衣物,搂紧她,“睡觉!”   ……luo睡什么的,真的很不雅观啊!林惜心里翻了个白眼,毫无睡意。   良久,听着枭烈的呼吸声渐渐平缓,她又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终于小心翼翼地握住纤腰上的大手,轻轻挪开,然后身体悄悄后移……   忽然,大腿不小心碰到一处**!   林惜顿住,面红耳赤,不会是传说中的那什么吧?!   不敢一探究竟,身子继续往后退。   突然,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细腰!   林惜条件反射地抬头,正好迎上一双渐近的暗沉黑眸,“唔……”   唇被枭烈生涩粗鲁的堵住,她心中惊慌不已,却不敢挣扎,听说,这时候越挣扎男/人越兴/奋!这点常识,她还是有的。   察觉到小奴隶乖乖地安静下来,枭烈心中满意,嗯,那他就原谅她的“骚/扰”之罪了。   随即,怒火一消,另外一种火又起!   掌下的腰肢不盈一握,肌肤细腻如脂,他不由得双手齐动,摩/挲……   火越烧越旺!   ……   时间缓缓流逝,林惜脑中昏昏沉沉,直到感觉她的腿被分/开,一处**磨/蹭着她,才浑身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她终于还是挣扎,闪躲,然而,她退,他追,身/体动作也越来越过分!   心中百转千回,最后,她终是咬紧牙关,满面羞愤地伸手握住……   牺牲自己的双手,总比牺牲那什么好点吧,林惜无奈地想着……   迷离的夜/色/下,是原始的躁/动,是彼此命运纠/缠的序章!   第七章 比斗   时光飞逝。   转眼间,三个无尽天过去。   这日一早,枭烈早已出门办事,唯有林惜一人再家。   厅洞里。   林惜扶着墙壁,缓缓前行。   挪步到另一个小套洞——储物间前,林惜正/欲/取些吃食,满足她那无底洞般的生息之气。   这三天,吃得又多又好,她的生息之气也越来越多了,当然,腿伤也好了不少,已能扶着支撑物缓行了。   幸好,枭烈对她的胃口好像没什么不满,也随她取用储物间的食物,不然……她身体堪忧啊!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林惜,林惜,出事了!”,语气焦急,人未到,声先至。   什么事啊,这么急,林惜疑惑。   紧接着,一个面容稚嫩可爱的女子,一阵风似地掠到林惜身前。   还不等站定,叶穗就一把搀住林惜的胳膊,带着她往外走:“先跟我走吧!路上,我慢慢与你细说”,不一会儿,又嫌搀着她走太慢,蓦地弯下腰,背起林惜,急跑。   叶穗边跑边道:“林惜,烈副队长和洪队长打起来了!据说,还是烈副队长自己挑战的!”   哦?是枭烈自己挑战的?……那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就她了解,那恶鬼才不会做什么没把握的事呢!   何况,她还真心期待那恶鬼受个重伤什么的,免得他每晚都有余力“骚扰”她!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林惜顿时咬牙切齿!   林惜看了眼背着她的叶穗,恨恨地想到,恶鬼就知道披着人皮,欺骗这些天真的孩子!   她们根本不知道,他有多阴险、恶劣!   不过,相对于她这个伪孩子,叶穗才是真的未成年啊!   叶穗现在十三岁了,比陶溪大一岁,是枭烈朋友枭鹰的奴隶,和林惜一样,都是未成年女奴。   两天前,叶穗一见到林惜,这个同是天涯沦落人,顿时就把她当成了知音,相见恨晚,因着叶穗纯真的/性/子,林惜和她在一起也很轻松,两人很快就成为了好朋友。   “林惜,你不知道,洪队长四年前就是三级猎士了,现在他已经是三级巅峰猎士,是长老们最看好的四级预备猎士了,他很厉害的!”   偏头看到,林惜脸上好似一点都不担心的模样,叶穗急忙向她解释。   “放心吧!你们的烈副队长,不会那么容易失败的,你不是说,他是枭部落的传奇嘛?”   “可是,烈副队长再厉害,他也才十六岁,成为三级猎士也仅两年啊?”,叶穗仍然不放心。   “嘿,既然是传奇了!难道传奇的两年,还比不过旁人的四年?”,林惜劝慰着她,心里却恨不得有人回答‘比不过……’   “哦,好像也对啊……”,叶穗将信将疑。   说话间。   叶穗已背着林惜,来到了平原上的广场。   广场上,人声鼎沸,热闹喧哗。   人群中心,一处广阔石台上。   枭烈正和一名浑身肌肉发达的雄壮男子,对峙着,蓄势待发。   人群外,叶穗背着林惜,使劲儿往人群里钻,汗流浃背……未果……   “叶穗,算了,咱们去那边儿的石坡上吧!那儿也看得到的!”,轻拍叶穗的肩膀,林惜手臂不远处的石坡指去。   “可是,那地方离比斗台有点远啊”,叶穗犹豫。   “远就远吧!至少还能看到,可等你挤近比斗台后,估计比斗也快结束了”   “对啊!那好!赶紧的!”,叶穗急忙又背着她退出人群,往石坡奔去。   比斗台上,枭烈眼角余光,无意间扫到了石坡上的林惜,愣了一下,她怎么来了……   突然,一个快速靠近的拳头,向枭烈攻来,拳风挥开了他鬓角的头发!   不再多想,他立即专心致志地应对,眼前的比斗!   侧身避过枭洪挥来的铁拳,枭烈身/体一旋,绕到他的背后,挥拳击向他脖颈,抬腿扫向枭洪后膝关节。   能瞬间抓住枭烈愣神的破绽,果断出手的枭洪,也不是省油的灯!   只见,他身体蓦地往侧倒去,却在闪开枭烈攻击的瞬间,忽地腰一折,右手撑地,左腿猛地向枭烈下巴蹬去!   一个肌肉纠结、身材高大的猛男,却做出这种折腰的动作,轻松得好似蛇一般,这一幕场景,真是说不出来的诡异、别扭!   呵呵,枭烈遇到劲敌了哇,看到此幕后,林惜幸灾乐祸。   比斗台上,你来我往,虽不见刀光剑影,却也凶险处处,令人,热血沸腾!   台下。   “队长,真是了不起啊,看他现在的气势,估计离突破四级猎士不远了!”,一名狩猎二队的猎士羡慕道。   “是呢!所以,这次队长他才想方设法的获取肉晶,只要有了足够的肉晶,他很快就会突破了,不少长老都很支持、看好他”,猎士的同伴附和道。   “但洪队长也不能,挪用该奖励给副队长的肉晶啊”,一名狩猎一队的猎士,面带气愤。   “才不是挪用呢!人家那叫借!借?你懂吗?只要队长,突破成四级猎士,那点肉晶还不是轻轻松松就还了!”   “副队长也不错啊,他才十六岁呢!也一样突破在即!他也很急需肉晶啊!凭什么要借给洪队长,而且,据说,副队长还没同意借给洪队长呢,洪队长就取走肉晶了!这不是私自挪用,是什么?!”   众人争论不休……   另一边。   “阿烈!加油!干翻臭洪!……”,枭河激动地挥舞着双手,声嘶力竭地吼着!老子干不过臭洪,但老子兄弟干翻你,场子也能找回来了!想到这儿,枭河越发激动地嘶喊!   “说谁臭洪呢?”,一旁,枭鹰伸手拍了拍枭河,他不想枭河惹了众怒,节外生枝,在他耳边悄声到:“这话你私底下说就是了,但现在,影响不好啊!”   枭鹰眼神示意枭河往后看去……附近不少人正对枭河怒目而视,没办法,枭河喊得太尽力,他们想听不见都不可能!   “老子就叫他臭洪了!怎么地!”,枭河瞪眼!   “当然能了,但不是现在,你看那边”,此时,领主台上,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正面带寒意地看向这里,眼看枭河还不服,他顿了一下,继续道:“再说了,你能打得过枭洪?”,   闻言,枭河立时哑口无言,脸/色涨红。   “哼!这次臭洪他们也太过分了!”,枭河终于小声地说道。   眼里晃过一缕阴险的笑意,枭鹰意味深长地回道:“你放心,咱们不会白吃亏的,烈已经有了打算,不信,你等着看!”。   须臾……   比斗台上,风云变幻。   一直稍显劣势的枭烈,忽地,犹如嗑了猛药般,迅捷如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不等枭洪反应过来,一脚就将他踢飞出去,干脆利落,如行云流水,说不出的潇洒肆意……   沿着抛物线,枭洪唰地飞出,咚地落在看台下地上,滚了几圈……   看台下,静寂一片,落针可闻!   倏而,哄……!!   “什么?!”   “怎么回事?!”   “副队长,赢了?!”   “烈副队长,怎么突然这么厉害了?!”   “洪队长,他受伤了,快,请医师!”   ……   看台下,惊呼声,此起彼伏!无数人瞠目结舌!   领主台上。   枭部落首领枭豪,忽地站起身,沉默良久,开口说道:“瑞先知,你看,这是?”   一旁,部落先知枭瑞,此时亦惊讶不已,揪着颚下白须的手上,隐约可见几许银白胡须,“烈小子,看样子,好像是突破成四级猎士了”,犹疑地说完,瑞先知还是不确定地看向,比斗台上被族人簇拥着的枭烈。   “不错,枭烈,确实是突破成四级猎士了!”,部落巫师枭森肯定道。   话落,领主台上,众人面面相觑,又是一片安静。   一会儿后。   “看来,咱们都老啦,部落的未来,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羊长老欣慰的说道。   “枭部落,后继有人了!”,鹏长老感叹着。   “哼,枭烈也太狂妄了,再怎么说,枭洪也是他的前辈,怎能如此不懂谦虚!”,雷长老有点不高兴,又见无人回应他,随即,对部落医师枭崖道:“崖医师,麻烦你随我一起去看看枭洪,估计他受伤不轻”   “嗯,走吧”   ……   “喔喔喔~烈大人,赢了,好厉害!”,石坡上,叶穗欢呼。   厉害?当然厉害,而且还更厉害了!仿佛看到了自己暗淡无光的未来,林惜毫无喜意。   “林惜?你不高兴吗?烈大人越强,旁人才越不敢欺辱你啊?”,叶穗疑惑地看着林惜。   “哪里,哪里不高兴了,我很高兴呢,高兴得来不及反应了”,林惜强颜欢笑,旁人不敢欺辱她,但枭烈能!   “真的?那咱们快去祝贺吧!”,叶穗跃跃欲试。   “算了,你去吧,我就不去了,我腿不方便,而且,那儿的人那么多,去了也是拖累你,快去吧”   “哦……那好吧,我去啦,你在这儿等着我哦,别乱跑,一会儿,我来接你”,说完,叶穗飞奔着离去。   林惜出神地看着,叶穗活跃的身影,渐行渐远,她不由得感叹,简单多好……   随着叶穗远去的背影,众星捧月的枭烈,映入她的眼帘。   人群中。   “烈大人,您是不是突破成为四级猎士了?”,一名族人激动地问道。   现场顿时一静,众人屏息等待。   “比斗时,在洪队长的巨大压力下,侥幸突破的”,枭烈谦虚颔首。   哗……!   “烈大人,不愧是部落的传奇,十六岁就突破成四级猎士了!”   “部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大猎士,烈副队长,前途无量!”   ……   “烈副队长,请跟我走吧,首领要见您”……   离去前,枭烈转头看向林惜,呵,他的小奴隶,如今正孤零零地站在石坡上,及腰长发,随风飞舞,越发衬得她娇小可人,他心里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奔过去,拥她入怀,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她宽松兽皮下的玲珑有致、冰肌玉骨……   石坡上,隔着人群,似乎心有灵犀,林惜抬头,撞进枭烈侵略的炙/热眼神,顿时心跳如鼓!……禽/兽!   第八章 聚会   不过须臾间。   枭烈突破成四级猎士的消息,就迅速扩散到全部落!   一时,族人们路上相遇时,问的第一句话,便是‘你知道吗?烈大人……’   由此可见,枭烈的声势,一时无两,无人可越!   大多数族人们都把他,当成了部落的希望与未来!   部落领事大厅中。   枭部落高层齐聚在此,厅中气氛活跃热烈,囧异于以往的威严肃穆……   此时,枭烈正被热情似火的长老们团团围住,他们不停地追问、恭贺……   “好了,安静”,一旁,部落首领枭豪喝到,哼,平时,这些长老们,请都请不动,到了这会儿,反而不请自来了,以前干什么去了?   倏而,首领又温和地对枭烈招招手道:“来,阿烈,到这儿来”   待到枭烈来到他身前,他温和地说道:“阿烈,你现在是部落里的第九名四级猎士,已经不再适合做副队长了,以后,你就是部落新一任的狩猎一队队长,并兼任鹏长老副手,随鹏长老处理部落的狩猎事宜”。   “是,首领!”,枭烈面/色/激动地行礼。   “另外”,拍了拍枭烈的肩膀,“不知,你突破成大猎士时有什么感觉?可有什么诀窍?你知道,部落需要更多更强的猎士!”,话语最后,语气有点严肃!   “……之前,我就已经突破在即,比斗时,洪队长的实力强劲,和他对战,我压力巨大,不知不觉间就突破了……”,枭烈恭敬地回答,中规中矩。   首领遗憾,知道再问他也问不出什么,转而又道:“这次,部落中新增一名大猎士,是件大喜事,你且先回去,晚上来聚会大厅,全部落,一起庆贺!”   ……   领事大厅,门前。   “阿烈,这儿!”,看到枭烈出来,枭河使劲儿挥手。   枭烈迅速过来,不等他站定,突然迎来枭河一个熊抱,“哈哈,阿烈,咱们终于扬眉吐气了!哈哈!臭洪的脸,摔得那叫一个鼻青脸肿!哈哈……痛快!”,说着,他激动地拍了拍枭烈的背!   “阿河,行了,烈,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回山洞再说”,一旁,枭鹰谨慎提议。   “嗯,走吧!”……说着,三人勾肩搭背地往枭烈的山洞走去。   ……   枭烈山洞中。   “林惜,部落今天有聚会呢!到时候,会有特殊活动,你一定没见过……”,叶穗得意洋洋,脸上就差没写着‘问我吧!问我吧!’   林惜懒洋洋得瞥了她一眼,没理会,就她那“性”子,她不问,她也会忍不住说的。   果然,“林惜,你怎么不问我呢?”,停顿了一下,忍不住接着道:“我跟你说哦!”,脸上闪过看好戏的神色:“今儿聚会可是特意为烈大人开的,所以,到时候……”   顿了一下。   接着,意味深长地道:“部落里所有没有固定伴侣的姑娘,都可以在会台上表演,向烈大人示爱呢!!”   眼看林惜还是没反应,叶穗继续说:“而且如果聚会上,烈大人看中谁了,可以随便领回家的!即使她是首领女儿!”   “诶!林惜,你怎么不着急啊!”,她都替她急了。   部落里,女人较为稀少,不是谁都可以同时拥有几个女人的,男人哪有不贪心的,而林惜仅仅是个未成年女奴,她拿什么和别的女人争,叶穗急得围着林惜团团转。   感受到叶穗的好意,林惜心中一暖,温声道:“别着急,急也没用,你也知道,我还有两个寒季才成年,想这些太早了”   “可是……”,叶穗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就停下。   枭烈他们回来了。   枭烈进门后一眼就看到了林惜,他心中压抑了许久的渴望,立时喷涌而出,大步走过去,一把横抱起林惜,坐到石凳上,她的玲珑娇躯对他的诱惑力真的很大。   一旁,叶穗惊讶得差点合不拢嘴,倏而,嘴角高兴地翘起,好似放下了一块心头大石。   “阿鹰,你看,我跟你说,阿烈对他奴隶有点不一般,你还不信”,随即,枭河又疑惑道:“阿烈,你这女奴有啥好稀罕的,也借给我瞧瞧……”   闻言,枭烈脸/色/难得地一僵。   察觉到枭烈的不满,枭鹰急忙救场,打趣道:“一个未成年女奴而已,有啥好瞧的,你的木枝还不够你瞧?”   “嘿,这女人啊,图的就是一个新鲜,要时常换换口味,才有乐趣!”,枭河摇头晃脑,好似陷入了某种美妙的梦境中。   所以,你想换口味换到阿烈女奴身上?瞥见枭烈难看的脸/色/,枭鹰终于不打算提醒枭河这个傻蛋!   “想要乐趣?要不,明儿,安排你去不落之森狩猎?”,枭烈貌似神/色/平静地提议,语气轻柔。   “不落之森?!”,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枭河急忙道:“阿烈,你可不能坑兄弟啊!”   不落之森,那可是白蛇部落的领地,想到白蛇部落那群饥渴的女人们,嘶!   枭河再也坐不住,连忙求饶地看向枭烈,眼见枭烈视若无睹没理会他,他又急忙向枭鹰看去,眼神示意枭鹰帮忙。   看着眼前自己好兄弟的那可怜样,枭鹰忍笑,到现在,阿河都还没意识到问题关键所在啊。   算了,不折磨他了,谁叫他心好呢,枭鹰说道:“阿河,你前不久不是迷上了部落里的鱼妞吗,最近也追她追得紧,小心我告诉她……”,语气意犹未尽,略带威胁。   “阿鹰,别说,鱼妞她,我还没得手呢,我可是把她当作我的未来伴侣的!你就放过我吧,千万别说,我叫你一声鹰哥了”,枭河焦急地挠了挠头。   瞪了枭河一眼,枭鹰转而对枭烈说道:“阿烈,你也知道,白蛇部落那些女人有多恐怖,上一个寒季,咱们部落可是被她们抢走了好几个男人,就阿河这样,去了那儿,怕是得有去无回了……”   枭烈微微颔首,面/色/终于恢复如常,此事便揭过不提了。   眼见危险过去,枭河又蹦跶起来:“阿烈,哈哈,这次臭洪可是臭大发了,私用了你的肉晶都还没突破,你却当着他的面突破了,还一脚踢飞了他,哈哈,痛快啊!”,枭河又使劲儿拍了拍大腿,笑道:“他一大把年纪简直活到狗身上去了!哈哈”   你不也一把年纪还没突破大猎士么!枭鹰心里也非常想把枭河踢飞了!不忍目睹!   林惜忍笑,这枭河就是个傻大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心里对他前几天的口无遮拦也稍微释怀了,不过鱼妞是谁?木枝知道这事儿么?她有些疑惑……   略略调整了一下怀里林惜的姿势,拥着她柔若无骨的身子,枭烈认真说道:“现在,我们可是把枭洪他们得罪惨了,他们或许不敢对我如何,但肯定会为难你们,你们可得小心了,尤其是阿河!……先忍耐一段时间,至少寒季前,我会想办法把你们调入狩猎一队”   “那就再好不过了!我会看好阿河的……”   ……   夜/色/降临。   聚会大厅中,人影重重,热闹非凡。   林惜和叶穗、木枝,此时正围坐在一起,玩闹。   上下打量着这个所谓的聚会大厅,林惜震撼不已。   原来,聚会大厅就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山洞,占地大约有一公顷,山洞更是高达十五米!山洞周围洞壁上,还每隔五米左右有个小山洞,据说,那是专门提供给部落核心人物,歇息用的!枭烈他们现在就在远处一个这样的套洞中,她们几个是奴隶,没有资格进去。   这样庞大的工程,即使在现代应该也不容易吧!林惜对这些土著们无比佩服,他们真的很厉害!   这个世界现在所处的时期类似于水蓝星的恐龙时代,凶猛野兽,比比皆是。   然而,水蓝星上的恐龙时代,我们人类的祖先那才是真正的蝼蚁,还是等到恐龙都灭绝了,人族祖先才有机会崛起……   但是,在这个生存环境比恐龙时代还要恶劣的蛮荒世界,这里的土著虽然生存艰难,没条件发展出科技文明,却还是在无尽大陆上站稳了脚跟,发展出了他们独有的部落文明、猎士文化,真的很了不起。   想到在她眼里很出/色/的枭部落,在无尽大陆上,也仅仅只是中三部四级部落而已,上面还有五级六级,更有传说中的的上三部七□□级部落,林惜无比向往、好奇!   猎士!她一定要成为猎士!变强!然后,看遍异世界的万水千山、民土风情,这可是外星球外星人啊,她有机会来到这里,这机缘真是可遇不可求!林惜再一次坚定了她的目标!   “林惜,你看,那儿!穿着百灵雀羽衣的那个女人”,叶穗摇了下林惜的胳膊,打断了她的思绪,顺着叶穗的视线看去,林惜一眼就看到了一位姿/色/过人的土著姑娘,这姑娘穿着一身七彩斑斓的羽衣,头高高的抬着,身姿修长,如鹤立鸡群,耀眼夺目。   “看到没?就是她,她叫枭彩,是部落巫师枭森的独女,是枭部落的明珠!”,叶穗激动道。   林惜疑惑,她说这个干什么?   看出林惜的疑问,叶穗有些得意地说:“部落里,有很多猎士中意她,她都不屑一顾呢!”,呲笑一声,继而又不屑道:“听说,以前她曾公开表示,她要做部落最厉害最强大的英雄的女人!”   “哦”,林惜应了一声,表示她知道了,面/色/如常。   “诶!林惜!你知不知道,现在!部落里最厉害最强大的英雄是谁?!”,眼看林惜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叶穗急道。   “林惜,枭彩的野心很大的,你要小心才是”,一旁,木枝也面露担心地提醒。   “就是,林惜,枭彩的野心确实很大,而且她也有实现她野心的能力!如果她真的成了烈大人的伴侣,你就等着哭吧!”,叶穗双手比划着,做了个鬼脸。   林惜噗地笑出声,叶穗的鬼脸好可爱有木有……   “哼!你还有心情笑,真等她成了烈大人的伴侣,她一个指头就能摁死你,你别不信,她还真的可能那么做!”,顿了一下,叶穗继而悄悄道:“以前,部落里有个女人,看枭彩穿衣打扮好看,就模仿她,有次正好被枭彩撞见,她穿着和枭彩一样的衣服……你猜怎么着?”   眼珠左右转了转,叶穗神神秘秘地小声道:“她当场就命人把那女人,扔出了部落,喂了野兽!!”,心有余悸地说完,叶穗担心地看着林惜。   “这个是真的,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了”,木枝在一旁也肯定道。   闻言,林惜终于不淡定了!   她虽然不喜欢枭烈,不在意他有没有其他女人,但是她在意自己的小命啊!   如今知道她有这么一个杀伤力巨大的/隐/性敌人,她的小心肝儿啊有点打颤,她可以直接认输么?   她真心不想,为了枭烈,这个有点讨厌的恶鬼,和一个凶残的女人对上啊!   可是,现在选择权不在她的手中,她一日还是枭烈的奴隶,她就一日身不由己!   想到她不知道会被多少个“情敌”惦记着,林惜烦躁地挠了挠秀发。   第九章 狂欢   须臾,聚会开始了。   一处三米高的石台上,首领枭豪正在激动地演讲着。   台下,众人跪倒伏地,虔诚肃穆。   人群中,林惜忍着双腿的剧痛,跪伏着,疼得浑身直冒冷汗!   蛮荒世界才是真正的没人权啊!   她一个双腿重伤的“残疾”人士也不能例外,还得跪着,相比之下,末世前的水蓝星简直就是天堂了!   果然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她正满心吐槽着,突然,台上传来一声兽吼。   她悄悄抬头望去。   只见,石台上,一名身着无名黑色羽毛制成的披风,两鬓染霜的中年男人,左右来回地舞动着,嘴里念念有词,神神叨叨,不知说的是什么,中年男人身前,还有一头被捆缚的成年大象般大的带翅野兽,虎落平阳……   须臾,中年男人停语,猛的挥出右手中的石刀,刺中野兽的心口!   噗,野兽心口处的血液立时溅了他一脸,衬得他晃若夜叉!   然而,中年男人却毫不在意,甚至面露兴奋!   随即,他又抽出石刀,伸出右手顺着野兽伤口处掏去!   “嗷嗷嗷!呜!……”,撕心裂肺地兽吼声响彻大厅!   台下的大多数族人俱都面/露/期待、兴奋!林惜恶寒。   不一会儿,中年男人终于面/色/激动地抽回手,鲜血淋淋的右手中撰着一块晶莹剔透、不染丝毫血痕的大拇指般大小的如玉肉块。   然后,中年男人高高举起手中的肉晶,激动地扬声说道:“枭神在上!请赐给我枭部落猎士之福,枭神万安!”   台下哄地一声,族人们兴奋地叩拜:“枭神万安”,俱都面红耳赤!   “枭神保佑,我族又新增一名强大的四级猎士……现在,请狩猎一队队长枭烈,上前受赐!”,中年男人面/色/温和地看向枭烈。   噌的一声,枭烈大步往石台走去,英姿勃勃。   “希望你日后能再接再厉,为部落做出更大的贡献”,中年男人鼓励着。   “是,巫师!”,枭烈一副‘荣幸’的模样,接过巫师枭森递过来的肉晶,肯定道……   倏而,被挖去肉晶的凶兽迅速被几名强壮的猎士,抬走,剥皮,削肉,它将会成为今晚聚会的晚餐。   人群中,林惜面/色/激动地看向枭烈,啊不,看向枭烈手中的肉晶,垂涎欲滴,好想吃!她直觉这东西对她有巨大好处。   好像感觉到身上灼人的视线,枭烈转过头看去,嚯!小女奴那饥渴得好似欲把他生吞活剥了的眼神,是怎么回事?难道她终于开窍了?   他上下打量了下自己,嗯,宽肩,窄腰……也对,部落里嚷着要做他女人的姑娘一大堆,没道理就她不心动,她还说过仰慕他的,随即,枭烈/唇/角一勾,给了林惜一个堪称温柔的笑容……   林惜浑身打了个寒颤,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温柔?!她眼花了吧!他该不会是又在打着什么坏主意吧?接着,她惴惴不安地挪开了视线。   众人拾柴火焰高,不一会儿,晚餐就都准备好了……   部落里,族人们三两成堆地聚在一起,大口吃肉,大声聊天。   林惜她们三人也围在一起,边吃边八卦着……   “林惜,快看石台上!”,叶穗激动的站起身,嚷嚷道。   嗯?林惜疑惑地看向石台。   只见,石台上,一位仅腰上围着兽裙坦/胸/露/乳/的姑娘正在‘优美’的跳着舞蹈,/胸/前的一对兔子也在不时的颤动跳舞,嘴里哼着不着调的小曲给自己伴奏,大胆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枭烈……   呃,真开放啊,枭烈有艳福了,林惜一边迅速地消灭着手里的烤肉,一边悠然地欣赏外星人跳舞,机会难得啊!   “啧啧,林惜,你放心,这姑娘/胸/不大,/臀/也不够圆/翘,估计不好生养,烈大人看不上她的!”,叶穗拍了拍林惜的肩膀,安慰着她。   “咳咳咳……!”,林惜被她的豪言壮语惊得够呛……呵呵,蛮荒世界,生存艰难,女人的生育能力确实很重要。   ……   台上的姑娘走了一个又来一个,都不见枭烈有什么特别的示意。   忽然,哄,人群里一阵喧哗。   枭彩上场了!   石台上,一身七彩斑斓的枭彩,旋风般的飞舞跳转着,脖颈处挂着的兽牙项链随着她的飞旋,若有若无地拂过她/胸/前的沟/壑,前/凸/后/翘/,诱人一探究竟,赤/裸/的双足不时轻巧地挪动,轻灵得仿似天边盘旋的孔雀,高傲肆意……   林惜也不得不承认,枭彩的舞确实跳得不错,虽然动作没有现代舞蹈那么丰富多姿,但却跳出了自己的味道,转而,她又想到,这样一个尤/物在眼前求/爱,枭烈还会不为所动吗?   林惜似笑非笑地朝枭烈看去。   相比于台下众多激动嘶喊的男人们,枭烈显得尤为沉默,一双乌黑的眼眸好似专注地注视着枭彩,又好像似在专心地思索着什么……   “林惜,你不用担心,这几天,我看烈大人对你挺好的,即使枭彩真的成了烈大人的伴侣,他也应该不会让你被欺负的”   看到林惜出神地望着枭烈,叶穗安慰着,只是眉眼间的犹疑,出卖了她的不确定,虽然在她眼里,林惜是很好啦,可是,客观上说,林惜的长相身份,确实不如枭彩,关键是她还没成年!唉……   一旁,木枝也放下手中烤肉,温声劝慰着:“林惜,部落里仰慕枭彩的人很多,烈大人也不一定会成为她的伴侣,而且,烈大人的过去也是绕不过的坎儿”   过去?什么过去?难道是她这个废人女奴的污点?不会吧?林惜疑惑,正准备询问木枝,谁知一阵闹哄哄的喧哗传来,打断了她的疑问……   石台上,枭彩绚丽的身姿,突然,旋转着向台下枭烈处舞去!   渐行渐近,逐渐地,枭彩原本如孔雀般骄傲的舞姿,蜕变成了无骨蛇舞,模仿着森林里求偶的白蛇,向枭烈缠|绕而去,四肢若有若无地交|缠……   高手啊,眼见原本沉寂的枭烈好像终于坐不住了,开始配合起枭彩的舞姿,右手似触非触地摸向枭彩腰间,林惜心里嘀咕着,枭彩真是个会诱惑人的高手,可是对手手段越高,她不是越倒霉?!她悲催得很啊,不过也怪恶鬼也太过禽/兽!   估计她是没戏了,她得好好想想如何对付枭彩这个未来的主人伴侣才行,唉,恶鬼真能给她惹麻烦!   那边两人‘你缠我/摸’的,现场气氛越来越热烈,饱暖思/淫/欲/,有的猎士更是迫不及待地抱起身边的女人,当场办起事来!   ……   我勒个去,伤风败俗!禽/兽!没有最禽/兽!只有更禽/兽!林惜目瞪口呆!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   眼见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狂欢’,林惜赶紧低下头,垂眸腹诽,她会不会长针眼?   对了,不知道恶鬼他们是不是也‘狂欢’起来了,林惜好奇地虚着眼向枭烈看去……   谁知,她想象中的暧昧场景完全不见,一名身形高大、衣着相对华丽的男人正背对着她,右手强硬地拉住枭彩手腕,好像在争执着什么……   难道这就是电视里经常演的两男争一女的狗血现场??   林惜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小心翼翼地往那边挪去,一边挪动一边嘀咕,‘看不见啊,看不见,我不会长针眼!’   “阿彩,你怎么看上他这样卑贱的男人?!他根本配不上你!”,男人固执地握着枭彩的手腕,愤愤不平道。   喔~好样的!勇敢的小伙子!居然敢当着恶鬼的面说他卑贱!对!他确实卑贱!哈哈,林惜迫切地想看到枭烈被羞辱然后怒火冲天的样子,急忙忍着笑意,抬头悄悄觑着他的脸/色/。   哪知,枭烈一副什么都没听到的模样,甚至脸上还/勾/着一抹笑意,林惜失望得很。   “木修,你别乱说!枭烈才不是什么卑贱的人呢!他是枭部落的传奇!你放手!”,枭彩挣扎不休,眼看挣不脱手腕,她急忙求助地看向枭烈。   然而,还不等枭烈做出什么反应,木修立时语带酸意道:“哼!传奇?当然传奇了!传奇奴隶嘛!”,神/色/好似不屑一顾。   “你闭嘴!”,枭彩怒喝,接着,迅速转头,小心翼翼地瞅着枭烈。   一旁,枭烈仍然面不改/色/,接着意味深长地说:“木少主说得没错,烈只是个传奇奴隶,确实配不上高贵美丽的彩明珠”,随即眼带歉意地看着枭彩,仿佛有苦难言,情人相恋不能相守……   果然,枭彩立时对木修怒声道:“木修,你就死了那条心吧!即使没有烈大人,我也不会选你,滚!”……   角落中,林惜瞠目结舌,‘奴隶?传奇奴隶?!’,什么意思?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稍顷,她终于合上快要掉下的下巴,思忖着……所以,恶鬼以前也是奴隶?所以,恶鬼是奴隶翻身的大猎士?   我勒个去!既然他曾经是奴隶,那就应该充分‘享受’了奴隶的苦处才对!可是,为毛他要把她烙成他的奴隶?还百般折辱?!不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吗?!   林惜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总结道,恶鬼就是传说中的,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变态!   不过,恶鬼曾经的主人呢?是谁?她好佩服……有机会,她一定要瞻仰瞻仰那人的雄姿!   嘿嘿,想到恶鬼曾经身不由己、被人肆意侮辱的‘可怜’样,林惜有些幸灾乐祸地看向枭烈……   呃?那双黑沉阴戾的眼眸怎么那么像恶鬼的?林惜高兴得反应有点迟钝。   枭烈眼角余光无意中扫到了附近角落里的林惜,一眼就看到了林惜脸上毫无遮掩兴灾乐祸的傻笑,怔了一下,然后立即怒从心头起!噌的直起身,“木修,你们聊,我就不在这儿碍眼了”,随即不等他们回应,就迅速转身离去。   木修早就恨不得枭烈闪人了,当即拦住枭彩/欲/追随而去的身子,“阿彩……”   眼见枭烈阴戾的身影迅速靠近,林惜终于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可惜,晚了!   看着面前瑟瑟发抖的小奴隶,枭烈/唇/角牵起一抹凶残的笑意,蹲下/身,抬手温柔地抚着林惜的长发,“很高兴?”,仿佛随口一问,语气轻柔。   林惜心念直转,恶鬼生气了!他一定知道她偷听了那些话,肯定是觉得没面子了,该怎么做?!她才能避开恶鬼的怒火?!   然而,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枭烈好似根本就不关心她的回答,忽然,粗鲁地扛起她,往洞外急步走去。   路过叶穗她们时,叶穗一副‘还是你厉害’的模样,佩服地看着她。   殊不知,她有苦难言!!   第十章 惩罚   枭烈扛着她,一路迅疾如风地赶回山洞。   “砰!”   山洞中,石床虎斑兽皮上,林惜胆战心惊地看着枭烈,身子悄悄往后挪退。   蓦地,枭烈伸手拦住她的细腰,薄唇凑近她耳际,“退什么?不是很高兴吗?嗯?”,温热的/唇/息洒在林惜的耳畔,好似蚂蚁攀爬,令她毛骨悚然。   “是啊!主人!我很高兴呢!”,枭烈呼吸一滞,林惜紧接着激动地说道:“主人现在成了部落里仅有的九个四级猎士之一,以后我也水涨船高了!很少有人敢欺负我了!我很高兴呢!”,她满脸崇拜。   “呵”,枭烈轻笑一声,抬起林惜的下颚,手指轻柔地抚摸着林惜的脸颊,又顺着脸颊,游向她的樱/唇,轻声说道:“小/嘴/儿真甜……我也尝尝……”   话落,枭烈一口用力咬上林惜的粉/唇。   嘶,好痛,她的唇/被咬破了!!林惜条件反射地想挣扎。   然而,抬眸间,枭烈暗沉阴戾、不时闪过血腥的眼睛,映入她的眼帘。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住,停滞不前。   林惜定定地注视着枭烈阴戾血腥的眼睛,无法挪开视线,从来没有人,或者,她从来没有见过有人的眼神,会像枭烈现在这样,翻腾着滔天的血腥,仿佛地狱血海里的恶鬼要拉着岸上的游人,一同堕入血海地狱!沉沦于血腥!永不复干净!   而她就是那个可怜的岸上人!   倏然,枭烈眨了眨眼睛,率先挪开视线,伸舌/舔/着林惜唇上的血迹,“你知道了?……”,未尽之语,彼此心知肚明。   林惜回过神来,“知道什么?”,她装傻充愣。   “呵”,枭烈又轻咬了下林惜的/唇/,“我以前是奴隶啊……”,语气轻柔,好似浑不在意。   说话间,彼此双/唇/似触非触。   “呃,主人即使曾经是奴隶,那现在也已经是四级大猎士了,是部落的奇迹呢!奴隶又怎么了,您现在已经不是了!部落里崇拜你的族人很多呢!”,林惜小心翼翼地顺毛。   枭烈视线又重回林惜的眼眸,仔细打量着她的眼神,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眸/色/。   小奴隶的眼眸,璀璨夺目,一闪一烁间,灿烂得仿佛暗夜星辰,又好像寒季前的溪面,水意莹莹,清澈见底……清澈得他想毁了她!   须臾,确定她眼里没有一丁点瞧不起,枭烈方才意味深长地继续道:“那你可知道,我以前的主人,现在如何了?”,他抬手探向林惜后脑勺,神情似笑非笑。   “不,不知道”,停顿一下,林惜终是忍不住好奇问道:“他怎么了?”   “呲”笑一声,枭烈忽地按住林惜后脑勺,凶狠地/吻/着她,大/舌/敲进林惜樱/唇,蛮横地缠住她的粉/舌,吮/吸,缠绕……   良久,林惜窒息得/欲/翻白眼时,枭烈方才停住,转而移向林惜耳畔,轻轻啃噬着她的耳珠……   稍顷。   “他死了……”,语调平淡,好似轻描淡写,说话间,他的唇息吐在林惜耳朵上,她耳朵发痒,闪躲了下,死了?怎么死的?可惜,她没敢再问。   耳旁,眼看林惜没说话,枭烈眼里闪过戏谑,“我知道,你不甘心做我奴隶……呵,只要你有本事,你可以想办法消除奴隶之身,但是”,话音一转,语气严厉道:“但是,只要你还是我的奴隶,你就给我安分点!做好奴隶的本职!明白?”,说完,牙齿又示威似地在她耳珠上磨了磨,呵,即使她真的摆脱奴隶之身又如何?他不信她能逃出他的掌控!   “嗯,明白了,主人,那……您会把我让给旁人,任人欺辱吗?”,接着,她又可怜兮兮地说道:“我,我的阿姆,就被她主人借给好多男人糟蹋,用以换取食物,然后,身子亏损严重死去了……主人,您会吗?”   看到今晚伤风败俗的狂欢一幕,对这个开放得不知廉耻的大环境,她心中不安恐惧,迫切需要他的安抚、肯定!她现在只能依靠他,受他庇护,她才能安身!   耳旁,枭烈啃噬的动作一顿,倏而,不屑道:“怎么?我的食物不够吃?养不活你?瞎操心!”   闻言,林惜心中一乐,舒了口气:“谢谢主人!主人英明!”   噗嗤一声,“谢?如何谢?”,枭烈戏谑地注视着林惜,然后缓缓躺倒在石床上,慵懒得仿佛休憩卧伏的豹子,接着对林惜招招手,懒洋洋道:“过来,履行你奴隶的本职”   ……“主人,我,我还没成年呢”,林惜垂死挣扎。   “嗤,放心,我不会对未成年彻底下手,行了!过来!”,话语最后,枭烈威胁地瞥了她一眼,好似随时探爪的凶兽。   放心?放个P心!就是因为你才不放心!不彻底下手?!亏你说得出口!禽/兽!   林惜心里吐槽,磨磨蹭蹭地靠向枭烈,试探道:“主人,今天部落的明珠——彩姑娘,都被您的英姿倾倒了,主人真厉害!”   嫌弃林惜挪得太慢,枭烈一把拉住林惜手腕,用力一拽,顿时,林惜砰的一声,撞入他的怀中,左手搂紧林惜纤细的腰枝,右手探向林惜被兽皮包裹得严实的如玉肌肤。   嗯,他的小奴隶很害羞,经常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这点很好,但是,在他面前就不用了,脱起来有点麻烦……   稍顷,枭烈终于不耐烦地撕开她的兽衣,褪去彼此束缚,拉过一旁的被子盖上,掩住一片春/光。   不一会儿后,“呵,怎么?嫉妒了?”,枭烈双手在林惜光滑的背上缓缓游移,悠然开口。   一丝/不/挂的趴在枭烈身上,林惜拘谨地说:“彩姑娘,美丽动人,身份高贵,我哪里比得上”   唉,她的节/操/啊,和恶鬼这么久相处下来,好像都掉/光了,她已经习惯这种和他肌肤相/亲的感觉了。   她以前听说过,人好像是可以被驯服的,难道她被驯服了?!不可能,至少,现在她很确定,她仍然恨他!   不再多想,接着,她往上挪动了下身/体,注视着枭烈的眼睛,好似自卑地说:“主人,以后您有了彩姑娘作伴侣,会不会抛下我不管啊?”   枭烈有一点说得不错,她只要还是他的奴隶,她就得做好奴隶的本职,必须讨好他,才能有自己的生存之地,她一向贪生怕死得很,如今,知道枭彩是个容不下人的厉害对手,她只好先下手为强了!   她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即使垂死,她也要挣扎一下!   她知道自己的眼睛很美,枭烈就好像很喜欢注视她的眼睛,既然如此,她就略施美/人计,反正便宜都被枭烈占光/了,难道她还不能收取点利息?不管手段低不低级,只要管用就好。   看着近在咫尺的如水双眸,枭烈忍不住抬手抚向林惜眉稍,修长手指轻触着林惜纤长卷翘的眼睫,没有回应。   睫毛被碰到,林惜条件反射地眨了眨眼睛,眸中沁出了水意,继而楚楚可怜地看着枭烈的暗沉黑眸:“主人,彩姑娘,她是天之骄子,部落明珠,您说,她成了您的伴侣后,会不会介意我这个废人女奴?”   话落,枭烈终于回应道:“你怎么如此肯定,她会是我的伴侣?”,语气隐带笑意,神/色/似笑非笑地注视着林惜的水眸。   林惜急忙说道:“怎么不会是?!”,随即她眼珠转了转,继而又道:“彩姑娘可是早早就说过了,她要成为部落里最强大最厉害的猎士的伴侣的!”,顿了一下,接着她又继续讨好地说道:“现在,部落里最强大最厉害的猎士,除了主人您,还会有谁!”,神情骄傲,仿佛主人天下无敌的模样。   噗嗤一声,枭烈手指轻轻叩了一下她的脑门,“哦~她要嫁,我就娶?”,语气悠闲。   闻言,林惜心中一喜,有戏!“彩姑娘可是森巫师的独女!而且,聚会跳舞时,你们不是你来我往嘛……”,语气意犹未尽,神/色/犹疑。   “呵,原来真是嫉妒了,行了”,枭烈蓦然翻身/压住林惜,在她耳边嘀咕了句什么,随即转头堵住她的/嘴,徒留一双犹带惊喜的眼睛,扑扇扑扇……   翌日清晨。   洞外隐约的阳光,穿过通风口,洒在宽大的石床上。   林惜早早地就醒来,感受到身上的禁锢,她转头看向身畔的枭烈,眼神仔细地在他脸上逡巡……   嗯,浓密的剑眉,长长的睫毛,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唇瓣,轮廓清晰的俊逸脸庞,抛开眉稍的疤痕,简直宛如天人,然而疤痕上脸,美玉染瑕,平添一抹阴戾,天人被拉下凡尘,仿若堕落天使……   倏然,眼睫一颤,一双幽若深潭的黑沉眼眸睁开,深邃神秘,没有一丝迷茫。   林惜怔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微笑道:“主人,早安”,笑意晃过她的眼睛,宛若流星飞逝。   枭烈沉默不语,直接挪过头,/吻/落在林惜额头。   林惜愣神……这种被珍视的感觉怎么破?是她幻觉了?还是她自作多情了?   算了,不多想,趁着枭烈现在心情好,她还是问出心中很早就有的疑惑,“主人,那个,现在您已经是部落里,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大猎士了!”,停顿了一下,继而又崇拜地道:“主人,您平时都是怎么修炼的?”,心中惴惴不安,她知道这个问题很过分,可是,他不是不反对她想办法摆脱奴隶之身吗,既然如此,不管他说不说,她总得试试,而且他应该最清楚,她眼神期待不已地看向枭烈。   第十一章 采集   闻言,枭烈噗嗤出声,撑身移到林惜眼前,细细地看着她,倏而,似笑非笑:“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你哪里来的自信?”,接着好似随口说道:“我不会阻止你努力摆脱奴隶之身,但是,我也不会给你提供帮助,你好自为之”   说完,不等林惜反应,就迅速起身穿衣离开……   石床上,林惜失望地合上眼,唉,意料之中,枭烈这条路行不通了,看来,她得另外寻人打探了……找谁呢?叶穗和木枝都不知道,枭鹰?不行,他就是个精明的狐狸!   或许,枭河那个傻大个儿可行?   林惜寻思了会儿,嗯,她可以试试……   转眼间,三个无尽天悠然晃过。   林惜的腿伤已经痊愈。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为了早日完成她的计划,这几天她不再吝啬体内的生息之气,所以,待到她腿伤痊愈,她的生息之气又只剩下一星半点了。   这日午后,她在山洞里缓慢地来回绕圈,锻炼着自己长时间没使用过的双腿,感受着久违的自由行走,心情舒畅。   嗯,差不多了,她的腿应该不会拖后腿了。   紧接着,她缓步往不远处,枭河他们的山洞行去。   枭河家中。   木枝放下手中硝制着的兽皮,急步向林惜走来,小心地搀扶着林惜向石凳行去,担心道:“你的腿才刚好,还是得小心些,可别又折腾出毛病!”   “呵呵,谢谢,没事儿,我的腿已经好全了,走这点路完全没问题!”,林惜坐在石凳上,环顾了下他们的山洞,嗯,比枭烈的要稍小一点,格局倒差不多……   眼看枭河不在家,她有点失望,随即又道:“木枝,你今儿会不会去采集?如果去的话,到时带上我可行?我已经闲了好久了,现在腿好了,也该做工了”,她需要熟悉下部落的环境,也可以在安全有保障的条件下,采集一些蛮荒的特产,反正她有银戒,不担心没地放……   闻言,木枝犹豫了,“去是会去,可是你的腿……”   “真的,真的全好了”,言罢,林惜站起身,上下跳动了一小会儿,面不改色,“看到了吧?一点事儿都没有!”   “嗯,那好吧!”,木枝将信将疑,“如果到时候你受不住了,可得提前告诉我!”   “行!”,林惜爽快地应道。   ……   靠近枭部落聚居地的平原一处,散布着枭部落众多结伴前来采集的女人。   这里是枭部落的内围领地,此处的凶猛野兽也早已被部落的猎士们清理干净,仅剩部分温和的食草动物。   “林惜,看到了吗?那些没有成熟的果子、幼苗,都不能采集,同时全部成熟的野菜,采集后得留下部分种子,待到来年还可以继续采集”,木枝提醒着。   “嗯,知道了”,林惜应道,谁说蛮荒人不聪明的?!看看人家,还清楚可持续发展,保护珍惜物种,可不像末世前的水蓝星,每年违规捕猎濒危动物的事件,还时有发生!   “唉”,看着手里刚采集到的一株从未见过的野菜,林惜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里的动植物,他们绝大部分的外形都不同于水蓝星。   她曾经在乡□□验过一段时间的农村生活,知道了一些水蓝星可食用的蔬菜粮食等种植知识,可是在这里毫无用武之地啊!   估计部落里随便一个土著女人,认识的可食用植株都比她多!   林惜手指抚摸下银戒,不知道,她穿越带过来的少许末世前水蓝星的食物种子,能不能在蛮荒成活?   有机会的话,她一定要试一试,她非常怀念白米饭和肉包子!整天都是烤肉野菜,很容易腻味的!   “林惜,发什么愣呢?快跟上!”,拎着沉甸甸的兽皮袋子,叶穗高声对林惜说道,   应了一声,林夕急忙追上她们……   一边采集着野菜野果,林惜一边把一些她喜欢吃的野菜野果子收进银戒……   反正兽皮袋容量有限,她藏藏私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经历了末世,她养成了收集癖,尤其是受不了银戒中食物空空荡荡的样子!   当然,她还是比较有原则的。   比如,虽然前几天她可以保鲜的银戒里食物空空,枭烈的储食洞又任她取用,她都没有“顺”过一丝一毫,毕竟她没有做贡献不是?   不过,这次她自己采集得来的收获,她就可以问心无愧地藏私。   突然,林惜的鼻子嗅了嗅,什么气味?好香好熟悉……   沿着香味飘来的方向,林惜一路采集着靠近……   蓦然,一棵大约两米高的植株,出现在林惜眼前,香味就是从这颗植株上传来的。   看着眼前从未见过的不知名植株,林惜不知道该叫它草还是树,看了看周围的随处可见的参天巨树,或许称它为草比较合适。   林惜小心地靠近植株,仔细嗅了嗅,回忆了下,惊喜地发现,这香味很像水蓝星的孜然!   林惜摘下一片叶子,犹豫了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吃?她有生息之气,应该毒不死吧?   算了,还是问一下比较保险,随即,林惜朝着离她较远的叶穗她们所在的方向,高声喊道:“叶穗,木枝,你们快过来!”   直到木枝她们来到林惜身前,她赶紧问道:“木枝,叶穗,看看这株草,你们知道它能吃吗?”,林惜神|色|期盼。   木枝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摇了摇头,“不知道,没吃过,也没听说它能吃,怎么?你想吃?那可不行,很危险的!”,说道最后,木枝语气有些严厉。   “我知道!我知道!”,一旁,叶穗得意地雀跃道,随后微笑不语。   哼!吊人胃口!卖关子!林惜腹诽。   不过紧接着,她转头疑惑“崇拜”地看着叶穗,“还是你厉害,那它究竟能不能吃?”   “嘿嘿”,叶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即高兴道:“我以前看到过,有贪鼠啃吃它,然后还活蹦乱跳的,没死!但是,我没尝过”   “哦?那应该没事了!”,话落,不等木枝她们反应,就迅速地把手上捏着的叶子,塞进|嘴|中。   木枝她们惶然失|色|。   “快!快把它吐了”,使劲儿拍了拍林惜后背,木枝惊慌道。   “咳咳咳,别拍,咳咳”,林惜面红耳赤地急道,她快被拍吐了。   忽然,她眼角瞥到,一旁的叶穗,正向着她的嘴/伸出手,好像要用手把叶子抠出来似的,林惜惊慌不已,赶紧闪躲。   “咳,我,我已经吞下了!”,然后,她原地蹦跶几下,“看,我没事儿,它没毒”   木枝她们将信将疑。   “林惜,你以后可别再鲁莽了,森林里很多草木都很危险有毒,别看部落里有好几种野菜野果,但那是族人们经过漫长时间耗费无数人命填出来的!以后别乱吃了!”,木枝语重心长地说。   “就是!那些误食中毒的族人们,可是没几个活下来的,部落医师也救不回来!”,做了个死人口吐白沫的鬼脸,叶穗恐吓道。   闻言,林惜感动地回应,“好,我以后不会了”,转而,她又抑制不住兴奋地说道:“这可是好东西!咱们多采些它的叶子,回去后,我给你们做好吃的,你们一定大吃一惊!”   ……   天色渐暗,林惜她们结束采集,回到了枭河的山洞……   此时,山洞里火光缭绕。   火堆旁,林惜一边翻动着火堆上的烤肉,一边往烤肉上涂抹着异世茴香粉……   闻着与以往截然不同的烤肉香,叶穗咽了咽口水,“林惜,什么时候才好啊?”,她有些迫不及待了。   “放心,一会儿就好了”,林惜笑了笑,看来孜然在异世也应该有市场。   须臾。   叶穗迫不及待地抓过林惜刚烤好的烤肉,一口啃下,“嘶!嘶!好烫!好吃,唔”,说完,不顾仍然滚烫不已的温度,风卷残云地把手中烤肉一扫而光。   林惜目瞪口呆地看着叶穗狼吞虎咽,眼看叶穗吃完手中烤肉,又虎视眈眈地看向自己手上的烤肉。   她顿时反应过来,赶紧咬了一口烤肉,合目回味,嗯,不愧是异世版的大□□调料,确实与众不同。   “林惜,快点烤,肉块太小了,不够吃”,叶穗急切地催促着,不时瞥向火架上的烤肉。   “行了,林惜正忙着呢!想吃?自己烤去,咱们全程看过林惜烤肉的,难道你还没学会?”,木枝也消灭完了一串烤肉,此时,正自己涂抹着孜然烤着肉。   “谁说不会的?我只是担心烤不出林惜那个味”,说完,叶穗也蹲下身准备亲自动手。   ……   饭后,三个女/人都吃撑了,肚子圆滚滚的靠在一起。   “完了,一会儿,主人回来后,我估计吃不下晚餐了”,叶穗揉着自己的肚子,抱怨道。   她们本来只是想尝尝林惜说的好吃的,究竟有多美味,所以不到饭点就试吃,谁知,一不小心就撑着了。   “我们可以为主人准备一顿孜然烤肉啊!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林惜提议,别有所图。   闻言,叶穗拍了下腿,“对啊!……不过,林惜烤的肉最好吃,咱们一块儿烤?”   “行”,林惜当然答应了,只有这样她才能讨好枭河,方便她打探猎士之“密”。   ……   夜色渐浓。   外出狩猎的猎人猎士们,浩浩荡荡地回到了部落。   远远地,枭河的大嗓门就传来,“木枝,过来接东西!”……   稍顷,林惜她们切肉的切肉,磨孜然粉的磨粉,忙碌个不停!   三个大男人却坐在一旁聊天,跟个大爷似的,也不知道搭把手……   果然,奴隶就是佣人!林惜腹诽。   石凳上,枭烈一边陪着枭河他们聊天,一边眼角余光瞥着林惜忙碌得好似蜜蜂的身影。   看到林惜完全痊愈、如同正常人的双腿,他漆黑如夜的眼睛里闪过一缕精光,意味深长。   没有人比他更知道,林惜之前的腿伤,有多严重!   即使是叶穗她们,也只是以为林惜的腿不过是扭着了。   他的小奴隶果然有古怪!……   稍顷,独特的烤肉香传来。   枭河连忙伸长脖子,好奇地瞅着火架上的烤肉,“木枝,这就是你们说的美味?”   第十二章 弓   “嗯,主人,您再稍微等一会儿,很快就好了”,木枝恭顺回应,随即,转身继续忙碌着……   片刻后,枭河狼吞虎咽地吃着孜然烤肉,满/嘴/是油。   “嗯,确实好吃,木枝,你们继续烤,多烤些”,然后不再说话,专心致志地对付手中烤肉。   一旁,林惜转动着木签,不时往肉上涂抹着孜然粉,闻言,瞥向枭烈,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此时,枭烈正沉默地吃着,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不过,看他手中的烤肉正被飞速消灭,应该是喜欢吃的。   一时之间,三个大男人都专注地吃着烤肉,难得地没有在用餐时说话……   深夜。   林惜腰酸手痛地回到了枭烈的家。   呼,长出一口气,她从来没有一次/性/烤过如此多的肉,好累!   不过,没有付出就不会有收获,迟早她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三天后,下午。   卧室里,林惜正独自一人,偷偷地做着些奇怪的动作,玲珑的身子违反人体常识地卷曲着。   呼呼,林惜大口喘/息,汗流浃背,心中忐忑,‘这样真的有用吗?’,枭河应该不会骗她吧!   但是,说好的血气呢?在哪里!   她除了感觉到累,其他什么都没感觉到!   水眸里染上血丝,她不甘心!   随即,她反复地做着从枭河处得来的猎修之法,然后……失败了一次又一次……循环往复。   良久,终于,砰的一声,林惜精疲力尽地仰躺在地面,目光呆滞地看着洞顶,死气沉沉。   须臾,无力的手指轻轻动了动,挣扎了一下,似乎想起身再试一次。   然而,力竭的身体,再不听她的使唤,仍瘫软在地,动弹不得……   “呵呵……哈哈……”,林惜失控地“狂”笑出声,眼角笑出了眼泪。   穿越前,她没有异能,即使有点奇遇又如何?一样任人宰割!   所以,穿越后,她又没有成为猎士的资质,身份仅是卑贱的奴隶,她还要重复曾经的悲剧吗?   不,她不要,她不甘心啊!林惜终于崩溃,失声痛哭……   卧室里,压抑的哭泣声,仿佛从心口泄漏的苦水,令闻者起怜、见者心酸……   片刻后,哭声渐止,好似被人生硬地吞进了心里。   林惜脸上牵起一抹似笑似哭的‘笑‘容,微微地合了合眼,自言自语,“不甘心,又如何?”   世上,不甘心、不顺心、不由心的人多了去了,不少她一个,不多她一个。   所以,不甘心,又能如何?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   闭目凝思,林惜终于稍微冷静下来,开始思忖她今后的路。   如今,她猎士的路,是被堵死了,她也就剩下一些现代的见识,在部落里,可以勉强算是优势,只是能用到的也不多。   或许,做不了猎士,她可以做辅助,就像游戏里的生活玩家?   比如,她可以做一些简单的武器——弓,提升枭烈的战力,让他多猎些凶兽,然后……他应该不会介意她多吃些吧?   部落里的凶兽很珍贵,即使是新晋大猎士——枭烈,他一天也分不到几块凶兽肉,她更是只有眼馋的份。   现今,她是没办法拥有武力了,那她就只有努力成为打不死的小强,毕竟,继续修炼生息心经的话,照现在的趋势,她的自愈力肯定会爆表……   所以,凶兽肉,越多越好!   不过,就恶鬼那精明的样子,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黄昏。   林惜面上又恢复到往常的样子,在火堆前,忙碌着今天的晚餐。   左右打量着这还简陋得很的“家”……   看来,她得想办法添置着家具什么的,毕竟短时间内,她是没看到摆脱奴隶身份的希望了。   所以,她再不能像以前一样,自信自己能成为猎士,只把这儿当客栈疏忽不管了。   枭烈似笑非笑地瞅着眼前,比以往殷勤得多的小奴隶,眼神意味深长……   “主人,请用”,林惜温顺地双手举着孜然烤凶兽肉,递给他。   “呵”,枭烈轻笑一声,先抬手揉了揉林惜的脑袋,才接过了烤肉。   慢条斯理地品尝着烤肉,枭烈不动声色地拍了拍身边的石凳,示意她坐过去。   林惜“受宠若惊”地坐在枭烈身旁,一边寻思着,她该怎么向枭烈开口做弓的事……   须臾。   “主人,据说,无尽大陆上,还有比枭部落更强的部落,您见过吗?”,放下手中的木签,林惜面似期待地看着枭烈。   闻言,枭烈斜眼瞥了林惜一眼,慢悠悠的开口,“怎么?想去?”   “不是,主人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只是很好奇那些高级部落是什么样的”,林惜辩解着,她倒是想去见见世面,可惜没本事也没机会去。   “呵”,枭烈/唇/角一勾,轻笑出声,“聚会那晚的木修,就是五级部落的族人”,他停顿了一下,继而似笑非笑地看着林惜,“他更清楚,要不……你去问他?”   林惜心里一突,急忙义愤填膺道:“不过是五级部落而已,枭部落很快就会是了!再说,木修来自五级部落,到现在都还只是区区三级猎士,可见,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话风一转,林惜神秘兮兮地悄声说道:“主人,其实我好像看到过高级部落的猎士!”   ,话落,她屏息地等待着枭烈的反应。   枭烈拿着烤肉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又恍若无事地看着林惜,“哦?”,语气有点怀疑。   “嗯!真的呢!”,林惜左顾右盼了下,小声说着,“从部落逃出来后,我曾经远远地看到过一个七级猎士!”,语气里有些压抑不住的兴奋。   枭烈终于稳不住他的不改面/色/,放下嘴边的烤肉,转过头来,仔细地打量着林惜,好像在研究她是不是说谎。   良久,才神/色严肃地开口,“七级猎士?在哪儿见到的?”   “就在你救我的地方附近,不过,我也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如果不是再三确认他胸口的七颗红痣,我也不好确定”,林惜‘认真’回答,“而且,那个七级猎士很快就离开了,我也不敢跟过去”   枭烈沉默不语,眼神闪烁地瞅着林惜。   “但是,主人”,林惜面色兴奋,双手比划了一下“我看到了,那个七级猎士用一把特殊的武器,射死了森林霸主——飞虎兽!”   枭烈噌的一下,挺直背脊,目光灼灼地看着林惜。   林惜也很识趣地立即回道:“那把武器,弯弯的,有弦”   紧接着,她嫌弃说话描述不够清楚,直接捡起一根木炭,在地上画着,只是她画工不够好,不够形象逼真,但也勉强可以看明白。   枭烈专注地看着地上有点歪扭的画,不时仔细询问林惜一些细节。   良久,他终于兴奋地一把搂起林惜,“好!好!明天,你和我一起出去,寻找做弓的材料”   林惜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奸’计得逞。   羿日一早。   林惜已随枭烈离开了部落。   森林里,林惜趴在枭烈背上,脸上挂着一抹满足的微笑,她能不满足么?她终于不用被枭烈倒扛在肩头了!   “忽忽忽……”,两旁的风景飞速倒退。   良久,枭烈在一条小溪旁停下。   偏头看向他背上的林惜,“你看,是不是这种树?”,眼神往左前方示意而去。   “再近一点”,林惜晃了下腿,使唤着枭烈,明眸里闪过一抹窃喜。   闻言,枭烈瞥了眼林惜,终是没有发作她,抬腿便往那树靠近。   稍顷,林惜下地,仔细打量那颗看起来像竹子的树,不一会儿,“主人,您可以砍一颗么?”   枭烈没有推辞,二话不说,双手抱住树干,用力一掰,那有篮球粗的竹树,就被拦腰折断。   厉害,林惜在心里对他点了个赞,只是,她以后得小心了……   走近,她细细地观察竹树的断口面,又用手试探了下,稍顷,终于肯定道:“就是它”,心里却有点发虚,希望异世界的竹树能给力啊,不然她的英明哟……   闻言,枭烈随即就把折断的竹树干,再次掰断,修整了下,递给林惜,示意她抱着,然后继续他们的寻宝之旅……   深夜。   他们终于踏着最后的月/色,赶回部落。   家里客厅中。   围着一天的收获,林惜有些忐忑激动,她应该能用异世的材料做出弓来吧?   难得的,枭烈面上也浮现出兴奋难奈的神/色,他当然不会因为林惜几句话,就盲目地相信弓的厉害,他也是详细询问了之后,又仔细思考了番可行性,方才陪她“胡闹”的。   只要这弓真有林惜说的那么厉害,那他就……   想到这,随即,他催促着林惜:“现在就做”   现在?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林惜满心不情愿,但最后,还是硬扛着头皮,动手做弓……   次日清晨。   林惜小心地捧着手上,花了她们一夜时间的弓,有些犹豫地把弓和竹箭递给枭烈,她挂着黑眼圈的眼睛里,写满了忐忑,希望,她做的第一把弓够给力!   第十三章 心经突破   枭部落的平原领地上,一处长毛羊聚居地。   “咻!”,竹箭飞逝如星,然后,晃悠悠,歪斜落地。   不远处的长毛羊,偏头瞥了一下落地的箭枝,随即视若无睹地继续啃着青草。   噗嗤!林惜忍不住笑出声,接着埋下头,死死憋住笑意,身子忍得有点发颤。   恶鬼也不是无所不能啊,还以为他第一次就能把箭射得多厉害呢,也不过如此,一瞬间,她感觉他好像接地气多了。   稍顷,林惜抬头,一张面无表情的恶鬼脸正紧紧锁住她,呃?   她急忙端正表情,一本正经,“第一次用弓射箭,都这样……不过,主人,咱们的弓好使么?”,转移话题,她手握成拳,忐忑再一次浮上她心头。   枭烈回过身继续练习射箭,没理会她,只是眸色越发深沉,薄唇紧抿,神色专注严肃,用力拉开手中的弓箭,弓身不时发出细微的“咯吱”声,令人毛骨悚然。   调整姿势,瞄准,“咻!”,“咩!”,正中羊脖,血流如注。   松开弓弦,枭烈又面无表情地瞅了一眼林惜,然后,向被射中的长毛羊走去。   林惜偷偷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为毛?她硬是从恶鬼面无表情的脸上,好像看到了得意?!   嘁,得意什么,没见第一箭的时候,射出的竹箭快歪到天边去了?!   林惜心里吐槽着,也向受伤长毛羊靠近。   咦?想象中的长毛羊脖子插着竹箭的场面不见,反而,长毛羊的脖子上只留下一个对穿的血洞,它已经断气了。   林惜条件反射地在附近寻找,终于在周围草丛上,发现一只染上血色的的竹箭。   林惜怔怔地看着竹箭上残留的血肉,出神。   一会儿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嘶!”,她到底做出了什么东西!   这威力比水蓝星的□□都不差了吧?!而且,水蓝星上一般的□□,射出的子弹也很难射穿人体。   林惜心里有点后悔,她把异世版弓箭“发明”出来,是不是释放出了魔鬼?!   侧头瞥向枭烈……威力这么大,或许,也跟使用的人有关系?只是,想到恶鬼现在更厉害了,她又喜又忧,脸/色/有点扭曲。   不同于林惜的忧喜不定,枭烈却是难得的有些失态,他嘴角咧着大大的笑容,剑眉微挑,眸光闪亮,眉梢处的疤痕随着笑容轻微颤动,整个人显出一种狰狞的兴奋……   因着对弓箭的惊喜满意,他也便放下了,之前对林惜嘲笑他的稍许怒意,难得地温柔地注视着林惜,“小女奴,走,我们回去,准备一下,做更多的弓箭!”,神/色难得有些迫不及待、跃跃欲试。   去你的小女奴!林惜腹诽,得了好处,还把“小女奴”挂在嘴边,难道她没名字么?   可惜,她有怒心没熊胆,屁颠屁颠地随着恶鬼回去了……   四天后,晚餐时分。   “哈哈!阿烈,你真行!还能做出这么厉害的武器!”,大咬了口手中烤肉,枭河继续激动地说道:“有了它,我枭河也能独斗凶兽了!哈哈”   眼看枭河笑得都能看见嘴里的碎肉了,林惜埋下头,恶心,然后,手里继续涂抹着孜然。   唉,今儿叶穗她们不在,她得一个人做三个男人的烤肉,林惜脸上闪过一缕苦/色。   枭鹰优雅地吃着烤肉,闻言,意味深长地瞥了眼林惜。   三兄弟也就只有枭河不知道,发明弓箭的另有其人,他也从枭烈处得知了林惜的真实身份。   先知之女,她确实聪明,但仅看过一眼就能做出弓来,却有点聪明过头了啊,希望她不要背叛烈,不然……   枭鹰眼里闪过一缕凶光,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啃着烤肉,“烈,弓箭这事,首领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晾着不管!就说捡来的!”,腾地挺直背脊,枭河插嘴,“上边那些吸血鬼,每次咱们自己打到的凶兽,都得被他们扣去大半”,顿了一下,枭河继而愤愤不平道:“现在他们想白得好处?没门!”   斜眼瞅了枭河一眼,枭鹰讥讽,“我看,你是担心他们得了弓箭,然后,好不容易翻身的你,继续被打回原型吧”   好像被戳中了痛脚,枭河再也坐不住了,浓眉一竖,恼羞成怒地说道:“我枭河即使没有弓箭,那也是正儿八经的三级猎士!哪儿像你这个弱鹰,万年二级!我看,担心被打回原型的,应该是你吧?!”   枭鹰面不改色,不再理会他,侧头询问地看着枭烈。   眼神安抚地扫了眼枭河,枭烈说道,“已经做出的弓箭,肯定是要上交部分的,但,怎么个交法,却可以选择,而且弓箭的制法,得有所保留”   枭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枭河却仍有些不甘:“让他们白捡便宜了”……   这一日,一个爆炸般的消息,在部落里扩散。   “听说了吗?烈大人,献给了部落一批武器,据说,这批武器叫弓!有了它,二级猎士也能堪比三级猎士!”   “当然听说了!而且,听说,烈大人还把弓的制作方法,献给了部落!”……   一时之间,枭烈在部落里的声望,再攀新高,无人能及……   自从弓箭在部落推广开来以后,枭部落掀起了一股习弓风潮。   枭部落甚至还专门开辟了一块演武场,供族人们练习,从此,演武场就再没有安静过,随时都有猎士们在那里交流练习的身影。   当然,在这种热情下,枭部落的战力,那是芝麻开花,节节高!   随着用弓高手的涌现,部落狩猎越发得心应手,每天猎得的凶兽越来越多。   同时,枭烈这个大功臣,也大获丰收,每日都会有不少猎士,因对他心存感激,而献给他少许凶兽肉。   积少成多,他一天只是收礼以及部落奖励,加起来的凶兽肉就有百斤。   而且,他还会自己狩猎凶兽……只是,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枭烈的凶兽肉,几乎有进无出,那些多余的凶兽肉,到哪儿去了呢?   没错,几乎都进了林惜的大胃口无底洞里,对于林惜的能吃,即使枭烈也很意外不解。   黄昏,客厅,林惜新添置的石桌旁。   枭烈慢条斯理地吃着凶兽肉,眼角余光却不放过林惜的位置。   林惜优雅迅速地消灭着凶兽肉,沉浸于体内源源不断的新生的生息之气,飘飘欲/仙,面/色陶醉,而她面前陶碗里的凶兽肉,也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消失。   瞥了一眼林惜仍没什么变化的肚子,枭烈眼里精光一闪。   须臾,他剑眉一挑,戏谑道:“小奴隶,你得庆幸自己成了我奴隶,不然,你得饿死,而且,除了我,有哪个主人既能养活你又大方……”   林惜无语,庆幸个毛,她少吃一点也饿不死,何况她若不是他奴隶,她就不会有主人,她是自由又有尊严的。   只是如果不是遇见他,她或许早就去天堂了,从这一点上来说,她好像是得庆幸……   “忙”里偷闲,林惜抬眸感激地看着枭烈,“是的!主人,若不是您,我早就不在了”,话落,继续她的“狼吞虎咽”   呵,算你识趣,枭烈唇角一勾,似笑非笑……   时间如流水,转眼间,十个无尽天过去了。   这些天里,林惜敞开了肚子,疯狂地消灭着凶兽肉,仿佛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当然,与此同时,生息心经的修炼进度也乘风破浪。   她体内的生息之气,已浓郁得好似翡翠雾液,充盈在全身的每一寸血/肉。   心经第三层,突破在即。   这一日,午后。   卧室里,林惜独自一人盘腿坐在石床上,闭目主动运行心经,眼睫微颤。   须臾。   她闷哼一声,细细密密的汗珠,沁出了她的肌肤。   朦胧中,可以模糊看到,她蜜色皮肤下透着一抹青绿,隐隐约约,场面有点诡异。   片刻后,一阵细微的噼里啪啦声,从林惜体内传来,令人毛骨悚然,她差点痛呼出声!   随即,她又死死咬住牙关,忍住,面色狰狞,浑身发颤!   同时,一缕缕腥臭黑液,渗出她的皮肤。   不过一会儿,一层“黑皮”就笼罩了林惜,越来越厚,她现在仿佛是个泥人。   卧室里恶臭熏天!   林惜却好像嗅觉失灵了般,身/体内的刮骨之痛,让她没有余力多想其他。   她再也坐不住了,倒下,双手抱膝,姿势好似还未出世的胎儿,然后,疼得满床打滚。   石床上的兽皮,染上“黑油”,臭不可闻,脏乱无比。   卧室里,回荡着,她压抑至极的痛哼声,久久不息……   天色渐暗。   一团乌漆墨黑的人影,横躺在卧室地上,若非人影胸口处的轻微起伏,定会被误认为泥塑。   须臾,林惜抬起酸软无比的右手,准备掀去身上束缚……随即她披着“黑衣”的手臂,映入她的眼帘……   愣了一下,“呕……!”,林惜面色扭曲,恶心/欲/吐。   一瞬间,被她痛觉掩盖的五感好似突然恢复……   闻着自己身上铺天盖地的恶臭,看着皮肤上披着的“黑油”……   林惜干呕着,往家里新添的石浴缸,狂奔而去!   第十四章 貂现   看着眼前重新明亮洁净的卧室,林惜长出一口气,终于赶在枭烈回来前把家里收拾干净了,不然……   现在得空了,她才有时间思索,这次心经突破带来的好处。   打量着自己蜜粉褪去,比易容前还莹润的如玉肌肤,可谓真正的冰肌玉骨,林惜又喜又忧。   自己更漂亮了,她当然高兴,但是易容掩色的蜜粉可是她穿越带过来的,不可再生,用一点少一点。   这种蜜粉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古秘方,遇水也不褪色。   若非这次堪称脱胎换骨般的变化,蜜粉也不会被体内杂质挤出。   即使,她有配方,但在这异世界也搜罗不到材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取出银戒中最后剩下的少许蜜粉,还不够使用一次,林惜只能加水稀释了,均匀涂抹掩盖肤色……   果然,效果没之前好了,但聊胜于无,幸好她的千幻够给力,不然……   须臾,林惜瞅着自己莹润修长的手臂,神/色/有些不忍心。   她面/色/凝重地想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咬咬牙,取出银戒中的水果刀,往手腕划去。   她只是想试验心经效果,可不是自杀啊,林惜面/色忐忑。   皮肤被划破,晶莹剔透的血珠,汩汩流出,隐约泛着一股馨香,不似凡血。   紧接着,不过一会儿,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如初,若非伤口附近还残留着少许血迹,根本想不到她有受伤。   林惜怔愣了一下,眉头微蹙,眼神茫然,看着手腕出神。   稍顷,似乎想确定似的,手指揉/弄了下原伤口,眼睛凑近手腕,目光炯炯,鼻子嗅了嗅。   片刻后,终于又激动又担忧地靠着石桌坐下,喃喃自语:“看来,只有如此了”……   入夜。   石/床/上,枭烈搂着林惜越发柔若无骨的娇躯,缓缓摩/挲,脑袋凑近林惜耳畔,深深吸了口气,面/色/沉醉。   “主人,今天我无意中用紫兰花制出了些香水”,林惜抬高脖子,侧头,期盼地看着他,“你闻,可香?”   枭烈凝视着林惜越发清澈的水眸,她水眸上的纤长眼睫微颤,直颤进了他的心里,心痒难耐,他忍不住靠近,/吻/落在她的眼睛。   舌/尖轻柔地扫过她的眼睫,一根一根。   然后,轻声低语,“不能让别人闻到”,薄唇移离,随即轻咬了口她的俏鼻:“嗯?”   睁开水漾的双眼,林惜欣然回应:“好”,那种馨香和这里的紫兰花气味相近,而且只有靠得很近,才能闻到,基本上,也就枭烈会察觉到。   双手抚/摸着林惜越发丝滑的肌肤,转而,枭烈又含着她的樱/唇,模糊出声:“你给自己多做几套,你说的长衣长裤”,停顿了一下,“别再穿那些皮毛少的兽衣,不然,旁人还以为我亏待你了”   说完,不等林惜回应,闭上如夜黑眸,撬开林惜唇/齿,攻城陷地……   次日清晨,枭部落采集区域。   “林惜,你去上次那地方,再采些孜然吧?那地方你也熟悉,安全得很,我和叶穗去远地方找找看,还有没有孜然”,木枝提议。   “对啊!咱们孜然用得很快,再不找就没得吃了,我和木枝对这里熟悉些,就我们去找”,叶穗神色有些“悲苦”,仿佛看到了未来没有孜然的日子。   “行”……   孜然丛旁,林惜一边哼着水蓝星的老歌,一边采集着孜然,心情放松愉悦。   突然,她的右脚好像踢到了什么软乎乎的东西。   林惜赶紧后退几步,蹲下/身,睁大眼睛细看,随即,瞠目结舌!   那软乎乎的东西长得跟华夏版的紫貂,几乎一模一样!   短圆耳,尾巴粗/大,尾毛蓬松……最重要的是,大小一致!   林惜顿时兴致勃勃,异世版老乡啊。   然而,这只紫貂却完全领会不到她的善意,即使生命垂危,也直对她,呲牙咧嘴,虚张声势。   若非它腹部还有一个,好像是被弓箭洞穿的血窟窿,肯定已经扑过来了……   可惜,林惜摇了摇头,面/色遗憾,她不会医术,救不了它。   只是,她还是有些不忍心。   脚步轻移,她试探地靠近紫貂,“你别怕,也别咬我啊!我是来救你,给你包扎伤口的”   林惜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小心翼翼地抬手靠近紫貂。   紫貂眼睛顿时瞪得溜圆,警惕地看着她,无力的双腿颤了颤,似乎想退走。   近了,近了,林惜纤细的手指很快就要摸到紫貂的后脖颈,她打算先给它顺毛,降低它的防心,然后再为它包扎。   “嗷呜!”,忽地,紫貂脖子一伸,张口向她的手咬去,凶狠不已。   她急忙闪开手,后退几步,心有余悸地眯眼瞅着紫貂,不识好人心!   然后,她难得地发了发善心,不计前嫌,继续试图救治它……然而,紫貂死活不让她靠近,锋利牙齿,一直对着她磨刀赫赫。   倏而,林惜腾地起身,面色不忿地离开,真是不识好人心,既然如此,不管它了,它自己等死吧!   回到孜然丛那儿,林惜继续采集着孜然,眼角余光不时扫向紫貂,打算等它断气了,她去给它收尸,毕竟它是个伪老乡!   须臾,渐渐地,紫貂腹部伤口已不再渗出鲜血,胸前起伏开始逐渐平息,它歪倒在草丛中,眼中凶光慢慢退散,徒留对生命的留念不舍……   看到紫貂眼里熟悉的求生/欲,林惜面/露感慨,终是不忍心了,缓步向它走去。   纤长手指轻柔地抚摸着它的颈毛,她有些感同身受,当初,她也曾如此留恋生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林惜怔怔出神,陷入回忆……   忽然,手指传来一阵钻心疼痛,她条件反射地用力甩手,飞速后退!   恼怒地瞪着回光返照的紫貂,林惜噌地站起身,右腿蠢蠢欲动,她想踹飞它!   忍了又忍,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大步而去。   身后,紫貂舔/了/舔/嘴角血迹,双眼无力地合上……   真倒霉!吮/了/吮手指伤口,林惜不停地吐槽着,神情郁闷,随即草草采集完孜然,再不看紫貂一眼,匆匆往家赶去。   途中,路过石山外部落的整理场时,平常来来往往处理野兽的族人们,聚在一起好像在围观着什么。   林惜有点疑惑,不过她不是喜欢看热闹的人,摇了摇头,打算快步回家。   忽然,附近传来闹哄哄的声音,林惜听而不闻,完全不怎么好奇,继续急步赶路。   “前面的,那个女奴,站住!”,突然,一声娇喝传来,盛气凌人。   林惜面/色一变,脚步一顿,随即加快速度赶路,神情有点慌乱。   真倒霉!今天真是她的倒霉日!怎么碰上了这个女人!   “喂!不准走!站住!叫的就是你,烈大人的女奴!”,枭草眼见林惜不仅没停下,反而走得更快,随即,柳眉一挑,谄媚地看向枭彩,“彩姑娘,您看,这个女奴太不识趣了……”   闻言,枭彩秀气的眉头蹙了蹙:“枭石,枭木,你们去把她给我带过来!”   “是!”,异口同声,铿锵有力。   现在跑还来得及么?林惜耳尖的听到这些对话,面/色无奈忐忑,随即咬了咬牙,面带笑意地转过身,神/色恭敬地大声说道:“彩姑娘,安好!”,弯腰,鞠躬行礼。   瞥了林惜一眼,枭彩原地不动,“枭石,继续,去把她带过来!”,神情不屑。   “是!”,枭石恭顺地应道,随即大步向前,一把拽住林惜衣领,提起她快速往回走,“砰”的一声,把她扔到枭彩身前。   林惜面无表情地闭了闭眼,藏住眸中快压抑不住的愤怒和难堪。   喵了个咪地!   恶鬼总是毫不温柔地扔她也就算了,他是她的主人,本姑娘在他面前忍气吞声就够了,如今,一个狗腿子护卫也敢随便扔她!   简直不能忍!   但是,她转而又想到自己现在卑微的奴隶身份,林惜心里无奈又悲哀,如果不想找死,她现在就算忍到吐血,也只能继续忍!   谁叫恶鬼第一时间就在她身上,刻上了奴隶的名分!   谁让她一开始就□□太低!她无力反抗!   顿时,林惜心里对恶鬼的浓浓恨意,再次涌上她的心头,她想唱国/歌!   忍字头上一把刀,林惜握紧藏在衣袖里的拳头,指甲磕破了手心,睁开明亮的双眼,面带微笑地起身。   眼前,骄傲华丽得宛如孔雀的枭彩,正神情轻蔑,高高在上地看着她,一语不发。   ‘MD,你叫我站住,又让人把我扔过来,却不说话,就是为了看我的尊容的?!’,林惜心里吐槽,但面上却也恭敬道:“不知道,彩姑娘找我,是有什么事?”   “哼”,枭彩不屑地哼了一声,好像没有听到般,没回应,只是伸出修长的右手,抬起林惜下颚,手指掐住林惜脸颊,左右挪了挪林惜的脑袋,眼神挑剔地上下打量着她。   “彩姑娘,这个贱奴隶,真的好丑!远远及不上您的一分”,枭草嫌弃地瞅了眼林惜,迅速撇过头,讨好地向枭彩说到。   丑个P丑!陶溪的脸最次也能算普通一般,总比眼前这个浓眉、咪咪眼、蒜头鼻,像个男人的狗腿子好!林惜腹诽。   闻言,枭彩噗嗤一笑,然后,放开林惜下颚,右手悬空,手心向上,好像等待着什么。   枭草立即屁颠颠上前,掏出一片柔软的淡黄色净手叶子,仔细擦拭着枭彩的芊芊手指……   第十五章 冲突   看着眼前这一幕,林惜喉头哽了哽,心里一紧,忍到快内伤……   然后,她眨了眨漾着水意的眼睛,继续微笑地看着眼前高挑的枭彩,重复问道:“彩姑娘,请问,您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枭彩眼角余光傲慢地扫了她一眼,随即,撇开头不回答,好似不屑和她说话。   “嘁,贱女奴,我们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哪有那么多问题!”,小心翼翼地擦净枭彩的右手,枭草嫌弃地扔掉净手叶子,转头轻蔑地看着林惜,不耐烦地说道。   看着身前这个,部落里枭彩出了名的狗腿子,狐假虎威,趾高气昂的模样,林惜双手蠢蠢欲动,她很想冲上去,甩她一脸,踩她几脚,怎么破?!   “可是,主人他找我有事,叫我赶紧回去”,终于,她眼角余光瞥到枭彩身边的两个大块头,她还是按捺住冲动,轻声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唉,现在她也只有扯恶鬼的虎皮了,反正她平时把他“伺候”得好好的,还不许她充分利用一下资源,收取点回报?!   “嘁,贱女奴!不识好歹!哼!烈大人可是彩姑娘的相好,你是烈大人的奴隶,就是彩姑娘的奴隶,即使你没及时回去,有彩姑娘在,烈大人也不会责怪你,少在那儿找借口!”,枭草鼻孔朝天,斜着眼睛瞥着她,双手环/胸,神情不屑。   不行,她得赶紧离开,不然,她真怕自己一时冲动,然后不自量力地豆腐撞石头……但是!她真的快忍不住了!可以戳瞎这个狗腿子的势利眼吗!   林惜正准备说什么,忽然,突破生息心经第三层后,她明显越发敏锐的五感,眼尖地看到离这儿较远处,猎士们狩猎完毕正回归部落的身影,其中带头的就是她的那个恶鬼主人!   她灵动的眼珠转了转,心中百转千回,蓦然,她神情一整,面色严肃,义正言辞地道:“很抱歉,现在林惜的主人只有烈队长,没有旁人,至于彩姑娘,还是等和主人定下了名分之后,再来说我是不是也是她奴隶的话吧!要想让我做什么,请先通过我的主人再说,现在,我得赶紧回家,为主人准备晚餐,这是奴隶的本职,再见!”   说完,林惜干净利落地转身,打算离开,心里却仿佛准备慷慨就义的勇士,充满了忐忑、兴奋!   喵了个咪地,本姑娘可不是包子,先把/嘴瘾过了再说,反正她现在自愈力变态得很,轻易死不了,受点皮肉苦,出口恶气,换来美好明天,值了!   只期望恶鬼不要睁眼瞎,太偏心了!   一旁,枭草闻言,立刻跳脚,横眉竖眼,右手食指指向林惜,“好你个贱女奴!简直不识好歹,不要命了,哼!彩姑娘,您看?”,话语最后,她询问地看向枭彩。   枭彩眸中闪过一抹愠怒,随即,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的护卫枭石,下巴向着林惜的方向抬了抬,眉眼间掠过一缕残忍。   得到枭彩的示意,枭石立即充分发挥他二级猎士的速度以及力量,飞速追近林惜,伸出右腿,猛力向林惜背心抡去!   “砰……咚!”,顿时,林惜纤柔的身体,宛如离弦的人形箭枝,“腾空”七八米,落地,双手抱头,滚落几圈,然后停住。   “咳咳……”,感受到自己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破裂,剧痛难耐,林惜面/露/苦笑,她这是自己作死啊,只是希望她不要白受伤了。   随即,她又想到,这么重的踹法,看来跟本就是要她的命!   她的小命,完全没有放在枭彩眼里!   如此,她更不能让枭彩成功上位,别的姑娘都行,就她不行!不然到时,她不是活不下去,就是生不如死!   林惜心里掠过一丝狠意。   “咳!”,她又咳嗽了一下,感觉到自己嘴里隐隐的血腥味,她回过神来,连忙偷偷从银戒中取出,以前准备好的用来掩盖她血液馨香的与人血类似的亮毛兽新鲜兽血,悄悄含进口中,然后,开始全力抑制心经的自行运转。   只不过短短时间,她的内伤就自动好了大半,只是,好得太快可不行,她还没使苦肉计呢!   “哼”,枭草来到林惜身边,抬脚踢了踢林惜身体,“死了没?活该!……哟!还没死啊……这个……彩姑娘?”   怎么?还想再踹她一次?!   我靠!她虽然轻易死不了,但是她受伤同样会感觉到痛,而且,因她五感很灵敏,所以她反而会更痛!   她可不是受虐狂,这次自讨苦吃,那也是权宜之计!   所以,她赶紧放缓呼吸,故意流露出呼吸不稳,命不久矣的模样,嘴里含着的亮毛兽血,渗出少许,流淌在嘴角……   “嘿,不对,这贱女奴,离死不远了!哼”,再次抬脚踢了踢林惜,枭草神/色得意道:“还听得见吧?贱女奴!让你狂,让你不识好歹,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卑贱的女奴,我抬脚就能踹死你!你死了,也没人可惜!”   说完,枭草又使劲踹了脚林惜,用力碾了碾林惜的手掌,最后仿佛踢开蚂蚁一样,踢开林惜的手,向枭彩走去。   林惜被碾过的右手,微微颤抖,她合着的眼睛,睫毛轻颤,两腮后槽牙处,略微鼓动,仿佛压抑着澎湃得快决堤的情绪。   狗腿子,你就祈祷吧,不要摔倒了,不然,她一定冲上去落井下石,让你万劫不复!   枭彩嘛,暂时,本姑娘没办法对付她,但是你这个跟班,可不是巫师独女,呵呵……   再次磨了磨自己的后槽牙,林惜心中发狠,须臾,终于平静下来。   眼睫颤了颤,林惜眯虚着眼睛,往枭烈那边望去,呵,近了,希望亲爱的主人,不要让她失望啊!阿门!   如果这次他帮了她,她就大恩不言谢,稍微原谅他带给她的耻辱了……   这边,枭彩也看到了狩猎归来,被族人众星捧月的枭烈。   她急忙上下整理了下自己的穿戴,然后,扬起妩媚的笑容,脚步轻快地朝枭烈走去。   “阿烈,你回来了……收获不错?……呵,恭喜!”,眼光若有若无地黏在枭烈身上,枭彩矜持地笑道。   枭烈唇角掠过一抹微笑,颔首不语。   “烈队长,安好……您不知道,彩姑娘可是在整理场,等了您整整一个下午呢!”,一旁,枭草急忙插嘴。   闻言,枭烈深幽的墨眸,掠过枭彩好似被驯服后正收敛着骄傲的孔雀一般的身影,顿了一下,随即悠然开口,“多谢彩姑娘费心”……   林惜听着这边好像没完没了的对话,有点沉不住气了,MD!恶鬼还没发现她?!   想到此,她急忙虚咳几声,“咳咳……”,嘴里的亮毛兽血,全部渗出嘴角,场面骇人。   “咳咳咳……”,枭烈闻声偏头看来,然后,忽地愣了一下。   他的小奴隶此刻正奄奄一息地仰躺在冰冷的地面,头发凌乱,浑身遍布脏污,平时香软可口的粉/唇灰白,张合间,丝丝血痕蜿蜒下嘴角……   登时,他瞳孔紧缩,面/色一沉,浑身散发着一股暴烈之气……   紧接着,他墨眸瞥了一眼身旁的枭彩,随即压抑住/欲/快速奔向林惜的脚步,闭了闭眼,神情恢复“平静”,大步走到林惜身前。   嘴角紧抿,蹲下/身,枭烈面无表情地托起林惜的后颈,手指轻触着林惜天鹅般的脖子,感受着她的脉搏。   稍顷,他略微松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林惜的脸颊,“林惜,醒醒”,语气有点急促。   林惜闭着的眼眸转了转,真难得,他还是第一次叫她名字,呵……   睫毛微颤,她缓缓睁开无神的双眼,眸/色茫然,凝着虚空转了几圈,方才好似突然看到枭烈似的,眼眸一亮,“主,主人……”,声音虚弱,带着惊喜。   紧接着,雾气瞬间漫上她曾经璀璨的明眸,凝聚成液,滑落眼角,她无声泪流……   无需伪装,她心里压抑已久的委屈,便倾泄而出,这一刻,她在他怀里第一次体会到了安全感,即便他仍是她眼中的恶鬼。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枭烈怔愣了一瞬,他的小奴隶还是初次在他面前掉眼泪……   她曾经灿烂夺目的明眸,如今仿佛一泓清泉,汩汩地渗出如水珍珠,印着夕阳落下的余晖,泛出点点星光,如娇花带雨,楚楚可怜,别是一番风景。   他还从来不知道,他的小奴隶,哭起来也是美不胜收啊,以后……   他余光瞥到一旁的枭石等人,枭烈忽地伸出右手,粗鲁地抹去林惜脸上的泪水,凶狠地喝道,“不准哭!”   林惜一噎,干巴巴地眨了眨眼睛,眼睫上还沾染着细小泪珠,她怯怯地觑着枭烈,安全感什么的,那一定是幻觉!   枭彩眉头微蹙,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默然不语。   瞧见枭彩心情不好,不愧为枭彩头号狗腿子的枭草,急忙不忿道:“烈大人,您的这个贱奴,她出言不逊,顶撞了彩姑娘,您可得为彩姑娘做主”   林惜心里难得地给枭草点了个赞,继续,有个猪对手,感觉挺不错。   第十六章 耻辱   枭烈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枭草,回眸瞅着林惜,“怎么回事?”   林惜水润的眼眸闪了闪,“主人,我……”   “烈队长,您问一个贱奴做什么,还是我来说吧!”,一个奴隶而已,也太瞧得起她了!枭彩急忙插嘴。   枭烈脸/色一沉,森冷地瞥了眼枭草,冷意刺骨,枭草立即闭嘴。   林惜心里偷笑,贱奴?难道这颗傻草不知道,枭烈以前也是奴隶?呵呵。   眼见枭烈又重新回眸疑问地看着她,她急忙调整神情,眨了眨被泪水洗过的清透的眼睛,眼睫微颤,楚楚可怜:“主人,我错了,不该不听彩主人的话,违逆了她……”   枭烈目光一凝,紧紧锁住林惜,研判地看着她,稍顷,脸/色沉了沉,厉声喝到:“向彩姑娘,道歉!”   林惜表情僵滞,有些不可置信地瞅着枭烈,仿佛想再确认一番,默然不语。   “喂!你这个贱奴,没听到烈队长的话吗!要我说,就该直接把她扔出去喂野兽!”,闻言,枭草一乐,又趾高气昂起来。   “再说一次,道歉!”,仿佛不耐烦般,枭烈再次冷喝,语气里的怒意,旁人显而易见。   林惜清透的明眸,好似被乌云掩过,再不见一丝明亮,如明珠染尘。   闭了闭眼,她心里自嘲,呵,苦肉计和眼泪,也得用在在乎自己的人身上,才管用,不然,不过是一场独角戏而已。   她太自作多情了,以为恶鬼这些天任她好吃好喝,偶尔对她好像也有点温柔的样子,就自作多情地认为,他对她至少也有那么一丁点的怜惜!   可惜……呵,这次自讨苦吃、自作自受了吧!活该!不过也好,至少认清了恶鬼对她的态度,她就不该对他抱有希望!   林惜喉头哽了哽,睁开灰暗无神的双眼,撑着“重伤”的身体,摇摇晃晃地从枭烈怀里挣出,艰难地走到枭彩身前。   砰地跪倒在地,额头磕地,“彩姑娘,奴错了,请您原谅”   呵,林惜心里自嘲,这里的奴隶不就是该这样卑微,动不动就得磕头赔罪吗!   她也不过是一个奴隶,有什么好矜贵的!何苦自视甚高!入乡随俗,适者生存!   何况,说不定她的骄傲,在某些人眼里,不过是一场笑话,旁人动动脚就能碾死的角色,有什么资格骄傲?!   她一向贪生怕死,不是什么宁死不屈的烈士,做不到为了那点子可怜的骄傲,而丢弃自己的生命……   但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以后还长……活着就有希望……   她拳头紧了紧,心中发狠,面朝大地的脸上,掠过一抹狠/色。   看着林惜卑微伏地的身影,枭烈幽暗深邃的墨眸深处闪过一缕暗/色,细不可查。   枭彩瞥了眼跪伏赔罪的林惜,不做声,随后,迅速地将目光投在枭烈身上,关注了片刻,眼见枭烈一直不动声色,方才垂眸漠然地看着林惜:“见你初次犯错,这次彩就不追究了,只是希望以后不要再目无尊卑,不然……”   “彩姑娘,您真是太善良了!若是其他人,这贱奴肯定活不成了!”,枭草谄媚地看着枭彩,眯眯眼闪着星星。   呵,如果不是生息之气,被二级猎士全力一脚踹在心口,她本来就活不成了!现在,在恶鬼面前装好人?哼……   “多谢彩姑娘宽恕之恩,奴一定引以为戒,不敢再犯”,林惜拜谢……紧接着,身体摇晃,双眸一闭,佯装重伤难受,昏迷过去。   她是不打算掺和接下来的烦心事了,今天她心力交瘁,现在也实在不想再面对恶鬼他们,干脆眼不见为净。   枭烈走上前来,先瞥了眼林惜,然后略带歉意地看着枭彩:“彩姑娘,林惜还小不懂事,你别在意……烈带自己的奴隶先走了”。   朝着枭彩点了点头,他一把横抱起林惜,准备离去,路过枭石、枭木时,停顿了下,偏头瞥了他们一眼,随即,大步离开。   枭彩目光一直追随着枭烈远去的背影,眼神深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枭草顺着枭彩的目光看过去,“彩姑娘,那个贱奴还有两个寒季才成年,烈队长和她现在应该还没什么,所以,您别担心,咱们有的是时间处理她”   枭彩唇角扬起一抹微笑,摇了摇头,眸色却冰冷幽暗:“你小瞧她了!这女奴有点不一般”。   明明骨子里透着刻骨的骄傲,却能强忍住傲骨,卑躬屈膝,要么所图甚大,要么怀恨在心、伺机报复……总之,不是什么小角色,何况,阿烈对那女孩也不是完全可有可无。   想到此,枭彩嘴角的弧度,再次扬开,眼底划过一抹森冷……既然如此,那女奴是留不得了,可惜了,不是小角色又怎样?□□太低,手段再厉害再能忍,她也注定不是她的对手!她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失手过!   枭草面/色不忿:“不一般?有什么不一般的!再怎样不一般,她今天也差点被踹死,不过是个卑贱的奴隶而已,彩姑娘可是部落里最厉害的女猎士!她给您□□趾都不够格!”   眼见枭彩没理会她,她蹬了蹬脚,眼珠转了转,随即靠近枭彩耳侧,悄声说着什么……   闻言,枭彩轻笑出声,偏头上下瞅了她一眼:“行了,咱们回去细说”……   枭烈抱着林惜一路面/色阴沉地回到家。   卧室中,他本/欲习惯/性地抛手扔出她,临脱手时,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收力,轻轻将林惜放在石床上。   目光逡巡在林惜身上,稍顷,“行了,你可以醒了”   林惜心里一滞,什么意思?……他多半是在诈她!她继续躺尸,听而不闻。   “呵”,耳边一声轻笑传来,随即,身上破烂的兽衣被粗鲁地扯掉。   她眼睫微颤,忍住!忍住!   然而,蓦然,她感觉到一双粗糙的大手揉上她的心口,她赶紧睁开眼,抬手握住枭烈大手,佯装茫然虚弱地看着枭烈:“主人”,声音娇弱无力。   枭烈顿住,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终于舍得醒了?”,右手稍微用力按住她的心口,“怎么,不继续晕了?”   “哼”,她心口一痛,闷哼出声,我勒个去,她还没痊愈!   “主人……”,她眼泪汪汪地唤着他,闭口不谈装晕的事,事到如今,她也明白,估计她早就被他识破了。   枭烈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忽地把她翻了个身,让她趴伏在床上,仔细查看她的伤处。   果然,一大片淤青密布在她丝润如玉的背上,颜/色分明,刺目得很,他薄唇抿了抿,眼底掠过一抹杀意。   噌地站起身,枭烈从储物间里拿出医师特意送给他的草药,碾碎,敷药,包扎,其间不发一语。   林惜趴伏在石床上,脸埋在枕头里,心情复杂,这算什么?打一个巴掌,发一个甜枣?!可惜,她不吃那套!   处理好她的伤口,枭烈忽地俯下/身,挪过林惜的脸颊,侧对着他,手指掐住她的下颚:“我以为,你一向挺聪明”,忽然,他凑近头颅,幽暗阴戾的眼眸,死死锁住林惜的眼睛,森冷地看着她:“现在才知道,原来你只是个傻蛋!”   闻言,林惜心里火气蓦然翻涌沸腾,直欲将眼前的恶鬼焚烧殆尽,她要是真傻,她一介普通人能安然无恙闯过末世来到这里?!   林惜心里气得直啰嗦,她急忙闭了闭眼,掩饰自己的火气。   呵,晚了,看着小奴隶掩耳盗铃般的动作,枭烈暗讽:“不服气?”   当然不服气,然而:“没有”,林惜轻应一声。   他又靠近一点,额头抵着林惜的前额,眨眼间,彼此的睫毛,近在咫尺,林惜眼睛闪躲了下。   “部落里,长老之女有不少,女猎士也有一些,为什么枭彩能如此多年都独占魁首?嗯?”,他掐着她下颚的手指越发用力,阴戾的眼神锁住她,不容她闪躲。   林惜眼睫颤了颤,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   枭烈松开掐着她下巴的手,上挪到她的眼侧,手指轻轻刮着林惜的睫毛,“外人传言,枭部落最高猎士是四级猎士,其实不对,我也是最近才确定,部落里早就有了秘密的五级猎士,而且,这人或许和枭彩有关……”   枭烈额头轻轻摩挲了下林惜前额,深邃地注视着她的眼睛“其他的,你不用知道,总之,你以后得小心她,离她远点,再不能做出像今天这样”,语气一厉:“鸟/蛋碰石头的蠢事!明白?!”   林惜愣愣地点了点头,她也是早就知道恶鬼在附近,才自作多情地演出那幕戏,谁知道,他那么不靠谱!   如今,恶鬼之上还出现了五级猎士,看来,部落的水|很|深啊,她是得小心了。   看着小奴隶乖乖听话的模样,他怒气渐消,薄/唇下移,轻轻咬了下她的粉/唇:“放心,你只需要好好待在我身边,我不会让你出事的”,牙齿轻轻啃噬着她的唇/珠。   放心?!不会出事?!怎么可能!事实摆在眼前,相信你才有鬼!   林惜心里不屑,敷衍似的应了一声,随即合上了双眼……   三天后,清晨。   林惜养好了伤,再次来到孜然丛旁,采集着那天未曾采完的孜然,眼角余光扫过那只紫貂曾经躺过的地方,看着空无一物的草丛,她遗憾地摇了摇头,可惜,估计它被野兽吃掉了……   第十七章 觊觎   林惜一边利索地采集着孜然,一边小心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倏而,她甩了甩手,扭动了下僵硬的脖子,打算歇一会儿。   突然!   “咻”的一声,一抹褐/色闪电般从一旁隐秘的草丛中跃起,在空中,飞速掠过一缕优美的弧度,利齿一张,往林惜脖颈咬去!同时,两只前爪弯曲,挠向她的眼睛!   林惜骇然!水眸惊恐地睁大,然后她条件反射地眨了眨眼、偏了偏头,赶紧往左侧地面倒去,在地上翻滚了几圈,迅速起身,取出银戒中长近一米的军刀,向那抹褐色挥去……然后横在胸前,与它对峙。   林惜头有点发晕……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侧,嘶!还是受伤了,看到自己指尖上沾染上的伤口处的血迹,曾经殷红的血液,现在正逐渐变得乌黑发亮,然后又重新恢复如初,她愣了一下……有毒!   林惜紧了紧拳头,急忙运行心经,控制生息之气往伤口处汇集,不一会儿后,她略微有点眩晕的脑袋终于完全清醒。   此时,她才定睛往那抹褐色看去……蓦然,瞳孔紧缩,林惜恨恨地瞪着那抹褐色,心里疯狂吐槽!   我勒个去!说好的老乡呢!怎么有毒!水蓝星上的紫貂好像没听说过爪子有毒啊!原来它只是个披着紫貂皮的异世野兽!真是欺骗她的感情!   而且,它不是死了吗?怎么没死?没死就算了,为什么攻击她?她才不信,它的窝就在这儿,多半是它一直守在这里,就等着她来送“死”!她和它有什么仇什么怨?!   MD!本姑娘怎么得罪它了,她曾经还试图救它埋葬它的,它真是“恩”将仇报!……   林惜凶神恶煞地瞪着披着紫貂皮的野兽,呼吸急促。   “紫貂”脊背微弓,浑身毛发炸起,利爪陷地,眼睛炯炯有神地注视着林惜,有点忌惮地瞥了眼她阳光下熠熠闪着幽光的“长爪子”,圆溜溜地大眼睛颤了颤,这“长爪子”比它身体还长,不好对付!   可它实在舍不得眼前的美味,“紫貂”伸出小舌舔了舔自己爪子上沾染的血迹,享受般的眯了眯圆圆的大眼睛,随即神情一整,继续窥视着林惜,伺机待发!   林惜恶寒!她不会是眼花了吧?!为什么她从它尖长的“貂”脸上看出了享受还有觊觎?不知为何,她本能地感觉非常不安!   时间一点点流逝,她身体越来越僵硬,她可不是野兽,有那么好的耐力……   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很累诶,话说,她以前站军姿半个小时都受不了,更何况现在她手上还握了把有点沉重的军刀……   不知是不是发现了林惜的体力不支,“紫貂”率先发起攻势,纤巧的身体,跳跃腾空,划过一缕褐痕,扑向林惜!   林惜眼睁睁看着迅速靠近的“紫貂”,竭力控制自己有点无力的身体闪躲,双手挥舞着军刀,无奈她僵硬的身体,有点反应不了她大脑的指示,动作生硬,所以……   她又受伤了,这一次,伤得更重,“紫貂”的利爪上缠着她细小的血肉!   不行了,她得搬救兵,她太自信了,可惜这么个小东西,她都对付不了!只是期望她们不要被她连累了……   “救命啊!叶穗,木枝,救命啊!你们快来救我啊……”,林惜一边拼命闪躲着“紫貂”的攻击,偶尔挥舞着军刀反攻一下,一边声嘶力竭地呼救……   快点!她快撑不住了!   MD,小东西身形小也有不好,它敏捷给力,她根本砍不中它,而且它还有剧毒,若非她有心经,多半早就不行了……   胡思乱想间,她慌忙将军刀收进银戒,取出部分亮毛兽血泼在自己伤口附近,掩盖自己血液奇特的馨香,然后,一边闪躲着一边往叶穗她们方向靠近……   呼,终于看到她们赶过来的人影了,她大声喊到:“叶穗,木枝,这野兽爪牙都有剧毒,你们得小心!千万不要被它挠到……一会儿,我吸引它注意,你们小心在它背后,放它冷箭……”   “咻”,一只竹箭快速闪过,差点就射中了“紫貂”!   “紫貂”吓了一跳,急忙避开地上的竹箭,忌惮地看了眼叶穗手中的弓箭,然后继续贼心不死地垂涎地看着林惜。   林惜羡慕地瞅了眼叶穗,心里直叹可惜,可惜没把它射死;可惜异世版弓箭,她力气太小拉不开;可惜她拉得开的特制弓箭,威力又太小,根本不放在这些野兽凶兽眼里,唉……好羡慕……   “林惜,林惜,你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叶穗一边警惕着“紫貂”,一边迅速靠近林惜,双手把着弓箭,担忧地看着她:“嘶,流了这么多血……你别管我们了,先去后面处理下伤口,休息会儿,快去!”   林惜心里一暖,摇了摇头:“不行,这野兽有剧毒,我以前无意中吃了株无名草药,勉强能抵抗,你们就不行了,所以,别担心我,只管离它远点,放冷箭”   叶穗柳眉一竖:“这怎么行?!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想流血到死么!我知道它有毒了,难道我还不知道离它远点,小心些?!快回去!”   “对啊!林惜你到一边去,整理下伤口,我和叶穗会注意的”,木枝一边朝“紫貂”放着箭,一边闪躲着扬声说道。   林惜苦笑,她也知道她们警惕些远攻危险不大,可是她一方面担心连累了她们,另一方面却很想亲眼看到“紫貂”死去!   这“紫貂”邪门得很,紧追着她不放不说,还总是垂涎欲滴地看着她,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咽了!   她心里着实不安,不趁早把它解决了,她估计做梦都不能安生!   所以,她想趁着这个机会,她在一边,吸引着它的注意,让它舍不得逃走,然后,叶穗她们迅速做掉它!   可惜……“紫貂”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滴溜溜转了转,左右打量了下叶穗和木枝,警惕地看着她们手里的弓箭,敏捷地闪躲着射来的箭枝,最后,它眼看接近林惜无望,“恋恋不舍”地看了她一眼,迅速转身,消失在草丛中……   林惜被它最后“留恋”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直觉它肯定还会卷土重来的!不行!不能放过它!   她急忙快速跑到“紫貂”消失的草丛附近,弯腰寻找:“小东西,出来!出来!我就在这里,你来咬我啊?咬我啊?……”   噗嗤一声,木枝笑出声,走过来:“怎么?你还和它说话?它哪有那么聪明,听不懂的……你是不是伤得糊涂了?”   怎么听不懂?就算它听不懂,它也肯定很聪明,瞧,即便它非常眼馋她,它也还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简直快成精了!   “不是,我就是想报仇!它把我咬得这么凄惨,它却能毫发无损地跑了!我不甘心!”,林惜面上发狠。   木枝伸出手指点了点林惜额头:“行了,它现在已经跑了,追也追不上了,下次再报仇吧!”   下次?!可是……算了,估计这次是没戏了,唉,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现在她就是被贼惦记上的正主,以后出门都提心吊胆地警惕着……悲催……   “林惜,你是怎么遇上毒貂的?这东西少见得很,剧毒无比,在没有弓箭之前,猎士们见到它都得绕道走”,叶穗好奇地看着林惜。   “在孜然丛附近遇到的,不知道怎么惹到它的,紧追我不放……”,林惜神情郁闷地踹了踹脚边的野草。   “下次咱们一起去采集孜然,看它还会不会出现……”,忽然,叶穗眼睛一亮:“如果,到时候能叫上烈队长就好了,肯定不会让它有机会再逃走!”,但紧接着,叶穗眼神一暗,她也清楚,烈队长会帮忙的可能性太小了。   恶鬼?……他太不可靠了,求他估计也是白搭,她还是不去自取其辱的好,林惜垂眸寻思着,“算了,在找出对付它的办法之前,我以后少出部落就是了,即使出去也叫上你们”   反正“紫貂”看起来挺聪明的,眼见人多,也许不会自不量力地冲上来攻击,她小心一点儿,还是比较安全的。   其实,她还蛮希望它能够不自量力一些……   木枝点了点头,眼神安慰地看着她:“这样也好……”   入夜。   石床上,林惜蜷缩在枭烈怀里,闭目凝思,稍顷,抬起头来凝视着枭烈:“主人,最新的弓箭,好用么?有什么改进?”   自从她做出弓箭,教给他们制弓之法后,几乎就没她什么事儿了,都是枭鹰他们在接手,而且枭鹰接手后,还根据蛮荒现状,因地制宜,改进了不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说威力比她的版本更大,也更适合猎士们使用,现在只论制弓技术,他们已经超越了她不少……   以前她在电视上,看到过强弩这种冷兵器……如果有了这种不需要多大臂力的强弩的话,她应该就可以有一些自保之力了……可惜她完全不知道弩是怎么做的,或许,她可以和超越了她这个“师傅”的“徒弟”们取取经,研究研究……   想到隐秘中对她虎视眈眈的“紫貂”,林惜眸中闪过一抹狠厉,总之,一定要把弩做出来!   第十八章 怪人   枭烈抬手揉了揉林惜的头发,眯了眯眼:“怎么?有新想法了?”   “也不算什么新想法……只是因为,部落里没有合适我用的弓箭……所以我就想,可不可以研究一款,不需要费力就能威力十足的另类弓箭,而且,我心里已经稍微有点谱了,何况”,林惜眨巴眨巴眼睛,讨好地看着他:“如果真能做出来这样的弓箭,对部落也大有好处……”,语气意犹未尽。   在她心里,枭烈即使是恶鬼,那也是个精明无比的恶鬼,在他面前耍小把戏太困难了,目前,她还没有那个本事……所以单论制弩这事儿,她还是不要自作聪明,干脆实话实说地好,毕竟,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   “哦?已经有谱了?……行,明天,我带你去见鹰”,语毕,他翻身/压下她,堵住了她的粉/唇……   接下来几日,林惜都废寝忘食地研究着□□的制法……   终于在四天后,最困难的扳机部分,被他们联手攻破了……   手里拿着新鲜制出的□□,林惜神情跃跃/欲/试,兴冲冲地,直接摆好姿势,扣动扳机,就迫不及待地对准五米远的石壁射去……   “咻”地一声,竹箭破空而去,钉入石壁,尾羽轻晃。   枭鹰忽地挺直背脊,急步往石壁处快速走去,用力拔出竹箭,狐狸眼闪闪发光地注视着石壁上近一寸深的小孔,稍顷:“哈哈!不错!”,赞赏地看了眼林惜,然后他握着竹箭的手紧了紧:“卫山,走,咱们告诉烈去”   卫山沉稳的脸上,也忍不住泛出激动的笑容:“好!”,这下,有了□□,它可以大量节省猎士们的体力,提高狩猎效率,确实得尽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阿烈……   目送枭鹰他们拿着做好的□□离去,林惜立即转身开始动手制作真正属于自己的□□,零件都准备好了,只需安装即可……   须臾,比斗场旁,一处隐秘的角落里,林惜专心致志地练习着使用□□。   瞄准,射击……循环往复……   她一直不知疲倦地练习到接近晚餐时分,方才停下来,甩了甩自己酸软无比的手臂……   静物射击倒是有点火候了,可惜,动态射击却还没入门,远远不够她对付那只狡猾敏捷的“紫貂”……看来,她还得继续在部落里宅几天,更加努力地练习□□才是。   林惜遗憾地摇了摇头,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蓦然,附近左侧一颗大树下,一名背靠大树坐着,左腿拉伸,右手搭在曲起的右腿上,闭目养神的俊逸男子,映入她的视线。   林惜愣了愣,眸底掠过一缕疑惑,这男人是什么时候在的?她来的时候,这里明明没有旁人的……   只是,她瞄了瞄男人周围差不多围成一圈的藤蔓,都快形成一间藤屋了……那地方,好隐蔽,她大意没发现也正常……   算了,不多想了。   就算被他看到了□□,应该也影响不大吧?而且,即使影响不好,那也是恶鬼他们该操心的事……呵,林惜面上闪过一抹幸灾乐祸的微笑,脚步轻快地转身离开……   枭野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女人逐渐远去的背影,须臾,复又合上双眼,继续养神,可惜了,这么清净的好地方……   翌日清晨,林惜又早早地来到这里,特意先瞥了眼旁边空无一物的藤屋,方才专注地练习着她的射艺。   蛮荒的太阳,早早地悬在天上,金辉的阳光披在她身上,仿佛英姿飒爽的女战神,巾帼不让须眉。   抬手拭了拭自己额头上的汗水,觑空瞄了眼附近的藤屋,林惜怔了一下……那人怎么又坐在那儿“睡觉”了?什么时候来的?一点动静都没有,神出鬼没啊……   她犹豫地看了下场地,然后,继续旁若无人地练习着射术,打扰了他“睡觉”又如何?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   转眼间,又是五天过去,林惜的射术终于登堂入室了。   用恶鬼的话来说,只要她不是遇上厉害的凶兽,有了□□,自保还是不成问题的……   虽然,恶鬼说这话时,总是一副不屑的表情,她也一样很高兴,她终于有了一门拿得出手的攻击技术了……   这日下午,她仍然在老地方练习着射术。   明天,她已经和叶穗她们约好,打算去灭“貂”了。   所以,这次,她练习得格外带劲儿,远处立着的箭靶,在她眼里,完全就是“紫貂”害怕得瑟瑟发抖的身影!   林惜凶狠又兴奋地射着“紫貂”,恨不得时间流得快一点,她要早一点把“紫貂”消灭掉,这一次,她一定会亲手把它埋了才放心……   天上高挂的太阳,逐渐下斜。   她的眼睛开始频频瞄向旁边无人的藤屋,远处的“紫貂”箭靶都无法完全吸引她全部的注意。   她很好奇……   那个男人简直太神出鬼没了!   这几天,每每午休时分,她都会发现他在藤屋里“睡觉”,但她却从来没有看到过,他具体是什么时间到的,又是怎么来的,往往在她发现的时候,那个男人就已经在那儿“睡觉”了,姿势都没有变过一点。   他的到来和离开,一直都是那么无声无息,她从不曾察觉……   须臾,眼角余光再一次扫过藤屋,林惜愕然……她又没有发现他怎么出现的,他是幽灵吗?!   而且,他总是这么闲着睡觉没有问题?   部落里,人手稀缺,更别说,如今寒季在即,男人们都在忙着狩猎、储备食物,一个个忙得不行,就算恶鬼那样的领导,最近也经常很晚回家……   这个人也太能享受了吧!   算了,林惜拍了拍头,好奇心害死猫,反正和她无关,她最多留意一下就是了,其它的随便。   她迅速收敛好自己的心情,专心致志地对付着虚无的“紫貂”,正事要紧……   感觉到自己身上“灼人”的视线消逝,枭野嘴角掀起一抹若隐若现的笑痕,很快,笑痕就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太阳落山,林惜练习完毕,准备回家,临走前,又瞄了眼一边的藤屋,看着空无一物的藤屋,她撇了撇嘴,嘁,那男人又“鬼没”了……   夜里,林惜被禁锢在枭烈怀里,她好奇地看着恶鬼:“主人,最近,部落里,大家都很忙吗?”   枭烈把玩着手里林惜的头发,出神地看着他手指上缠绕着的黑丝,敷衍地回答:“不是”   “啊?那哪些人不忙?主人您都忙得脚不沾地了,居然还有人闲得慌……”,迷蒙的夜/色中,林惜的眼眸清亮如水。   枭烈把玩着黑丝的手指,顿了顿,随即似笑非笑地看着林惜,“那么,你说闲得慌的人,该怎么处理?”   “那当然是拉去劳动改造了……”,林惜心里有些得意,哼,每每看到那男人那么悠闲、那么享受的睡觉,她就莫名的看不顺眼!   “哦?”,枭烈抬手勾住林惜下颚,视线逡巡在她脸上,稍顷,“那你现在也该劳动改造了”,说完,就眼神示意她伺候他……   林惜愕然,眨巴眨巴眼睛,愣愣地看着他:“我没有偷懒……”   他捏了捏她的耳珠,戏谑地看着她:“部落里,最闲的就是你了,你看看,族人们每天都忙着为族群采集狩猎……你呢?就只顾着做自己的事,你说说,部落里的活,你做了多少?”   最闲?怎么可能最闲呢?!神出鬼没君就绝对超越了她!   然而,不等林惜回答,他似笑非笑地瞅着她:“若非,因为你是我的女奴,旁人能容忍你这么不合群、干的族活少?……所以,还不过来伺候你主人我……”   呃……她不是还没完全适应部落生活嘛!现代人习惯了私有制……林惜心里嘀咕着,粉/唇凑近了枭烈的脸颊……   次日一早,林惜精神抖擞地整装待发,今天,她要扬扬她的威风了,手中有弩,她心里不慌。   部落采集区域,孜然丛旁。   林惜独自一个人,装模作样地采集着孜然,心神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为了迷惑“紫貂”,叶穗她们并没有和她一起采集,她们在离这里近二十米的地方潜伏着……   林惜直觉“紫貂”就在附近,那种冥冥中被窥视的感觉,太明显了,她暗自磨了磨后槽牙,眸底划过一缕凶光。   时间缓缓流逝……   附近没有异常状况……   为什么它就是不出现?!难道它已经精明到发现有埋伏了?!   她不死心,故意“放松”警惕,漏出破绽,反复几次……依旧没动静……   良久,她终于没有耐心了,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疑神疑鬼……   算了,这次算它运气好,失望地摇了摇头,林惜扬声喊道:“叶穗,木枝,估计它不会出现了,咱们还是离开去做族活吧,耽误久了也不好”……   孜然丛旁,林惜她们的身影逐渐远去、模糊,然后,现场又恢复了平静……   悉悉索索,附近一处草丛中,一抹褐色一闪而过,稍顷,在森林里闪电般地掠过一缕褐痕,尾随林惜而去……   第十九章 察觉   接下来几天,林惜她们又如此几次三番地试探、埋伏“紫貂”,未果后,终于放松了警惕,不再刻意设伏了。   这一日,林惜背着□□,依仗着她有生息心经不怕中毒的危险,效仿着古时候的神农尝百草,在部落采集区域里“挖掘”着蛮荒特有的草药,或者说是毒草。   因着她要“尝”百草,为了避免麻烦唠叨,所以现在,她身边并无旁人。   幽静的森林里,忽然,不时传来林惜闷哼的痛呼声……   此时,林惜大喘吁吁地背靠着一块大石,脸上的青黑逐渐褪去,拍了拍心口,她面上掠过一抹后怕……   呼,她还以为她要死翘翘了……   她这样尝试,只能分辨出哪些东西有毒,还有它们的毒轻毒重,其他的具体是什么中毒反应,却很难试验出来。   毒素轻的,刚入口就被她的生息之气自动解毒了,当然不知道会是什么毒。   毒素重的,或许能试验出一点毒副效果,但却危险得很,天外有天,万一哪次她的生息之气扛不住了,她那就是找死!   刚才她就试了一颗外表平平无奇的路边野草,谁知道……林惜心有余悸。   看来,这么危险的事,她还是少做为好,可别急功近利地把自己的小命搭上。   不过,想到她银戒里堆放着的少许几种毒草……林惜阴险得意的一笑,嘿,等她把厉害的□□研制出来……她就翻身农奴把歌唱!   林惜小心翼翼地采了几株刚才害得她差点死去活来的毒草,仅剩一点幼苗在原地,方才罢手,准备回家。   忽然,一缕疾风拂过她的后脑勺,紧接着,她后脖颈一阵剧痛……   林惜急忙转身,取下□□,摆好姿势,惊怒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她右前方一颗小树旁,一只褐色的“紫貂”,尖长的貂脸上此刻正诡异的流露出一抹“心满意足”的表情,林惜恶寒。   但随即她浑身一僵,只见毒貂又伸出细舌仔仔细细地舔了舔它利爪上残留的她的血迹,表情享受,仿佛人间美味,直到把血痕舔得干干净净,然后才又垂涎欲滴、虎视眈眈地看着她,背脊微弓,伺机待发。   林惜紧了紧她握着□□的手指,背心一阵发凉,心里被浓浓的阴霾笼罩……原来,它是想吃她!   可是,为什么!野兽想吃人,可以理解,但也没有它这样没完没了、穷追不舍的吧!   她一定要弄清楚!不知道,搜魂术对动物起不起作用……   强自压下心里的不安,林惜眼神凌厉地看着毒貂,瞄准,扣下扳机,“咻”地一声,竹箭破空而去。   毒貂灵敏地闪躲……一时间,附近箭光和毒貂腾挪的残影交织,谁也奈何不了谁。   须臾,林惜体力耗费严重,一时不慎,被它趁机挠了一把,她又总是反攻不中,顿时,她心生退意。   以攻代守,林惜逐渐往部落退去……   途中,林惜特意抓了一只幼年咕咕兔,然后穿过枭部落的栅栏围墙,大喘吁吁,右手捂着胸/口,恨恨地瞪着栅栏外幽深的树林,该死地,它怎么不追了?!真是快成精了……   急步回到家里,林惜匆匆掩上石门,快步走向卧室。   松开怀里被绑住腿脚一直挣扎不休的咕咕兔,把它放在地上,林惜眼神复杂地看了它半响,方才取出水果刀,决然地向自己的手指划去。   鲜红馨香的血珠渗出,滴落在下方的小型陶碗里,“滴答、滴答……”,伤口快速复原,她狠了狠心,迅速在伤处再划上一刀,神情凝重。   稍顷,陶碗里的血液已盛了半碗,满室幽香,她终于停手。   林惜又小心翼翼地往掩好的石门处逡巡了一番,方才取出勺子,舀了一小勺血,往咕咕兔嘴里喂去。   咕咕兔鼻子开合了几下,闻着诱人的馨香,迫不及待地凑近兔唇,“咕噜咕噜”,喝了个干净。   林惜忐忑地紧盯住它,不放过它一丝一毫的变化,须臾,眼见它除了感觉喜欢喝之外,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她翻来覆去地把它仔细查看一番,松了口气。   闭了闭眼,林惜垂眸凝思,努力回忆她和毒貂的一点一滴……   稍顷,她拽住咕咕兔后脖皮毛,右手挥刀向它左前腿割去。   “咕噜噜……”,咕咕兔疼得直叫唤,四肢挣扎不休。   林惜紧了紧拽住它皮毛的左手,又舀了一小勺血喂它……   然后,林惜呼吸凝滞,瞳孔紧缩,愣愣地看着咕咕兔迅速愈合的刀伤!   稍顷,林惜回过神来,大吸一口冷气,握着水果刀的手抖了抖,急切慌乱地直接一刀插向咕咕兔心口,然后抽刀。   “噗”,鲜血溅地,她等了会儿,眼见咕咕兔瞳孔扩散,差不多快弥留之际,她右手慌忙颤抖地喂了它一小勺她的血液,然后果然,不一会儿,它又活蹦如初……   林惜面色骇然,心跳急促,脸色涨红,不信邪地试了一次又一次,抹它脖子,断它腿……   良久,林惜颓然地放下被折磨得够呛的咕咕兔,身子背靠在坚硬的石壁上,无力地下滑,坐在冰冷的地面。   抬起自己犹自颤抖的双手,捂住脸庞,林惜卷曲在墙角,浑身笼罩着一股恐惧茫然的情绪……   卧室里,一时间,只余下咕咕兔无力的哼吟……   片刻后,林惜放下双手,露出一张惨白的面庞,眼睛充血,血丝密布,倏而,她取出银戒中的生息心经原本,一字一字地研读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稍顷,林惜面色一滞,揉了揉眼睛,瞪大眼眸,再仔细研究了会儿,须臾,她无力地垂下纤手。   练血阶段?除了心法,就这四个字?其它的没了?!修炼效果呢!怎么不写上去?!   这究竟是哪个王八蛋发明的秘籍?!有什么目的?!是何居心?!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效果?!她心里有太多太多的疑惑……   可惜,这些问题,注定不可能有人能回答她。   林惜闭了闭眼,然后继续研读着心经……   不一会儿,林惜愕然,物极必反?!……   所以,要想解脱,她现在还不能停止修炼心经,她必须得一往无前地继续向唐僧肉奔去?!!   这简直是在坑她!   她心里涌起滔天的怒火,双手用力揉吧揉吧秘籍,然后使劲地把它摔在地上,泄愤似的踩了几脚。   然而,没过一会儿,她又急忙快速捡起地上的秘籍,小心把它抚平,拭去上面的灰尘,藏进银戒中……   林惜重重地把自己摔在床上,烦恼地滚了几圈,随后停下,眼神茫然地瞪着屋顶。   说到底,她还是自作自受,若非她无法修炼异能、渴望强大,若非她贪心心经最后描述的不死之身,她也不会冒失地自学自修心经。   她根本不可能有和心经相关的师傅前辈,一切全靠她自己领悟,她能修进门都算悟性惊人了!   没有先辈引导,她只有自己走一步算一步,走出经验罢了,然而,走出了经验后,她却再也没有了退路,一饮一啄,皆有因果……   而且,林惜自嘲地笑了笑,她也算不上后悔修炼它,如果没有心经,她早八百年就死了,根本就不会有如今的她,虽然,现在,她得咽下自己种下的苦果……   想到自己这会儿还只是修到心经的练血阶段,她还得加倍努力修炼心经,继续“作死”才行,未来会有相当长一段提心吊胆的日子要过……林惜眼睫颤了颤,唇角掠过一抹苦笑。   好在,事情还不到最坏的地步,她自己先发现,总比被别人发现的好,至少现在还没有旁人知道这些,想到自己很有“先见”之明地准备的亮毛兽血,歪打正着,林惜面上划过一抹庆幸、后怕。   紧接着,她脑海里,又浮现出毒貂垂涎欲滴的身影,林惜眼里闪过一缕浓浓的杀意,死!它必须得死!   须臾,林惜起身下床,走近一看到她就瑟瑟发抖的咕咕兔,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脑袋,“以后,得辛苦你了,我的小白兔”,嘴角微翘,语气轻柔。   黄昏,枭烈狩猎回来,林惜积极地迎上前去,接过他手里的猎物,然后,小心地捧着装满清水的陶碗,笑容满面地看着他,“主人,请坐,请喝水”   眼神逡巡在林惜身上,枭烈随意地接过陶碗,一口喝尽,大马金刀地坐在石凳上,“怎么?又有什么事想要我帮忙?”   林惜面/色一滞,顿了下,眼眸亮晶晶地看着他,“没有……而且,对主人好,是我的本分”   枭烈眼神研判地看着她,稍顷,唇/角微弯,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过来”   横坐在枭烈的大腿上,林惜心念直转,和他在一起这么久,她发现他对他的兄弟,比如枭河他们,都很好,挺讲义气的,某些方面的人品还是有一点点靠谱的。   所以现在,她得抱紧恶鬼的大腿才是,万一,有个什么特殊情况,希望他能念着她对他的好,拉她一把,至少不坑她也行……   枭烈看着林惜拿到凶兽肉后,突然暗淡下去的脸/色,有些疑惑:“怎么?味道不好?”,往常她不是非常喜欢吃凶兽肉吗?每到吃肉的时候,水眸都亮晶晶的,怎么这会儿反倒哭丧着脸?   随即,他俯下头,就着林惜手上的烤肉咬了一口。   看着烤肉上新鲜出炉的牙印,林惜愣了一下,暗地里撇了撇嘴,有些嫌弃,随后脸上牵起一抹有点僵硬的笑容,“不是,味道很好的”   说完,她微微合上双眼,尽量无视一旁的牙印,在烤肉另一侧,大啃了一口……   感受着体内迅速生成的生息之气,她心里满满的都是酸涩、恐惧……   只是练血就已经这样了,那练肉、练骨、练髓……呢?!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然而,林惜自以为掩藏得很好的嫌弃眼神,终是没有瞒过枭烈,他心里闪过恼意,随即好像惩罚似的,俯下头,把嘴里的烤肉渡给林惜。   此举迅速打断了林惜心里的自怨自怜,林惜舌/头僵滞,双目圆瞠……她想吐,可以么?   然而,她突然瞅见恶鬼威胁凶狠的眼神,激灵灵打了个寒战,随即握了握拳头,咬牙忍住!   随后,她打算不咀嚼直接咽下,但是,感觉到烤肉划过咽喉,被她强自无视的恶心感,终于还是压抑不住,她身体本能地弯曲,“呕”,污物倾泄……   第二十章 大“胆”   林惜刚刚吐出来,随即立马就反应过来,完了!   她小心翼翼地抬眸,果然,恶鬼脸直接变成了黑夜叉,而此时,夜叉的墨眸里满满的都是熊熊燃烧的怒火!   枭烈恶狠狠地瞪着林惜,太阳穴鼓突,紧接着,他右手忽地抬起掐住林惜脖颈:“你竟然敢……!”,不等林惜回应,他右手忽然收紧。   “咳咳”,林惜面/色蓦然涨红,她本能地伸手握住枭烈手腕,试图掰开他越渐拽紧的手指。   然而,出乎她意料地,枭烈忽然松开手,站起身,万分嫌弃地看着他手上沾染上的污秽,大声怒喝:“滚!去把自己洗干净!”   林惜被他突然起身的动作,掀落在地上,灰头土脸,她努力抑制着心里仍然不散的恶心感,跌跌撞撞地来到水缸旁,急忙漱了漱口,反复几次,方才缓过神来。   然后,她低下头,仔细清理着身上的脏污,心里却默默嘀咕着,恶鬼也知道嫌弃、脏?!既然如此,他为什么那样做?!不嫌恶心吗!当然,恶心的不是他,又不是他承受别人嘴里的东西!   她吐了那也是本能反应,怪不了她,好么?要不换他试试看……她也很无辜的……   可惜,这些避责的理由借口,她都只能在心里想想,万不敢在恶鬼面前卖弄。   稍顷,清理完毕,林惜屁颠颠地端着盛满清水的陶盆,来到一直森冷地瞅着她的恶鬼身前,试探地看着他:“主人,我给您净手?”   枭烈眼神冷冷地逡巡着在她身上,嘴角抿了抿,倏而,略微抬起双手,不发一语,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林惜心里翻了个白眼,装什么大爷?!哼,你给本姑娘等着,总会有你吃苦头的时候!到时候,她一定搓衣板伺候……   她在心里虐了恶鬼千万遍,然后,轻柔地撩起清水,仔细地清洗着枭烈的双手。   看着眼前与她迥然不同的充满了力量的大手,骨节均匀,手指修长,手心密布着细小的疤痕和厚茧,仿佛诉说着恶鬼背后不为人知的故事……   林惜心下感慨,恶鬼也曾经是奴隶来着,不知道,他的过去受了多少苦头,方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她心里脑补着恶鬼曾经受过的屈辱,难得的,除了幸灾乐祸以外,出现了一些同病相怜之感。   只是转而,她又想到就是眼前这双手的主人带给她的耻辱,这些许的同情怜惜就迅速消失不见,心里反而还开始唾弃着自己,妇人之仁……何况,他早已经解脱,而她却仍挣扎在泥淖……   枭烈低头看着他的小奴隶细细清洗着他的双手,慎重其事、睫毛微颤的样子,他眯了眯眼,眸/色深邃幽暗。   倏而,他不耐烦地挪开手,抬起湿淋淋的右手,擒住林惜下颚,逼近脸庞,森寒地盯着她:“怕了?”   林惜眼睫颤了颤,眸子闪躲了下,随即怯怯地点了点头。   “呵”,枭烈冷笑一声,危险地看着她:“以后……”   不等枭烈说完,林惜蓦然迎过去,“勇敢”地堵住恶鬼的薄唇,闭上璀璨的双眸,她心里直阿Q地念叨着,她只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绝不是被恶鬼骇住了!绝对不是!   而且,瞧她多勇敢,连恶鬼都敢强/吻!   喵了个咪地!   每次总是他强迫她,她也翻身农奴把歌唱一回!   哈,林惜心里掠过一抹得意与成就感,然而,很快紧张、忐忑又浮上她的心头……   枭烈愕然地瞪着他怀里紧贴着他的小奴隶,有点茫然地眨了眨眼,随即好笑地看着她合着的眼睫微颤,紧张不安的样子,他剑眉一挑,眸中划过一丝戏谑,然后不动声/色地等待……   彼此双/唇相贴,林惜却久等不到恶鬼的反应,她闭着的眼睛转了转,色/鬼变成柳下惠了?!   稍顷,她试探/性/地轻轻地摩挲了下恶鬼的薄/唇……恶鬼仍然没什么反应……   林惜略微移开唇/瓣,水眸睁开,她打算打探下恶鬼的表情……   谁知,一双大手忽然扣住了她的后脑勺,随即她/唇上便传来一阵溽湿感……   林惜愣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心里闪过一缕得意,自恋地吐槽着,哼,英雄也难过美人关。   此时,林惜完全没注意到她现在披着的是陶溪的“脸”,哪里来的“美人”?……   只是很快,她就没功夫瞎想了,她的脖子好酸,身高不搭啊!怎么破?!   紧接着,不等她想出怎么破,好像心有灵犀一般,或者枭烈也觉得姿势不舒服,他直接一只手托住她臀/部,抬高,然后继续……   林惜心里掠过浓浓的尴尬与难堪,好丢人,她为她的海拔感到自卑……   次日清晨。   使尽浑身解数,她终于“卖身求全”,安抚住了恶鬼,林惜全副武装地离开了山洞。   平原上,靠近部落的一处森林里。   林惜小心地检查了下箭头上,她抹上的她自己粗糙制成的□□,心里盈满了杀意。   这一次,她一定要把毒貂给解决了,只是不知道,这□□能不能毒倒它?   反正,她的小白兔,差点……   垂下眼眸,林惜继续着她的神农尝百草之路。   本来她上次都被毒怕了,被那些未知毒草折磨得苦不堪言,已经准备不再急功近利地尝草了,可谁知道,她之后会突然发现她的唐僧肉体质……   所以,她只能不得不继续她苦/逼的试药之旅。   林惜出神地望着手里好像有点漂亮珍贵的陌生草叶,然后毅然决然地折下一小节,塞进嘴里,囵吞咽下,随即紧张地等待着身体的反应。   片刻后,一阵又痛又痒的感觉袭来,然后又迅速消失不见……   林惜立即取出银戒中的纸笔,记下草药的形状特点等等,稍顷,小心地收好,藏进银戒中。   林惜心头自讽着,古往今来,有几个医师有她那么敬业还没被毒死的?……   忽然,她眼角余光无意中瞥见了一旁草丛中,一闪而过的一抹褐色。   林惜嘴角抬了一下,随即隐去,若无其事地继续摆弄着手里的药草。   呵,为了招待它,她可是在附近忙了好几个时辰,然后一直在这儿周围采药,不曾离开,就是为了等它,果然,不出她所料,它来了。   时间好似一场拉锯战,一分一秒过去。   须臾,林惜随意地起身,寻好时机,突然出手,放了支冷箭射向毒貂,结果当然没射中,但是,毒貂闪躲间,却不小心踩进了林惜为它精心准备的陷阱。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她早已不是曾经的陷阱菜鸟,而且她之前做的陷阱,有毒……   林惜志得意满地快速走向陷阱,正准备俯身查看一番,突然,一缕褐色闪电,从陷阱中腾跃而起,飞逝而过。   哼!想逃!林惜匆匆瞥了眼陷阱里残留的血迹,随即紧跟着毒貂,狂奔追去!   受伤了,她还不趁貂之危,简直对不起她的智商!   幸好,心经突破后,她的身体越发健康、轻盈,体能也越来越好了,在这重力远大于水蓝星的无尽大陆,她已能快步如飞了!   寻着毒貂的身影,林惜一路追赶着,丛林里,褐影人迹快速闪过……   良久,林惜大喘吁吁地停下,一手撑住树干,一手捂着胸/口,呼吸急促。   凌厉的眼神逡巡着附近的痕迹,稍顷,林惜泄气地锤了锤旁边的树干,该死!追丢了!   她又不甘地继续扫视着周围……然后,忽然,她愣了一下。   看着附近完全陌生的环境,林惜终于后知后觉的紧张起来,该死!她追到哪里来了?这是哪儿?   想到也许她已经追出了部落的采集范围,林惜打了个寒战!急忙打算原路返回。   然而,忽然间,稍远处的石壁上的一小戳褐色毛发,映入她的眼帘。   她赶紧集中眼力,仔细打量着那些毛发,不久后,林惜神/色复杂,表/情流转不定。   须臾,林惜蹙了蹙眉头,终是握紧了手里的□□,小心地避开路上的杂草,向石壁处靠近。   片刻后,捏着那一小戳褐色的毛发,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石壁上狭窄的缝隙,林惜面/露踌躇。   倏而,她拧了拧秀眉。   她不想无功而返,她现在全副武装,银戒中毒箭、□□也还很充裕,一般情况下,她自保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所以,至少她也得摸清楚情况再说,万一找到了毒貂的老家,她……   美好的想象,压过了她对未知的恐惧,林惜决然地抬脚走进狭缝。   顺着弯曲的狭缝行走了一会儿,途中也断断续续地遇见了少许褐毛……蓦然,一处山洞出现在她视野中……   远远地,她就看到了洞/壁上,她熟悉的兽毛,林惜面上掠过一抹激动,随即紧了紧手里的□□,放轻脚步,悄悄地往山洞走去。   山洞里,视线昏暗,林惜运转心经,控制着生息之气往眼部穴位集中,然后轻手轻脚地仔细寻找着毒貂的身影。   忽然,灰暗中,一双幽光与她对视个正着,林惜立即抬手放箭,幽光一闪而逝,往山洞深处遁去。   林惜急步跟上,狂追。   可惜,又没射中!   林惜面/露遗憾,看来她还得继续勤练射术才行,她现在那点射术在毒貂面前有点不够看啊……   一时间,幽深的山洞里,只余下林惜急促的脚步声,循环不休。   这山洞好深……   蓦然,远处一缕亮光闪现,林惜神情一整,这山洞是通的?   她连忙快速往洞口亮光处跑去。   稍顷,林惜眼前豁然一亮,她震撼地停住脚步……别有洞天,人间仙境!   第二十一章 别有洞天   好美!   人间仙境也不过如此!   林惜面/露陶醉。   寒季即将袭来,外面的景/色已经渐渐萧条。   然而眼前的洞天却别有不同,温度迥异于外界,好像温室一般,温暖宜人。   洞天里姹紫嫣红,盛开着她从未见过的绚丽花卉、奇花异草,姿态各异,浑然天成,芳香袭人,差点亮瞎了她的双眼。   正值林惜震撼失神间,忽然,一缕褐影快速袭来,林惜脖颈一痛,瞬间回神。   林惜大怒,好啊!它不趁着她愣神的时候,赶紧逃,反而自己过来送死,哼!林惜迅速地瞄准毒貂,扣下扳机……   然而,出乎她意料地,毒貂一击得手,并没有乘胜追击,反而迅速向着远处奔逃。   林惜赶紧跟上,她一边有些心疼地踩过各种绚丽多姿的奇花异草,一边紧追它不休,并不时对着毒貂放着冷箭,干扰着它的脚步,不停祈祷着“射中”,万一她侥幸射中了呢,那她就放心了……   可惜,命运之神没有再眷顾她,她一次都没射中……   突然,林惜在一处悬崖边踉跄止步。   她骇然地探头望着接近十层楼深的涯底,双腿有点不争气的发抖,好深!   林惜颤颤巍巍地往后大退了好几步,然后双膝发软地蹲下。   她差点就来不及反应地跟着毒貂的身影跳下去了!只差一点儿!   幸好,幸好!她反射弧够强悍,林惜抖着右手,拍了拍胸/口,面上闪过浓浓的后怕,呼,大喘了一口气……   须臾,林惜稍微平静下来,她轻轻地挪动脚步,小心地靠近悬崖,微微趴在涯边,探头探脑……   这么深的悬涯,毒貂应该已经摔死了?   毕竟,她的□□对它还是有点效果的,若非如此,就算她能健步如飞,也是跟不上它的。   所以,依它之前那样受伤中毒之躯,又跳下了深涯,生还率还是低得可怜的……   只是,看着涯底汹涌的大河,林惜依仗着自己超高的视力,还是没有发现毒貂的任何蛛丝马迹,她又有点不确定了,话说,毒貂会游泳吗?她也不清楚……   而且,林惜心里闪过疑惑,毒貂那精明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会自己自寻死路的野兽吧……   那么,它为什么要跳下去?   难道,这年头,跳崖不死得奇遇的定律,在野兽身上也是可行的?   噗嗤一声,林惜自嘲地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她脑洞开得太大了,还真是看电视看多了……   回头看向身后美若仙境的洞天,林惜神情激动,不管毒貂死没死,总之,这个洞天以后就是她的了!   她还得谢谢毒貂做了她的带路党,有了洞天这样的秘密基地,她终于可以实施她心里由来已久的计划……   稍顷,林惜娇小的身影在洞天里来回穿梭着。   她不时取出银戒中的工具,就地取材,在方圆一里的洞天周围布置着各种凶险的陷阱,顺便在悬崖边围上了一圈栅栏。   良久,林惜拍了拍沾着灰尘的双手,心满意足地看着她努力了好久的劳动成果,眼里满是满足的笑意。   呵,就算毒貂是个九命猫妖,这次能够侥幸不死,要想闯进洞天里跟她抢地盘,那至少也得脱层皮……   她完全无视了这里曾经是毒貂的老巢这个事实,“鸠占鹊巢”,她仍然得意洋洋……   做好了洞天的防护工作,林惜这才有时间开始实施她的计划。   走到山洞通道附近,清理出一片空地,林惜小心翼翼地取出银戒中她封存了好久的种子。   看着摆在身前的一堆水蓝星末世前的粮食蔬菜等种子,数量种类都不多,林惜面/露感慨,眼里透过一缕怀念之/色。   这些都是她在末世里辛辛苦苦收集来的,末世中,土质环境巨变,这些种子都没办法在那时的水蓝星成活,所以,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那些家常食物了。   那时候,她总是怀抱着末世总会过去的希望,同时带着一份纪念的心情,费尽心机地收集了这些种子,以待末世结束时用得上……   谁知,她来到了异世,无心插柳……   初临异世时,她就有把这些粮食作物种植出来的想法,只是当时条件不成熟,一直拖延到了现在……   想到或许不久的将来,她就能吃到她久违的家乡味了……林惜眼里划过一抹水光,随即,眨了眨眼睛,水意掩去。   收拾好心情,林惜兴冲冲地开始了她半吊子的农夫之路。   因她是只有理论知识没多少实践经验的种植生手,而且寒季也快来了,她也不清楚寒季期间,洞天里的环境温度等问题,同时她的种子也不多,所以她只是种植了少许较为耐寒、容易存活的土豆做做试验,其它的她打算等来年她有了经验后再种……   完事后,林惜舒服地仰躺在平铺在地面的一片巨大阔叶上,呼吸着周围沁人心脾的馥郁清气,好像井底之蛙一般,望着洞天几/欲/悬/入云端的“井”口,眼睫微颤,怔怔出神,以后,这里就是她一个人的人间净土……   赶在天黑前,林惜终于摸索着回到了部落采集区域。   洞天有一点不好,就是离部落太远了,她都差点迷路了,而且,那里不在部落的领地保护范围,危险隐患不少,看来,她以后有的忙了……   忽然,悉悉索索,不远处的草丛中,一阵娇喘□□声传来……   林惜愣了一下,然后,急忙轻身闪躲到附近一颗巨树后,心跳急促。   我勒个去!又是活春/宫!   到现在,她仍然无法适应蛮荒人随处发/情的风俗。   简直……!   林惜轻抬右腿,打算悄悄撤走,蓦然,一阵熟悉的男音传来。   “妞妞,舒服吗?”,暗哑的男声伴着喘息。   林惜打了个寒战,鸡皮疙瘩迅速爬上了她的肌肤,好肉麻……   看不出那个莽夫还挺那什么的嘛……   熟人的春/宫,她更不好意思听了,她打算快点离开。   然而,她刚迈出的步伐又迅速顿住,妞妞?是谁?忽然,林惜脑中灵光一闪,浑身僵硬了一下,双脚好像钉在了地上,再难迈开脚步。   “哼!你是不是被你的女奴榨/干了?没劲儿,快点”,娇吟不满地催促着……   “妞妞,咱们在这个寒季的换奴节上,把伴侣仪式结了吧?”,低哑的男声试探地问道。   “哦~你的那个女奴怎么办?你可别想吃着碗里还看着锅里的,想都别想!”,女人娇叱着,带着情/事中特有的媚/意。   “妞妞,你答应了?哈哈,你放心,一个没下蛋的女奴而已,换给别人就行了”,男子兴奋的朗声道。   “等你处理好了她,再说……”   悉悉索索,又是一阵娇/吟/粗/喘……   林惜蹑手蹑脚地离开了现场,神/情有些失魂落魄。   她再一次见识到了奴隶的卑微,她们身不由己,她们命如蝼蚁……   林惜闭了闭眼,想到她偶尔看到的木枝面对枭河时,眼里闪过的讨好与炙热……她心里便掠过浓浓的担忧、不忿……   换奴节?!呵……   林惜眸底划过一缕暗/色,然后快速赶回了部落,不知不觉中,来到了枭河家门前。   看着山洞里,隐约中,木枝来回忙碌的身影,林惜面/色有些踌躇不定,脚步迟疑不前。   稍顷,她蹙了蹙眉头,终是扬声说道:“木枝?”   木枝闻声回头,然后急忙把林惜迎进了家里:“快坐”,看着林惜欲言又止的表情,木枝疑惑地问道:“怎么了?有事?”   林惜临说话时,她突然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从木枝身上传来,顿了一下,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木枝,蓦然,她指着木枝□□在外的小腿,惊讶又担心地说道:“哎呀!流血了?木枝,你受伤了?”   “哦,这个啊,没什么”,木枝挑了挑眉,随后面不改/色地取过一旁的净手叶子,略微擦拭了一下血迹,“以后,成年了,你也会这样的”   林惜心里快速咯噔一下,然后……面/色迅速涨红,MD!丢人丢大发了!   平时她总是欺骗旁人她自己是未成年,而且来到异界以后,她的月事也一次都没来造访过,所以她就把她自己也忽悠过去了,真以为自己就是未成年了!   这骗术简直“逆天”了,自欺,欺人。   此时,她才蓦然醒悟过来……好丢脸,想到她一个成年人装“嫩”还对那事大惊小怪的样子,她就好想装鸵鸟……   所幸,现在没有旁人知道她“出丑”的真相……   她还可以继续欺人……   林惜迅速调整了下心情,好奇地看着木枝:“那,木枝,你这个多久来一次?而且就这样不管它?任它到处流淌?”   陶溪并没有成年,所以,林惜也不清楚这里的土著是怎么处理这事儿的……   “每个圆月期会来一次”,木枝奇怪地看了林惜一眼:“还想怎么管?当然是不用管它,反正两三天就完事了”   林惜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管它?那,那干活时多不方便……”   “不方便?”,木枝偏了偏头:“只要不出部落,就没什么不方便的,哦,对了!”,顿了一下,木枝面不改色地继续说道:“办男/女之事时,是会有点不方便。”   第二十二章 打听   闻言,林惜瞠目结舌,“咳咳!”,她差点被呛住喘不过气来了!   重口味啊重口味!   而且,这些话当着她一个“未成年”的面讲……   这场景怎么那么诡异呢……   看来,她仍然高估了蛮荒人的三观,完全不要对她们的含蓄什么的抱有期待!   这根本就不是她熟悉的世界,适应,她需要适应!入乡随俗!   木枝疑惑地看着林惜涨红的脸/色,抬手轻轻拍了拍林惜的背脊,“怎么呛住了?”……   难道林惜是在害羞?   想到这里,木枝木讷的脸上闪过一抹奇怪的表情……有什么好害羞的……那些事从小看到大的……难道她还没习惯么……   木枝嘴角动了动,终是没有再刺激林惜,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稍顷,林惜缓过神来,偏头看着她:“木枝,你等等,我教你做个东西……你家的净手叶子还有多少?”   片刻后,林惜就地取材,用穿着树茎的骨针以及多层叠加的净手叶子等,做了个简易粗糙的异世版月/事/带。   看着木枝喜滋滋地绑上它,林惜心里有些别扭,为什么不穿内/裤呢??只用那个很奇怪的好么……   看来,她还得费力“发明”内/裤才行……   “林惜!原来你也在这里啊!”,正当林惜走神间,叶穗清脆的嗓音响起。   “你们在做什么?”,叶穗好奇地问道……   稍顷,叶穗知晓原委后,有些崇拜地看着林惜,夸赞道:“还是林惜你聪明……以后我也用得着了”,然后就一个劲儿地催促林惜教她们……   须臾,看到木枝满足的表情,林惜低头瞅了眼她新做出的月/事带,表情有些嫌弃……她们还没有见识过现代化的卫/生/棉……   现在新做出的月/事带实在太粗糙了,她以后得想办法改进才行,毕竟,她早晚也得用到它。   只是……   林惜心里闪过一缕疑惑,这么久了,她为什么还没来大姨妈呢?   按道理来说,有了生息心经,她的身体一直都健康得很的……为什么没来呢?她有点想不通。   紧接着,林惜又忐忑不安起来。   这里的女孩子通常都是在人生第十四个寒季的时候,来月/事成/人的,规律得很,几乎没什么例外……   她现在可是顶着十二岁未成年“少女”的名头的,万一,她大姨妈“提前”造访了,那可就……   想到这里,林惜心里咯噔了一下,双手紧握成拳,有点不知所措。   稍顷,她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如果她能有抑制大姨妈的草药就好了……   看来,她不能把注意力主要集中在寻找试验毒草上,药草方面她也得加倍留意了,不能因为她轻易死不了,就轻视了药草。   所幸,在尝试毒草时,因为它被心经改造后的身体自发的排毒反应,所以她对毒草的毒性反应等方面没法直接得出结论。   但是对于对身体没什么伤害的药草,她却能很容易尝试出它的药性效果等。   希望她能在她大姨妈造访前,寻到那种抑制月/事的草药吧!   平复下心头万绪,林惜转而继续教她们用处理好的白蛇皮做起内/裤来。   这种白蛇皮,是从一种毒蛇身上取下的,非常稀有,手感丝滑薄润,还是枭烈他们花大代价从白蛇部落换来的。   稍顷,双手缝制着细滑如绸的白蛇皮,林惜蓦然想起她今天来这里的本意,神情懊恼了一下,她差点忘了……   “之前,我在回来的路上,听族人们说起,部落里的换奴节快要到了?……而且,换奴节又是怎么回事?”,林惜疑惑地问道,陶溪记忆里,并没有什么换奴节的……   只是,顾名思义,光听名字,她大概就能猜到,那不会是什么好事!   木枝捏着针线的手顿了一下,随即低下头,好像若无其事地继续缝制着白蛇皮。   叶穗偏头瞅了瞅木枝,犹犹豫豫地说道:“是快到了,下个月圆日就是”,然后没再多说,眼睛避开木枝的方位,向着林惜眨了眨眼。   林惜愣了一下,糟糕!她可能无意中戳到木枝的痛脚了……   林惜心里有些内疚,不着痕迹略微侧头瞅向木枝,准备快速转移话题。   唉,木枝心里叹了口气,放慢了缝制蛇皮的速度,“还是我来说吧”   “换奴节,是部落寒季来临前的最后一个族节,一般情况下,节后七天左右,寒季就到了”   木枝没抬头,一边缝制着内/裤,一边继续说道。   “林惜,你应该知道,寒季时,男人们几乎都不会外出部落狩猎,猎物收获很少,通常都是坐吃山空”   “所以,每当换奴节来临时,枭部落领下的许多附庸部落,为了获得足够的物资,安然度过寒季,都会带着他们部落里的一些男/人/女/人或者奴隶等,来到枭部落以人换物,当然,换奴节上,有些同级部落也会前来交易”   “枭部落实力强大,物资丰裕,往往都会趁着换奴节时,低价换取很多奴隶,所以,每个换奴节后,部落里都会新添很多奴隶,人口大增,我和叶穗都是这样换来的”   “只有实力强大的部落才会有这样的节日,林惜你不知道,也不奇怪”   哦,原来就是人/口/买/卖嘛……林惜恍然。   叶穗神情复杂地看着木枝,欲言又止。   停顿了一下,木枝头埋得更低,“专注”地看着白蛇皮,继续说道:“寒季时,男人们外出减少,大多时候都在部落里……所以,通常寒季又被称为繁衍季,部落里很多孩子,都是在寒季时被怀上的”   “部落中,女奴最重要的作用就是生育新生儿,对于怀孕的女奴,部落都很宽待,决不允许旁人欺辱,即使是主人也不行,但是”   木枝眸/色/沉了沉:“但是,对于已成年并跟随主人两个寒季的女奴,如果还没有怀上孩子,部落就会鼓励她们的主人,在换奴节上交换女奴,方便寒季时,易人播种”   林惜愣了一下,蓦然想起,木枝早已成年,而且已经跟了枭河很久了,难道这个很久就是不少于两年?!   不需再问,想到之前叶穗的眼/色……她就明白了答案。   林惜抿了抿唇角:“如果主人不同意,是不是就不用换了?”   “嗯,这倒是,但是……为什么会不同意?每年部落里,都会有很多族人死去。绵延子嗣,不仅仅是个人需要,也是族中大事,而且,换奴后,确实是很有效果的,所以……”,叶穗偷偷地瞥了眼木枝,转而小声道:“几乎都会同意的”   林惜蹙了蹙眉头,想起她今天耳闻的那场活/春/宫,唇/角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劝慰木枝。   木枝放下手中针线,终于抬起头来,面带微笑地看着她们:“你们别担心,换就换吧,很多女奴都被换过,不也没怎样么,而且,说不定换了个主人,我就真能怀上自己的孩子呢,这样来说,还是件好事”   林惜看到木枝故作坚强的表情,心里很闷,和木枝相处这么久,她很清楚木枝对枭河的感情……谁愿意被自己的心上人“换”给别人?   而且,没有生/育,还不知道是谁的问题呢!   忽然,林惜脑中灵光一闪,灵动的眼眸转了转,温和地对着木枝说道:“木枝,别担心,你一定会有属于你自己的孩子的!”   木枝愣了一下,心里一暖,好似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呵呵,这种事哪有什么一定的,还得看运气……”   林惜不打算在木枝面前继续谈这些,所以岔开话题,转而聊起了其它的八卦来……   片刻后。   “天快黑了,我先回去准备晚饭了”,林惜起身走到木枝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耳边悄声说着什么。   然后,向着叶穗使了个眼神,和叶穗一起离开了山洞。   身后,看着叶穗她们远去的背影,木枝忍耐已久的泪水终于悄然划过了她的眼角……   室外,寒风中。   漫步在蜿蜒的石路上,林惜神/情有点凝重地说道:“叶穗,麻烦你给我详细说说换奴节的情况吧?”   叶穗了然地看着林惜,叹了口气,稚嫩的脸上老气横秋:“唉,我就知道,你想做什么,可惜,木枝这事很难办的”   “有一次,我偶然听到主人说过,河大人被鱼妞迷住了,想娶她做伴侣”   “部落里,伴侣的地位很崇高,远远不是女奴比得上的,主人伴侣相当于其奴隶的第二个主人,遇到脾气好的女主人还好,但是”   叶穗低头用力踹了踹脚边的小石头,加重了语气。   “但是,遇到容不下女奴的女主人,那就惨了”   叶穗抬头,眼神担忧地看了眼林惜:“恰好,枭彩和鱼妞都不是什么容得下女奴的人……”   随即,她又抿了抿唇:“要我说,如果在换奴节上,帮木枝换个可靠的主人也是不错的,总比她继续做河大人的女奴,然后等鱼妞成了河大人伴侣后,被鱼妞折磨的好”   林惜咬了咬牙,那就让鱼妞做不成枭河的伴侣!   叶穗又了然地看了眼林惜:“没那么容易的……算了,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换奴节可不仅仅只是不孕女奴的事!”   林惜疑惑地看着叶穗。   第二十三章 蓝颜祸水   牵过林惜的手腕,叶穗拉着她坐到一旁的大石上:“烈大人,已经是四级大猎士了,所以,他名下可是有着整整四个奴隶的名额”   叶穗有些忧心地看着林惜:“而现在,他名下只有你这么一个奴隶,但还有三个奴隶空缺……所以,换奴节上,部落会任他优先挑选三个奴隶,然后免费分派给他的……”   林惜愣了一下,还可以有三个奴隶?恶鬼倒是好福气。   看着林惜好像不为所动的样子,叶穗有些着急,撞了下林惜的胳膊:“你可别小瞧了这事……最近,部落又强大了不少,今年换来的奴隶肯定比以往更多,你想想,从那么多奴隶里精挑细选出来的奴隶……会差吗?”   顿了一下,叶穗继续说道:“如今,烈大人的威势越来越重……所以,换奴节上,肯会定有很多优秀的女奴想方设法傍过来的,到时候,烈大人还顾得上你么……”   林惜耸了耸肩,心里不屑,恶鬼有多少女人什么的,她表示,只要不威胁到她自己的安危,她完全不在乎。   而且,如果新来的女奴识趣,不来招惹她……说不定,她还可以帮帮她,助她获得恶鬼的疼惜,也省得恶鬼总是来折腾她,何况,她秘密太多了,离恶鬼稍微远点也好……   林惜心里闪过诸般计较,随后侧头看着身旁的叶穗,眸子转了转,移开话题:“那你呢?鹰大人又有多少个奴隶名额?”   叶穗身体僵了一下,垂下眼睫,无神地看向地面:“主人他有两个奴隶名额”,语气稍微有点低沉。   只是随即,她脸上又重新挂上一抹笑容,抬眸看向远方的落日,又大又圆的眼睛里充满了活气:“但是,主人曾经好像无意中提到过,他希望再有个男奴隶,能够帮他做些体力活”   所以,这次他一定只会换个男奴隶吧?叶穗偏头求证似地看向林惜,圆眼里闪烁着的希望,让人不忍否定。   林惜重重地点了一下头,万分肯定地说道:“对!鹰大人肯定只会换个男奴隶回来!”   闻言,叶穗唇/角一咧,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整个人都鲜活起来,眼眸里写满的满足与开心,直让旁人看了,也觉得幸福。   林惜眼神温和地看着叶穗,嘴角弯起一抹微笑。   这世上,就是有这样一种人,他们天性乐观,笑容常开,好像阳光一样,温暖着他们身边的每一个人……   她衷心希望,叶穗能一直这样乐观、快乐下去……   夜,越发深邃。   卧室里,临睡前,林惜取出她今天做出来的男士内/裤,忍住心里些许的别扭感,递到枭烈身前:“主人,这,这是我为您做的裤子……”,眼神有些闪躲。   唉,她容易吗她……她每天晚上都要忍受恶鬼的luoshui习惯也就够了,但是,她喵的,白天,她还要“适应”恶鬼时常性的走光,这简直就是挑战她的视线!   时到如今,终于,她做出了她人生中的第一条男士内/裤!   但是,她喵的……这送人的对象,却不是她的男朋友或老公什么的,居然还是奴役她的奴隶主——恶鬼大人!   每每想到这里,她就非常不甘心,话说,恶鬼拥有了她多少个第/一/次?!林惜暗地里撇了撇嘴。   枭烈低头看着面前样式有点奇怪的裤子,有些疑惑,这种又薄又短的裤子,这个时节怎么能穿?   他手指拎着内/裤,悬在空中,眉头挑了挑,询问地看着林惜。   看着悬在眼前,晃晃悠悠的男士内/裤,林惜嘴角抽了抽,面/色有些扭曲……   倏而,她偏头移开视线,眼神专注地凝着虚空某处,佯装镇定,好像若无其事地说道:“这是内/裤,穿在最里面的”,语气平静无波,然而,她脖颈锁骨处,却悄然染上了一大片红霞。   枭烈怔了一瞬,上下打量了下内/裤,随即眼神诡异地在林惜身上逡巡徘徊,墨眸里闪过若有若无的戏谑。   林惜被他瞧得尴尬紧张得很,心跳有些不受控制地加速,双手收紧握拳……   稍顷,他薄/唇微挑:“怎么想到送我这个,嗯,内裤?”,语气里带着若有若无的挑/逗。   “咳咳”,林惜清了下嗓子,眼神飘忽、左右游移,嗫喏道:“我,我不想主人被其他人看光了……”,红霞终于漫上了她的脸庞、耳畔,好似冬日里绽开的红梅,秀妍多姿。   闻言,枭烈愣了一瞬,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意映进了他终日暗沉的眸底,仿佛破冰的火苗,融化寒雪。   扫去了往日的阴戾,明珠拂尘,恶鬼好像瞬间蜕变成了耀眼的天神,俊逸惑人,眉梢处蜿蜒的疤痕此时也不显狰狞,更衬得他英武不凡,好似微笑的堕落天使,诱人沉沦……   林惜看得愣了一下,眼中迷茫一闪而过,随即急忙垂下头,蓝颜祸水!   看着林惜越发低垂的脑袋,枭烈细不可查地摇了摇头,唇/角再次扬起一抹笑痕。   倏而,他轻柔地放下内/裤,微微弯腰,双手捧起林惜好似染上桃花的脸颊,手指留恋地掠过她脸上的红晕,墨眸炙热地凝着她盈满羞意的明眸,慢慢靠近,额头相触,轻轻摩挲了一下,随即声音暗哑含磁地道:“好,以后只给你一个人看”   看着枭烈近在咫尺漾满火热的墨眸,听着他大提琴一般低沉磁性的嗓音……此时此刻,他炙热的眼神,他的一切表情语言,好像都在暗示着,他的眼里都只有她一人存在,她是他藏在他心里的宝贝……   林惜有些手足无措,身体有点不受控制地发软……   不要这么轻易地说出这样好似承诺的话,她会误会的,林惜闭了闭眼,不敢再看此时魅力全开的枭烈一眼。   垂下眼眸,恶鬼脸消失在视线里,林惜心里终于有些清醒过来……   恍惚间,她回想起曾经她耻辱的道歉,自作多情的苦肉计,以及仍然留在她背后鲜红的奴隶烙印……   记忆浮现,不曾褪色,此时反而越发鲜明……   回暖的春日里,仿佛泼上了一盆冰水,林惜低垂的眸底划过一抹讥讽。   倏而,枭烈仍然捧在她脸上的修长手指,拂过她的眼睫,低语:“看着我”   迅速掩去自己眼中的讽/色,林惜睫毛微颤,抬眸看着枭烈好似春风满面的俊容,唇/角嗫喏了下,默然不语。   枭烈满意地看到他的小奴隶映满他身影的明眸,唇/角微挑,吻/落在林惜眼上……   稍顷,枭烈放开林惜,拾起床上的内/裤,神/色悠然地看着她,抬了抬下颚:“过来,给我换上试试”   林惜眼睛瞬间大睁,嘴/角抽了抽……这是什么节操!   她灵动的眼眸转了转,“对了,主人,储物间里的凶兽肉,我好像忘了藏在陶桶里了!这怎么行呢!可不能让贪鼠给糟蹋了,我现在就去收拾……”   说完,林惜不等枭烈的回应,转身急冲冲地离开了卧室,快步走向储物间。   身后,枭烈挑了挑剑眉,凝着林惜精致的背影,似笑非笑,并没有出言阻止,呵,他的小女奴都害羞得逃跑了……算了,她还是未成年,他也担心自己把持不住……   储物间里,林惜忐忑不安地屏气凝神,仔细留意着卧室里的动静,稍顷,眼见枭烈没有说什么,她才大出一口气,放松下来。   ‘哼!流/氓!变/态!……’   林惜在心里慰问了枭烈千百遍,慢腾腾地收整着物件,磨磨蹭蹭,拖延时间……   良久,眼见储物间实在没什么好收拾的,林惜转过身,打算偷瞄一下恶鬼是否睡了……   储物门侧,一尊高大俊挺的身影,双手环/胸,斜靠在石壁上,无声无息,仿佛暗夜幽灵……   “啊!”,一声短促的尖叫,溢出林惜的口中,随即又被她用手捂住……林惜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惊魂未定地瞪着此刻阴影中,枭烈悠然自得的伟岸身姿……   只是,林惜还来不及安抚一下自己受惊的心脏,她就手指颤抖地指着恶鬼,结结巴巴:“主,主人,您,您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脸/色绯红。   “哦?怎样?”,枭烈戏谑地看着林惜,踱步走过来,在她身前慢悠悠地转了一圈,“这样?”   随后他又轻笑一声:“呵,你做出来不就是送给我穿的么?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大了……还是小了?嗯?”,尾音微挑,勾人心弦。   林惜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说不出话来,天上可以降下一位大力神,把眼前这厮踹飞吗?!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恶鬼还有这样的一面!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距离产生美!   可是,看着近在咫尺的宽肩、窄腰、长腿……肌肉分布均匀有致,健美诱人……尤其是腹部八块充满力量的腹肌……林惜悄悄地咽了下口水,双手蠢蠢/欲/动,好想摸一摸……   只是,她很快又回过神来,急忙按捺住自己开始虚抬的右手,想到自己之前可耻的想法,林惜面/色爆红,匆忙地垂下头,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把自己埋了!真是蓝颜祸水!   林惜在心里不断地唾弃着自己……   第二十四章 恶作剧   镶嵌在墙壁上的夜光石下,朦胧橙光中,映照出的玲珑身影,红晕漫布,脸上的羞涩遮也遮不住……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迷人……   枭烈墨眸里划过一抹炙热,他略微倾身,右手探出,轻柔地抬起林惜的下颚,戏谑地凝着林惜满是羞意的水眸:“看好了?是大了?还是小了?嗯?”   林惜身体僵滞了一下,随即敷衍似地点了点头,眼神飘忽不定:“合适,刚好合适!”   “呵呵”,低沉的嗓音飘荡在空中……   枭烈俯身含住林惜透红的耳珠,轻声低语:“可是……我觉得小了呢!”,左手探出,握住林惜的右手,覆向他的腰间:“你摸,很紧……”……   次日清晨。   林惜很晚才醒过来,侧头看着身边早已凉透的位置,林惜默然不语。   稍顷,她掀开身上的被子,垂眸无语地巡视着自己已经恢复白皙的肌肤,撇了撇嘴,迅速起身……   走出卧室,林惜忽然发现,火堆旁,摆放着犹有余温的凶兽肉,林惜怔了一瞬,面上闪过一缕复杂之/色,随即若无其事地将凶兽肉收进了银戒,草草洗漱了一下,装备好自己,出门离开……   林惜的秘密基地里。   她一边吃着凶兽肉,一边巡视着自己的领地,不时停留一下,做做记号……   看着洞天里各种形态各异的奇花异草,林惜若有所思。   片刻后,填饱了肚子,她迅速采集了些洞天里花草的样本,开始了她的试药之旅……   时光如水,转眼间,四天过去了……   客厅里,石桌旁,林惜正细细地磨制着药粉。   稍顷,林惜甩了甩她酸软的双手,坐在石凳上,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堆成一座小山似的药粉,“唉”,叹了口气。   这几天,她把洞天里的各种奇花异草,挨个都尝试了,可惜仍然没有寻出她急需的药草,同时,她在制毒上的成就也还是停滞不前,戒指里的毒草倒是存了不少。   不过,因她能试出药草的药性,所以她在制药一途上,可谓进步如飞……   林惜面/色/有些沮丧,她有生息之气,制毒对她的好处反倒更大一些,只是……现实莫奈何,目前,她是毒师无望,药师可期啊!   须臾,林惜调整好心情,继续磨制着药粉……   片刻后,林惜面/色晦涩难辨的看着旁边盛着暗红色粉末的陶碗,纤细的手指,下意识地拂过她洁净如初的手腕,眉头微蹙。   倏而,林惜摇了摇头,小心地取出部分暗红色粉末,以及她新发现的一种类似甘草的药草磨制出的药粉,和着她碾磨出的紫兰花花液、蜂蜜等,混在一起,搅拌、调匀,手心抹上动物油,搓条,揉成团……   事毕,看着石桌上摆放整齐的药丸,林惜眼神“不怀好意”地看向脚边被藤条拴住脖子的咕咕兔,“阴森森”地笑了笑:“嘿嘿,该是你做贡献的时候了,小白兔……”   “咕咕……”,好似感受到了林惜的恶意,之前一动不动、闭目装死的咕咕兔蓦然腾跳起来,挣扎/欲/逃,谁知,兔子急了跳墙,眼神却不好使,正好撞上林惜的小腿,林惜抬脚踩住它脖颈处的藤条,翻手就把它镇压了……   太阳低垂。   林惜兴高采烈地背上□□,向着她往日里练箭的老地方走去,她每天雷打不动地,都会练上至少一个时辰的射术。   呵,恶鬼前两天就出门了,这几天都不会回来,她能够自由地安排时间,她完全可以练久些,晚点回家……   林惜唇角牵起一丝笑意……   比斗场旁,一处隐秘的角落里。   林惜瞄准箭靶,专心致志地练习的射术,“咻”……   良久后。   林惜偏头看着一旁仍然空无一人的藤屋,灵动的眸子转了转,倏而,她收拾好□□,脚步轻快地迈向藤屋……   稍顷,林惜看着藤屋里铺着的洁净的干燥阔叶,满意地点了点头,学着神出鬼没君的样子,躺了上去……   橙红的阳光,透过大树冠盖,倾洒在藤屋里,留下斑驳的影子,藤屋里独成一格,远处尘嚣不见,幽静自然……   林惜满足地叹了口气,舒服啊,真享受!差些就赶上她的洞天了,深呼吸了一下……   倏然,林惜撑起身,仔细地闻了闻,水眸里掠过一抹疑惑,怎么回事?附近怎么会飘荡着一股清新的药香?不像是她自己身上的气味……   林惜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睛,随即又重新斜躺下去……   她抬起右手,遮挡在眼前,五指张开又合拢,透过指缝,好似把玩着指间淌过的阳光,面/色/闲适,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忽然,穿过指缝的阳光蓦然消失,林惜眼前一黑,愣了一瞬,眨了眨眼睛,透过指间,定睛一看,一张面无表情的男人脸庞,浮现在她视野里……   林惜愣了一瞬,随后有些心虚地垂了下眼睫,不好意思地放下手,迅速起身走出藤屋,尴尬地笑了笑:“呵,呵呵,抱歉啊,我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所以……”   枭野淡漠地瞥了她一眼,不动声/色,不发一语。   “呵,那个,这里还真是个好地方啊……”,眼见气氛凝滞,林惜没话找话着。   枭野没理会她,侧身走进了藤屋。   林惜撇了撇嘴/角,随即脸上牵起一抹僵硬别扭的笑容:“呵,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放心睡……”   说完,林惜干脆地转过身,快速离去,哼!她还是有自尊心的,如果没必要,她可不愿意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   嘁,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今天明明就是她先来的……   何况,就算那地方是他的私人领地,她不也道歉了么,他还摆着一张冷脸,正眼都没瞧过她,理也不理她,真是没礼貌……   走过拐角处时,林惜无意间回头,看了眼藤屋处……   倏然,她顿住脚步,火冒三丈,眼里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只见那男人抱出藤屋里她睡过的阔叶,随手扔在了不远处的草丛里,然后,拍了拍身上莫须有的尘埃,潇洒地离开了,留给她一个淡漠的背影……   他喵的!这是什么意思?啊?   林惜用力地握了握拳头,磨了磨牙,眼里闪过一缕凶光,他给她等着!此辱不报非女人!   林惜愤愤地蹲下身,转身藏在拐角处,一直等到那男人的身影消失不见了,又过了会儿,方才探头探脑地瞅了瞅附近的环境。   眼见附近没什么人注意到这里,林惜蹑手蹑脚地回到了藤屋。   稍顷,林惜眯眼看着之前她还万分享受过的地方,此番却觉得碍眼得紧……   挥手取出银戒中的一瓶□□,林惜清澈的明眸中掠过一缕算计。   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   不好意思,她是货真价实的小女人啊……   哼!   她只是一个半吊子都不够的毒师,所以她也不清楚这瓶□□的毒性是什么,总之应该毒不死人的?   毕竟,她以前尝试的时候,这□□的毒性还没怎么发作,生息之气就瞬间解毒了,所以应该不是剧毒?   再说了,她都还没来得及找小白兔试验呢,他就撞上了枪口,该说他倒霉呢?还是倒霉呢?   何况,他应该庆幸,她没有用那些剧毒的药粉,她还是用的心经解毒时间最短的□□呢,教训他一下也就算了,她也不想不小心弄出了人命……   布置好了现场,林惜拂去手中染上的毒粉,脸上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呵,至于毒性效果嘛……一切就看神出鬼没君你的运气了……   林惜悠哉悠哉地回到了家里……   傍晚,舒适地躺在铺着棉被的石床上,林惜翻来覆去地滚了滚,脸颊埋在被褥里,蹭了蹭,满足地叹了一口气,果然,没有恶鬼的石床,就是宽敞、自由!   她终于可以安心地享受她久违的棉被了……   稍顷,林惜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个蚕茧,双手捏着下颚旁的被边,注视着墙顶,若有所思……   换奴节……   林惜嘴角牵起一缕冷笑。   须臾,在一阵胡思乱想中,林惜沉睡过去。   翌日,黄昏时,林惜从洞天里回来,刚赶至部落,路过整理场时,她惊讶地发现昔日人多热闹的整理场,此时却人烟寥寥,只有零星几个女人在不停地忙碌着……   林惜蹙了蹙眉头,眸中划过一缕疑惑,部落里发生什么事了?   稍顷,林惜悄悄地踱步到,两个一边聊天一边硝制着兽皮的女人附近,侧耳倾听。   “唉,这次部落虽然打赢了,可是,还是死了不少族人……”,其中一个肤色黝黑的女人摇头叹气,继而小声道:“如果,部落不去进攻那有熊部落该多好,这样也不会平白死伤了那么多人……不知道首领他们是怎么想的”   “嘁!”,旁边另一位身材略微粗胖的女人,不屑地白了她一眼,没见识,“不去进攻,难道等着有熊部落打上来吗?”   胖女人继续垂下头揉搓着兽皮:“有熊部落非常凶残……啧啧,他们可是食人部落,经常强行掠夺其它部落的族人还有物资,而且还屡次攻打我们枭部落……不过”   胖女人眼神发光地继续说道:“如今烈大人发明了弓箭……部落实力大增,哪能不趁机打压下他们,有熊部落这次溃败散逃,嘿嘿,他们能不能挺过这个寒季,还不一定呢!”   “而且,部落虽然死伤了一些族人,可是却带来了更多的俘虏、奴隶和物资……这些奴隶就等着换奴节一起分配了呢……所以,也不算吃亏!”……   林惜明净的眼眸转了转,随即转身悄然离开。   须臾,临到家里时,林惜突然看到,木枝惊惶失措的身影,跌跌撞撞地闷头跑来,差点就撞上了她,林惜愕然……   第二十五章 挣扎   林惜一把拉住木枝的胳膊,扶住她,担忧地问道:“木枝?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木枝惊慌地抬头,发现是林惜,她随即强忍着眼中的泪水,眼神无助地看着林惜,哽咽地说道:“主人,主人他”   木枝伸出右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他受了伤,快,快不行了……呜……”   木枝再也忍不住,潸然泪下。   什么?!枭河他快死了?!   林惜惊讶不已,只是看到木枝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唇/角嗫喏了一下,忍住心里更多的疑问,轻轻拍了拍木枝的后背,温声道:“别哭了,咱们先回家去看看吧”   “啊!对!”木枝愣愣地点了点头,醒过神来,眼睫上还挂着细小的泪珠:“主人他还等着我的草药呢!”   说完,木枝随意地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小心地抱着怀里的草药,转身拔腿狂奔而去……   林惜眨了眨眼睛,愕然地看着木枝越来越远的背影,苦笑地摇了摇头,快步跟了上去……   枭河家中。   林惜刚进门,就被满屋子的血腥味给骇住了。   看着叶穗从卧室里不断端出的血水,林惜抿了抿唇,眉头微蹙。   和叶穗交换了个眼神,林惜调整好心情,放轻脚步,悄然靠近了卧室。   卧室里,气氛凝滞,枭烈枭鹰卫山等正站在一旁,面色严肃地关注着石床上的动静。   一名面目陌生的中年男人,此时正处理着石床上枭河的伤口,似乎在试图止血包扎,旁边还有一个有点熟悉的人影背对着她,给中年男人打着下手。   林惜疑惑地眼神在那个有点熟悉的背影上停留了一会儿,随即移开视线,不再关注。   紧接着,她转而就看到石床旁,木枝紧抿着/唇,专注地擦拭着枭河身上的冷汗、污血,而曾经大大咧咧、活力十足的莽汉,如今却脸色苍白、奄奄一息地昏睡在石床上……   林惜心里掠过不忍。   场面太血腥,气氛太沉重严肃,林惜心里有点发堵,默默地退出了卧室。   客厅里,石桌上,林惜右手撑着下颚,失神地凝视着门外开始泛黑的天空,耳朵仔细留意着卧室里的动静,面/色/复杂难辨,眼神纠结不已。   须臾,“唉”,一声充满沧桑的叹息声传来,“抱歉了,烈队长,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其它的我也无能为力,以后……就看伟大的枭神旨意了”   闻言,枭烈面.色.一寒,噌地大步走上前,一把拽住涯医师的兽衣领,眼神森冷地看着他,吐字如冰:“无能为力?!什么叫无能为力!我的兄弟为了部落,现在身受重伤地躺在这儿,你给我无能为力?!啊?!你不是号称部落最厉害的医师吗!”,语气森寒刺骨。   枭鹰瞅了眼石床上面/色/苍白的枭河,紧了紧拳头,没有出言劝阻。   涯医师面色发苦,“烈队长,请冷静,我已经尽力了……”   一旁,枭野细细地整理着药草,面无表情地瞥了这边一眼,语无波澜地道:“这种情况,即使换成其他的医师,结果也是一样,而且”   枭野规整好药草,走了过来,握紧枭烈拽着涯医师的手腕:“如果,没有师傅,枭河早就不行了”   枭烈森冷地笑了一下,偏过头,眼神凌厉地看着枭野,浑身冷气泗散:“自己医技不精,反倒怪病人病情过重,野医徒好本事!”   当初,他的小奴隶伤得更重,现在不也好好的,可见部落里的医师确实医术不行。   此时,空气都仿佛凝滞,场面一触即发。   枭烈的朋友——卫山,助威似的来到枭烈身旁,警惕地看着枭野。   一旁,枭鹰终于站了出来,他先冷冷地瞥了眼枭野,然后安抚/性/地拍了拍枭烈肩膀:“烈,算了”,随即轻声耳语:“现在还是阿河最重要,之后或许还用得着他们……”   枭烈眸底瞬间掠过一缕阴狠,细不可查,随即他不屑地冷笑一声,“哼!”,用力挥开枭野握着他手腕的右手,撇开头:“不送!”   啪的一声,枭野手背发红,他深深地看了枭烈一眼,随后扶着涯医师转身走出了卧室。   听着卧室里传来的动静,林惜起身快速向卧室走来,却恰好碰到了正出门的枭野……   顿时,林惜蓦然停住脚步,万分惊诧地瞪着枭野……唇.角嗫喏了下,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是谁?什么身份?   林惜心中疑问万千,但紧接着她又蹙了蹙眉头,眼神疑惑地在枭野好像没什么异样的身上打转……他怎么没事?……难道他今天还没去藤屋……   哼!算他好运!   林惜不甘心地撇了撇/嘴,腹诽着,但随即她又对视上枭野闪过一抹异/色的眼眸,她愣了一下,急忙有些心虚地垂下了头,移开脚步,退到墙边,让路。   正面见到林惜,枭野瞳孔紧缩了一下,他微微眯眼,若有所思地瞥了林惜一眼,眸中一缕暗/色/划过,又迅速隐去,恢复了面无表情状,他恭敬地搀扶着涯医师,从林惜身前若无其事地走过,留下一缕清新的药香,徘徊在空中。   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林惜松了一口气,然后快速走进了卧室,靠近石床,完全没有留意到卧室门旁枭烈黑沉的面.色。   枭烈冷眼看着林惜无视他脸.色.的娇小身影,薄唇抿得越发紧了。   真是欠□□,他还没离开几天呢,这个不安分的小奴隶就开始另寻靠山了!   简直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想到他的小奴隶黏在枭野身上“欲语还休”的眼神……   枭烈脸.色.越发难看,浑身冷气大放。   林惜忽然不安地打了个寒战,她有些疑惑地环视了一周,正好就看到了枭烈森冷恍若鬼魅的表情,林惜怔了一下,心道:果然是蛮荒好兄弟,真是患难见真情啊!   “呜呜……”,隐忍压抑的哭泣声,打断了林惜的思绪,林惜回头看着木枝哀痛/欲/绝的表情,皱了下眉头,顺着木枝的视线,枭河腹部虽然敷着草药,但仍然血流不止的伤口,映入她的眼帘,惨不忍睹。   她可以隐约辨认出,这条有点像刀伤的伤口从枭河左胸前一直蔓延到右腰,深可见骨。   林惜倒吸一口冷气,之前她离得远,没注意到,现在站得近了,方才明白枭河伤得有多重,他现在还能有呼吸,已经算是不错了。   只是,再这样放任伤口不管,血流不止,即使枭河是三级猎士,身体健壮,他也应该坚持不了多久了……   林惜心里复杂又纠结,救?还是不救?   救了就很可能会留下隐患,万一她因此暴露了呢?!   难道她要做“死”雷锋?   可惜,她不是圣人,林惜在心中找着万千不救的理由,正准备狠下心肠见死不救时。   木枝伤心.欲.绝的眼神,再次映入她的视线,周围沉重又压抑的气氛,更是憋得她心慌。   木枝哽咽的哭泣声、看着枭河留恋的眼神,以及叶穗她们沉重的表情,石床上奄奄一息的枭河……都像是卡在她心灵上一道沉重的枷锁,不停地拷问着她,见死不救,薄情寡义……   时间一秒秒过去,这一刻,林惜度秒如年,她心中千般权衡,万般思量,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稍顷,林惜狠狠地闭了闭眼,咬了咬牙,决然地转过身,向枭烈走去。   万一……那也仅仅是万一,只是一种可能,所以,只要她小心些,她应该也不会那么容易暴露吧?   林惜在心里不停地为自己打着气,眼神闪烁,心肝微颤。   此时的她,仿佛准备英勇就义的烈士,正走向一条不归路……每一个步伐迈得都是那么的沉重。   林惜缓缓来到枭烈身前,伸手拉住他的手腕,摇了摇,轻声道:“主人,我有话跟您说”,眼神示意向门外。   哼,枭烈心中一声冷哼,冰冷地瞥了她一眼,甩开林惜的手,转身大步向门外走去,冷气阵阵。   寒冷的夜风中,枭烈俊挺的身姿,倚靠在山洞外角落处的石壁上,双手环胸,冷眼看着林惜,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微笑。   现在才注意到他?!刚才对着枭野含情脉脉的时候哪去了??   呵!且看这个不堪寂寞的小女奴,怎么解释她和枭野的事……   枭烈墨眸深处划过一缕阴戾。   林惜脚步有些迟疑地来到枭烈身旁,心里有些不安,实在是因为,恶鬼现在的脸/色/太难看了,好像别人欠了他几座金山似的。   只是,她转而又想到石床上奄奄一息的枭河,随即释然,这会儿恶鬼心情能好才奇怪呢。   回过神来,不再瞎想,林惜紧了紧拳头,有些忐忑地仰视着枭烈,声若蚊蝇:“主,主人,或许,我有办法救河大人……”   没听到他预想中的解释,枭烈眸中怒火一闪,正准备发作,但紧接着他又愣了一下……随即大声一喝:“什么?!你说什么?!”,声若洪雷。   枭烈双手用力握住林惜的肩膀,墨眸死死地盯着林惜,一眨不眨。   林惜被骇了一跳,要不要这么吓人?可不可以小声点?而且,她的肩膀被捏得好痛!   只是,她看着枭烈严肃凝重的表/情,悄悄地咽了咽口水,不敢吐槽,怯怯地回道:“我,我说,我也许能救河大人……”   枭烈握着林惜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眼神研判地扫视着林惜,薄/唇抿了抿,眉头紧锁,稍顷,他缓缓放开林惜,重新背靠在石壁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林惜,唇.角一挑:“哦?救?……怎么救?”   第二十六章 戏弄   林惜垂下眼睫,沉吟了一会儿,方才抬眸小心翼翼地看着枭烈:“主人,也许……这个管用?”   林惜试探地伸出右手,掌心中豁然就是她自己做的暗红色药丸。   枭烈瞥了眼林惜手中的药丸,眸底划过一缕异/色,挑了挑眉,眼神疑问地瞅着林惜,不发一语。   林惜心里一紧,有些忐忑,犹犹豫豫地说道:“我以前在淘部落的医师身边待过一段时间……曾经看到过部落医师做出了一种对外伤很有效的药丸,嗯……就是这个……金疮丸”   林惜摊了摊手中药丸,继续说道:“不过,这种药丸需要一些很珍贵稀少的药材才能做成,前不久我就恰好采到了几株那些药材,侥幸制出了几枚金疮药,给家里的咕咕兔试用了一颗,效果还不错……”   枭烈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林惜,伸手取过林惜手中的金疮丸,仔细地打量着,神情晦涩难辨。   林惜心里越发紧张,她紧了紧拳头,嗓音干涩地说道:“反正,河大人现在已经这样了,试试这个金疮药,也许,也许就有用了呢?”,林惜停顿了一下,又道:“当然,如果不用我的药,也没什么……”   如果不用她的药,无论结果如何,她也彻底问心无愧了。   稍顷,枭烈凝在药丸上的视线,转移到林惜身上,幽黑的墨眸深不见底:“有多少?”,语无波澜。   林惜怔了一瞬,眸子转了转,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十颗,药材有限,只做出来十颗。”   十颗应该够用了吧……虽然是稀释过的……   枭烈眉角一挑,伸出右手,掌心向上,眼神示意着林惜……   林惜.嘴.角抽抽搐了下,果然如此,她就知道他会这样……哼!这个土匪!   因着她早就有了心里准备,所以林惜很是干脆地把另外九颗药丸递给了他,然后撇开头,眼不见为净。   看着手里的暗红.色.药丸,枭烈眼神深邃难测……   倏而,他唇.角一勾,瞥了她一眼,俯身靠近林惜耳侧,在她耳边低语:“如果你背叛了我,我就……”   枭烈抬起左手,轻柔地抚过林惜的颈侧动脉,然后咬了下林惜的耳珠:“小女奴,你好自为之!”   枭烈最后森冷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大步离开,呵!这次因为阿河的事,暂时不提那事,但是……不会有下次!   林惜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背心有些发凉,什么意思?难道她还会害了枭河不成!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她有些后悔了……   只是,恶鬼这是要去哪里?   时间紧迫,难道他不是该马上回卧室喂枭河吃药吗……他没看到枭河都快不行了么?   林惜蹙了蹙眉头,眼神犹豫了下,随后抿了抿唇,转身回了卧室。   哼!以防万一,她还是守在枭河身边的好,万一枭烈回来迟了……她也好补救一番……   林惜眼神复杂地看了眼石床上昏迷不醒的枭河,心道:她牺牲了那么多,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救他一命,希望他以后能善待木枝,不然……   想到那位传说中的鱼妞,现在连个人影都没有……如果枭河为了这样的女人,真的抛弃木枝,那活该以后她也真的见死不救!   呵,林惜冷冷一笑。   须臾,枭烈急步匆匆地回来,带过一阵寒风,他先神.色.复杂地看了眼林惜,随即沉声道:“你们都先出去”   林惜明眸转了转,了然,率先离开了卧室。   “林惜,你说烈大人为什么叫我们都出去呢?”,叶穗疑惑不解地看着林惜。   闻言,木枝也支着耳朵听着……   林惜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林惜看着木枝蓦然失望的眼神,随即又道:“不过,或许,他是想到了什么办法救河大人……也不一定呢”   “对啊!烈大人那么厉害,说不定他还真能想到办法救河大人的”,叶穗附和。   木枝眼睛一亮,今晚,此时,她终于提起了精神……   良久,枭烈神情疲惫地走出了卧室,嘴角挂着一抹放松的微笑:“好了,阿河的伤势差不多已经止住了,你们可以进去了”   木枝迫不及待地跑进卧室,很快,卧室里就传来了她喜极而泣的声音。   枭鹰和卫山对视了一眼,随即都眼神疑惑地看着枭烈。   枭烈摆了摆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连续两晚没睡了,我先回去休息”   语毕,枭烈一把拉过林惜手腕,快步走了出去。   身后,枭鹰略微眯着他的狐狸眼,凝视着林惜的背影,若有所思……   屋外,石路上,林惜被枭烈拉着,踉踉跄跄地跟在他身后……   太不尊重人了!   他就是这样对待他兄弟的救命恩人的?!   林惜撇了撇嘴,仗着自己刚刚立了功的时机,大着胆子,发出了自己的声音:“主人,可以走慢一点吗……我快跟不上了……”   枭烈突然停下脚步,林惜来不及反应,差点被自己绊倒了,她神情有些后怕地站稳,可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枭烈倒扛在了肩上……   感受到久违的姿势,林惜眸中怒火闪现,喵了个咪地!她知道恶鬼的屁/股是挺翘的,但是也用不着故意在她眼前晃吧!臭美!……   林惜握了握拳,心中折磨了恶鬼千万遍,稍顷,她灵动的眸子转了转,“呕”,做了个干呕的姿势,“主人,我想吐……”   枭烈顿了一下,她随即接着道:“主人,您的肩膀顶住我的肚子了……要不,我们换个姿势?”   说完,她也不等他的反应,壮着胆子,自顾自地抬腿……   悉悉索索,稍顷,林惜舒服地趴伏在枭烈的背上,长舒了一口气,还是这个姿势好啊,她终于可以爬到恶鬼身上作威作福了,人工骆驼不错诶……   感觉到恶鬼身上散发的阵阵寒气,林惜灵动的眼眸再次转了转,随后她双腿扣紧枭烈腰部,头附在枭烈耳边,“疑惑”地问道:“走啊?主人?怎么不走了?”,语气无辜得很。   嘿!她一向能屈,更能伸!能不委屈自己,就坚决不会自找委屈!   现在,枭河仍然重伤在床,恶鬼应该不敢把她怎么样,而且经过此事,他也应该充分认识到了她的价值,虽然,用价值来衡量她有点难听,但是,一个人没有了利用价值,才是真正的可悲……   所以,她当然得趁机提升自己的待遇,毕竟,她也是付出了“心血”,承担了风险的……   而且,万一,万一以后她有个什么不测,她也至少享“福”过……林惜有些悲哀地想着……   枭烈偏过头,正好看见了林惜脸上一闪而逝的悲哀,他眉头皱了皱,抿了抿薄/唇,回过头,双手有些僵硬地挽过林惜大腿。   正待迈步时,枭烈面.色.紧绷,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突然向后伸手,用力拍打了一下林惜的屁.股……然后姿势僵硬地继续向前走去。   “啪”的一声,林惜脸.色.涨红,她用力咬了咬牙,表情有些扭曲,多久了?她有多久没被别人打过屁.股了?!这个混蛋他居然敢……!   一时间,林惜对着枭烈的后脑勺做了个鬼脸。   枭烈微微侧了侧头,墨眸微眯,眸中一缕暗.色,一闪而逝,他突然再次向后伸出双手,又拍了下林惜臀/部,双手还扣住她的屁/股,捏了捏……   然后脚步不停,继续赶路。   林惜脸/色爆红,她先做贼似地左右张望了一番,发现附近没人,方才轻舒一口气,好丢人……幸好,没有旁人看到……   不然,她没脸活了……   只是,她很快又放松不下来了,感觉到拖着自己臀/部的一双大手,她鸡皮疙瘩都出现了。   林惜别扭得很,她试探.性.地扭了扭身子,想挪开那双大手……   蓦然,那双大手又拍了她屁.股一下。   “……”   林惜消停了。   她把头死死埋在恶鬼背后,不停地自我催眠着:她看不到,也感觉不到屁.股上那双可恶的大手,更感觉不到大手偶尔的揉捏,那些通通都是幻觉,肯定都是幻觉。   时间在林惜的鸵鸟心理中慢慢划过……   “砰”,忽然,林惜被摔在了石蹬上。   林惜揉了揉被摔疼的臀.部,茫然地环顾了下四周……原来到家了……终于到家了……   林惜松了一口气。   枭烈不耐烦地看着林惜走神的样子,突然,他弯下腰,擒住林惜的下颚:“怎么?你没什么该解释的么?”   林惜愣了一下,解释什么?   枭烈抿了抿/唇,转身拎起旁边装死的咕咕兔,拂开它脖颈上的皮毛,晃在林惜眼前,挑眉看着她。   林惜蹙了蹙眉头,看着咕咕兔脖子上新鲜愈合的伤痕,眸子沉了沉。   呵,原来他不信她……   林惜心里冷笑,随即面带疑惑地抬头看向枭烈:“怎么样?金疮药的效果不错吧?”,顾左右而言他,解释什么?她已经解释过了,这事说多错多。   枭烈眼神晦涩难辨地看着林惜,稍顷,他唇.角一挑,似笑非笑,丢开手里的咕咕兔,弯腰,墨眸紧锁着林惜的眼睛:“我知道你有不少秘密,但是,有秘密你最好守好了,别再找死!今天这样的药丸,以后你别再拿出来直接用了,以前,我从来没见过,有人能做出这样的药丸来,即使是那些上级部落!”   林惜心里咯噔一下,喉头有些干涩地滑动着,她大意了……   “呵,怕了?”   她,她不也是图方便嘛……   枭烈冷冷一笑,“以后,你若再要给别人用这药丸,就把它碾碎了,融在水里,做成汤药,明白?”   林惜弱弱的点了点头,明眸凝视着枭烈,心情有些复杂。   “那么,现在你可以解释一下了……”   枭烈抬手拖住林惜后脖颈,墨眸越发幽深。   第二十七章 换奴节始   解释?还解释?!他不是说,让她守好秘密,别找死的吗!   感情,那是双重标准来着,仅针对别人。   林惜撇了撇/唇,随即转过身,拿过一块小石头,在石桌上画了几珠她仅在洞天中见过的草药……   呵,万一他真能找来这些草药,大不了她放放血给他做些金疮药就是了,而且这几珠草药确实对外伤.挺.有效用。   “喏,主人,金疮药必需的几种珍稀草药就是这些,其它的辅药都是很容易筹集的……”   枭烈神.色.莫测地看着石桌上的图案,眸中划过一缕异.色……自作聪明,不过,意外之喜。   稍顷,枭烈转过身,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别想着转移话题,说说,你和枭野是怎么回事?”   林惜愣了一瞬,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她怎么不是听得很明白……转移话题?她没有啊!而且,枭野是谁?她也不认识啊?   “呵”,枭烈冷笑了一下,凉凉地道:“装傻?”   林惜蹙了蹙眉头:“枭野?是谁?”   枭烈墨眸微眯,眼神莫测地上下巡视着林惜,稍顷,他突然倾身,墨眸紧锁她璀璨的双眸,研判地看着她,倏而,枭烈牵了牵嘴.角:“他不需要你认识”   话落,枭烈起身,大爷似地坐到一旁的石凳上,看着林惜疑惑不解的表情,他眸中异.色.一闪而逝,随即使唤着她:“行了,快去做晚餐,我饿了”   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林惜撇了撇.嘴,明眸中掠过一抹暗.色,枭野?呵,这名字,她记住了……   接下来几天,喝着金疮药熬制成的汤药,枭河的伤势不为外人所知的逐渐好转了起来……   转眼间,月圆日,换奴节到了。   这日一早,部落里便人声鼎沸。   枭烈山洞附近的一处石坡上,林惜居高临下地看着整理场上的人头潮涌,神情有些感叹,人真多。   有对比就有差距,枭部落确实很富足啊,看看其他部落里那些面黄肌瘦的族人……啧,林惜摇了摇头。   转眸间,林惜看到了木枝有些沉闷的表情,她眸子转了转,温声道:“木枝,放宽心,别自责了”   “就是,咱们不那样做,难道还得等着河大人把鱼妞领回家吗!”,叶穗神.情有些不忿。   木枝嘴.角嗫喏了下,垂下头,没说话。   林惜拍了拍木枝的肩膀,“木枝,这主意是我出的,跟你没多大关系,而且,河大人顶多就伤愈得慢一点,总归,他的伤势还在好转啊!有什么好自责的?”   要她说,枭河就该痊愈得再慢一些,多吃些苦头,谁叫他在外面沾花惹草、有眼无珠的!   木枝急忙摇了摇头:“不是,是我做的,和你们无关”   叶穗转了转圆圆的大眼睛,“木枝,你这是为河大人好才对!你看看,这些天外面传言,河大人重伤快不行了,可是那个鱼妞只在河大人刚被抬回部落的时候,顺路来看了一眼,之后就一次都没来看过河大人……患难见真情,河大人早点认识她的真面目,不是更好吗?”   木枝嘴角牵强地一笑,敷衍似地点了点头。   好像看出木枝在担心什么,林惜倾过身,眨了眨眼睛:“先说好啊,这事你知,我知,叶穗知,谁也不许说出去……”   ……   “快看,快看,林惜,你们快看”,突然,叶穗跳脚,手指遥遥地指着下方不远处,“那边儿,她们就是传言中的白蛇部落!好奇怪,她们也来了……不过,她们身上挂着的蛇好吓人……呃……”,叶穗双手抱.胸,打了个冷颤。   闻言,林惜急忙探头,集中眼力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一大群人正向整理场走来。   人群中,几乎每个女人都被好几个男人簇拥着,女人吆三喝四,男人们莫敢不从……   传闻中,四级部落——白蛇部落,是女人的天堂,男人的地狱。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啧啧,女爷们儿!强人!   听说,白蛇部落,以女为尊,一女多夫,男奴成堆,甚至还经常外出狩猎其他部落的男人,就连枭部落都曾遭殃过……   林惜在心里偷偷地为这些同.性.们,竖了个大拇指,佩服!   传说中的女尊部落,此时近在眼前,林惜脖子伸得长长的,她好奇得紧。   看出林惜脸上的佩服好奇,木枝偏过头,凝重地说道:“林惜,你可别小瞧了那群女人,看到她们身上缠着的蛇没有?呵呵……那些蛇大部分都是有毒的,传说,白蛇部落,被蛇神眷顾,部落新生的女人,天生就和蛇亲近,稍微训练一下,就能熟练驭蛇,而且,蛇神.性.淫,白蛇部落的多数女人,也染上了这个毛病,一旦成年,就无男不欢,更重要的是……”   木枝停顿了一下,声音干涩地继续道:“通过和男人交.欢,她们能够得到蛇神的赐福,提升力量,但是那些男人们就惨了,他们会越来越虚弱……这事邪门得很!”   “就是!所以说,即使白蛇部落的女人们美貌如花,身姿妖娆,也很少有男人敢靠近的,然后嘛,她们就经常缺男人,缺到四处掠夺、勾搭……”,叶穗也转回头,撇了撇.嘴,接话道。   林惜愕然地眨了眨眼睛,神.情若有所思,她还没听说过这种说法呢,原来,这就是现实版的采阳补阴?!   奇葩的白蛇部落啊!   不过,采阳补阴是什么原理呢?蛇神眷顾?嘁,太不靠谱了,她可不是这些土著们那么好忽悠。   林惜眼眸更加明亮了,她越发好奇地看着下方的白蛇女人,双目炯炯有神。   叶穗疑惑地看着林惜越发明亮的眼睛,稍顷,她眨了眨圆圆的大眼睛,结结巴巴地说道:“林惜,你,你不,不会是在羡慕白蛇部落吧?!”   说完,叶穗转过头,好奇地看了眼下方人群,随即她又打了个啰嗦:“有,有什么好羡慕的,好,好多蛇,她们还成天和蛇待在一起……”   “蛇嘛,有什么好怕的,它还可以拿来吃呢,味道挺好的,而且,你看看她们”,林惜下颚抬了抬,指了指下方被男奴们簇拥着的白蛇女人:“她们这样多威风啊,真是有福气,天天都有男人们伺候着”,好像看到了恶鬼跪伏在地面,为她捶腿揉肩,低头哈腰的样子……林惜面.露.陶醉,沉浸在幻想中不可自拔。   突然,“咳咳”,木枝突兀地咳嗽起来。   林惜回过神,担心地看着木枝:“木枝?你怎么了?”   木枝眼神频频示意向她身后,林惜愣了一瞬,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忐忑。   她手指不安地蜷缩了一下,慢腾腾地转过头……   果然,一张恶鬼脸浮现在她眼前,林惜背心有些发凉。   枭烈冷冷地看着林惜,面.色.发沉,稍顷,他唇角冰冷地一挑,目不斜视:“木枝,你回去照顾阿河,换奴会你不用去了”   “是”,木枝恭敬地点了点头,一顾三回头地离开了现场,烈大人他……应该不会惩罚林惜吧?木枝面现担忧。   紧接着,枭烈眼神冰冷地看了眼叶穗:“阿鹰现在正在整理场挑选奴隶,你过去跟着他”   叶穗紧张忐忑地吞了吞口水,犹豫了一下,她双手僵硬地抱住林惜胳膊:“烈大人,安好,奴,奴还要陪着林惜玩一会儿”   枭烈脸.色.更沉。   林惜心里一暖,她眼神柔和地看着叶穗强撑镇定的表情,抬手轻轻揉了揉叶穗头发,温声道:“没关系,你先回去吧,一会儿我来找你,嗯?”   叶穗眼神疑惑地看了眼林惜,看到林惜再次肯定地向着她点了点头,叶穗松了一口气,“那好,我先走了,一会儿你来找我”   语毕,叶穗迅速地转过身,火烧火燎地跑了……好似后面有鬼在追着似地……   林惜抬眸瞥了眼冷着脸的枭烈,心里嘀咕着:可不就是有鬼在后面,看吧,这都吓着未成年了……   枭烈看着又在他眼前走神的林惜,面.色.越发森寒,突然,他用力拉过林惜胳膊,倾身凶狠地.吻.住林惜粉.唇,眸.色.幽深,最近,他的这个小奴隶是越发不把他放在眼里了,还幻想着美男环绕么……思及此,枭烈眸底划过一抹暗.色……   稍顷,枭烈移开薄.唇,抵着林惜额头,满意地看着林惜微微红肿的唇.瓣,唇.角牵了牵:“记住,无论你是谁,有什么本事,什么目的,你都是我的”   枭烈抬手抚过林惜后背,在她肩胛处停留,手指暗示.性.地在她烙印处按了按,眸带深意。   紧接着,他埋下头,薄.唇贴着林惜脖子:“但是,如果你起了异心……呵……”,枭烈森冷一笑,眸中狠厉一闪而过,他狠狠地在林惜脖子上咬了一口,血花闪现,他伸.舌.舔过……   林惜面.色.僵硬,感受着脖颈处传来的疼痛以及溽湿感,她浑身毛骨悚然,突然,她手指颤抖地握了握拳,鼓起勇气,用力地推开了枭烈身体。   枭烈一时不察,竟真被她推开了,他面.色.顿时冰寒刺骨,墨眸中狠戾划过。   林惜抬手颤抖地覆盖住颈侧齿痕,侧过头,悄悄从银戒中取出一点亮毛兽血,抹了上去,随即右手继续覆盖着快速愈合的齿痕,回过头,水意快速盈上了她的眼睛,林惜控诉地看着枭烈,“哽咽”道:“异心?我有什么异心?一直以来,我都战战兢兢地伺候您,为您端水做饭,为您缝衣暖床……从来不敢有丝毫懈怠,时时刻刻地想着怎么能够更好地伺候您,谁知道,主人您居然不相信我、怀疑我……那还不如趁着这个换奴节把我换出去得了!”   林惜先声夺人,混淆视线,坚决不能让他察觉她血液、伤口的异样,一番话说下来,她自己都肉麻得紧,林惜细不可查地搓了搓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第二十八章 风流鬼   林惜心里冷笑,异心?呵,她确实有,她想爬在恶鬼头顶作威作福,奴役他,驱使他,一雪前耻,不过,她是打死都不会在他面前承认的,当然了,打不死……更不能承认!   枭烈眼神阴戾地凝在林惜身上,墨眸微眯,渐渐地,嘴.角牵起一抹阴冷的弧度。   此时,这里好似独成一界,沉默压抑的气氛挥散不去。   林惜掌心发汗,心跳如鼓,浓浓的不安盈上心头。   “呵”,枭烈冷笑一声,伸出.舌.头细细地.舔.过唇瓣上零星的血渍,嗜血残忍的眸光首次凝在了林惜身上,喃喃自语:“果然我对你还是太宽容了啊……换出去?原来你还打着这种主意”   林惜心里咯噔了一下,急忙摇了摇头。   虽然她确实有过换个主人什么的想法,但是此时此景,傻子都知道否认。   看到枭烈嗜血狠戾的眼神,林惜心里后悔不已,她怎么可以为了不暴露她的血液异常,就口不择言,拆东墙补西墙呢!   她又怎么能因为他很少用对别人残酷的那一面来面对她,而忽视了他狠戾残酷的.性.子?   她疏忽大意了,果然是这几天安逸日子过多了。   林惜心里害怕得很,她紧了紧汗湿的拳头,竭力压制住心里的恐慌,冷静下来,在心里酝酿着语言,准备解释一番,挽回一下场面。   见到他的小奴隶此时滴溜溜打着转的灵动明眸,一眼就能看出她又在打着什么鬼主意了。   枭烈抬手残忍地拭去.唇.上残留的血迹,没耐心听她的鬼言鬼语,忽地伸出右手,用力拽住林惜衣领,拖着她大步离开。   林惜被拉得踉跄了一下,“咳咳咳……”,衣领勒住了她的脖子,她呼吸不畅,即使这会儿她有心解释,也有口难言了。   扶住衣领处枭烈的手臂稳着身子,林惜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后,此时她难受得很,说不出话来,只能眼泪汪汪、楚楚可怜地看着枭烈,祈祷着恶鬼大人能良心大发一下……   只可惜,她的眼神都抛给了空气,恶鬼硬是没有偏头看她一眼,连余光都不曾扫过。   完了,这次恶鬼真的生气了……   不想白费力气,林惜收起了自己的可怜样,泪水洗过后越发清澈的眸子转了转,仔细思索着解决办法。   一路上,路过的族人们大多都停下脚步,好奇地看着这一幕,指指点点,有些甚至还遥遥地跟在后面。   “咦?那不是烈队长嘛……他手上拎着的女孩是怎么回事?”   “嘿,那女孩可是烈队长唯一的奴隶,平时烈队长宠她得很呢,从来不强制她干族活……啧啧,不知道这次发生什么事了,烈队长脸.色.那么难看,呵呵”,幸灾乐祸的声音。   “哦,原来是他女奴啊,这没什么,惹事了换了就行,反正今儿不就是换奴节嘛”   “走,咱们跟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嗡嗡嗡,嗡嗡嗡……   这一刻,林惜心烦意乱,头一次嫌弃起自己出.色.的听觉。   她把头深深埋下,热意袭来,红晕侵染上她的脸颊,丢人!丢死人了!简直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她出“名”了!   想到附近有一大堆看“好戏”的“群众”,身后更是跟着一群尾巴……林惜迅速加大了自己的步伐,脚步匆匆,恨不得时间过得快一点,逃离这个小丑的舞台。   枭烈看着旁边闷头快速走到他身前的林惜,皱了皱眉头,眼光迅速扫过附近的人群,突然他停下脚步,回头冷冷地看了眼身后的尾巴。   后边尾随着的那群人面面相觑,然后快速向着枭烈行了一礼,迅速作鸟兽散了……   枭烈满意地回过头,拽住林惜衣领的手指又紧了紧,拉回她闷头向前冲的身子,重新拖拽在身后。   林惜愣了一下,她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下枭烈,然后悄悄环视了下周围……   倏而,她略微轻舒一口气,除了附近某些族人不时偷瞄过来的目光,至少身后那群尾巴不见了。   就这样,林惜一路埋头“享受”着族人们的注目礼,跟随着枭烈来到了一处异常偏僻阴湿的山洞附近。   临近山洞,林惜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她目光有些佩服地看着一旁不动声.色.的枭烈,心里有些感叹,他真是忍功一流啊!这样腐烂恶心的恶臭,他也忍得住……   只是很快她就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眸中佩服迅速消失不见,忐忑不安重新袭上心头……恶鬼带她来这样的地方做什么?   留意到附近那种类似尸体腐烂的气味,林惜背心发凉,难道……他要把她先.奸.后杀?或者先杀后.奸?   林惜激灵灵打了个寒战,浑身毛骨悚然。   这边林惜被自己的想象吓得不轻,那边枭烈却全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枭烈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山洞,眸光有些缥缈,好似回忆着什么,眸底黑潮翻涌。   离山洞越近,枭烈身上的气息就越寒。   林惜胆战心惊地看着越来越阴寒刺骨的枭烈,搭配上附近的腐烂尸臭、阴森的氛围,此时的恶鬼,好像真是行走在人间地狱的恶鬼,浑不似真人,如行尸,如走肉,没有一丝活气。   突然,一声隐约的.呻.吟.嘶喊声传来,打断了林惜的思绪,林惜瞳孔紧缩,浑身寒毛炸起,本能的惊叫,“唔”,所幸她的手一直捂着她的口鼻,只发出了一声模糊的闷声。   林惜心有余悸地向山洞口望去,手心一把冷汗,心跳急促……人吓人,吓死人啊有没有!   若非她身强体健,刚才那一吓,说不定能吓出毛病来!   不过,这种地方也住着人?林惜有些疑惑……   紧接着她又想起自己之前的“惊喊”……林惜悄悄抬眸朝枭烈瞄去……然后,她又被吓了一跳……   MD!他能不能不要那么无声无息地看着她,更不要用那种好似一潭死水毫无波澜的眼神看着她……   她会真的以为此时站在她身前的人,只是一个恶鬼……虽然她心里一直都是那样叫的他,但是,那仅是一个称呼好吧!   枭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小奴隶惊骇得额冒冷汗的神情,薄.唇.紧抿,眸底阴戾划过,突然他阴森地笑了下,凑近林惜耳畔,幽幽低语:“是不是很好奇山洞里的情况……唉”   听着耳旁仿若幽灵轻叹的声音,林惜毛骨悚然,急忙摇了摇头,她确实是有点点好奇,但是她不是猫,她能控制!   然而,枭烈无视她摇头的动作,好像无奈地继续说道:“满足你”   话落,枭烈拽着她的衣领,大走几步,瞬间把她抛进了山洞。   “砰”,山洞里,林惜踉跄地站稳,还来不及吐槽恶鬼的粗鲁,就被脚边的一幕惊吓得失言。   只见,一名不辨形貌、邋遢不堪的.赤.裸.女人,近在她脚畔,之前她还差点踩着了她。   此女浑身散发着一股腐臭味,两条小腿几乎只剩一节森森白骨,大腿腰部更是血肉模糊,凭着林惜远超常人的眼力,她可以清晰看到,一条条蛆.虫在血肉中蠕动……   “呕”,林惜心里恶心不已,想吐却又死死忍住,她迅速撇开头,准备往后退一下脚步。   只是,她环顾了下周围,却再也挪不开步伐,瞳孔紧缩,目瞪口呆。   山洞很大,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人影,密密麻麻,男女老少皆有,个个都惨不忍睹。   有的胸口还微微有些起伏,有的干脆就已经断气了,蛆.虫、苍蝇……到处都是,她根本没多少下脚的地方。   这是一个现实版的尸.体地狱!   然而,即使是尸.体地.狱,“嗯嗯啊啊……”,稍远处却还有几对正在办事的男.女,“享受”着人生最后的繁华,周围还有不少保持着相拥姿势的男.女尸体……   这,这是死前也要尝一下把妹的感觉,死而无憾的节奏吗?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这太她喵重口味了!   或者,太“情深意重”了啊有没有!   她接受不能!   林惜瞠目结舌,此情此景,一时间震撼得她连恶心都忘记了,但是很快她就回过神来,屏住呼吸,尽量避开脚边的“障碍”,跌跌撞撞地向山洞口奔去。   稍顷,林惜终于艰难地跑出了山洞,她面.色.涨红,大口呼吸,然而闻着周围盈绕不散的腐臭,熏得她眼泪都快就出来了,她又迅速捂住了口鼻。   低头间,林惜眼尖地瞄到她鞋底边缘上粘着的几只虫子,“啊!啊……”,林惜再也忍不住,失声尖叫起来,毛骨悚然,她迅速踩了踩脚,鞋底磨蹭着地面,碾死了那几只虫子。   然而,即使如此,林惜仍然恶心不已,她一把踢飞了废了她不少功夫的鞋子,甩得远远的,然后.赤.裸.着脚底疾风似火地奔向她熟知的离此地最近的小溪。   枭烈面无表情地看着林惜迅速远去的背影,嘴.角划过一抹森冷的弧度。   看着不远处的小溪,林惜眼前一亮,她快速跑向前,不顾这个季节里寒冷的溪水,埋头冲进了小溪。   “砰”,水花四溅。   溪水里,林惜忘我地清洗着自己的身子,仔仔细细,直把皮肤都搓红了,她才醒过神来,她好像忘记了什么……   第二十九章 选奴   林惜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继续撩着溪水清洗着双腿,一边蹙着眉头若有所思着:那山洞里都是些什么人,怎么那么凄惨?   而且她忘了什么呢?……   林惜脑中灵光一闪……恶鬼!   “那些人都是奴隶”,突然,一声阴恻恻的低沉男声传来。   林惜顿时回过头,呼吸急促,她又被吓了一跳,话说,今天是什么日子,她已经被惊吓好几次了!   林惜看着溪边幽灵般出现的枭烈,神情有些不安,她之前慌忙之下,没看他一眼就自顾自地跑了……   见到林惜惊愣不安的面.色,枭烈眸光闪了闪,阴森地笑了一下:“那些人大都是他们主人不要又不愿意换给别人的奴隶”   林惜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干涩地抿了抿.唇。   枭烈缓缓蹲下.身,阴戾的墨眸锁住林惜的眸子:“怎么样?要不……送你去体验一下?”   “不要!”,林惜急忙摇头,心跳急促,朦胧水意盈上明眸:“主人,我,我是有口无心的,绝没有想换主人的意思……主人您是枭部落有史以来最传奇的猎士,其他人哪能比得上您呢?我怎么可能会有换主人的想法?”   林惜轻轻淌过溪水,来到枭烈身边,双手攀住他的小腿,泪眼汪汪地望着他。   枭烈似笑非笑地看着林惜“楚楚可怜”的模样,眸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她完好无损的脖子……稍顷,他轻启薄唇:“是吗?不过无所谓了,你只需要知道,如果你再起那些心思,那你余生就生活在那个山洞里吧”   林惜心里一突,攀住枭烈小腿的手紧了紧,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主人英明神武,我到哪里去找您这样优秀的主人,即使主人您赶我走,我……我也不走的!”   口是心非作为女人独有的特权,她一定会善加利用的。   闻言,枭烈眸中没有漾起一丝波澜,深邃幽暗的墨眸逡巡在林惜身上,薄.唇牵起一缕戏谑的弧度,不发一语。   突然,“林惜,你在这里啊!终于找到你了……我等了你好久,你都还不来……”   人未近声先至。   叶穗鼓起勇气蹿了过来,她先小心翼翼地向着枭烈行礼问好,然后眼神催促着林惜……   如果忽略她有点瑟缩的身子,此时的叶穗,一定会让人错觉她是个勇敢的女猎士。   她在广场附近听到不少人议论,烈大人被他的女奴惹怒了,正押着林惜向着部落牢狱方向赶去呢!   她知道后就再也忍不住了,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林惜心里一暖,她先给了叶穗一个满含谢意的眼神,拉住叶穗的“小”手,然后眼神询问地看着枭烈:“主人,您说的话,我一定铭记在心,以后绝不会再犯了……不过现在,我可以先去换身干爽的衣服么?我好冷……”   林惜应景地打了个寒战,她虽然体质特殊,很难生病,但冷热感觉还是很敏感的,之前她也是恶心得厉害,方才着衣跳进冰冷的溪水里,此时恶心感退去,溪水的冰寒就让人越发难耐了。   而且,她今儿被惊过头了,急需要一个没有恶鬼的空间缓缓心神,理清思绪。   枭烈眸光扫过林惜湿透的兽衣,以及她有些发抖的娇躯,墨眸微眯,若有若无地点了点头。   见状,林惜急忙湿淋淋地起身离开水面,拉着叶穗就快速飞奔而去。   枭烈眸.色.深沉难辨地看着林惜越渐朦胧的背影,舌.尖划过曾经残留着林惜血迹的唇.瓣,眸底暗光掠过,唇.角牵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稍顷,他回转身,目光眺望着不知名的远方,薄.唇紧抿,不知想起了什么,墨眸中幽深如渊,一缕残忍的微笑爬上脸庞,浑身笼罩着一股森寒阴戾之气,生人勿近……   “林惜,烈大人有没有把你怎么样?”,叶穗担心地看着林惜,她无法想象生气中的烈大人会有多恐怖。   林惜摇了摇头,将她扔进尸.体地狱里溜达了一圈……算不算把她怎么样呢……林惜心里闪过一抹讥讽。   “叶穗,你知道那边那个山洞具体是怎么回事吗?”,林惜转身手指遥遥地指向她刚才“溜达”过的山洞。   叶穗顺着林惜手指的方向望去,蹙眉寻思了会儿,蓦然倒吸一口凉气,她一把拉下林惜手指,拉着林惜回过身急步而行,面.色.有些苍白。   稍顷,叶穗干涩地咽了咽口水,有些不安地说道:“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了?那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林惜眸子转了转:“曾经我路过那儿的时候,隐约听到过几声惨叫,所以有些好奇”   “唉”,叶穗叹了口气,稚嫩的脸庞上掠过一抹老气横秋,表情有些别扭。   “那里面住着一些背叛主人或者主人完全抛弃掉的奴隶,以及不肯妥协的俘虏,还有一些受了重伤、得了怪疾无法医治的族人……对奴隶来说,那里是奴隶们特有的牢狱,对普通族人而言,那里就是部落的抛尸之地”,叶穗眼神有些复杂地回头望了山洞的方位一眼,圆眼里闪过怜悯:“基本上,在那儿的人也就只有等死了”   林惜蹙了蹙眉头:“部落就这样把他们聚在一起,不管他们了?”   “不管?也不完全是,还是有一两个猎士在附近长期看守着,定期抛一点点食物进去,偶尔也会有少许妥协的俘虏或者熬过重伤的族人出来”   “上次河大人受那么重的伤,如果一直无法医治,他最后也会被提议押进那儿的,对部落而言,重伤不治的族人就是废物、累赘,扔进那里自生自灭才是好办法……而且最近外面传言河大人重伤难愈,已经有不少人提议……若非烈大人强压着,他已经……所以换奴节后,林惜你可以考虑加快治愈河大人了”   说到最后,叶穗有些羡慕地看着林惜,还是林惜有本事啊,她居然是她原来部落的医师学徒,而且医技还.挺.高明,连河大人那样的重伤都能治愈,真是了不起,叶穗心里感叹着。   林惜可有可无地点点头,拖延枭河的病愈时间,她也主要是为了让他避开换奴节……当然,其中某些不足为人所道的小心思,勉强可以忽略不计。   只是,林惜注意到叶穗脸上的佩服和羡慕,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她只是个伪医师学徒啊!名不副实!   热意袭面,林惜撇开头,手掌向脸颊扇着风,眸子忽闪着……   看来,她一定要更加努力尝百草,争取尝出个“李时珍第二”来,不然她会一直心虚难安的,而且,那样一来,一般情况下她可以不用放血,只需要用药草配药了……然后降低暴露可能……   毕竟枭烈并没有向枭鹰他们隐瞒,是她开的“药方”救治的枭河,所以,她可以预料到以后会有不少用到她“医术”的机会……   只是想到那些味道千奇百怪的“草”,林惜就心里发苦……   回到家里换了一身兽衣,林惜携着叶穗结伴来到了部落广场。   远远地,她就看到广场上犹如众星捧月的枭烈,林惜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道她该不该去报道下……   叶穗轻轻撞了撞林惜胳膊,担忧地看着她,小声道:“林惜,你看,烈大人现在正在挑选奴隶……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挑选奴隶?林惜集中眼力,定睛一看,果然,恶鬼正被簇拥着走过一个个展示着奴隶的摊位,每过一个摊位,摊位上的女奴们都争相抛着媚眼……   林惜挑眉,似笑非笑道:“去!怎么不去!”   她当然得去了,至少也得知己知彼,事先了解一下她的未来同伴吧!当然,如果能把关一下选择范围……就更好了……   林惜一边拉着叶穗在人群里穿梭着,一边脸.色.古怪地看着摊位上不时被拉走试“用”的奴隶……   她撇了撇.嘴,唉,一成奴隶深似海,从此节.操.是路人……   “烈队长,怎么样?可有合意的?”,羊长老面.色.慈祥地询问着枭烈。   “烈大长,您可得仔细挑一挑,这些都是我们犬部落最优秀的奴隶,您看,各种类型都有,尤其是这位……”,犬部落苟长老好像青楼老鸨似的,拉过一名面目清丽、身材窈窕的女人,推到枭烈身前:“这位可是我们部落之花——前首领的女儿,身份高贵,样貌又好,绝对配得上烈大人您的”   女人微微低头,含羞带怯地偷瞄着枭烈。   羊长老目光闪了闪,呵,居然连前首领女儿都推出来了,看来犬部落野心不小啊!   估计他们是奔着烈队长伴侣位置去的,羊长老细不可查地摇摇头,这可不行……烈队长的伴侣绝不能是外族人……   羊长老哈哈笑道:“原来是首领女儿啊!苟长老说笑了,你们犬部落首领千金怎么可以成为女奴呢,我们枭部落可不敢接啊”   苟长老心道:他们当然不舍得前首领千金出来当女奴了,不过烈大人情况特殊,所以……苟长老目光期冀地看向枭烈……   枭烈墨眸深处划过一缕细不可辨的不耐烦,突然,他无意中看到了人群中林惜的身影,枭烈眸光轻闪,顿住脚步,转身朝林惜的方向靠近……   第三十章 暧昧   枭烈牵过林惜在身旁,向苟长老介绍道:“苟长老,这是我的女奴——林惜,我对选奴方面不怎么熟悉,就由她来把关吧”,语毕,枭烈眸带深意地看了眼林惜。   林惜悄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不熟悉,难道她就熟悉?只不过,她还是很乐意把关的,“盛情难却”,所以,林惜“受宠若惊”地对着枭烈笑了笑。   苟长老面上情不自禁地闪过一抹吃惊,随即又迅速恢复常态:“这,这不大好吧……”   枭烈面上一冷:“有什么不好的?!”   苟长老抬手悄悄拭过鬓角冷汗,哈哈笑道:“没,没有,很好”,他转而又看向林惜:“那,这位林姑娘,你看,小雨怎么样?她可是我们部落脾气最和善的姑娘了……以后你们一定能成为好姐妹的”   一定?话不要说得太满,林惜转头看向此时正拼命向她释放着善意,温柔含笑地看着她的小雨,林惜心道:果然又是一个被恶鬼降服的尤物,清丽可人……恶鬼桃花运还是一如既往啊,只是……   可惜这个小雨不能抹消她之前看着自己时眼中无意中泄露出来的嫉妒和杀意,否则……而且很遗憾那样恶意满满的眼神还正好就被她瞧见了,所以……   林惜歉意地看向苟长老,轻轻摇头:“这恐怕不行,雨姑娘身份高贵,怎么能做主人的女奴呢?”   苟长老脸.色.一沉,旁边的雨姑娘更是维持不住和善的面容,眸底阴狠闪过。   果然……林惜心头讥讽,面上微笑,话音一转:“雨姑娘这样高贵的身份、美丽的身姿,做主人的女奴确实屈才了,不过……当主人的伴侣才是正好呢!”   苟长老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赞赏地看了眼林惜。   雨姑娘脸上一红,终于真心和善地看了林惜一眼,然后满脸羞意地偷瞄着枭烈。   枭烈偏头看着林惜无动于衷的侧脸,眸底漾起旁人不可见的森寒冰冷,嘴角却逐渐牵起一抹笑痕。   感受到恶鬼投在自己身上冰寒刺骨的视线,林惜竭力忍住心里的恐慌,怎么!美人投.怀.送.抱还不乐意?!多少男人想要却不可得……   不过嘛,雨姑娘要想成为恶鬼的伴侣,还是先过了枭彩那一关再说吧,林惜依仗着自己远超常人的眼力,看着远处人群中,正向这里靠近的枭彩等人,心头冷笑。   叶穗不可思议地瞪着林惜,急忙悄悄摇了摇林惜手腕,着急地示意着她。   林惜面上闪过一抹微笑,她朝着叶穗眨了眨眼睛,眼光飘向枭彩所在的方向。   叶穗顺着林惜的目光看过去,面.色.疑惑,不明所以。   林惜嘴角抽了抽,果然不能期望每个人的眼力都有她那么好,果然她的眼力已经突破常人快到天际了!哈哈!   林惜心里自恋着……   “咳咳”,羊长老面.色.涨红地咳嗽一声,充满歉意地对着苟长老苦笑道:“苟长老,可能您要失望了,烈队长的伴侣,部落里已经有了人选……这个……抱歉了……”   “……”,苟长老脸.色.僵硬地笑了笑,挥手示意雨姑娘退下,他算是明白了,只要有羊长老在,小雨根本不可能成为枭烈伴侣。   调整好心情,苟长老面.色.谄媚地看着枭烈:“烈大人,您看,我们部落里还有很多优质的奴隶”   他眼见枭烈一直看着林惜不语,又醒过神来,转头看向林惜:“林姑娘,你看看这里可有合适的奴隶?”   林惜正蹙眉想着羊长老说的部落内定恶鬼伴侣这事儿呢,恶鬼明明跟她说过他不会娶枭彩的,那么那个人是谁?人品咋样?或者这只是羊长老的一面之词?   林惜眸光复杂地飘向羊长老,她现在可是明白得很,主人伴侣可谓其名下女奴的第二个主人……这事儿非常重要,她一定要弄清楚。   听到苟长老的询问,林惜愣了一下,随即收敛起心思,点头道:“好,我再仔细看看”   为主人挑选合格的奴隶,是她义不容辞的责任,林惜义气凛然、目光炯炯地看向摊位后站成一排的奴隶,一个一个仔细地打量着。   良久,看着身前面容姣好、皮肤细腻、胸.大.腰.细.臀.圆.的女人,林惜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可是暖床必备、生儿必需的绝佳女奴啊!   林惜拉着女人来到枭烈身前,夸赞道:“主人,您可满意?您瞧,她皮肤多好,面相又旺夫,身材也窈窕……一定能够顺利诞下您的子嗣”,她就差指着桃子的.胸.和腰说她暖.床肯定舒服、也肯定很能生孩子了,只是作为文明人心里仅有的那点点矜持,让她某些话胎死腹中……   枭烈面无表情地看着林惜,眸.色.深幽,薄.唇.紧抿,不发一语。   林惜疑惑地转了转眼眸,这是不满意的意思吗?恶鬼这是得有多挑剔啊……林惜心下吐槽着,可她一时半会儿也很难找到更“合适”的女奴了,毕竟像这样有外貌有身材有长发,唯独没多少见识和脑子的女奴……确实不大好找……   林惜心里有些不甘,准备继续推销一下。   “哟!这是在做什么呢?……烈大人,安好!”,枭草尖细的嗓音传来。   林惜面.色.抽搐了下,又是这个瘟神,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她俩一定八字不合!   枭草向着枭烈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即围着桃子转了几圈,挑眉道:“新女奴?呵”,枭草轻笑了一下,轻佻地擒着桃子的下颚,啧啧叹道:“啧!这皮肤还真黑啊”,枭草手指抹过桃子粉嫩的面颊,目光凝住指尖:“啧啧!看看,这都黑得出油了!”   嘁!那也比你黑得似炭的肤.色.好,看看你那眯眯眼、蒜头鼻、香肠嘴……腰圆腿粗,明明一副好像男人的身子,偏偏.胸.前挂着女人的两球,整个人怎么看怎么别扭,这都丑得都快突破世界记录了,却还嫌弃美人肤黑,真是丑人多作怪……   林惜心下腹诽着,然而她转眸看着枭草指下瑟瑟发抖、无声唾泣的桃子,皱了皱眉,果然猪队友和猪对手都不是好组合,只是她挖的坑,她得负责。   林惜一把拉过桃子,挡在桃子身前,面带微笑,轻轻拍了拍枭草胳膊:“桃子现在还不是主人的女奴呢,你误会了”   其实她原本想作领导状拍拍枭草肩膀的,显示一下她的“高高在上”,可惜她临到伸手时,瞄了瞄彼此的身高差距……临时改变了策略。   话说虽然她心经突破后,好像一直在长高,现在已经差不多一米七二了,可惜在这些平均身高都在一米八几的成年女人身前还是很不够看啊,尤其是眼前这个在平均身高线以上的枭草面前就更不够看了……   林惜有些自卑,不过很快她不着痕迹地瞄了瞄自己刚刚拍过枭草的右手,她又笑了起来,眸中幸灾乐祸一闪而过。   “又是你,你居然还活得好好的”,枭草眼神古怪地看着林惜,不说上次眼前这女人差点被踹死的濒死样,就说今天她听闻的这女奴惹怒了烈大人,现在却还活蹦乱跳的,她就很奇怪,她可是很清楚,烈大人生气的时候会有多恐怖的。   枭草眯眯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果然啊,彩姑娘说得是,烈大人对这女奴确实很不一般呢,不过嘛,不一般又怎样?她的好日子很快就要到头了……   枭草眸底划过一抹阴险的笑意。   林惜面上的微笑僵硬了一瞬,她一直都过得好好的,而且她保证她一定会比眼前这厮活得更久……   枭彩优雅地走到枭野身前,轻启朱唇,眼神飘向桃子,微笑道:“阿烈,真的吗?这么一个尤物在眼前,你都还没收作奴隶?”   枭烈收回一直专注在林惜身上的眼神,戏谑地看着枭彩:“若论尤物,谁能比得上彩姑娘?”   枭彩眼中一亮,随即矜持地隐去,媚眼无声地抛向枭烈,开着玩笑:“阿烈,你可真会说笑……不过,你真不收了她?彩也觉得她很美呢,身段窈窕……彩一个姑娘看着都觉得诱人,要不”,枭彩试探地问道:“您就真收了她?”   枭烈墨眸幽深地看着枭彩,眸底一抹异.色.一闪而逝,稍顷,他略微摇摇头,嘴.角轻挑:“算了,烈如今事务繁忙,无心女.色,何况……彩姑娘的光芒盖过了所有,有您在,谁还能注意得到别的女人?”,枭野暧昧地朝着枭彩眨了眨眼。   泡.妞.高手啊!一旁的林惜竖着耳朵仔细留意着这边的状况,听到这话,心里再也忍不住感叹,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泡.妞之技之于男人而言,就像女人的.RU.沟,挤一挤还是有的。   只是,风格转变太快,她有点适应不过来啊,林惜偏头看着枭烈毫无违和感的花丛高手样,有些僵硬地眨了眨眼睛。   而且,这厮平时对着她就是一副恶鬼脸,如今,眼前换成枭彩这样的大美人,转眼间就好像成了个彬彬有礼的风.流绅士……典型的见.色.忘奴,林惜撇了撇.嘴,心里有些不平衡。   枭彩再也忍不住,捂嘴呵呵笑了起来,眸中流光溢彩。   稍顷,她平复下心绪,轻笑地看着枭烈,朱唇轻启:“既然阿烈你不要她……那我就把她定下了?难得见到一个如此漂亮的美人,即使放在一旁端水做饭……也是养眼的。”   什么?枭彩要定下桃子?她想做什么?林惜蹙紧眉头,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枭烈。   第三十一章 换奴之议   枭烈可有可无地点点头:“随意”   枭彩顿时转过身吩咐着:“枭木,你过去把那女奴领了吧,我记得你名下还有一个奴隶名额,以后她就归你了”   话落,枭彩眼角余光紧紧注意着枭烈的表情,眼见他没什么异样,脸上方才重新扬起一抹动人的微笑。   原来她是妒忌了,枭彩这占有.欲.可真强,不过她那占有.欲.越强,自己岂不是越危险?林惜皱了皱眉。   “是”,枭木恭敬地回道,随即走近桃子身边,取走了她脖子上挂着的兽牙牌。   “哟……恭喜啊!木猎士成功抱得美人归了,真是好福气”,枭草走近枭木身边,阴阳怪气地恭喜着。   林惜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眸底划过一抹异.色,按捺下.欲.上前阻止的脚步……真是意想不到的收获啊,林惜唇角微弯,似笑非笑,神情若有所思。   只是……林惜在枭彩附近寻视了一番,并没有看到曾经差点踹掉她一条命的枭石,她明眸中闪过一抹疑惑,她本来还打算趁此机会报报仇的,目前看来只能作罢了……算他好运。   “阿烈,既然你说无心女.色,那你不妨看看,这些是彩精挑细选出来的三个男奴,他们可都是难得的二级猎士,每个都是狩猎干活的好手”,枭彩指着身后跟着的三名男奴:“怎么样?我把他们送给你了?”   大手笔!林惜感叹着,这是要在恶鬼身边安插亲信的节奏啊……不过,为什么一个个的都长得这么帅气养眼呢?林惜眸光疑惑地扫视着眼前三个英俊得各有千秋的男奴。   枭烈.唇.角似笑非笑的笑痕凝滞了下,墨眸深处划过一抹复杂,他深深地看了枭彩一眼,随即视线随意地朝那三个男奴扫去,薄唇轻启,正准备说什么,他突然就看到了一旁眼神黏在男奴身上不放的林惜。   枭烈.嘴.角再也不受控制地往下拉,薄唇紧抿,浑身冷气大放,但很快他又反应过来,迅速恢复常态,掩饰住眸中瞬间的冰冷,若无其事地说道:“二级猎士做男奴太可惜了,他们待在狩猎队才是最合适的,这样吧,烈会把他们收进我的狩猎一队,彩姑娘的好意,烈就厚颜领了,多谢!”   枭彩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却又很快再次扬起一抹更加明媚的微笑,轻轻点头道:“阿烈能收下他们就是彩的荣幸了,不必说谢。”   枭彩眸光轻飘飘地掠向林惜,眸底闪过细不可查的深沉,阿烈的失态当然逃不过目光一直流连在他身上的她……呵,又是这个女奴吗?林惜……枭彩在心底默念着林惜的名字。   林惜心里瞬间闪过强烈的不安,她紧了紧拳头,心慌的感觉却驱散不去。   “阿彩!”,突然,一声响亮的男声在附近响起。   不远处,人群中,木修高举着右手朝着枭彩挥舞着,倏而,在护卫的帮助下,木修穿过人群大步来到枭彩身旁,不等歇会儿气,他就一把握住了枭彩的纤手,不满地抱怨道:“阿彩,你怎么能乱走呢?转眼间你就不见了,害得我到处找”   木修皱眉看了眼旁边的枭烈,伸出食指指着枭烈,控诉地看着枭彩:“是不是又是这个小白脸把你勾走了?”   枭彩眸底闪过一抹强烈的不耐烦,她眼角余光仔细地留意着枭烈的神.色,眼见枭烈一直都面不改.色,无动于衷,她眸中一缕阴霾之.色.迅速划过。   枭彩眸子闪了闪,手腕轻巧地挣开木修的大手,赶在木修发火前,冲着他温柔地笑了笑,摇摇头,轻声道:“不是的,我看你好像忙着要做什么事的样子,不想打扰了你,所以随处走走……”   木修瞬间被枭彩绚丽的笑容迷花了眼,他愣了一会儿,直到看出枭彩眸中的深意时,方才回过神来。   木修眉头皱了皱,他深深地看了枭彩一眼,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枭烈:“哈哈,烈队长也在这儿挑选奴隶?”,木修装模作样地寻思了一下,不等枭烈说什么,又继续道:“也对啊,烈队长少年英雄,早早地就突然了四级大猎士,名下奴隶名额确实还剩几个……可惜事到如今,我都还没恭喜过烈队长成功晋级大猎士……今个儿,我可得补上,恭喜了,烈队长”   木修向着枭烈抱了抱拳,挥手示意身后的护卫递给枭烈一个小陶罐。   枭烈接过小陶罐,揭开罐盖,随意地朝着陶罐里扫了眼,突然他眉梢一挑,眸.色.加深,稍顷,枭烈若无其事地盖上罐盖:“木少主的礼太贵重了,烈受之有愧”   木修哈哈笑道:“烈队长是部落传奇,如何受不得?而且”,木修脸上笑痕加深,眸带深意道:“烈队长仓促突破大猎士,更该多用些肉晶好好巩固才是”   “什么?烈队长是仓促突破的大猎士?根基不稳?”,旁边一直留意着此处动静的族人们窃窃私语……   枭烈面无表情地看了会儿木修,倏而,他淡然地看了眼附近议论的族人,随意道:“烈的根基稳不稳,是不是仓促突破的……首领们很清楚,木少主多心了”   木修脸上的笑容僵滞了一下,停顿了一会儿:“哦,这样啊……不过谁也不会嫌肉晶多吧?尤其是像烈队长这样肉晶消耗甚大的大猎士”,木修再次挥手示意向旁边的护卫,顿时护卫托着一个更大号的陶罐来到枭烈身前。   枭烈偏头,深邃的目光在大陶罐上停顿了一瞬,眉头细不可查地皱了下,随即淡然地转回头,若无其事地看着木修:“说吧,木少主想要烈做什么?”   木修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衣上的尘埃,好似云淡风轻地说道:“烈队长说笑了,修不过是献上自己的一片心意,恭喜烈队长突破大猎士而已”   枭烈面无表情地看着木修,不发一语。   木修眨了眨眼睛,哈哈笑道:“烈队长不用较真,修是真心恭喜烈队长来着……当然了……烈队长身边的女奴也非常可爱,修心喜得很……如果烈队长能把她换给修……修一定感激不尽……”   木修眼神示意着身后的另一个护卫,该护卫立即抱着又一个大陶罐来到枭烈身前,同时还主动地揭开了另外一个大陶罐的盖子。   哗……人群哗然!   “枭神在上!我没看错吧?那里面满满的都是肉晶?”   “嘶,你掐的是我!不过咱们应该是,没,没看错,哇,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肉晶呢!好激动!”   “大手笔!不愧是五级部落的少主啊!一出手就是这么多肉晶!”   “……无论怎样的奴隶都值不了这么多的肉晶吧!什么奴隶这么贵重!难不成她是咸盐做成的?”   “嘁,据说就是烈队长那个不干族活的女奴……”   嗡嗡嗡……   咸盐做成的?   本姑娘是天降“神仙”,稀有无比,人以稀为贵,她当然珍贵万分了!   不干族活?   部落哪一次集体采集她没去过?!不过就是没怎么在整理场跟着族人一起做活罢了,怎么就成了不干族活了?!……   这一刻,林惜心烦意乱无处发泄,耳朵却灵敏地听到附近族人们议论的口舌,她再也忍不住地在心底对着这些无关群众们发着牢.骚……   呵!木修心喜她?听得她想吐。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一直在外人眼里扮演的只是个未成年吧?就这样木修还能说出“心喜”她的话……这口味可真重,这脸皮也够厚,林惜恶寒。   林惜悄悄地瞥了一旁风姿无双的枭彩一眼,心中暗恨,她就知道这个女人不会消停。   不知道枭彩是怎么说服木修帮她换走自己这个“情敌”的……   木修也是个傻蛋,被美人玩得团团转,还自得其乐!   林惜默默地瞥了眼脸上仍然挂满笑容的木修,心中腹诽。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你爱到失去你,只需要你幸福”的现实版本?……   只是转眸间,林惜就没功夫瞎想了,枭草满是幸灾乐祸的眼神看得她心里闷得慌。   林惜皱了皱眉,她现在没心情和枭草计较,林惜迅速转过头,万分忐忑地看着枭烈……   虽然她自信自己对于恶鬼而言还是.挺.有“用”的,但是……   林惜有些不确定地瞥了眼装满肉晶的陶罐……好多肉晶……看得她都心动了。   林惜眸光轻闪,心头冷笑连连,这就是蛮荒版的用“钱”砸人?   当然,此事如果和她无关的话,她一定会乐得看热闹,可惜当事人有她的时候,她想吐槽:用“钱”砸人可能会砸死人的!   枭烈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身前的肉晶,深邃的目光随即转移到旁边忐忑不安的林惜身上,倏而,他唇.角牵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痕,墨眸中一缕恶劣的笑意划过。   林惜心里一突,恶鬼他要做什么?!她怎么觉得不妙得很呢……   第三十二章 碰撞   枭烈深深地看了林惜一眼,然后转过头,随手将手中的小陶罐抛向了之前的那名护卫。   护卫眼忙手乱地接过小陶罐,小心翼翼地托在手中,无措地看着木修。   木修脸上一冷,沉声道:“烈队长,这是什么意思?”   枭烈一把拉过旁边林惜娇小的身子,单手搂住她的细腰,眸带深意地笑了笑:“意思很明显,烈对自己的小女奴非常满意,目前没有换她的想法”   围观族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此处落针可闻。   倏而,哗……人群再次哗然。   “我没听错吧?烈队长为了这个女奴连这么多的肉晶都不要了?”   “这女奴有什么本事,值得烈大人另眼相看?!”   嗡嗡嗡……   一时间,附近无数羡慕嫉妒的目光集中在林惜身上。   林惜心里咯噔一下,“受宠若惊”地仰头看着阳光下枭烈好像镀着金边的脸庞,眼睛干巴巴地眨了眨,有些反应不过来。   倏而,她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自己身上聚集着的无数杀人眼神,若眼光似刀,她一定被杀得片甲不留了,林惜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完了,她出“名”了,以后估计自己是别想安生了。   所以……这算什么呢?帮她还是坑她?   林惜眸.色.复杂地瞥了枭烈一眼,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该感谢他还是怨怪他……   林惜垂下头,掩饰着面上情绪。   枭彩脸上的微笑再也维持不住,她沉下脸,丰.唇.紧抿,眸光凌厉地扫了眼林惜,细不可查。   “什么?!”,枭草情不自禁地惊呼出声:“烈大人,那里可是有着整整三陶罐的肉晶,完全足够您修炼到四级猎士巅峰的!”   枭烈淡淡地看了眼枭草,没理会她。   木修脸上阴冷之.色.一闪而过,冷笑道:“烈队长,真的不能割让?……她若跟了我,在五级部落中,她一定会生活得更好!”,木枝眸带深意地瞥了眼林惜。   林惜低垂的眸子闪了闪,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枭烈面无表情地瞅了木修一眼,随即低下头,玩味地看着林惜低垂扑闪的睫毛:“小女奴,你说说,你是不是更向往五级部落优越的生活?”   林惜心里一突,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枭烈,问她做什么?难道他不知道她对他们而言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女奴没什么发言权?难道他不知道她一介女奴当着众人的面出口拒绝得罪了木修,她能有好果子吃?   林惜眼神不确定地看向枭烈,直到她看出了他眸中的不容置疑,林惜明眸才不受控制地一沉,他是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他是驽定了她一定会拒绝的吧?   有那么一瞬间,林惜竟想不顾一切地附和木修……   但是,她眸光飘过一旁满脸冷.色.的枭彩和木修,以及身前浑身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威胁感的恶鬼……   林惜深呼吸一口气,理智压过了冲动,她佯装害羞地把头埋进枭烈怀里,藏住自己脸上几乎无法掩饰的冰冷,闷声闷气道:“奴,奴舍不得主人……”   林惜破罐子破摔,总归是死敌,她恶心刺激她们一下还是可以的,而且看恶鬼这次还能怎样安抚住枭彩,他想两头都讨好?没门儿!   枭烈抬手温柔地揉了揉怀里林惜的秀发,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意,余光瞥见周围无数杀向林惜的眼刀,他低垂的墨眸中一片诡异之.色。   枭彩美目死死盯住林惜倚靠在枭烈怀里的娇小身影,呼吸一瞬间急促起来,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掐破了手心,血痕隐隐,她犹自不觉,秀美的脸庞,狰狞隐现。   木修怔怔的看着枭彩紧握得隐现血痕的双手,双.唇.干涩地开合了一下,喉结上下滚动,却吐不出一个字眼,一时间,他竟无视了此处的交锋。   枭草看着那边两人“你侬我侬”的样子,再也忍不住跳脚,右手食指不屑地指着林惜,控诉道:“烈大人,这女奴有什么好?值得您为了她得罪强大的五级部落少主?放弃唾手可得的大量肉晶?”,而且那些肉晶足够换取无数奴隶……   凭什么,一个贱奴隶能轻易获取烈队长的青睐?不过是个贱奴!呵,以前她们能赶走所有妄想成为烈队长女奴的奴隶,这次她们也一定能!   枭草脸上掠过一抹冷笑。   叶穗无意间瞅见枭草脸上一闪而逝的狰狞冷意,她转头担忧地看着林惜,眸中又喜又忧,枭草这人仗着彩姑娘的倾力保护,在部落里横行霸道惯了,现在连烈队长都敢质疑了……这人又最是狠毒冲动,林惜惹上了她……以后可得怎么办……   枭烈眼神凌厉地看了眼枭草,眸底冷意刺人。   枭草噎了一下,不知所措地放下右手,眼神求助地看向枭彩。   见此,枭彩终于说出了她自争奴之事后的第一句话,她眼神柔柔地看着枭烈,温声道:“阿烈,枭草也是关心心切,方才一时失礼的,还请你不要见怪,毕竟这事确实疑点颇多……”,枭彩眸带深意地瞥过那些肉晶……   枭烈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枭彩以及附近越来越多的围观族人,他眉头锁了锁,稍顷,薄唇轻启:“林惜前不久拜了部落涯医师为师,现在已经是一名正式的医师学徒了”   场面又是一静,众人面面相觑……奴隶还可以成为医师学徒?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林惜愕然地抬头望着枭烈,她怎么不知道她突然有个师傅了?什么时候的事?涯医师?是谁?难道是那天救治枭河的那个中年男人?   而且,恶鬼为什么这么做?林惜蹙了蹙眉头。   枭烈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林惜,随后偏过头移开视线,暂时就这样吧!也得给她一点自保的底牌。   他以前把她保护得太好了,让她不安分的心思越来越重……   烈火烹油,树大招风,且看她这次以后如何应对部落里的明枪暗箭。   枭烈眸底掠过一缕讥讽。   枭彩面.色.僵滞一瞬,勉强笑道:“哦,是吗?部落又多了一位医师学徒了?这可是喜事,怪我消息太闭塞了,之前还不知道呢”   围观族人相顾无言,连总是关注烈队长一举一动的彩姑娘都不知道?……难道烈队长说谎了?众人抬头看了场中英气逼人的枭烈一眼,随即惭愧地低下头,他们怎么可以怀疑部落的传奇猎士呢?真是不该。   场面一时间又沉了下来。   枭烈若有所思地看着枭彩,墨眸微闪,好似不满道:“彩姑娘每日打扮得光彩照人,部落里追求者甚多,您应付他们就忙不过来了,哪里有时间关注其它?”,枭烈眸带深意地瞥了眼木修。   枭彩眸底的怨愤迅速褪去,脸上一红,羞怯地瞥了枭烈一眼,着急道:“阿烈你误会了,他们都不算什么……彩……我只关注你……”   聪明人大多都有一个不是缺点的缺点,她们自信又骄傲,同时也和一般人一样,都更偏向于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实”,而非客观存在。   所以于聪明美丽、骄傲自信的彩姑娘而言,虽然她有一点重视林惜这个“情敌”,但其实她根本没把林惜这个卑微的女奴放在心里,她始终自信枭烈一直都是心喜她的,要不然他成年后也不会放任她驱赶所有欲成为他伴侣或奴隶的女人们,部落里成年男.性.的.欲.望有多强,她很清楚,所以……   所以,他一定是心喜自己的,至于现在,他也只不过是一时间被个没成年有点点手段的小丫头迷了眼了,但这些都是暂时的,他终归会回到她身边的,而且不过是一个小奴隶,她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枭彩眼里闪过一抹自信的微笑。   “呵呵……”,一声自嘲的冷笑传来,木修目光冷沉地看了眼枭彩,随即面向枭烈沉声道:“既然烈队长爱奴心切……修就不夺人所好了,修还有点事,就先走了”,话落,木修目不斜视地带着他的护卫们离开了。   枭彩回过神来,蹙眉看向木修逐渐被人群淹没的身影,眸中复杂之.色.尽显,她.唇.角嗫喏了下,犹豫地瞥了眼枭烈,终是没有出口挽留,只是眼神示意旁边的枭木跟上木修。   林惜佩服地看着枭烈,心中感叹,恶鬼果然“魅力”非凡啊……即使五级部落的少主又如何?在他面前那也仍然是分分钟被秒杀的节奏啊……   林惜幸灾乐祸地瞅了眼枭彩,心中暗乐,美人难过英雄关,心上人面前精明的彩姑娘也难得地犯了糊涂……而且,木修也不是完全没脾气的嘛……林惜明眸灵动地转了转,眸底精光一闪而逝……   正当林惜在心中谋划时,突然,“咦?”,疑惑声传来,枭草面向附近的一处摊位前惊讶自语:“那不是野医徒吗……”,枭草面上一喜,高声喊道:“野大人!野大人……看这里……”,枭草兴奋地招手,不怀好意地瞥了眼林惜。   正在挑选奴隶的枭野,闻言望来,眼见这边儿情况好像有点复杂的样子,枭野淡淡地皱了皱英眉,回转头,没理会手舞足蹈的枭草,继续挑选着奴隶,脚步逐渐向远处偏移。   枭草脸上一沉,愤愤地放下挥舞的右手,面.色.扭曲起来。   第三十三章 师兄   林惜奇怪地看了眼枭草迅速从兴奋得意蜕变成扭曲黑沉的脸.色,心里有点好奇……   她循着枭草的视线望去,顿时,林惜身体僵滞了一瞬,然后又迅速掩去,恢复如常。   又是他?林惜眸底疑惑闪过,眉头细不可查地蹙了蹙……   她若有所思地偏头瞥了眼面.色.难看得很的枭草,心下暗自幸灾乐祸着,好样的,这怪人也太有个性了,连部落明珠的一号狗腿子都不给面子……敢为她所不敢为,佩服!   林惜赞叹地看向枭野,灵动的明眸转了转,唇角勾起一抹带有深意的弧度,眸中释然之.色.掠过,原来,之前他也不是特别针对自己的嘛,估计这厮本性如此……   一时间,林惜心里曾经对那怪人的不满几乎尽数褪去……   枭彩瞥了眼面.色.黑沉的枭草,秀眉微蹙,若有所思地看向枭野,倏而,她眸中异.色.一闪,抬步向枭野走去,扬声说道:“野医师!你也在这儿挑选奴隶啊……真巧!”……   看着不远处枭彩走到枭野身旁低语笑谈,并不时朝着这边比划着什么……林惜微微蹙眉,不安感涌上心头,身体不自觉地靠向枭烈,眸底警惕之·色·尽显。   枭烈墨眸微锁地瞥了眼枭野,面上划过一丝意外,随即他又好像想到了什么,眸.色.一沉,身体紧绷,迅速低下头,死死盯住林惜的面.色,留意着她的反应,待看到她娇躯不自觉地倚靠向他时,紧绷的身体方才微微放松,唇角不受控制地牵起一缕满意的痕迹,然而,那点笑意方出现又很快被压下,倏忽即逝。   他薄唇紧抿,墨眸徘徊在林惜和枭野之间,神.色.一时间竟是难得地有些懊恼……   倏而,他眼神幽暗地看向不远处的枭野,眸光忽闪……   林惜悄悄喘了口气,偷偷瞅了眼身旁的枭烈,心跳急促,面.色.涨红,太可怕了,这厮脾气简直阴晴不定,刚才他看她的眼神,让她错觉他好像要掐死她呢,呼……不过他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呢?   林惜眸底划过一抹疑惑,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枭野,恶鬼也是在这怪人出现后方才突然变脸的,所以……关键在这怪人身上?   野医师,野医师……林惜心里不断地咀嚼着这个称呼,眉头逐渐皱拢……   突然,她心底咯噔一下,余光忐忑地瞅了眼身旁眸.色.深不可测的枭烈,睫毛微颤,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说不定那怪人不姓枭呢,木野什么的也是有可能的……她回头可得打听下……   枭野偏头淡淡地看了眼枭彩,对她的提议无动于衷,正准备开口拒绝时,却无意间瞥见了枭烈脸上一闪而逝的不快,枭野眼眸微眯,若有所思地瞅着枭烈怀里的林惜……   倏而,他眸底.精.光划过,唇角牵起一缕若隐若现的笑痕,点了点头,随着枭彩走了过来。   枭草眼见枭彩喜迎枭野的姿态,她眉头皱得更紧了,粗眉弯得像虫子……然而,她斜眼看见林惜有些惊愣的面.色,粗眉瞬间舒展,小眼睛中恶意掠过,她强自压下心里的不满,强笑道:“野大人,安好……听说您师父又新收了个医徒呢,真的吗?……这可是部落的喜事……不知道是哪位?”   旧事重提,彩姑娘心好愿意就这事暂时放过那女奴,她枭草可不愿意,那贱奴如果真成了部落为数不多的医徒,岂不是要爬到她头上去了……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光彩的前景,枭草面.色.浮现出抑制不住的狰狞。   原来那怪人还是涯医师的徒弟?完了,完了,谎言撞上当事人了……林惜脸上闪过苍白,她紧张地握了握拳,再也没心思多想其他,抬手悄悄拽了拽枭烈衣角,明眸左右张望了下,她稍稍扬起小脸,唇行几乎不动,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喂,主人,我的‘师兄’来了,怎么办?给我透个底?通个气?”   她之前没有追问自己突然间莫名其妙的新身份,也只不过是碍于场面不方便询问,不好拆他这个主人的台罢了,其实她内心里早就疑惑得心痒难耐了,早就准备找机会私下里问清楚了,可是这会儿她那个伪师兄都来了,万一万一……   林惜明眸闪烁,心跳急促,恨恨地瞪了枭烈一眼,都怪他,明明是这厮撒的慌,偏偏自己紧张得要死,太不公平了……   枭烈面无表情地低下头,看着他的小奴隶紧张得脸.色.发白的样子,听着她细若蚊蝇的低语,他墨眸深处划过一缕戏谑的笑意,不动声.色.地伸手捏住林惜拽着他衣角的小手,稍微有点粗糙的指腹轻轻划过林惜柔滑的手背,有意无意地摩挲,把玩……   林惜身体僵滞了一下,倏而,红晕漫上了她的脖颈,眸光忽闪,她悄悄张望了一番,然后使劲抽了抽小手……未果,她暗自磨了磨后槽牙,再次瞪了眼枭烈,随即偷偷拉了拉彼此的衣袖……所幸寒季即临,温度渐降,他们穿的都是她自己做的长袖兽衣,勉勉强强能够在众目睽睽下遮住彼此纠.缠的手指。   终于遮掩好小手,林惜松了一口气,然后继续从齿缝中溢出几个字:“主人!问你怎么办呢!”   枭烈戏谑地看着林惜好像掩耳盗铃的动作,眸光飘向被衣袖遮挡住彼此交.缠的手,指腹划过林惜汗湿的手心,眸底异.色.掠过,突然,他朝着林惜呲了呲牙,然后迅速恢复面目表情,若无其事地抬起头,仿佛之前的呲牙是幻觉一般,幽深的眸光继续投向枭野……   林惜愣了愣,接着深呼吸一次,毅然转头看向枭草她们,皇帝不急太监急,说不定恶鬼早就和她的“师兄”沟通好了呢,自己瞎操心个什么劲儿!但总归她心里还是不大爽快,自作主张,吊她胃口……林惜暗暗掐了掐枭烈大手……   这边儿两人小动作不断,那边儿枭野脚步一滞,终于正眼看向枭草,眼角余光瞥见附近围观族人们紧迫好奇的眼神,轻声自语:“听说?听谁说?”   然而,不等枭草说什么,枭野转过头,眸光停留在一旁若无其事的枭烈身上,上下打量着好像亲密无间的枭烈和林惜,他脸上浮现出若有若无的笑意,眸底掠过一缕了然之.色。   “怎么?野医徒也不知道么?”,一旁的枭彩眼见枭野良久没回答,她终于按捺不住,好似随意地问道。   枭烈眸光淡淡地扫过枭彩,随即他唇角轻挑,似笑非笑地看向枭野,视线相撞,两人好像在无声地交流着什么。   稍顷,枭野率先移开视线,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枭彩,淡淡道:“这事儿野确实不怎么清楚”   “什么!野大人也不知道!”,一声尖利刻薄的惊呼声传来,枭草脸上浮现出夸张地意外之.色,“所以说……”,她眼神意味深长地示意着周围的族人,然后得意洋洋地瞥向林惜,脸上的幸灾乐祸挡也挡不住……   看她干什么,看恶鬼才对!又不是她撒的慌,林惜愤愤不平地看向枭烈,现在露馅儿了吧,看他怎么收场!   枭烈看了眼小人得志的枭草,细不可查地皱了皱眉,眸底闪过一丝阴冷,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看向枭野,脸上似笑非笑的弧度一直不曾褪下。   眼见周围无数族人脸.色.大变,偏偏枭烈又好像无动于衷似的,枭野眸光轻飘飘地看了眼林惜,意味深长,继续道:“我想草姑娘应该问烈队长比较好……毕竟,自从我无意中得知师父询问过烈队长是否愿意他的女奴跟随师父做医徒之后,我就不知道后续了……”   “……”,得意的笑容僵滞在枭草脸上,她再也笑不下去了,结结巴巴道:“哈,哈,原来,原来这样啊……”,枭草小心翼翼地看向面.色.有点难看的枭烈,她张了张嘴,却是不敢再说什么了,畏手畏脚地移步到枭彩身后。   “怎么?不是这样,草姑娘还以为是哪样?莫非是怀疑烈说谎不成?”,枭烈冷冷道。   枭草干巴巴的眨着小眼睛,后知后觉地发现她本来想打击那贱奴的本意,却连带着得罪了枭烈,把自己给搭进去了,连忙向着枭烈道歉服软,并将求救的眼神投向枭彩……枭彩终是没有辜负她一号狗腿子的期待,出面摆平了这事……   林惜愕然地看着他们三言两语就确定了她的新身份,心里有些忐忑,以后她就莫名其妙地真的是医师学徒了?医师学徒需要做些什么?她那点本事够吗……   而且,林惜眼角余光悄悄地瞥了眼枭烈,为什么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妙呢?毕竟以前弓啊弩什么的,恶鬼对外都没有让她担什么名头,现在怎么……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过成了医师学徒,现阶段看来,对她还是好处大于坏处的,毕竟从今以后她再也不只是卑贱的奴隶了,还得加上一个高贵的医徒身份,地位提高了,不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欺辱的角色了……想到这,林惜细不可查地摇了摇头,甩去那些不着痕迹的担忧……   第三十四章 白蛇   接下来林惜一路随着枭烈一行人挑选着奴隶,途中,她冷眼看着枭草两人不时打断自己为恶鬼挑选女奴,却竭力向枭烈推荐着一些姿容俊秀的男奴,然后恶鬼又岔开话题各种推诿……林惜非常郁闷……   “噗嗤……”,叶穗忍俊不禁的轻笑声传来。   “……”,林惜暗暗翻了个白眼,无语至极,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如今她恰好成了戏中之一,这下好了,一路走来,也不知道旁人看了多少好戏了……   看着最后自己两手空空,一个奴隶也没选成,林惜抿了抿唇,终于控制不住地暗自吐槽,她喵的,还能不能愉快地选奴隶了……   眼见叶穗同情的眼神,林惜遗憾地看了眼她们路过的摊位上搔首弄姿的女奴们,再瞅瞅一旁“虎视眈眈”的枭草……她终于挫败地放弃选择美貌女奴,打算退一步,转而开始留意起其它类型的奴隶来……   再怎么说,机会难得,即使她的最佳目的没达成,但恶鬼多一个奴隶,她就可以少做一点活计,早一点从“繁重”的家务中解脱出来,然后多一点时间与精力研究医毒之技,这种机会她可是不会放过的,林惜大言不惭地想到……   良久,林惜神情僵硬地看着身前比她还“矮”仅到她.胸.口的小男奴,她嘴角有点抽搐,须臾,林惜抬手揉了揉她有些僵硬的脸庞,终于朝着枭烈挤出了一个“自然”的笑容:“主人,咱们就要这一个奴隶了吧?反正家里也没多少活……”,说不定还得养一个吃白饭的,林惜有些怀疑地看了眼面前这个据说仅仅六岁的小男奴,六岁……这才是真正的童工啊!她还不敢用呢,良心上过不去……真不明白恶鬼是怎么挑选奴隶的,这么小能干什么?还是不要让他再祸害更多的小孩了……   枭烈似笑非笑地看着林惜,好似可有可无地点点头,眸底一片戏谑。   林惜松了一口气,垂下头拉着小男奴苟华退到枭烈身后,继续跟着他们“逛街易物”……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喧哗声,人群急剧退散,林惜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要知道恶鬼这几个枭部落的“明星”在前,附近的人们那个热情劲儿简直不要太热烈了……   林惜好奇地朝着前方望去。   随着人群退散,一群腰上缠着各色.蛇类的女人们,在男奴们的簇拥下,朝着林惜她们的方向款步行来……   林惜蹙了蹙秀眉,感觉到手上一紧,她安抚.性.地拍了拍叶穗的胳膊……   其实她心里也有些发怵,她确实是不怎么怕蛇的,但是那是特指做成菜的死蛇……至于活蛇……只可远观不可近玩……林惜抿了抿唇,右手不自觉地抓紧枭烈腰上的兽衣。   逐渐靠近的白蛇族人中,其中领头的是一名明显有异于其他族人的白蛇女人,身穿火红兽衣,即使略厚的兽衣也掩不住她的火辣身段,面目艳丽,妖娆似烈火,行走似蛇,柔若无骨,一路行来,不断地朝着周围的男子抛着媚眼,大胆而又魅惑,引得不少男人们心痒难耐,想靠近又没有勇气,欲离开又不舍,只能保持一段似远似近的距离,饱饱眼福……   离得近了,妖娆女人.露.出一缕意味深长的笑容:“烈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枭烈眸底一寒,面目表情地点点头:“幸会”,语无波澜。   枭彩上前一步,窈窕身姿若有若无地挡在枭烈身前,下颚微抬,面.色.微冷:“今年换奴节是吹的什么风?居然把白蛇部落都给吹来了,你们都不提前通知一声,这可真是奇怪”,说着,她还抬抬头望望天,好似仔细地感受着风向。   妖娆女人百花呵呵一笑,眸光上下扫视着枭彩:“原来是枭部落大名鼎鼎的部落明珠——彩姑娘啊,果然漂亮得很……”   话落,百花来回看了看枭彩和她身后的枭烈,突然她眸光一转,伸了个懒腰,顿时,她的胸.前雄伟越发傲人显眼起来,差点闪瞎了一双双钛合金狼眼,然而这还不够,好像因为突然的扩.胸.动作导致了某些部位的位移,她微微低下头若无其事地抬手揉了揉傲人的双.峰,然后慢悠悠地抬头再次朝着周围男人们抛了个媚.眼,尤其重点关照了下枭烈……   瞬间。   “嘶……”,惊讶的呼声与粗.重的喘.息交响起奏。   “咕噜……”,吞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   帐篷林立,贪婪与嫉恨的目光交织。   百花再次呵呵一笑,好像得意地瞥了枭彩一眼,继续道:“说起来这次白蛇部落不告而来,还不是为了目睹一下枭部落猎士们的英姿,最近枭部落可是很了不得啊,听说打得有熊部落落花流水,连部落族地都给打散了呢”,说着,百花好似“崇拜”的目光扫过周围的枭部落猎士们。   猎士们不自觉地挺起健壮的胸.膛,好像真的很英武……   “尤其是烈队长啊,英雄出少年,居然不声不响地就突破大猎士了……上次我们见面时您还只是三级猎士呢,就累得百花腰酸背疼的,这回成了大猎士了,百花岂不是更是受不住了?”,百花绕过枭彩,无骨身姿靠向枭烈。   枭烈身体一僵,正准备让开位置,却又突然顿住,好似想到了什么,眸底晦涩难辨……   “什么?难道烈队长和白蛇首领有一腿?这可不行,烈队长是我们枭部落的栋梁!”,杀人似的眼光纷纷落在百花身上。   “英雄难过美人关!烈大人艳福不浅!胆量也不小啊”,部分羡慕佩服的目光汇聚在枭烈身上。   围观族人们窃窃私语……   林惜不由自主地瞪大明眸,目光徘徊在百花和枭烈之间,然后忽然垂下头,视线在地面漂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希望这百花姑娘给力点,真让恶鬼进化成风流鬼……   “百花首领,怎么在白蛇部落祸害自己的族人还不够?居然打上了我们烈队长的主意?劝你早早死了这条心!谁愿意被你吸成人干!”,眼见枭彩瞬间阴暗下来的脸.色,枭草出声道。   此话一出,周围沉浸在百花魅力中的男人们浑身激灵灵一寒,终于回过神来,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随即后怕又惭愧地低下头……   “这位姑娘,你怎么能这样说呢?这可是你情我愿的事,人间极乐呀,你们说是不是?”,百花瞅了眼枭草,然后随意地回过头,问向她身后的男奴们。   众男奴齐齐点头……   如果不是那些男奴们过于苍白的脸.色,相信会更有说服力一些。   “呵呵……”,百花捂唇轻笑,媚.眼继续抛向枭烈:“相信你们的烈队长也更有体会才是……”   “够了,百花首领,这里是枭部落,不是你可以肆意嚣张的地方,烈队长更不是你可以随意污蔑的人!”,枭彩终于忍不住,厉声道,秀眉冷竖。   “污蔑?怎么会是污蔑呢?彩姑娘可是冤枉百花了,不信你可以问问你们强大的烈队长呀……”,百花“受惊”似地拍拍雄伟的胸.口,又是一阵波涛汹涌。   眼见百花一副真心冤枉自信满满的样子,枭彩皱皱眉,眸光不自觉地投在枭烈身上,无声询问。   枭烈余光瞥了眼自从百花来了后就异常沉默的林惜,眸底异.色掠过,终于不动声.色地推开靠在他身上的百花:“如果有什么意外,烈也不会这么顺利地突破大猎士。”   枭彩松了口气,面上恍然,随即有些看好戏似地瞅向百花,唇角重新挂上一缕笑容。   百花脸上终于写上了真正的惊讶,很明显她非常意外枭烈的态度,倏而,她转了转眼眸,压下不快,委屈地看向枭烈:“阿烈,你可真讨厌,居然吃了不负责,是不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啊?”,眸光意有所指地飘向枭彩。   “嘁!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还旧爱呢!听不懂烈大人的话吗?要不要我给你解释重复下?”,枭草不屑地说道。   看着枭草咄咄逼人的样子,林惜默默地为枭草点了根蜡,真有胆啊,她难道看不出这个叫百花的女人有多危险吗?瞧瞧百花青丝上系着的细小青蛇……林惜悄悄地往后退了一点,也许用不着自己怎么对付枭草,估计她就被她自己作死了……   百花眸含冷光地瞥了枭草一眼,枭草身体一僵,随即又恢复如常,她怕什么?这里可是日渐强大的中三部四级巅峰部落——枭部落族地,即使百花是白蛇首领也威胁不到她,晾她也不敢乱来,更何况白蛇部落和枭部落的关系一向都不怎么好,所以咱不吃那套,想到这儿,枭草脖子一昂,瞪了回去。   百花深深地看了枭草一眼,随即不再理会她,继续看向枭烈:“阿烈,就算你有了新欢也不要抛下百花啊……难道忘了我们的美好过去了么?”,说着她的妖娆身姿无骨般地舒展了下,然后朝着枭烈调皮地眨眨眼睛。   第三十五章 袭.胸   枭烈墨眸逐渐紧缩,沉沉地看着百花,倏而,讥诮的笑意一闪而逝,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被枭草引开了注意力。   枭草眼见百花对着她视而不见,还继续向着枭烈卖弄风姿,顿时气得她面目扭曲,小声讥讽道:“美好过去?不知道百花首领和多少个男人都有过美好过去呢……”,话落,枭草意有所指的眸光投向百花身后的男奴们……   “噗嗤……”,虽然枭草特意降低了她的声量,但周围离得近的族人们仍然有不少都听得一清二楚,一时间,忍俊不禁的窃笑声不断……   枭烈抬眸淡淡地看了眼枭草,随即好整以暇地退后一步,戏谑的眸光投在百花身上,没打算解围的样子,纯当看客。   当然了,如此“低语”,自然瞒不过百花首领,她轻.佻的笑脸再也维持不住,幽怨地瞥了眼旁边看好戏的枭烈,轻叹口气,抬手轻轻撩动鬓角的碎发,唇角牵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脚步轻移,逐渐向枭草走去:“这位姑娘,你这样说来……难道是羡慕百花有如此多的男奴伺候不成?……既然如此,不如百花邀你前往白蛇部落做客可好?”   渐行渐近,百花腰上缠着的独特的七彩艳丽毒蛇,头部慢慢上滑,逐渐脱离了百花纤细的腰肢,仅仅尾部缠绕在百花腰上,头部直立而起微微晃动,蛇信嘶嘶吞吐不断,好似择人而噬的凶兽……   林惜悄悄瞅了眼前方终于开始惴惴不安的枭草,她双肩轻颤,竭力忍住心里幸灾乐祸的笑意,终于踢到铁板子了,恶人自有恶人磨,她好想大声呼喊:活该啊!   叶穗轻轻拉了下林惜手腕,无语地看着林惜忍得涨红的脸颊,轻颤的双肩……林惜愣了下,随即埋头深呼吸一口气,平复心情,紧接着又迫不及待地抬头密切地关注着前方的动静。   随着百花的靠近,七彩毒蛇的轻微摇摆,周围族人们的窃窃私语逐渐歇止,气氛一点点凝滞。   枭彩眉头微蹙,脸.色越来越凝重,她没好气地瞥了早早躲在她身后的枭草一眼,随即移步上前,挡住百花靠近枭草的去路,朱唇轻启:“阿草是彩的好朋友,而且她一向心直口快、有口无心,彩可不放心她远行,所以……百花首领,可能会让您失望了……”   百花停下脚步,媚意盈盈的眸子徘徊在枭彩和枭草之间,眸光忽闪:“彩姑娘若是不放心,可以和那位姑娘一起来白蛇部落做客啊?这是白蛇部落的荣幸呢,我们绝对举双手欢迎。”   枭彩不乐意和百花客套,直言说道:“不好意思,彩对蛇类害怕得很,恐怕要辜负百花首领的美意了……”   “哦?彩姑娘难道不是因为舍不得烈队长,所以才不愿暂时离开枭部落的吗……百花还以为彩姑娘对烈队长用情至深呢”,明眸一转,百花哈哈笑道。   枭彩眉头皱了皱,冷哼一声,没再言语。   “唉……”,百花佯装无奈地看了眼躲在枭彩身后的枭草,叹了口气,“看来这次百花真是不能邀请到两位姑娘来白蛇部落做客了,这可真是太可惜了……”,紧接着,她又万分遗憾地摇了摇头,继续叹道:“唉,只能期望以后了……”   话落,她抬手轻轻抚过腰间轻微摇晃的蛇头,毒蛇探头蹭了蹭她的手心,蛇信轻舔她的手指,随即缩回脑袋,重新缠绕在她腰上,宛如一条七彩腰带,绚丽而又夺目。   眼见前方事态好像迅速平息下来,同时百花又似一副息事宁人的模样,林惜脸上不可自控地划过一缕失望,可惜,太可惜,又让枭草躲过一劫了,不过有了枭彩那道护身符,躲过这劫好像也不算什么。   林惜抬眼看向枭彩,心中直叹,枭彩果然有手段啊,就凭她这番表态……怪不得她的狗腿子总是源源不断了……   枭草冷眼看着林惜脸上一闪而逝的失望,暗暗磨了磨牙,她一直都关注着那个贱女奴的一举一动,这回自己好像“倒霉”了,她料想那个女奴一定不会错过看她好戏的,结果果然如此,枭草冷了冷脸,突然出声提议道:“百花首领,不用太过失望了,最近烈队长可是新收了一个了不得的女奴,据说还是一名稀有的医师学徒呢,听说你们白蛇部落一向都缺乏医师得很,想来您更愿意邀请一名女医徒做客白蛇部落的……不过嘛,烈队长对那个女奴可是宝贝得很呢,连修大人想要用三罐肉晶来交换她,烈队长都舍不得的,当然了,以您与烈队长不一般的交情,或许烈队长会同意?”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林惜如遭雷击,面目僵硬地看着枭草幸灾乐祸的小人样,心中万千草泥马奔腾!   这厮难道不知道她那样做会把恶鬼得罪狠的吗?即使如此,她也一样说了做了,真可谓敢想敢说敢做的模范啊!   她就知道,这厮是个祸害,不把自己祸害得彻底,她就不会罢休!   唉,阎王好过,小鬼难缠,有的时候猪对手反而会出“神招”,此时“猪”的破坏力已经堪比神了……   林惜暗自恨恨地咬牙,心头暗道,待到这回过去,她一定会好好琢磨琢磨怎么个“报答法”,以绝后患,林惜无意识地搓了搓指腹……   枭草得意地看了眼紧张得额冒冷汗的林惜,嘴角再次挂上一抹冷笑,哼,自己“倒霉”,那贱奴也别想逃!   无论烈队长这回答应不答应,那贱奴都讨不了好,答应了自然好,让那贱奴体会一下蛇窝中的幸福生活;不答应……且看百花首领怎么想……哈哈!她可真是聪明啊……她都快被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百花若有所思地转过头,凝眸看着徒然间冷气突增的枭烈,以及挡在他身后的一抹隐隐约约的倩影,她秀眉细不可查地凝了凝,眸底神.色.难辨,倏而,她侧过头淡淡地看了眼小人得志似的枭草,讥讽的笑意划过眼底:“既然是烈队长的宝贝,百花怎么能够夺人所好呢?只有像这位姑娘一样勇敢的女壮士才是我们白蛇部落急缺的榜样呐……百花随时欢迎这位姑娘光临我们白蛇部落哦……”   枭草被百花意味深长的眸光看得心慌,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高壮的身体再次往枭彩身后缩了缩,心中大骂:鬼才去你们那个蛇窝!……这个胆小鬼,也太让人失望了,怎么不按套路走……   这回枭草却是没有敢想敢说了,她微微探头准备瞪她以为的那个胆小鬼一眼,却是恰好撞上了枭烈冷冽得好似要杀人的眸光,枭草脸.色顿时惨白下来,冷汗淋漓,她啰嗦着唇,心里恨恨地念叨着林惜:都怪这个贱女奴,自从她出现后,烈队长就很少和彩姑娘走到一起了,平时连面都难见了……更何况不过是一个女奴而已,居然比她枭草还过得舒服……为此,她特意去找了那女奴好多次,却经常被她躲掉……若是这女奴站在那儿乖乖让她折磨,她也不会冒着得罪烈队长的危险算计她了……   枭草惴惴不安地垂下头,心中暗道:这次自己把烈队长得罪惨了……看来她得寸步不离地跟着彩姑娘一段时间了……   百花不着痕迹地扫过枭烈冷冽冻人的脸.色,眸光流转,款步向着林惜走去,掩唇轻笑:“不过听了这位姑娘的说辞,百花却是非常好奇是什么样的姑娘能当得烈队长如此宝贝呢……”   林惜紧张地看着越走越近的百花,心经突破后,她越发敏感的直觉警示她,这个叫百花的蛮荒女人,是她来到这个异世后,所遇到的给她危险感最重的女人,甚至超过了枭彩。   随着百花的走动,在她腰间的七彩腰带微微蠕动,林惜嗓子干涩起来,瞳孔紧缩,据说色彩越是艳丽的蛇,其毒性就越是恐怖……不知为何,她直觉目前的自己经不住那条蛇的一咬……   林惜紧了紧汗湿的手心,无声地看向身前枭烈的背影。   枭烈皱眉看着百花逐渐靠近的妖娆身影,眸.色逐渐暗沉……   近到枭烈身前,百花妖娆一笑:“烈队长放心吧,百花不会把你的宝贝女奴怎么样的,我就是好奇看看而已”   枭烈沉沉地看了眼百花,眸底波涛翻涌,薄唇紧抿,终是没有阻止百花绕过他靠近林惜。   百花侧眸轻扫过随着她靠近那个女奴,枭烈逐渐紧绷的身体,她眼底异.色闪现,唇.角微挑,不知在琢磨着什么……   倏而,她眸光轻转,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身前显得“娇小玲珑”的林惜,“惊讶”道:“哎呀呀,还是个未成年呐……”,口味真重,百花戏谑地看了眼枭烈,   枭烈不动声.色地看着百花的作态,未发一语,但很快他就镇定不下来了。   突然,百花突兀地伸出秀手一把抓向林惜胸.前,捏了捏,摇头叹道:“不过,还是烈队长眼光好使啊……”   林惜瞠目结舌地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一双玉手,头皮发麻,心跳如鼓,众目睽睽、光天化日之下,本姑娘被个女人袭胸了?袭胸了!……   第三十六章 怀疑   枭部落广场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广场一处角落里,林惜双手抱膝坐在铺着干叶的石地上,凝视着身前的地面,怔怔出神。   倏而,她终于忽视不了身旁热烈如“火”的眼神,转过头,无语地看着叶穗。   叶穗嘿嘿一笑,目光好奇而又诡异地落在林惜胸.前,双手蠢蠢欲动。   林惜嘴角抽了抽,干脆利落地按住叶穗的左手,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叶穗伸出右手尴尬地摸了摸自个儿的鼻梁,圆圆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终于抑制不住地好奇问道:“林惜,你不是还没成年吗?才十二岁,为什么……?”,叶穗意有所指地看向林惜胸.前,心里又是疑惑又是羡慕。   今天之前她还没注意,毕竟林惜通常都穿着宽松的兽衣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很难看出宽松兽衣下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而且她先入为主地认为林惜还未成年,根本没留意过这些细节……可如今不一样了,叶穗想到之前那会儿明显让百花首领一手难握的丰.盈……目光越发怪异起来,早知道,蛮荒女人发.育成.年都是很有规律的,她们通常都是在人生第十四个无尽年的寒季里发.育成.年,一步到位的,可是林惜……叶穗心里越发好奇起来。   注意到叶穗看向她胸.前诡异的目光,联想到某些不大美好的回忆,林惜脸上刚刚消下去的红晕顿时有覆雨重来的架势,她掩饰性地轻咳一声,挪开按在叶穗左手上的右手,再次双手抱膝,若有若无地挡在胸.前,抛给叶穗一个得意的眼神,“炫耀”道:“怎么?羡慕啊?”   好生捉弄了叶穗一番,出口憋在心里好久的郁气,林惜方道:“其实,你也可以……”,一时间,两个“未成年女孩”就丰.胸问题展开了深刻而又热情的探讨……   看着叶穗激动难表的表情,林惜心里暗自庆幸地轻呼口气,好险,事出反常必有妖,幸好她之前曾无意中尝出一种功效类似木瓜的异界果子,不然她还没办法忽悠过去呢。   时间一点点流逝,烈日逐渐下垂,广场上的一幕幕人□□易越演越烈,同时,私下里不知有多少女奴们身不由己地换了一个个新主人,迎接她们的也不知是解脱还是又一重“地狱”……   一边听着叶穗的念叨,林惜一边看着广场上形形.色.色的奴隶们,卑微的,倔强的,热烈的……合法化的人□□易,让他们无论本意如何,都得屈同于物品,毫无自主可言……   林惜凝了凝眉,突然前所未有地思念起她末世前的家乡来,有比较才会有差距,有失去才会更珍惜,一抹浅浅的水光漫上林惜晶莹的眼眶,又转瞬退去。   寒季前清冷的阳光下,广场角落里的女子,虽处熙攘闹市中,却仿佛独成一界,与周遭格格不入,茕茕独立,孑然一身。   枭烈望着角落里好似不在状态中神游天外的林惜,本来因为应付百花等人而不大好看的脸.色,再次一沉,他微不可查地皱皱眉,向着不知何时无声消失又再次出现的羊长老说道:“羊长老,那就麻烦您了,等到你们把这小男奴调.教好了,直接送来我的山洞就行,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交代完事情,随意地寒暄了几句客套话,就对着枭彩百花等人点头告辞,无视她们的挽留,他毅然决然地转身钻进人群中,大步离开,向林惜走来……   远处逐渐清晰的人影一点点靠近,林惜眼角跳了跳,目光停留在人影身后,仔细寻找后,紧绷的身子方才放松下来,遭了一回池鱼之殃,好不容易离开了那个是非圈,她可不想再次陷入其中,那种场面是她此生都不愿回忆的尴尬。   高大的人影很快就来到了她的身前,挡住了落在她身上的阳光,眼前一暗,林惜慢吞吞地抬头,好整以暇地看着枭烈迅速打发了叶穗离开,无声地对视。   枭烈冷冷一笑,强硬地拉起林惜胳膊快速地离开了广场。   百花远远地看着枭烈拉着林惜逐渐远去的背影,她转头笑意盈盈地看向面目表情的枭彩,唇角牵起一缕意味不明的微笑,突然,她侧头看着枭草,调皮地眨眨眼睛:“这位姑娘说得可真对,烈队长果然很宝贝他的女奴……”,她修长的手指再次伸向前方,握住虚空,意有所指地说道。   枭彩淡淡地看了眼娇笑不已的百花,面不改.色,然而目光掠过百花的手指时,眸底却是闪现一点冷光,她抿了抿唇,视线遥遥地看向枭烈离开的方向,目光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旁边几乎一直都沉默存在感很低的枭野撩了撩衣摆,理顺,弹指拂去莫须有的尘埃,眸光扫过枭彩等人,瞥了眼远处枭烈和林惜隐约的背影,懒懒地合了合眼,看了场好戏啊……正准备离开,却在路过枭草附近时,停顿了下,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皱,倏而,他眼底一抹异.色划过,若有所思地抬头看了眼林惜的背影,随即就无声无息地离开了现场,几乎无人察觉……   周围的人影一点点后退消失,熟悉的景致逐渐靠近,林惜沉默地跟在枭烈身后,良久的无言后,林惜终于开口问道:“我们这是回家了?换奴会不是还没结束么?”   枭烈淡淡地瞥了林惜一眼,好像在看白痴,本不欲回答如此明显的问题,沉默了片刻,他还是回道:“就你待在家里,一会儿我还去……”   林惜点点头若有所思,紧接着她嘴角嗫喏了下,犹豫地看了眼枭烈,终是问出了积攒了快一天的疑惑:“主人,之前那个……医师学徒,是怎么回事?”   毫无预兆地,枭烈突然停步,林惜急忙“刹车”,差点撞上枭烈的背墙,她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鼻梁,恨恨地瞪了眼枭烈的背脊,撞坏了她的鼻子,他赔得起?   沉默了会儿,枭烈回过头,阴森地笑了下:“这事你不是最清楚?”   “啊?”,林惜愕然地抬头看向枭烈,摸不清头脑。   枭烈暗沉的目光落在林惜身上,仔细地研究着她的表情,稍顷,他撇了撇嘴,“前不久,涯医师亲口对我说的,是枭野,亲自向他推荐的你……想起来了?”   林惜瞪大眼睛,愣愣地看着枭烈,神游太虚,那个怪人?想到之前她无意间发现的那个怪人偶尔看向自己那样怪异的眼神……突然,好似想起了什么,林惜心里倒吸一口凉气,她努力维持脸上的表情,不露端倪,强作淡定道:“我知道了,难道……他们查到了是我开的药方救回了河大人?”,灵动的眼眸转了转:“怪不得,我之前发现,总是有人鬼鬼祟祟地在河大人山洞附近转悠……”   林惜忐忑心虚地望着枭烈,心跳如鼓。   枭烈再次阴森一笑,上下打量了林惜一眼,嘴角微翘,似笑非笑。   林惜被他瞧得心里有些发毛,紧了紧拳头,急忙岔开话题:“对了,不知道河大人的伤现在如何了,一会儿我们一起去看看?顺便调查下有没有泄露秘密?”……   枭河的山洞门前,林惜无声地目送枭烈远去,待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她的目光方才投向比斗场的方向,眉头紧蹙,忧心忡忡……   次日清晨,别有洞天中。   林惜看着手指尖熟悉的几缕兽毛,目光沉沉,倏而,她轻吐口气,吹散了指尖的兽毛,咬牙切齿地起身,翻新修正她的陷阱……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不够,继续加几套陷阱,陷阱套陷阱,一环套一环,且看某些宵小如何过她的连环陷阱!   洞天里,林惜忙忙碌碌的身影不时穿梭在各.色花草丛中,良久,叶床上,林惜瘫坐着,满足地环视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她种的土豆发芽了!不出意外的话,阔别已久的家乡豆明年就要摆上她的餐桌了,林惜默默地咽了咽口水,沉浸在美食的幻想中……   须臾,林惜回过神来,取出银戒中的各.色“草”株,准备她的神农之旅,如今,几乎所有的尝草工作她都搬到了洞天来,毕竟这里相对安全、隐蔽……   一种种药草样本消失在她唇齿间,取而代之地是,笔记本上一页页的药性记录,密密麻麻……   突然,吃过一种针型草后,林惜怪叫一声,滚滚热意袭来,浑身大汗淋漓,红霞漫上她的全身,浑身皮肤充血,越来越红,几欲刺破她的肌肤,仿佛泼上了一层红墨,好不吓人……   良久,红霞渐渐退去,林惜缓过气来,喘.息阵阵,心有余悸,她喵的,几乎每次集中尝草行动,都会有一些突发状况……   神农尝百草,这活真不是普通人能干的,夜路走多了也会遇到鬼,照这样下去,她会遇到鬼吗?什么时候?呵,林惜自嘲一笑,缓缓闭上了眼睛,不拼怎么活?   烈日开始西斜,今天,林惜特意提前回到了部落。   比斗场附近,藤屋旁,人烟稀少。   林惜蹙眉注视着空荡荡的藤屋,稍顷抬步而入。   蹲下身,林惜一寸寸地仔细查看着干燥的地面,留意着附近的气味,倏而,一声低沉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你在找什么?”   第三十七章 不期而至   突然出现的男声,惊呆了林惜,林惜干涩地滑动着咽喉,慢吞吞地转过头,入眼的不出所料,果然是面瘫似的枭野。   林惜干巴巴地笑了笑:“你今天来得这么早?”,林惜抬眼瞅了瞅刚开始西垂的烈日……   枭野面瘫似的脸上好像掠过一抹讥笑,仿佛幻觉一般,瞬间消失,他扯了扯唇角,闲闲道:“不来早点,怎么会‘碰巧’发现部落的新医徒在找什么……”   闻言,林惜脸上的笑痕再也维持不住,她抿了抿唇,明眸微眯,抬头仔细地打量着枭野的神.色,不一会儿,林惜轻笑一声,拍了拍手上的尘埃,站起身来,仰头直视着枭野,笑道:“我最近丢了一件重要的私人物件,这不是正到处找找么……不过,很遗憾,藤屋里我已经仔细找过了,没在这儿呢,所以,我马上腾地方,到别处继续找去,野医徒,请……”   林惜迈步轻盈地离开藤屋,路过藤屋门口时,笑意满满,侧身躬请了一下,立即抬步离开。   枭野倚靠在藤屋旁的大树上,闲适地看着林惜迅速离去的背影,“不知道林姑娘丢的是什么东西?不如说给野听听?兴许野恰好知道呢……”   林惜脚步顿了顿,眉头微蹙,随即她头也不回地摆摆手,继续前行,“多谢野医徒的好意了,不过就是一些私人物件,那就不劳烦野医徒费心了……”   枭野狭长的眼睛微眯,“林姑娘真的不需要野帮忙?唉,可惜……”,他摇摇头:“之前野恰好就在藤屋里拾到了一株婆罗丁,野还以为是林姑娘不小心遗落的呢。”,枭野取出一株略微枯黄的药草,修长的手指若有若无地把玩着。   婆罗丁?什么东西?本姑娘不知道,也不关心更不好奇!林惜假装离得“远”了,没听见,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   看着林惜目不斜视、装聋作哑的样子,枭野脸上划过一抹清晰的讥笑,他手指轻弹,枯黄的婆罗丁破空而去,擦过林惜耳畔,顺着优美的抛物线,落在林惜身前。   林惜被突然出现在脚底下方的药草吓了一跳,看着地面有些熟悉的药草,林惜面.色变幻莫定,前抬的右脚悬在药草上方,好似忘了动作,这一刻,金鸡独立。   稍顷,逐渐酥麻的双脚惊醒了林惜不知道发散到哪里去了的思绪,她僵硬地收回右脚,然后双脚细不可查的摩挲了下,缓解着双腿快要抽筋似的感觉,面目略微扭曲。   倏而,指着地上的婆罗丁,林惜回头,“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师兄是准备代师授徒,提前教导我入门的医徒知识?这可是我的荣幸啊,不过师妹我冥顽不灵,估计您得多费功夫了……”   枭野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林惜,“你想多了,手滑了……”,他走上前来,弯腰拾起婆罗丁,枭野看了眼林惜,突然说道:“昨晚宴会后,部落的草姑娘突然一夜之间身体的毛发全都掉光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什么?”,林惜惊呼,“全部毛发都掉光了?”,语气有些微妙,某些隐私.部位的毛发也掉光了?……这一刻,林惜的思想有些邪恶。   枭野迟疑地点点头。   林惜瞪大了眼睛,差点想问:你怎么知道的?喉头滑动了下,她终于咽下了这句话,明眸微转,原来那瓶药的效果是脱毛……她还没洒多少呢,居然都脱毛得那么彻底,哈哈,看来她的药粉果然够给力啊,脑海中联想起枭草此刻的样子,噗嗤一声,林惜大笑起来,不行了,她好想去看看那个无毛狗腿子如今“凄凄惨惨”的样子,如此值得纪念的形象,怎么能少得了她的旁观?!   笑了会儿,林惜无意中看到一旁枭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的样子,她回过神来,揉了揉脸,轻咳一声,正儿八经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谁有本事能让别人无声无息间毛发全部掉光?只有枭神!所以多半是草姑娘无意中做了什么事,让枭神不满,导致枭神的惩罚降身……枭神在上,信女……”,好似被这突然的“神迹”震住,林惜念念有词,装模作样地拜了拜枭神……   枭野冷眼看着林惜先是震惊后是大笑,最后又虔诚拜神的模样,面瘫脸好似抽搐了一下,倏而,他深深地看了眼仍然在旁若无人地拜神的林惜,随即撇开头,拂袖而去,不告而别。   脚步声逐渐远去,林惜眸子转动,悄悄瞥了眼枭野由大变小的背影,轻舒一口气,待到枭野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她视线里,林惜急忙脚步匆匆地离开。   ……   “我得儿意的笑,又得儿意的笑,笑看红尘人不老……我得儿意的笑,又得儿意的笑,笑看秃毛乐逍遥……”   回到山洞,林惜一边做着家务,一边心情倍儿好地哼着改编的家乡歌,虽然今天她好像被枭野那个怪人识破了她的“毒技”,可仍然破坏不了她的好心情,识破了又如何?打死她,她都不承认,何况再怎么说,她如今也是部落的稀有人物——新鲜出炉的医师学徒,没确凿证据,他能耐她何?   更重要的是,她在回家的路上,特意绕了一大圈路程,专门去目睹(偷.窥?)了某个狗腿子如今“凄凄惨惨”的模样,那形象,真的是太让人……满意了!大快人心啊!   凭着她超人的视力,不说某人一目了然的秃头了,她还清晰地看到某人连眼睫毛、眉毛都没有了……   同时,意料之中的是,她还打听到,部落里,某人被神罚的传闻居然早就出现了,而且还越传越广了……这一刻,林惜对蛮荒人对一切“科学”不能解释的东西联系于鬼神的想法万分认同,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既然连神都不待见她了,估计某人的好日子该到头了,这才是“损人不用刀,不见血”的最高境界……   林惜心中幸灾乐祸又洋洋自得着,她翻手取出银戒中的一瓶药粉,粉唇微翘,乐滋滋地亲了瓶子一口,提笔在瓶身上写了个“秃”字记号……   “咱个儿老百姓呀!今儿个真高兴呀……”,隐约的歌声再次回荡在山洞中,飘飘荡荡,十分彰显出某人几欲突破天际的倍儿好心情。   客厅里,石桌下,咕咕兔烦躁地翻了个身,长长的耳朵搭下,盖住了耳孔,魔音不再闻,咕噜声续起……   夜.色.朦胧,踩着初起的月光,狩猎了一整天的枭烈回到了家中。   他顺手接过林惜殷勤递来的热水,大喝一口,一小缕水迹不小心顺着嘴角滑下,落入健壮有力的胸脯上,隐入兽衣中,七分豪迈,三分.性.感。   喝完水,枭烈大马金刀地坐在石凳上,墨眸微眯,视线追随着山洞中为了晚餐忙碌不停的林惜,看着她时不时弯起的唇角,偶尔泄.露出的“贼笑声”,以及他之前隐约听到的愉悦歌声,联想起他回到部落里听到的传闻……枭烈神情若有所思,倏而,他眸中.精.光一闪,似笑非笑。   幽深的墨眸里,倒映着林惜开心得她显露出的晶莹肌肤都漫上了红晕的身影,篝火摇曳,那一点红晕,仿佛晚霞般绚烂,夺目而又诱.人。   好似嗓子有些干涩,枭烈轻咳一声,自行倒了些清水,然后一饮而尽。   一旁的林惜浑然感觉不到枭烈灼人的眼神,此时此刻,她的脑海中总是飘荡着某人光秃秃得连各种毛都没有的身影,她时不时地发出一声声忍俊不禁的窃笑,旁若无人,小人得志似的,原谅她吧,今天是她来到异世这些日子里最高兴的一天,自从她发现自己身体的秘密后,每一天她过得都像是人生最后一天似的,活得好似时刻都紧绷着的发条,难得舒心。   如今,她一直看得十分不顺眼的某人终于受到了“神灵”的惩罚,恶有恶报,她的快乐就好似泉眼中的清泉一般,源源不绝……“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敌人的痛苦上”,这句话里的快乐果然是非一般的快乐!林惜心里得意地想着。   有句俗话叫做“乐极生悲”,或者说“风水轮流转”,这些古今流传下来经过时间考验的真言,总是有着它固有的道理……   如今,林惜已是“乐极”了,那她是否又会应了某些真言呢?   傍晚,林惜依偎在枭烈好似火炉般的怀里,沉睡入梦……   梦里,林惜梦见自己被一只恶鬼拉进了地底岩浆中,岩浆漫身,烤得她炙热难耐,皮肤都快烘焦似的,求天天不应,求地地不灵,临终一刻,林惜心里疯狂地寻找着拉她进岩浆中的恶鬼,她还没有农奴翻身,让恶鬼跪搓衣板……呢,如何能草草离世?她绝对“死”不瞑目啊!再怎么说,也得和罪魁祸首同归于尽才是!突然,一股凉意袭来,好似三伏天一盆冰水泼上,林惜激灵灵醒了过来……   睁开迷蒙的双眼,目光飘向“冰水”的方向,林惜眼睛茫然地眨了眨。   视野中,她双.腿.大.开,凉悠悠的,一个黑乎乎的人影蹲坐在腿.间,他右手微抬,好似正认真打量着手指上的东西……林惜愣了愣,抬手揉了揉眼睛,正对上人影幽暗深邃不见底的眸子……林惜瞳孔紧缩,蓦地坐起身来,手指颤抖地指着枭烈,这个死变态!色.中恶鬼!……林惜双唇微颤,吐不出一个字眼来,竟是怒极失语了。   朦胧的夜光石下,枭烈锁眉看了眼大惊失.色的林惜,随即眸光重回他的右手指上,看着指尖上沾染的红痕,眸.色.渐深……   林惜顺着枭烈的视线看向他的指尖,一抹红.色,映入眼帘,林惜怔了怔,恰巧此时,一股“红流”从身.下汹涌而出……   第三十八章 节.操   完了!   看到身.下汩汩而出,缓缓流淌出的“红流”,林惜大惊失.色,潮红了一整天的脸蛋迅速褪去血.色,面目苍白。   这一瞬间,林惜心中百转千回,过了会儿,她紧了紧汗湿的拳头,缓缓抬起头,泪水漫上眼眶,泪珠悬而未落,似泣非泣,她惊惶地看向一直留意着她面.色的枭烈,双唇颤抖地开合着:“主人,我,我……”,我这是不是要死了?未尽之语消失在枭烈突然凛冽的目光下。   “呵!”,枭烈冷笑一声,阴寒刺骨的眸光在林惜脸上逡巡着,“在你当着我的面说假话前,你最好想清楚,凭你的伎俩能不能瞒过我,如果不能,你还是不要自作聪明的好,不然,我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控制不住掐死你……”   枭烈伸出左手,拍了拍林惜脸颊,嘴角含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当然了,如果你自信自己能够毫无破绽地在我面前作戏,那么你继续……”   话落,“滴答”,悬而未落的泪珠好似突然受惊的兔子,蹦出了它温暖的窝,擦过她的脸颊,滑落在她胸.口,徒留下一缕蜿蜒的痕迹,林惜愣愣地看着朦胧光辉下好似鬼魅附身的枭烈,眸光闪烁,唇瓣开了合,合了开……终是不敢继续装傻充愣了,她咬住下唇,撇开头,脸上闪过一抹狼狈。   枭烈眯了眯眼睛,眼底一片冷冽,他唇角勾了勾,落在林惜脸畔的手指划过她修长白皙的脖子,顺着线条分明、纤细得宜的锁骨,在她胸口略停,随即又掠过她紧致的小腹,向她下面滑去,“其实我一直很疑惑……明明你自称十二岁未成年,为什么你的这里……”,枭烈眸.色.深了深,“却总能回应我的热.情,流出潺潺春.水?”   林惜瞳孔紧缩,呼吸一下子粗重起来,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枭烈,双唇颤抖,好不要脸的恶鬼,如果不是他总是挑.逗她,屡次三番“侵.犯”她,她会那样吗?!她又不是木头人,相反,练了心经后,她的五感越发敏锐,她的体质也同样更加敏感了,所以当然会……有本事,他别碰她!……   林惜脸上浮现一抹明显的难堪,她也很介意自己遇到枭烈的挑.逗时,每每抑制不住的身体本能反应,如今被当事人戳破了里子,心里越发别扭难堪起来,自然忽略了枭烈话中的重点。   枭烈看着身前羞不可抑的林惜,尤其是她灵动的明眸中再次漫上的带着羞意的水痕,盈盈间,波光浮动,娇羞可人,枭烈眸底闪过一抹异样,随即又重新浮现出阴暗冷冽,他不顾此刻尴尬难堪得恨不得挖地洞的林惜,沾着些微血迹的右手在她眼前晃动了下,继续说道:“不过现在我大概明白了……说吧,你到底是谁?!”   声音一厉,枭烈眉头紧锁,面.色.紧绷,薄唇紧抿,眸光专注地凝在林惜脸上。   “砰咚砰咚……”,这一刻,林惜心跳急促,心脏急速跳动的声响仿佛透过了胸.腔,穿荡在凝滞的气氛中……   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林惜深呼吸一口气,好似在给自己壮胆,“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不顾枭烈蓦然阴沉下来更加难看的脸.色,她“哇”地一声哭出声来,扑向枭烈怀中,娇躯微颤,声音呜咽:“主人,我真的是陶溪,那天我逃出部落被凶兽追赶,昏过去再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居然莫名其妙地在另一具被大树压着的陌生身体上活了下来……所以,我真的不知道这具身体到底是谁……之前我谁也不敢说,呜呜,毕竟这种事情太离奇古怪了,我害怕……主人……”   林惜梨花带雨地从枭烈怀中抬起头来,手指抓紧枭烈的胳膊,抽噎道:“主人,求您不要告诉别人,不要烧死我……我害怕……”   眼见枭烈眸.色.晦涩难辨,沉默不语,林惜心里咯噔一下,她讨好地笑了笑:“这具身体和我的原身长得很像,缘分使然,我想也是因为这样,我有幸获得了枭神的赐福,所以我才能以这样的方式继续存在吧?”   林惜眸.色.紧张地注视着枭烈,心下忐忑不安,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说出自己天外来客的身份,何况即使她说出了她的真实身份,那她又如何解释她为什么会有陶溪的几乎全部记忆?……毕竟曾经她为了取信于枭烈,在他面前讲述了许多有证可考的陶溪的幼年经历,要不然她当时又如何能够糊弄过枭烈?……至于说摄魂术?这更不能说了……虽然如今她编造的这个借口仍然十分冒险非常危险,可是两害相权取其轻,想了又想,她还是选择了这样的解释……而且她和枭烈相处了也有些时候了,她还是有些把握他不会因此真把她怎么样的。   当然了,为了瞒过枭烈的火眼金睛,虽然此时林惜心中转了无数个念头,表面上,她仍然不露心声,依然一片楚楚可怜,不过不规律的心跳声,还是泄露了她私下里不平静的心绪。   好似被这突然的信息震住了,枭烈闭眼揉了揉眉头,遮住了眸底翻涌的浪潮,稍顷,睁开重复清明的墨眸,枭烈唇角挑了挑,手指点在林惜心口,近距离感受着她的心律,“所以,你一点也不知道这具身体……”,枭烈停顿了下,皱了皱眉,好似有些别扭,继续道:“的任何信息?”   林惜灵动的眸子闪烁了下,她悄悄地瞥了一眼枭烈的神.色,犹犹豫豫道:“其实,其实也不是一点点都不知道……”   枭烈挑了挑眉,林惜继续道:“我当初附身在‘她’身上时,得到了一点点她的零星记忆……”   枭烈不动声.色地继续看着她,沉默无声,林惜舔了舔.唇,“只有一点点……比如之前的那个弓和弩什么的……其它的目前就什么都没有了”,林惜抬抬眼,再次瞄了瞄枭烈的面.色,继续道:“当然了,不排除未来我可能会继续获得‘她’的部分记忆,毕竟之前的与□□相关的记忆,我也不是一下就有的,而是断断续续,断断续续……”,看到枭烈突然紧抿的唇角,林惜咽了咽口水,不再言语。   枭烈神.色.莫辨地看了会儿林惜,突然他拿起床边的兽衣,披在身上,起身向客厅走去,临近卧室门口时,他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林惜,语无波澜地说道:“这两天你就待在家里,别出门了,族活的事……我会另外吩咐,至于去涯医师那儿学习医技的事,同样延后,你……好自为之”   眼见枭烈逐渐消失在卧室里的身影,林惜松口气,脱力地躺倒在石床上,好似打了一场硬仗,冷汗湿了全身,林惜抬手,拭了拭几乎漫进眼眶的冷汗,然后她后知后觉地拉过兽皮被子,掩住了一片春.光,随即她双目无神地看着洞顶,神.色.变幻莫定。   “卫生间”,水缸旁,枭烈站在盛着清水的石盆前,伫立无声,须臾,他抬起沾着血迹的手指,凑近鼻尖,仔细地嗅了嗅,面.色.晦涩难辨,眉头皱得越来越紧,稍顷,他薄唇紧抿,仔仔细细地清洗着身上沾染上的污秽血迹,一遍又一遍,待到清洗得闻不出一点异味时,方才罢手……   草草吃过早食,最后看了眼寂静无声的卧室,眸.色.深沉,枭烈转身离开了山洞,狩猎去了……   客厅里的动静消失,林惜无神的眸子动了动,她撑起身,侧了侧头,仔细聆听着动静,过了会儿,好似确定了什么,林惜突然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上衣服,脚步匆匆地赶向“卫生间”……   清洗好身上的污秽,垫上她自制的卫生用品,林惜忧心忡忡地回到卧室,疲惫地躺倒在石床上……废血里的那一点点大逊于“正常”血液的馨香,不注意的话,应该是留意不到的……吧?   林惜蹙了蹙眉,抬手懊恼地盖在额头上,这事搁后再说,事有轻重缓急,现在她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现在已经“成年”了!彼此心知肚明,所以成年了……然后呢?……   好似想到什么,林惜啰嗦着手,掀开再次盖在身上保暖的被子,脚步凌乱地在卧室里走来走去,面带仓皇,须臾,她脚步匆匆地走进储物间,纤手一挥,大片大片的食物消失,一件件日用必需品收进银戒中……   稍顷,山洞石门旁,看着外面蒙蒙亮的天.色,林惜冷静下来,苦笑一声,慢吞吞地转过身,取出刚刚放进银戒中的“行礼”,一一归位。   如今她的“好朋友”正在拜访中,她这个样子冒然走出去,那些嗅觉灵敏的凶兽们还能放过她?而且没几天寒季就到了,想到陶溪记忆里,她的族人们一到寒季就举族躲在山洞里,几乎足不出户、坐吃山空,除了三级及以上猎士能够偶尔出一下山洞……凭这就可以想象寒季时部落外的条件有多恶劣了,更不用说那些寒季里缺食得厉害越发凶猛的野兽凶兽了……   生命与节.操,只能二选一,林惜没啥节.操地选择了前者,虽然如此,她还是一遍遍用着剩余的节.操地暗示着自己,熬过这个寒季就好,熬过就好……   久违的“好朋友”在林惜遮遮掩掩中有惊无险的过去了,两天后,林惜无精打采地离开宅了两天的山洞,一步一挪地向比斗台走去,□□必需经常练,才能不手生,不倒退……   临近比斗台,人迹渐无,林惜习惯性地望向藤屋……突然此时,一记闷棍从身后袭来,凶狠地敲在林惜后脑勺上,林惜眼冒金星,手心向后,恶狠狠地竖了个中指,随即眼前一片漆黑,晕倒在地。   第三十九章 死遁   “把她扛上,带走!”,一声沙哑阴戾的女音幽幽响起,她身披一件斗篷试样的兽衣,浑身笼罩在斗篷阴影下几乎看不出模样来。   旁边一名高大威猛脖颈带着兽牙项链的猎士闻声立马弯腰扛起林惜。   “慢着!”,沙哑女声突然再响,她抬手取过另外一名猎士手中的木棍,显然这截木棍就是方才的作案工具,木棍到手,她凶狠地挥舞着木棍,再次狠狠地敲在林惜脖颈。   “磕擦!”,颈骨脱臼的声音响起,倚仗着心经的强悍刚刚恢复了一点意识的林惜,再次幸福地晕了过去。   “走!”   一行“四”人的身影仿佛幽灵一般,迅速消失在比斗台附近,稍顷,不远处的石坡后,一袭窈窕身姿缓缓迈出,她目光深邃地眺着斗篷女子消失的方向,神.色有些复杂,好似满意,又仿佛歉疚,须臾,“唉……”,一声轻叹,女子转身娉婷而去,只余一声喃喃自语消散在空中,“这次你太冲动了啊……”,一抹诡异的笑容仿佛昙花一现。   ……   朦胧中,林惜艰难地恢复了一丝意识,吸取教训,这一回她不敢泄露丝毫动静。   “悉悉索索”,快速奔行带来的轻微脚步声,以及隐隐约约的大自然的声音,除此之外,一片静寂,林惜心里一紧,她试探.性.地控制着手脚,过了会儿,她有些泄气,脖颈以下几乎全无知觉,心经虽可快速恢复创伤,但是若无外力相助它对脱臼的骨骼也没什么办法,林惜心中不安更重了。   努力维持着自己平稳无异的呼吸,林惜竭力冷静下来,大脑高速运转着……   一路无言,良久后,仿佛离目的地已经很近了,快速穿行的身影速度降了下来。   “砰”,林惜被野蛮地摔在地上,滚了一圈,她脑袋仿佛“自然而然”的撞向地面,脱臼的骨骼被残忍地归位。   可惜,林惜还来不及庆幸知觉的恢复,突然脖颈处撕心裂肺的疼痛便占据了她的意识,她被抹脖子了?!林惜不可置信地睁开眼睛,愣愣地看着悬在胸.前滴血的剑叶,这种剑叶来自蛮荒一种特殊稀罕的剑树,剑树的树叶坚韧锋利似剑,是大自然的瑰宝,天然的武器,初见它时,林惜还感叹过剑叶的神奇,心心念念地希望有机会瞻仰一下剑树的真身,如果能够有幸获得剑树的种子就更好了,她一定种在洞天里好生照料……   可是如今……剑叶染血,林惜心里涌上浓浓的恨意,“咳咳……”,疼痛难忍,林惜呼吸困难,目光顺着剑叶往上看去……   “哟,还醒了……”,沙哑的嗓音带着戏谑的弧度,带血的剑叶轻点,拍打在林惜脸上,“也对,都这样了如果还不醒,那岂不是睡得跟豪猪似的!哈哈……不过醒了也好,清醒地下地狱,想来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林惜心中冷笑,就这语气,即使她声.色变了,斗篷披着,她也知道是谁了,她眯虚着双眼,认真地打量着旁边另外两名陌生男子以及周围的环境,手指细不可查的拨动了一下,抬手捂住血迹斑驳的脖子,却仍然挡不住汩汩而出的“血流”,血痕透过指缝继续渗出,林惜疲惫地合上了双眼,仿佛弥留之际。   “跟我们斗,你还没那个本事,瞧瞧你现在的模样,就是你不自量力的好下场,哈哈……之前没怎么着你,不过是瞧你人微力薄,好心放过你而已,谁知你不懂感恩,竟然还继续勾.引烈大人,挡我家姑娘的道,我说你这个女奴还是未成年呢,这么小就会勾.引人了,你怎么就那么贱呢!”,滴血的剑尖轻点在林惜苍白的脸颊,几分狼狈。   “我家姑娘没心思搭理你,那我来!我也懒得使什么诡计了,直接结果了你,看你还怎么蹦哒!哈哈……”   斗篷轻颤,得意而又放肆的沙哑大笑声,响彻附近,枭草突然弯下腰凑近林惜脸庞,隐在斗篷下的眯眯眼仿佛在近距离地欣赏着此刻弥留之际狼狈万分的林惜,“没想到吧,你自己会是这个下场,哈哈……”   “主人不会放过你的”,林惜樱唇轻启,无声而言,“咳咳……”   “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见。”,枭草侧过头,厚厚的唇夸张的咧着,幸灾乐祸地大笑,稍顷,笑声渐止,冷冽道:“无论烈大人会不会放过我,你都没机会看到了,何况,烈大人又怎么会知道是我干的?到时候别人只会知道,一个私逃的女奴,不幸在出逃的路途中,被凶兽围攻惨死了……哈哈……”   林惜心里咯噔一下,本就因疼痛皱紧的眉蹙得越发紧了。   说罢,枭草探手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裹,剥开一层又一层兽皮,一株色泽微蓝,散发着奇异幽香的蓝花出现,让人不由自主的目眩神迷,动人心魂,即使被兽皮压得有些干瘪了,也不损其诱.人魅.力。   枭草却仿佛丝毫不受其魅.力影响,更惧其是炸弹一般,迅速塞进林惜怀里,语速极快地留下句:“这可是常人难得一见的珍宝,你好好欣赏,不用太谢我……”,说完她便招呼起旁边一直在整理现场痕迹的两位猎士,快速离去。   林惜睁开血丝密布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枭草迅速离去地背影,唇.角牵起一抹冷笑,意味深长,她低眸看了眼胸.前她从不曾见过的蓝花,眸.色.深了深,蓝花突然凭空消失不见。   “咳咳……”,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响起,差点震裂了她脖子上刚刚开始愈合的伤口,几块几乎凝固色.泽微黑的血块吐出,呼吸终于通畅了些,林惜轻松一口气。   刚稳住小命,林惜就急切地站起身来,正准备离开,她却面露犹豫,过了一小会儿,她咬咬牙,褪去全身衣物,换上银戒中的一身新衣服,在周身撒上去血腥味的药粉,然后取出一片蓝花花瓣压在血衣之下,就迅速离开了现场。   林惜没有看到,就在她离开了不到半刻钟的时间,此起彼伏的兽吼声便在此处聚拢,厮杀,争夺,仅为一片花瓣,几件血淋淋的兽衣也毫不意外地被分散,碎裂成块,现场一片狼藉……   费尽千辛万苦,林惜终于跌跌撞撞遮遮掩掩地回到了洞天,来到洞天的一处小水洼,林惜仔细地清理着伤口,明眸轻闪,幸好他们没有把她带出部落山谷,不然她还没法及时寻到合适的落脚地,毕竟部落入口处那一道长长的守卫森严的峡谷就不是她能随意通过的,如今,她也只有躲在洞天中养好伤,再另寻出路了。   林惜环视了一圈规整得宜的洞天,寒季时,这里能比外面温暖多少?意念扫过银戒中仅三立方的食物,银戒空间不算大,除了这些食物,其余大部分空间都被都被□□箭枝、药草药罐占着,剩下的也就是一些日常用品了,银戒几乎满载,林惜轻咬下.唇,目露惆怅。   ……   夕阳西下,狩猎一天,收获满满的猎士们荣归部落。   “不好了,烈大人,林惜不见了!”,顾不得礼仪尊重,叶穗粗.鲁地拉过枭烈,避开人群,焦急地说道……   山洞中,枭烈看着空了许多的储物间,眸.色.深沉。   “已经在部落聚居地找过了,确实没发现她,不过她最后的踪迹是比斗台附近……”,来到客厅,枭鹰汇报道。   “范围扩大,继续找!”   “等等……一起去……”,步伐大迈,枭烈领先出了山洞。   身后,枭鹰看了眼储物间,欲言又止。   ……   时近深夜,星光璀璨,事发地。   一大群猎士披着星光伫立无声,枭烈蹲身查看着地面斑驳的痕迹,手上捏着一块破碎的兽衣碎片,背着星光,看不出他的神.色。   良久后,“都退下,回去吧,今天辛苦你们了,多谢,烈铭记在心。”,平常无异的语调,仿佛若无其事。   猎士们面面相觑,终是道别离开了,想来不过是一个女奴,死了也就死了,烈队长一定不会太在意的……   枭鹰拍了拍枭烈肩膀,看出他想独处一会儿的想法,“那我先走了,你……节哀顺变。”……   此处逐渐寂静,人迹渐无,枭烈垂首看了会儿手中的兽衣碎片,轻笑了一声,转身离去,看那离开的方向,赫然正是林惜“逃离”的方向,星空下,一袭幽暗的身影,逐渐靠近了林惜的洞天……   洞天里,林惜仰躺在兽皮床上,沉睡养神,睡意朦胧间,她隐约感觉到一道侵略意味十足的眸光笼罩全身,她冷汗淋漓地起身,心有余悸地巡视了一番,方才继续睡了。   不到两天,曾经的致死之伤就在林惜变态级的自愈能力下好了,连疤痕都未留下,就像一场噩梦一般,除了噩梦中的惊骇,梦醒了却不留痕。   这日一早,林惜早早地醒来,腾出银戒大片空间,后日便是寒临时,她得出门多多寻些猎物才是。   洞天入口附近,林惜抹花了脸,躲在一处巨树上,挽弓搭箭,注视着她辛苦布置的有毒陷阱,神情警惕。   突然,“咻”的一声,箭枝飞逝,猎物伏地,林惜迅速下树收起猎物,修复陷阱,又继续上树埋伏着。   巨树上,感受着银戒中的猎物,林惜唇角含着一抹微笑,虽然中了毒的猎物口感不大好,不过毒不倒她能够饱腹也就够了,寒季那么长,她要求也不高……   想到部落里有着心心念念取她性命的狗腿子们,还有一只虎视眈眈的恶鬼……林惜皱了皱眉,不过如今因缘巧合,老天为她做出了选择,她也顺应天意,就先这么躲着,同时她衷心地祈求上天,希望寒季里的洞天仍能像现在一样温暖如春,最少也不要冻死了她,她很惜命,心经也是有个极限的。   总而言之,不管怎么说,她都得竭尽全力熬过这个寒季才会有未来……   想到此,忽然,不知为何,她突然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心下毛骨悚然,她警惕地打量着周围,暗自嘀咕,附近莫非有什么大型凶兽不成?   ……   夜.色.降临,看了眼银戒中寥寥可数的猎物,一人力逮,林惜有着失望地结束了狩猎,忧心忡忡地回到了洞天。   一进洞天,抬头间,林惜大惊失.色,她脸.色苍白地看着石桌旁“悠闲自在”地啜饮着她自制的紫果汁的枭烈,一瞬间,她冷汗涔涔。   第四十章 炉.鼎端倪   林惜目光紧紧锁在枭烈身上,心中百转千回,一瞬间,她竟起了杀人灭口的心思,不过恶鬼终究在她心里积威太甚,所以某些歹心思刚刚冒头就被她不自觉地掐灭了。   察觉到林惜身上一闪而逝的杀气,枭烈低垂的眸子闪了闪,心中冷笑一声,抬头瞥了林惜一眼,若无其事地说道:“这地方不错,难为你能找到这儿,还把它打理得这么好。”   修长有力的手指指了指石桌上还冒着热气的烤肉,枭烈道:“你也累了一天了,饿了吧?过来……”   林惜紧了紧拳头,眸光落在枭烈身上,万分纠结,想了好久,她才犹犹豫豫地走上前,坐在石桌旁,樱.唇轻启,正想说些什么,却被枭烈打断:“吃了再说。”   喧宾夺主,还真把自己当成洞天的主人了不成?林惜瞟了眼桌上的烤肉,心里一声冷嗤,吃吃吃……莫非他还能下毒?呵,想到这儿,林惜心里一声冷笑,干脆利落地拿过烤肉啃了起来,正好她也可以趁着吃东西这时间整理下思路想想接下来的打算……   一时间,洞天里安静下来,仅余一点细微的咀嚼声。   察觉到枭烈投在自己身上越来越莫测的眸光,林惜顿了顿,吃着烤肉的动作也越来越慢,食不下咽。   良久后,一大块烤肉终于在林惜猫一样的啃食速度下消失殆尽,林惜取过净手叶子,擦着手指,抬眼随意地看向枭烈,“主人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虽然她对恶鬼是否会告诉她答案不怎么抱有希望,可她心里终究有些不甘,死也要做个明白鬼,她要吸取教训。   这次她亏大了,辛辛苦苦寻到的秘密基地就这样暴露了或许以后也不再独属于自己了不说,更重要的是,说不定她还有不少切身秘密也泄露了……不,不是说不定,想到这两天她偶尔察觉到的窥视感,林惜深吸一口气,自己大意了,亡羊补牢,还是很想杀人灭口啊,歹心再起,明眸微转,林惜心中不断浮现着各位灭口法,衡量着成功率有多少……   枭烈轻扣着桌面的手指僵硬了一瞬,手背的青筋都浮现出来,他皱了皱眉,抬眼深沉地看着林惜,墨眸幽深似海,过了会儿,他轻笑一声,对林惜的问题避而不谈,转而说道:“枭草她们三个已经被关进了部落的狱洞里,你收拾一下,一会儿我们就回去。”   林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枭烈说的她们三个是谁,联想到她曾经误进过的山洞,她心中不可抑制地浮现出幸灾乐祸,继而她试探地问道:“哦?那枭彩呢?”,根源在枭彩那儿,根源不除,在部落里她就别想有安生日子过,她不相信枭烈不知道这些,这事儿彼此心知肚明。   枭烈眸光幽幽地看着林惜,突然他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以你的本事,你还担心自己对付不了她?”   林惜心里咯噔一下,面无表情地看着枭烈,手指蠢蠢欲动,可还不等她有什么反应,枭烈站起身,继续道:“行了,吃完了就赶紧收拾东西跟我回去。”   林惜巍坐不动:“外面天.色已经黑了,咱们就在这儿歇息一晚,明早回去吧?”,拖延时间,谁知道过了一晚,明早又会是什么光景……   “行!”,干脆利落的回应,在林惜看不到的角度里,枭烈眸底异.色乍现。   林惜愣了一下,显然想不到枭烈会应得如此干脆,然而就在她愣神的这一瞬间,一道快如闪电的幽影划过,眨眼间,“咯嚓、咯嚓……”,连续不断的“咯嚓”声响起,剧痛袭来,林惜四肢骨骼多个关节被卸、脱臼。   林惜无力地瘫倒在石桌上,不可置信地扭转头看着枭烈,枭烈唇角微勾,横抱过林惜,向通道里的石床走去,“咱们明早再回去……”   石床上,枭烈迅速地剥落林惜身上所有的衣物,转瞬间,一身如雪肌肤在夜光石的光辉映照下,似真似幻。   然而如斯美.色却仿佛并未映在枭烈心上,此时他正在林惜身上仔细地一寸寸检查着什么,连头发丝都没放过,心无旁骛,过了会儿,确定她身上没有了任何外物,他才停下手,掐住林惜下颚,眸.色.难辨地看着林惜,“小逃奴,你说今夜我们该怎么过?”,唇角一挑,似笑非笑。   林惜闭了闭眼,强压下心中的耻辱感,微微侧身,希望借助石床压回她脱臼的手腕,“逃奴?我怎么不知道自己突然成为逃奴了?既然枭草他们几个已经被抓了,主人难道还不知道其中内情?”   还在狡辩,满口谎言,心存侥幸……!   枭烈掐着林惜下颚的手指一紧,眸.色一沉,冷冽如寒冰,额头青筋若隐若现,终于好似忍无可忍,俯下.身狠狠咬住红.唇……绑住林惜双手于头顶,分开……   林惜愣了愣,随即目眦欲裂,再也顾不得隐藏情绪,死命挣扎起来,不断地撞击着石床抑或枭烈硬朗的身躯,试图正骨,同时她侧过头,避开他的薄唇,口不择言道:“我就是要逃怎么样?就你这样的变态,谁乐意待在你身边?你这个强jian犯,暴.露.狂,死变态……”   枭烈抬头,看着林惜失控得有些扭曲的脸.色,一句句脏话像连珠炮弹一般从她唇齿间吐出,有些愣神,好似反应不过来林惜突变的形象,震惊异常。   然而不过一小会儿,震惊退去,枭烈的脸.色瞬间漆黑如墨,狰狞浮现,这才是她的真心话?真面目?!   冷笑一声,眸底血.色渐浓,枭烈瞥了眼林惜“红润”的脸.色,抓过一旁的兽衣,扫开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林惜手中的药瓶,薄唇凑近她耳畔,轻声说了些什么,随即没什么前奏……   “……”,好似突然按下了□□,林惜不断谩骂的声音嘎然而止,眨眨眼,水雾弥漫,明眸转动,她竭力忍住几欲离眶的泪水,死死盯住身上枭烈的身影,眸底恨意如潮,血丝密布……   清晨,万物初醒。   石床上,墨眸开合,精.光乍现,感受着一夜过去体内越发雄厚奔腾不息的血气,不过一晚,他就连续突破瓶颈,从四级初期圆满突破到中期巅峰,枭烈侧过头,凝着臂弯中沉睡疲惫的林惜,闻着周围若有若无的馨香,想到昨夜她兴.奋时涌.入他体内的神秘气息,眸.色莫测,不知在想着什么……   ……   一睡一醒间,又是如墨之夜,林惜浑身酸软地睁开眼,感觉到自己仍然无力酸痛不已的身体,即使不知何时脱臼的骨骼已经完好了,却也仍然连动根手指都难,林惜闭上眼,传闻诚不我欺,第一次什么的果然很……养了会儿神,看着周围熟悉而又空荡的景致,林惜心里冷笑不止。   门帘拉开,叶穗风风火火地走进来,“林惜,你醒了?快点,我背你去部落地下聚居地,就剩你一人了。”   “你们家里的东西烈大人已经搬得差不多了,不过你再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必需品?一会儿咱们一起带过去……”   穿行在蜿蜒曲折下斜的山洞石道里,背着林惜,叶穗说道:“林惜,寒季里,部落所有人都会在一个大山洞里生活,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可得更加小心点啊!多避着些彩姑娘她们,这回算你命大侥幸逃过一劫,万一下一次……要知道,毁在枭草几人身上的姑娘不少,你还是第一个逃过一劫的……”   “呸呸……怎么会有下一次……”,叶穗皱皱眉,神情有些懊恼。   伏在叶穗背上,林惜手里拎着一个兽皮袋子,唇角一抹冷笑,逃过一劫?呵,若非她体质有异,她早就去见枭神了,不过,她心眼不算大,有仇报仇,这次她铭记在心。不过下一次嘛?呵……同样的坑,她还能跌两次?   叶穗一路念叨着,来到了一处巨大热闹的山洞里,这处山洞比林惜上次见过的聚会大厅还要大,一眼望去,处处都是人影,不过这个山洞倒是和聚会大厅的布局有点相似,仍然有不少小套洞,但数量有限,据叶穗所说,作为部落不多的大猎士之一,枭烈倒是分得了一个小套洞,想到此,林惜松了口气,她可不想露天席地的和一群人住在一起,没有什么私密空间,她可受不了……   在不少族人的异.色.眼神中,叶穗背着林惜七拐八拐地进到一处相对僻静的小套洞里,洞不大,仅有枭烈原山洞的客厅大小,此时洞里枭烈正和枭鹰几人围着一块小石桌席地而坐说着什么,见到林惜进来,俱都看了过来……   第四十一章 她来了   发现洞里有不少人看过来,林惜急忙闭上眼,埋在叶穗后背上,装睡,有外人在,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掩饰住对恶鬼的恨意,索性装睡得了……   见此,枭鹰目光徘徊在突然抿唇不语、面.色莫测的枭烈和忽然闭眼装睡的林惜之间,目光游移不定,这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气氛有点古怪啊,难道他错过了什么好戏不成?   枭鹰手指划过下颚,眸光有些锐利地落在林惜身上,无论他错过了什么,即使她洗脱了逃奴的嫌疑,也希望她不要仗着阿烈的另眼相待而得意忘形了,不然……联想到前几天阿烈反常的情绪,不时消失的踪影以及越发阴沉冷冽的脸.色,也就今早才开始稍微好转……旁人或许不明所以,不过他倒是清楚地知道这一切都跟眼前的女奴有关……   想到此,枭鹰狐狸眼微眯,这女奴对阿烈的影响有些过分了,枭鹰的眸.色.一瞬间晦暗莫名。   再说冒然闯进山洞的叶穗,她眼见枭烈几人聚在一起好像在议事的样子,脸.色瞬间有些慌乱,急忙结结巴巴地告罪离开了小山洞,背着林惜来到了离山洞有十米左右远的洞壁处歇了下来……   背靠石壁,林惜侧头看着面.色.有点苍白的叶穗,安慰道:“慌什么,放心吧,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咱们不是也没听着什么……”   叶穗摇摇头:“不是因为这个,难道你没发现烈大人看过来那种,那种……渗人的眼神?嘶,看得我心慌。”说完,她揉了揉她胳膊上似有似无的鸡皮疙瘩,转头看向林惜,难为林惜整天跟着阴沉沉的烈大人了,虽然挺荣耀的,但是不说烈大人那不同一般的祸水潜质,就说他偶尔飞过来的几个不同寻常的眼神,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消受的……还是自己的主人好啊,不上不下,不太招人惦记……   叶穗那眼神好像是……同情?   林惜抽了抽唇角,有些无语,心道:果然恶鬼的阴阳怪气已经深入人心了,而且恶鬼看的不是你,是我,你被误看误“吓”了……   不想提及恶鬼,林惜随意地安慰了几句,便问道:“既然咱们都搬到这里来避寒了,那狱洞里的人呢?他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继续在那儿住着了,毕竟部落可没有多的地方安置他们,何况也没那个必要。”叶穗不以为意,紧接着她又转过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林惜,继续道:“不过,据说聚居地里有一条隧道通向狱洞,部落安排有猎士定期前去投食,当然了,毕竟没多少保暖措施,所以一般寒季后,狱洞里也活不了几个人……”,话落,叶穗从兽皮袋里取出一块冷掉的烤肉递给林惜。   据说?所以叶穗也不知道隧道在哪儿了……接过烤肉,林惜眯了眯眼,默默地啃着烤肉,眸.色难辨……   须臾,旁边的小山洞里陆陆续续地有人出来,时间不长,有些出人意料。   告别被枭鹰叫走神.色.有些担忧的叶穗后,林惜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身前她坐他站显得他愈发高大的枭烈,心情起伏不定。   枭烈嗤笑一声,抬脚踢了踢靠坐在洞壁的林惜,“怎么不动?腿还软?呵……难道你想我抱你起来?”   清澈的明眸里掠过屈辱,抿了抿唇,林惜抬起手撑着洞壁,咬牙用力,脸.色.涨得通红,双腿颤颤巍巍,然而使尽浑身解数也仍是无果,身体酸软无力不听使唤……她咬咬唇,朦胧的水汽弥漫上黑白分明的眼睛,委屈,耻辱,怨恨……种种情绪盈满心头,复杂难辨。   看着林惜浑身酸软无力的样子,枭烈眸.色.深了深,幽暗的眸光落在林惜颤抖不止的双腿上,若有所思,稍顷,他上前一步,一把横抱住林惜,林惜条件反射地挣扎,枭烈冷笑一声:“想让旁人欣赏我们‘打.情.骂.俏’,你可以继续……”   林惜顿了顿,头侧向枭烈胸口,不语闭眼,几许泪珠划落,湿进旁边虎纹斑驳的兽毛里。   感觉到胸前的少许湿意,枭烈眉头细不可查的微蹙,停顿了下,便转身大步走向了他的小山洞。   小山洞里,同样较小的石床上,林惜斜坐着,扫了眼简陋的山洞,皱了皱眉,斜眼看向规整着山洞做着家务一副家庭主夫模样的枭烈,握了握拳,终于开口问道:“我的咕咕兔呢?”   停下手中的动作,枭烈眉梢一挑,竖起食指摇了摇,“你说错了,首先,不是你的咕咕兔,而是,我们的……其次,你觉得它的主人都逃了,它还有存在的必要吗?所以,当然……”,在林惜逐渐黑下去的脸.色.中,枭烈舔舔唇,继续道:“被我吃了……”   想到跟着她没过过多少好日子的试药兔,就这么悲催地成了恶鬼的口中肉……   林惜深呼吸一口气,缓了缓心中“遗失”咕咕兔的愧疚和遗憾以及对恶鬼的埋怨,又问道:“那我放在洞天里的食物以及其它的一些东西呢?”,林惜神.色有些紧张,要知道之前她为了出去狩猎,可是腾了不少东西出银戒,其中除了大部分的食物,还不乏一些重要的物件,比如部分种子、草药等等,对了,还有洞天里石床上她从老家带来的在蛮荒唯二的两床棉被……   今儿她一醒来就回了部落,都没来得及收了它们,她迫切想知道那些东西的下落,尤其是她从老家带过来的那些种子等等,如果不小心遗失了它们,她会心痛死的……   枭烈似笑非笑地看着林惜,在林惜亟不可待的眼神中,缓缓道:“当然是……充公了。”   “充公?什么意思?”,是充他这个“主人”的公,被他没收了,还是充部落的公?   枭烈不屑道:“莫非你还以为我会私藏食物不成?当然是充公给部落了。”   一到寒季,枭部落就会集中族人们手中所有的食物,饭时统一分配,共度寒季这个难关。   林惜皱皱眉,有些遗憾,毕竟是她辛辛苦苦“藏”下来的食物,如今瞬间成公有,让她这个在社会主义私有制下私有成习惯的现代人情何以堪?何况,一个寒季都得吃大锅饭,她的生息心经怎么办?银戒中仅存的少许猎物可满足不了她的大胃口……   不过,她现在没多少心思在食物上纠结,继续紧张地问道:“除了食物,其他的……”,林惜抿了抿唇,有些困难地接着道:“也充公了?”   枭烈墨眸眯了眯,眸.色.难辨地在林惜脸上逡巡着,过了会儿,戏谑道:“这个嘛……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林惜唇角拉平,眸光紧锁在枭烈身上,冷笑道:“呵,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些东西都是我的!莫非我这个主人还没有知道它们去向的资格?”   “不,你又记错了……”,摇摇手指,枭烈走近石床,弯下腰,握住林惜下颚,摩挲着,“你是我的,同样,你的所有东西也都是我的,莫非我这个主人的主人还没有处置这些东西的权利?”同样的语气,相似的语句,七分傲慢,三分戏谑。   林惜冷冷地盯着越靠越近的枭烈,扭过头,尽量避开他摩挲着她下颚的手指,轻扯唇角:“怎么?又想耍你当主人的威风了?不过qiangjian犯主人转型做强盗,确实不需要什么道理,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嘁,叫他一声主人,他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她不屑地想着。   “强jian犯?强盗?”轻嘲的语气,低低的语调,仿佛在自言自语,即使他没听说过强jian犯之类的“新潮”词语,却也大概明白了它们的意思,不知不觉中,枭烈仍然摩挲在林惜下颚的修长手指越来越用力,不过一会儿,林惜的下颚处便红痕抹抹。   稍顷,枭烈抬起林惜下颚,转过她的脸,面向他,似笑非笑道:“那不知道是谁在强JIAN犯的身.下娇.吟连连?”   林惜咬了咬后槽牙,瞪大眼眸,死死地盯着枭烈,目露凶光,手指蠢.蠢.欲.动。   忍忍,再忍忍……林惜咬唇,在心中一遍遍这样告诉着自己,待她身体恢复,出去实地考察一下外面环境有多恶劣后,若外面环境状况还在她生存忍受范围以内,她发誓,她一定不会再顾忌银戒中各种□□的毒性不明,一定把它们挨个试用在恶鬼身上,折磨恶鬼千万遍,万千遍……然后,先杀后逃,一了百了……   而且目前,聚居地里,人来人往,小小的山洞连个门都没有,自己暂时不宜有大动作……一遍遍用理智压下心中汹涌的恶意,林惜闭了闭眼,睁开眼时,又是一片清明。   “呵……”,枭烈有趣地看着林惜脸上变幻的脸.色,半响,不见林惜有什么反驳,他无趣地挑了挑眉,随后迅速剥落彼此身上的衣物,翻身上.床,抱过林惜,拉过一旁的被子盖上,然后,闭眼睡觉,夜……已深。   林惜身子僵了僵,从枭烈怀中抬起头,目光莫测地逡巡在枭烈脸上,须臾,惊疑的眸光定在他眉梢旁的疤痕处,看着他如今有些变淡的疤痕,她明眸微眯。   枭烈闭着眼,把林惜按向他的怀中,咕哝道:“还不睡?难道你在期待着什么……”   林惜蹙了蹙眉,撇了撇唇角,便努力翻过身,背对着枭烈,睡了过去。   墨眸徐徐睁开,枭烈眸光深沉地看着林惜的背影,眸底晦暗难辨,半响,他粗鲁地捞过林惜腰肢,按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聚居地里,不见阳光,难辨白天黑夜,待到林惜完全“康复”时,也不知外面的阳光已经几起几落?不过直到这时,聚居地里已经聚餐五次了,估计也就一天多吧。   行走在聚居地上方螺旋着蜿蜒向上的石道里,僻静而又阴暗,林惜感叹着蛮荒人的造物神奇,他们居然知道建造螺旋石道以抵御外界寒气的侵袭,其智商不可小视。   突然,林惜停下脚步,看着不远处的那抹仿佛等候多时迎面向她走来的娉婷身影,明眸微眯,眸光闪烁不定,她终于还是亲自找上门来了……   第四十二章 争锋   刹那的惊讶后,林惜便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向枭彩略略问了好,便错身继续往前走去,唇角含着一抹不辨深浅的微笑。   然而,意料之中,错身而过时,“慢着……”,一缕清亮的女声响起,近在咫尺,带着声音主人似乎与生俱来的倨傲,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   “急什么?我说了你可以走了?”,话落,枭彩斜眼瞅了林惜一眼,随即仿佛嫌弃般地皱皱眉往后退了一步。   心中一声冷哼,林惜微微瞪大眼眸,转头向枭彩看去,仿佛惊讶道:“彩姑娘找我有事?”,问完此话,林惜停顿了一下,面.色.有些纠结,继续道:“那您得长话短说了,主人吩咐我去部落狱洞‘看望’草姑娘,我得赶紧完成任务,快去快回。”   枭彩眼神一冷,朱唇噙上一缕冷冷的笑意,眼神凌厉地俯视着林惜,冷声道:“别想拿烈来压我,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不是你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小女奴可以揣测的,至于阿草……”,枭彩瞳孔微缩,从齿缝中挤出冷语:“她的账,我铭记于心,早晚会为她讨回公道!”   “公道?”,林惜忍不住,噗嗤一笑,嘴里咀嚼着“公道”两字,差点笑出眼泪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抬起头来,看向旁边神.色.难测的枭彩,似笑非笑道:“彩姑娘莫非是忘了枭草是因为什么而被部落罚禁在狱洞的?公道……难道您对部落的判决不满意,觉其不公?要亲自找回公道?呵……”   枭彩唇角一抿,倏然靠近林惜,右手掐住林惜纤长的脖子,冷冷道:“少说那些废话,公不公道,自在我心,不想多受罪,就管好你的嘴!”,她所料不错,这女奴果然不是什么安分的人,自己稍微一激,她便漏出来端倪……   糟糕,差点忘了这厮还是个部落里稀有的女猎士,纵然只是个一级猎士,也不容她小觑,林惜心里有些自恼,她握住脖子前枭彩的手腕,抬抬眼,尽量忽视彼此间的身高差距,继续道:“是啊!公道自在彩姑娘心中,所以在部落判决枭草进狱洞时,彩姑娘仍然视若无睹,放任……咳咳……”,脖子突然被拽紧,打断了林惜未尽的话语。   枭彩眸底寒光凛冽,吐字如冰:“卑贱的女奴,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   她现在本来就在找“死”,只要不是瞬间被彻底抹杀,她又怎会惧她?而现在……自己快没耐心了……   林惜凝着枭彩的眸子转了转,握住枭彩手腕的手指越发收紧,指甲都仿佛陷入枭彩皮肤里,咳了好一会儿,她才好笑道:“我怎么……可,可能这样以为?……咳咳……要说部落里欲除我而后快的人……彩姑娘若要……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何况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单论上次的事……”,停顿了一下,林惜唇角拉平,首次冷声道:“彩姑娘难道以为我人长得矮小,脑子也小了不成?上次的事,我们心知肚明……”   略松了一小会儿的秀手,再次拽紧,且越来越用力,枭彩冷笑道:“所以……你现在是在找死!”,她原来还以为这女奴怎么不简单呢,结果也就这样,不识抬举,不辨局势,毫无自知之明,这会儿激怒了自己,撕破了脸皮,周围又没什么旁人,杀她不过是抬手间的事。   这样也好,懒得她再费什么手脚,枭彩眸底异.色.闪过,想起那天阿草临去狱洞前告诉自己的话,那个被旁人遗漏的“真相”……   然而所谓的“真相”到底令人难以置信,太荒谬了,若非出自阿草之口,自己又自信阿草对自己的忠诚,她一定会不屑一听。   然而听了那个匪夷所思的真相后,她也难得的纠结起来,她不确定,到底是该怀疑阿草是在推卸办事不利的责任所以她说谎了,还是该相信阿草所言那女奴确实有什么古怪……   她至今心存疑虑,或许她内心里还是更偏向于阿草的忠诚……所以她来了,她需要亲自来确定……   呼吸受阻,林惜脸.色.涨得红中泛紫,脖颈间剧痛传来,朦胧中,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被抹脖子的时刻,林惜皱了皱眉,突然嘶声喊道:“你还不出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骤然的声嘶力竭……枭彩愣了一瞬,掐着林惜脖子的手指下意识地松了松,神情紧张地环视了一圈幽暗、僻静、不见人影的洞道,过了会儿,她心里松了一口气,随即却更是恼怒,也没心思再继续折磨林惜让她饱受临死前的痛苦,正准备加大力气直接瞬间结果了林惜,林惜却又继续喊道,因咽喉受阻,所以吐字有些模糊:“再不出来就晚了,我真的会死!!”   林惜在赌,在试探,她赌恶鬼“不放心”她,会亲自或派人跟着自己,毕竟如今不怎么需要狩猎,恶鬼有大把的闲工夫盯着自己,前几天总是存在于自己视野之内的身影就是证据……   此时此景,她最忌讳的就是恶鬼不是亲自跟来的,而是另派了旁人……   所以至今为止,她仍然在试探,更在忍,忍住她会“不小心”把银戒中最烈最毒的□□用在枭彩身上,虽然她心中万分想将部落明珠人身毁灭,毁尸灭迹,一了百了,但那是在不牵连自身的情况下。   如今,她两次出声叫破也许隐在暗处的某人行踪,若“他”再不出现,那或许某人就只是存在于自己的疑心中的一道幻影,如此她也顾不得了……   当然私下里,她反倒更希望自己只是疑心过重,事实上并无旁人存在……如此,人迹罕无,她又有银戒在手,毁.尸.灭.迹不要太容易了……   然而事与愿违,林惜的“希望”终成泡影。   “唉……”,一声轻不可察的叹息声幽幽响起,一抹淡淡的人影如风般掠过拐角,瞬息而至,人影闪电般地伸出右腿,踹开枭彩窈窕的娇躯,然后迅速揽住林惜的纤腰,退向洞壁,疾风掠过,掀起林惜的几缕秀发,飘舞在空中,那般唯美……   然而如此唯美之景,却刺痛了枭彩的心,血红了她的眸。   枭彩瞪大眼眸,目赤欲裂,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揽住林惜的那抹英武人影,朱唇几度微颤,惊极,怒极!   稍顷,她仿佛才缓过神来,目光死死盯着枭烈,食指指向林惜,尖声道:“枭烈!你,你居然为了这个卑贱的女奴这样对我?!你什么意思?!”,他居然敢?!盛怒之下,称呼也不再亲昵,嗓音更不复往昔的清透,几分嘶哑,几分凄厉。   难道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先疑惑恶鬼为何来得如此之巧吗?果然美人被“英雄”突然的“辣手摧花”迷了心智,直接奔重点了……林惜手指安抚着自己闷痛的脖子,乖巧地窝在枭烈臂弯,心中腹诽着……   枭烈俯首,看了眼怀中小人儿青紫斑驳的脖子,视线方才落在地上仍然未起的枭彩身上,淡淡道:“你的手伸得太长了。”   “呵……”,一声冷笑,从朱唇溢出,枭彩反问道:“手伸得太长?你在说笑么?这又不是第一次了,以往的那些女人是什么下场,你不会不知道,我也从不曾奢望能瞒过你,怎么到了这个时候你才来怪我手伸得太长?!或者……”,枭彩看向林惜,眸底盛着前所未有的杀意,“或者,一切都只是因为曾经的那些女人不是她?!!所以……”,所以以前他可以不管不顾,视若无睹,如今却一反常态……枭彩闭了闭眼,再睁眼时,杀意不现,仅余深沉一片。   闻言,枭烈眉头细不可察地皱了皱,随即又面无表情地说道:“因为以前的那些女人都不是我的……女奴”,他的人他自会管教……   枭烈揽住林惜腰肢,转身准备离开,临走时,他停顿了下步伐,头也不回地道:“这次的事,之后烈自会前往森巫师处请罪,不过即使如此,烈也不希望类似的事再有下次,你,好自为之。”   跟着枭烈的步伐继续沿着洞道往上走了几步,林惜回过头,正好撞上枭彩几乎毫不掩饰的杀意。   美人即使狼狈地斜坐在洞道里,也仍然不损其妍丽,当然如果忽略美人略显狰狞的脸.色、杀意弥漫血丝密布的眼眸,那就更好了,林惜蹙了蹙眉,回过头来,身子倚靠向枭烈,头颅在他臂膀上蹭了蹭,枭烈侧头看了眼林惜,常年阴沉的脸上泛上一缕浅笑。   果然,身后的视线更冷了,林惜唇角牵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虽然她和恶鬼之间完全不是美人以为的那样,不过偶尔拿来做做戏,气气人还是可以的,当然了,这只是一个开始,林惜心头掠过冷意。   身后,枭彩凝凝眉,看着前方那对“依偎成双”的背影,面.色.莫测道:“阿烈难道就不好奇我为什么突然对她亲自动手么?”   这么明显的原因还需要好奇?嫉妒呗……   看着前方没有任何凝滞继续前行的脚步,枭彩心中暗恨,又道:“因为阿草告诉我,她不仅割了你女奴的脖子,还在她身上放了引兽花,按理说她该十死无生的,可是结果却……”,停顿了下,枭彩意味深长道:“而刚才,我发现你的女奴脖子上可没有任何的疤痕……阿烈,你不好奇么?”   第四十三章 落雪   咯噔,心头一跳,林惜情不自禁地紧了紧捏住枭烈衣角的手指,背对着枭彩的一双美眸里泛起浓浓的阴霾,她还是去晚了……   林惜闭了闭眼,平复下心中万千忖度,然后侧过头,仰望向枭烈,眸底不掀波澜。   枭烈眼神深邃难测地看了会儿他臂弯中的林惜,须臾,他眸光忽闪,唇角轻轻地勾了勾,转过头来,看向目光紧锁在两人身上的枭彩,淡淡道:“彩姑娘若是想把枭草从狱洞中捞出来,也请想出个更靠谱的借口。”   话落,枭烈眸光若无痕迹地扫了眼枭彩后方的拐角处,继续道:“既然彩姑娘的护卫已经来了,烈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向着枭彩方向微微点头示意后,枭烈揽着林惜转身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无声,枭彩方才抬起自枭烈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后就埋下的头来,脸上一片木然,看不出一丝表情。   接着,她目光怔忪地凝视着精致的羽衣上淡淡的脚印,声音有些暗哑地道:“行了,你可以出来了。”   一抹虚影快速出现在枭彩身旁,单膝跪地,几乎毫无声息。   伸出纤纤十指,抚过那道淡淡的脚印,枭彩扯了扯唇角,眸.色.晦暗道:“派人去狱洞守着阿草,注意她的安全,顺便留意她以后接触的对象,有什么异样及时向我汇报,我需要她活着,活得好好的,明白吗?”   枭彩转过头,眸光首次落在身畔的那抹人影,面.色.略显严厉。   “是!明白!”,沙哑的嗓音干脆有力。   枭彩满意地瞥了眼她的护卫首领——枭海,他是她如今仅有的三级猎士护卫,从前她本来有两名三级护卫的,可是却在前几天的枭草事件中折损了一位……   想到这里,枭彩眸.色.再次暗了暗,回过头继续凝着衣襟上的那抹碍眼的脚印,冷声道:“另外,派人给我不分白天黑夜地监视着林惜!看仔细了,每日一报!”   枭海没有马上应声,而是略显犹疑地说道:“惜女奴是烈大人的人,我们的人估计很难绕过烈大人监视她……”   闻言,枭彩下意识地抓紧了脚印下的那缕衣襟,皱了皱眉,抿了抿唇,沉声道:“他在场的时候你们小心点稍微避着他些,其它时候就照常监视着,当然了,万一你们被他发现了,如果他的反应不是太过激烈,你们就不要太过顾忌,继续如常监视,同时向我汇报……”   枭彩冷冷地笑了笑,就算被他发现了又怎么样?他还能直接撕破脸皮把自己灭了不成?何况她也不是泥捏的……即使现在的他今非昔比。   再说了,像他那样的从被部落掠夺来的奴隶开始,一步步脱离奴隶身份成就如今的部落传奇,这过程中需要忍受多少谋划多少,她还是清楚一二的,否则她又岂会在他刚刚开始崭露头角的时候就对他另眼相看给了他不少方便?这其中若说没有他的谋划,她可不信。   再说了,他的初始身份始终是一道坎,只有和她结为伴侣,他才有可能拥有部落下任首领候选者的资格,强大的男人又有哪个是完全没有什么野心的?尤其是像他那样的从最底层吃尽了苦头爬上来的“传奇”……   所以量他现在也不敢更不愿完全放弃自己,至于那个卑贱的女奴……呵,如今她改变主意了,她怎么愿意给了自己如此难堪的女人轻易地去死?   枭彩抬起头来,目光幽幽地凝着身前的洞道……   ……   阴暗的隧道里,远离了冲突现场,林惜一边紧随着枭烈行走着,一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枭烈眉梢微微挑了挑,低头瞥了眼林惜,随即放慢了脚步继续前行道:“有事?”   林惜眯了眯眼睛,玩味道:“枭烈,你就不心疼她?”,啧啧,那一脚可不算轻。   小女奴如今连尊称“主人”都不叫了,枭烈细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不过他倒是出人意料地没计较这点,“这不就是你希望的?”   林惜冷了冷脸:“怎么会?!我都准备好听你再次要求我向她道歉呢!”   枭烈薄唇戏谑地微挑,反问道:“我若要求你道歉,现在的你还可能会如言执行?”   林惜眸.色.含冰地瞥了眼枭烈,撇过头,冷冷道:“只怕有些人受不起我的‘道歉’!”   “所以,你还在计较什么?这回我不是都依了你站在你这边儿了?至于以前的事……”,枭烈停顿下脚步,看着林惜认真地说道:“不会再有第二次。”他对她的感情又不是一开始就……   墨眸泛着认真,越发深幽,仿佛深邃的漩涡,诱人心神,林惜凝了凝神道:“你强迫我的事,也不会有第二次?”   枭烈墨眸幽幽地看了林惜好一会儿,才说道:“强迫?难道上次你没有爽到?”,他面露无奈,继续道:“好吧!下次我一定努力……”   林惜脸.色.红了红,呸了一声,甩开了他搭在她腰间的手,率先朝前走去,心里碎碎念着,无赖!色.鬼!……   不过很快,一双大手牵住了她的小手,林惜愤愤地挣扎许久后……未果。   出了一身香汗,林惜泄气地任由枭烈牵着走,不想再继续这个让人脸红心跳的话题,她转而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枭烈奇怪地看了眼林惜道:“不是你自己说的听我吩咐要去看望枭草的吗?”   林惜有些无语,难道他听不出那只是个借口?   虽然她之前确实非常想去“看看”枭草,可她不是还没打听到那条传说中的隧道在哪儿么?   所以,这条洞道是通往外面的……   林惜不确定地瞅了眼枭烈,唇角嗫喏了下,终是闭上了嘴。   螺旋着蜿蜒向上的通道,大大拉长了本来的直线距离,之后一句无话。   伴随着噔噔不停的脚步声,通道里的温度越来越低,阴暗的通道也渐渐明亮起来。   再次绕过一处拐角,冽冽寒风顿时迎面而来,只见洞口处被冰雪封了大半,只余一个井盖大的通风口,而在被冰雪封住的那侧洞口旁边,俨然又是一处小套洞,听见隐隐的脚步声,小套洞里的值班猎士已经迎了过来。   “原来是烈队长啊!队长这是要出去?我马上去为您开门!”   来人裹着一身厚厚的巨熊皮衣,爽朗地说道,说话间,口中吐出的热气还没来得及缭绕成雾,便迅速凝成了小冰粒,一颗颗的滴落在兽皮上。   枭烈点了点头,和猎士寒暄了几句,便任由猎士取出铁木棍前去敲门。   “磕嚓……”,冰门被层层敲碎,冷意袭来,林惜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眨掉不小心随风附着在眼睫上的小冰粒,心头暗自庆幸着,幸好她打算出洞探一探情况时就穿了足够厚的兽衣,一层又一层的,因身高不“足”,远看可能会被误认成“球”;也幸好她能有枭烈带路,不然看这情况,估计她一个人是不会被允许出去的。   过了会儿,冰门破开,枭烈放开牵着林惜的手,像抱孩子似的抱起她,大步朝外走去。   一旁的猎士瞪大了眼睛,惊道:“队长!您要带着她一起出去??”,他原以为她只是去送送烈队长的。   枭烈唇角牵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点了点头,随口道:“不用留门了,一会儿我会从另外一条通道来。”   说完,不顾猎士欲言又止的脸.色,快速离开了洞口。   徒留身后的猎士喃喃自语着:“看来,烈队长又能腾出一个奴隶名额了,确实,一个未成年女奴能有什么用?只能看不能吃的,浪费食物,队长真是英明啊!”   ……   一出洞口,漫天飞舞的巨型雪花便迎面扑来,放眼望去,银装素裹,往日葱翠的山谷,如今视线所及之处,除了白.色还是白.色,即使穿了褐.色.兽皮的两人,也瞬间被雪花裹出了一件雪衣。   为了避免被雪埋了,所以枭部落的出洞口设在了山腰上,离地至少有百米。   林惜面.色.发白地看了眼下方遥远的地面,又瞅了瞅脚下蜿蜒在山壁上狭窄的石道如今的雪道。   她不由自主地抱紧了枭烈的脖子,双腿缠住他的劲腰,把头埋向他的胸前,竭力运转着心经忍住刻骨的寒意,瑟瑟发抖道:“你,你小心点,仔细留意着地面啊……”,旁边是百米“悬崖”,脚下又是湿滑的雪道……她怕,怕得娇躯颤抖不止……   枭烈有些意外地瞥了眼四肢像蛇一般缠着他的颤抖不已的林惜,不由停了停脚步,不过没穿雪地靴地行走在湿滑的雪道上,不是行人想停就停的,所以他仍然向前滑行了一段距离。   “啊!啊!……”,几乎刺破耳膜的尖叫声在耳畔响起,枭烈眉头不可控制地跳了跳:“闭嘴!”   然而,惊惧得几乎肝胆欲裂的尖叫声,哪里是那么容易歇止的?   枭烈额头青筋暴跳,忍无可忍地拍打着林惜的臀.部,“闭嘴!”   “嗝……”,臀.部被突然的袭击,林惜被吓得雪白的脸蛋好似恢复了一些血.色。   她从枭烈怀中慢吞吞地抬起头来,先瞥了眼他稳稳站在雪道上的脚,才偷偷地恨恨地翻了个白眼,接着却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原来在她之前的惊声尖叫中,吸入了大量冷气,如今她的胸口处冷意刮骨,难受得很。   枭烈心下又气又笑,面露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背,然后继续在雪道上谨慎地前行着,速度比他以往慢了不少。   过了好一会儿,林惜方才缓过神来,她心有余悸地瞟了眼雪面,不敢再出声打扰枭烈,犹自专心地运转着心经抵御着寒气。   寒风凛冽,冷,外面真的很冷,即使她穿着厚厚的皮毛,也冷得她骨头都痛了,刺骨冷意名副其实。   没有温度计,她也不清楚现在的温度具体是多少,不过比她在末世中经历的冰封时期还更冷,而现在还只是雪落时分,难以想象,雪止期融雪期又会是什么情况……   同时,她的心经不是万能的,只有破坏了才能修复,所以,一面是源源不断的寒气入侵带来的冻伤,一面是生息之气流转间的修复,破坏再修复,循环不息,痛意不止……   伴随着体内好似蚂蚁噬咬的痛意,林惜的生息之气被迅速消耗着,不多久,便寥寥无几了。   稍顷,林惜苍白着脸,颤抖着唇道:“快,走快点,我快受不了了!”   枭烈垂首看了眼林惜,眸光忽闪,拍了拍她几乎僵掉的雪白脸蛋,抿了抿唇:“不准睡!很快就到了!”,说完,他急奔了起来。   这一刻,时间过得是如此的慢,枭烈口中的很快,在她眼里又是如此的久,久到她的生息之气都耗尽了,久到她的身体都被冻僵了,仿佛间,她想起了学生时期一篇课文里描述的雪人……   所幸,在她被冻成雪人前,她被枭烈带到了狱洞。   火速进到狱洞最里面,枭烈停下脚步,难得地面露焦急,抬起怀中林惜的下颚,急声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林惜无力地抬了抬眼,话语从齿缝中吐出:“我,我快僵掉了,动不了,也下不来了……”,细若蚊蝇的声音里满是委屈。   枭烈眸光怪异地瞥了眼她仍然八爪鱼似地缠住他的四肢,唇角跳了跳,好似在竭力忍住笑意。   第四十四章 造反   枭烈眸带无奈地瞥了眼林惜,终是抬起手来,慢慢地揉捏着她的肌肉关节处,缓解着她的僵硬。   感觉到关节处传来的轻重得宜的力道,林惜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她眼神闪躲着,心里十分尴尬。   然而,就在她眸光左右闪躲之时,一张骇然失.色.的脸庞蓦然间撞入她的眼帘。   林惜眸光凝了凝,定定地看了那张骇然脸庞好一会儿,唇角渐渐勾起了一缕意味深长的笑意。   感觉到自个儿僵硬的身体有了些好转,林惜拍了拍枭烈的臂弯,然后慢吞吞地下了地,一步一挪地向着骇然脸庞的方向走去,行走间,隐约能够听到她关节处传来的隐隐咯吱声。   僵硬的动作,挪动间的细微咯吱声,再伴上狱洞里阴暗污秽得仿佛人间地狱般的场景,在某些心里有鬼的有心人眼里,此时的林惜就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索魂的恶鬼,令人肝胆俱裂。   轻微的脚步声一点点靠近,那张骇然脸庞的主人也情不自禁地浑身颤抖着一点点后退,后退之中,她不小心被地上的一节白骨拌倒,来不及注意拌倒她的东西是何物,她继续双手撑地,往后挪退着,目光惊惧无神地锁在林惜身上,厚.唇.抖抖索索地说道:“你,你别过来!鬼啊!”   林惜明眸眯了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如今她被“鬼”吓也是活该……   看着眼前没了斗篷遮掩,一颗光亮鉴人的脑袋清晰的暴露在外,身上挂着东一块西一块的兽皮,脏污不堪,落魄无比。   联想到她印象中曾经的那抹目中无人横行霸道的身影,有了对比,林惜心里只觉得十分……爽快!   嫌弃地看了眼枭草身上爬着不少只蛆虫的兽衣,林惜蹙了蹙眉,停下脚步不再靠近,幽幽道:“老朋友,你快下来陪我啊……我很寂寞……”   身后,枭烈挑了挑眉,似笑非笑。   枭草瞪了瞪眼,没有睫毛的眼睛越发小了,滑稽得很,“谁,谁是你老朋友了!我才,才不要去陪你!”   话落,她转眸看向不远处的枭烈,喊道:“烈大人,求您救救我,这里有鬼!”   噗嗤一声,林惜忍不住笑出声来,她难道忘了是谁把她送进狱洞里来的?还向他求救,她脑袋短路了吧……   “……”,枭草不见眉毛的眉头皱了皱,眯了眯眼睛,眸光仔细地在林惜身上逡巡着,过了会儿,她再次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手指颤抖地指向林惜,“你,你没死!!不可能!”   林惜唇角挑了挑,目光落在枭草不见一根毫毛的脑袋上,“被枭神厌弃的人怎么可能杀得死得神眷顾的信徒?”   “不可能,不可能……你明明死了……”,枭草摇摇头,喃喃自语着。   林惜面.色.莫测地看着枭草,稍顷,她突然向前一步,蹲下.身,轻声道:“其实也对,如果那天你再下手重点,不是只割破了我的一层皮肉……我就真的死了……”,下手再重点,割断了她的脑袋,头身分离,她才真的死了,好险……   闻言,枭草无神的眸光凝聚,她愣愣地看着林惜被兽皮包裹着的脖子,蹙眉凝思,喃喃道:“我记得我下手够重的啊……你明明流了那么多的血……”   “你记错了吧?你若下手足够重,割断了我的气管,我怎么可能还活着?何况那里即使只是被割了一层皮肉,也会流很多血的……”,停顿了一下,林惜庆幸道:“谁叫你一时得意疏忽大意了,功败垂成,所以,如今你在这里……”,她嫌恶地扫了眼人间地狱似的狱洞,转眸瞥向枭烈,继续“得意”道:“而我,还是主人的小女奴!”,小女奴什么的都是浮云啊浮云……   接着,林惜又眸带感激地看着枭草,“所以,我还得多谢你手下留情,放我一马了!”   枭草后槽牙吱吱作响,她恨恨地瞪着林惜,咬牙切齿道:“一时运气好逃过一劫,不代表你会一直运气好!彩姑娘不会放过你的!”   林惜骇然失.色,惊呼道:“你说彩姑娘不会放过我?真的吗?!”,她转头委屈地看向枭烈,“主人,怎么办?我好害怕……”   枭烈似笑非笑地瞥了眼林惜,眸.色.戏谑,随后眼神凌厉地转向枭草,沉默不语。   枭草慌乱地瞟了眼枭烈,摇摇头:“不是,不是的……”,语无伦次,她又给彩姑娘添乱了,她懊悔……   林惜站起身来,收敛起脸上的骇然,“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为她辩护,你也不想想,如果不是为了她,你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何况如果她坚持护你,你现在还会在这里?”   枭草不屑地瞥了眼林惜,“这只是暂时的,彩姑娘会救我出去的。”   如果不是彩姑娘照顾,她能待在狱洞最里面最暖和的地方?饿不死,也冷不死……枭草暗自翻了个白眼,挑拨离间,她才不会上当!   “她可真是幸运,有你这么个忠心耿耿的狗腿子,算了,你就舒服地待在这儿,安生等待你的好主子救你出苦海吧!”,林惜深深地看了眼枭草,转身向枭烈走去……   那双人影消失在视线里,枭草呸了一声,“狗腿子,你才是狗腿子!人家和彩姑娘明明是朋友!”   话落,她瞪了眼不远处看热闹的狱友,“看什么看!闭上你们的狗眼睛!小心我叫彩姑娘收拾你们!”   此话一出,顿时惹恼了狱友们,他们可是有今天不知道有无明天的亡命之徒,不会太顾忌什么大人姑娘的,而且能够占据狱洞里最好位置的狱友们也不是什么弱鸟,一时间,狱洞里,骂骂咧咧,打架斗殴再起……   离开了狱洞,站在阴暗的隧道里,林惜停下脚步,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她侧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枭烈,沉默无声。   枭烈疑惑道:“怎么了?”   林惜抿了抿唇,“我希望她再也开不了口说话!”,这次她暂时忽悠住了枭草,可万一她醒悟过来了呢……这终归是个隐患。   枭烈挑眉,“你这是在求我?”,这回还算她聪明,没有贸然自己动手,这事既然引起了枭彩的注意、怀疑,就不会被简单解决了,枭彩的怀疑可不是那么好打消的。   林惜蹙了蹙眉,没出声。   嗤笑一声,枭烈道:“报酬?”   林惜抬眼道:“我会想办法尽快研制出一种哑药,到时候,只需要麻烦你派人不引人怀疑地喂给她就行了,至于报酬?我现在勉强算是个医师学徒,还会少了你的报酬?”   “等你研制出哑药得是什么时候?行了,这事我来解决,算你欠我一个要求。”   林惜面带犹疑,唇.角嗫喏了下,终是没说什么,到时候如果他的要求太过分,她耍赖就是了……   两人各怀心思地回到了小山洞……   用过晚餐,草草洗漱后,林惜面向洞壁睡着,感受着体内仍然寥寥无几的生息之气,她忧心忡忡着,如此下去,她得何年何月才能心经圆满得到解脱?看来,她得想办法多弄些肉食才行。   突然,她皱皱眉,拍掉不知何时爬到她身前作乱的大手。   被拍开的大手停顿了一小会儿,又继续锲而不舍地从头再来,林惜再拍,再拍……循环往复。   稍顷,林惜一把抓住作乱的爪子,怒气冲冲地转过身来,瞪着黑夜中眸光幽亮的眸子,恨恨道:“你能不能安分点睡觉?!像前两晚那样!”,她之前还以为他得到了就不稀罕了呢,她心里还暗自高兴了好久。   “你身体不是恢复了么?还矫情什么?又不是没做过……”,墨眸主人淡淡地瞥了眼林惜,翻.身.覆.上。   红.唇被堵住,林惜瞪大了眼睛,眼光像刀一样地刮在近在咫尺的脸庞上,寒意袭人。   深沉似海的墨眸里飘过一抹戏谑,枭烈眸光紧锁在那双盈满怒气越发明亮的眼眸里,寸步不移,唇.舌.继续在她.樱.唇.里翻江倒海。   林惜明眸眯了眯,眸底掠过一缕危险。   枭烈闷哼一声,彼此.唇.瓣.相触的地方,一抹血迹蜿蜒而下。   他眸.色.深了深,继续深.吻.了会儿,方才无力地躺倒在林惜身上,眸光却依然莫测地缠在林惜脸上。   林惜深呼吸一口气,用力推翻身上的大山,随即得意地侧身撑起,拍了拍仰躺在旁的恶鬼脸蛋,玩味道:“强了一次还想来第二次?你还要不要脸?!”   林惜手指恶狠狠地捏了捏恶鬼脸蛋,一抹红痕乍现,她很早就想这么做了,如今得逞,哪能错过?   于是,林惜一边泄愤地把他捏成个猪头样,一边碎碎念,得意道:“哼,你也有今天……你不知道我心眼小,记仇得很吗?对了,忘了告诉你,我也不清楚用在你身上的药会有什么样的效果,所以,你祈祷吧,别一命呜呼了……”,她用的当然不是什么见血封喉的毒.药,虽然她不太清楚它具体的毒副作用,但其毒性轻重她还是大约可以分辨的。   林惜仔细地留意着枭烈的反应,她的咕咕兔被这厮残忍地人身毁灭了,所以就让他以身谢罪,来做一做她的药人吧……   正当林惜玩得得兴之时,突然,一声阴恻恻的低沉声音响起:“捏够了?”   第四十五章 三.观不正   没捏够!   听到那阴恻恻的低沉声音,林惜心里条件反射似的浮现出这样的想法,却又转瞬顿住,浓浓的危险感袭上心头,她闪电般地移开身子,准备闪躲远离。   然而,迟了。   刚刚有所动作的娇躯迅速被一道黑影笼罩,如被泰山压顶似的困在石床上。   “咔嚓……”两声,纤细的手腕再次脱臼,秀长的双腿也被黑影灵敏地用腿锁住,动弹不得。   林惜奋力挣了挣被缚在头顶的手臂,须臾,无果,鬓角也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嗤……”一声冷笑传来,笑意中满满的都是,对掌中蝼蚁挣扎如困兽的不屑与嘲讽。   林惜泄气地瘫软在床,贝齿耻.辱地轻咬着下.唇,眸光含恨地瞪向枭烈,心里却充满了疑惑,内心几度犹豫,终是问出了声:“你怎么这么快就没事了?”   她下的什么药?药效怎么这样不堪?这么快就过去了?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想到此,林惜微微蹙了蹙眉,看来,提升自个儿的毒技已经迫在眉睫了!   看着身.下他的小女奴一脸懊恼愤恨的模样,枭烈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墨眸深处却一片暗沉,“如果连自己女奴的这点小伎俩我都应付不了,我还能活到现在?”   林惜瞥了瞥嘴,翻了个白眼:“哦?小伎俩吗?那我以后再接再厉……”   她就不信等她的医毒技能彻底提升上来后,他还能这么淡定自若。   话落,林惜下颚一痛,枭烈面无表情地瞥了眼她,修长手指轻触着她唇瓣上的隐隐牙印,淡淡道:“我纵容你学得一身本事,不是让你反过来用它来对付你的主人——我的,如果你嫌安生日子过够了……”   枭烈眸.色.莫测地凝着林惜,浓密的黑睫轻闪着:“今天才造访过的狱洞,欢迎你去那里安家。”   林惜直视着近在咫尺的那双幽若深潭的墨眸,抿了抿.唇:“你用不着动不动就拿狱洞来吓唬我,因为……”   她微微撑起身子,逼近夜.色.中那张轮廓分明的恶鬼脸,吐气如兰,“你舍不得……”语气中满是暧.昧,唇.角却含着一抹意味难辨的笑意。   他怎么舍得放弃如此有“用”的她?想到她被他发现的不少秘密,林惜心中一片冷嘲。   枭烈滞了滞,墨.色.黑夜掩住了他略微发红的耳廓,一张仿佛上帝精心雕琢的脸庞在夜.色.中如幽魅在世,氤氲着,模糊着。   过了好一会儿,一声低沉暗哑的声音方才幽幽响起,“所以,你就仗着我的那点舍不得为所欲为吗?”   枭烈冷嗤一声,手指玩味地抬起林惜近在咫尺的下颚,把玩着,然后欺近身,咬了咬她的下巴,“可我的舍不得是有限度的……”   他再怎么舍不得,他也不可能放纵她的矛尖指向自己。   薄.唇.移向她的脸侧,咬住她的如玉耳珠,吮.了.吮,字语模糊,轻声低语道:“阿惜,你别逼我,别逼我……”折断你的翅膀,让你再也体会不到自由的味道。   他们到底是谁逼谁呢?感觉到耳廓处传来的潮热.酥.痒,林惜瑟缩着闪躲了一下,侧开了漫上了红晕的脸颊。   然而薄.唇.却紧追不舍,林惜心头发紧,下意识地舔了.舔干涩的唇.瓣,闭了闭眼,感受着她动弹不能的四肢,灵动的眸子转了转,转而说道:“那你可不可以注意点影响?聚居地里人口密集,我们小山洞附近可是住了不少户族人,而家里却连个门都没有,你想让族人们知道他们部落的骄傲饥不择食,强.占他的未成年女奴吗?”   他不要脸,她还要!   未成年就发生了某些关系,在蛮荒人眼里这一向是无.耻与不求上进的代表。   万一被旁的族人们知道了他俩的事,她有理由相信,在他们眼里,恬.不.知.耻的人一定会是她,小小年纪还未成年呢就勾.引他们一向不近女.色.的烈大人……嗡嗡嗡……   仿佛联想到某些不好的场面,林惜状似纠结地皱了皱眉,嗫喏道:“至少,至少也得等到做了门才那什么吧……”   拖!拖延时间,做了门她也得搞破坏,定要拖到她的毒技稍微成熟了才行……   然而某些人的三观却不是林惜这个异世文明人可以理解的。   一席宽厚的兽皮被子迎面罩来,温热的唇.瓣移向她秀美的脖子,一朵朵隐约的暗梅浮现,“嗯,放心,这样他们就看不到了……”   厚重的兽皮被子隔绝下,音.色.仿佛大提琴的尾音,越发低沉模糊。   林惜瞪了瞪眼,咬牙切齿道:“看不到也可以听到啊!!!”   不要脸!   掩耳盗铃!   无.耻.之徒!   “你小声点不就行了……他们不会知道我们有没有做到最后……”,说话间,枭烈的声音越来越近。   “……”   唇被堵住说不出话来,林惜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这张恶鬼脸,眸子里氤氲出水汽,万千对恶鬼的问候在她心里奔腾着,咆哮着……   眼见境况“升温”无法阻止,林惜心里又是羞.耻又是难堪,却还有闲心走神着,如果以后家里做了门,她到底是维护呢还是破坏呢?   想到此,林惜又是自以为凶恶地瞪了眼埋在她颈侧的某只恶鬼,殊不知眸子里氤氲的水汽把她的“凶恶”衬成了.媚.意,诱.人得紧。   她暗自磨了磨后槽牙,凶狠地咬向恶鬼的肩膀,那力道,仿佛恨不得咬下一块肉来。   贝齿刚刚触及,齿下的肌理就瞬间绷紧,却防不住林惜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渐渐地,唇齿间,血腥开始弥漫……   良久,咬得牙都快酸了,林惜方才松开,抬头看向一旁好似铁搭凝滞着的枭烈,她恶劣地笑了笑,舔了舔唇上的血迹,然后……咽下,这一刻的林惜与某只恶鬼有着惊人的“夫妻相”,可谓近墨者黑。   眸中倒映着某女得意噬血若鬼.魅的身影,枭烈心中掀起了惊天波澜,一双眸子暗沉深邃得仿佛末日即临的那个夜晚,魔.性.地吸引着过客的停驻,然后飞蛾扑火。   倏而,一声暗沉的低吼,枭烈扑向林惜,吻.住那抹几乎牵引着他所有心神的猩.红……   很好,他和她血脉互饮,相.融.一.体,这世上没有人比她更亲.近他了,枭烈牢牢锁住林惜水意漾然的那双眸子,一眼入.心,刻骨……   翌日一早,一双魇足黑沉的墨眸静静地凝视着臂弯中那抹慵懒的倩影,心思难测,半晌,一点轻.吻.落在倩影眉间,墨眸主人轻手轻脚地起身穿衣,随即不知从何处取出一个装着暗红.色.药丸的药瓶,蹙眉看了一会儿,神.色.难测,然后仔细拧了拧瓶盖,掩好,贴身藏起来,离开了小山洞。   一个白日过去,林惜方才饥肠辘辘地醒来,嗅了嗅飘荡在空中的烤肉香,侧头看了一眼摆放在石床边石凳上的烤肉。   稍顷,林惜努力撑了撑身子想够着那块烤肉,转瞬间却又无力地瘫软在床。   饥.渴的眸光落在旁边那块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烤肉上,林惜舔.了.舔干涩的唇.瓣,翻了个白眼,心头碎碎念着,死鬼,色.鬼,恶鬼,自个儿吃饱了就不见人影了,徒留她一人对肉兴叹,可望而不可及……   也不知她望肉自怜了多久,一声熟悉的脚步声方才传来。   林惜抬抬眼,冷冷地瞥了眼门口处的那道俊.挺身影,眸光又落回烤肉上。   “咕噜……咕噜……”   枭烈.唇.角细不可察地勾了勾,即使在她徒然瞥过来的冻人眼神下,也不曾收敛。   他随手放下手中的工具,大步走来,把她半抱在怀中,取过烤肉,递向她唇畔。   倚靠在枭烈怀中的林惜,扫了眼近在咫尺的烤肉,舔了舔.唇,终是受不了饥饿的压迫,美味的诱.惑,也顾不得她未曾洗漱了,就义无反顾地啃上了烤肉……   她边吃边腹诽着,别以为一块烤肉,些许温柔伺候,就收买了她,原谅他了,她绝对不会妥协,这都是他该做的,也不瞧瞧是谁害得她现在这幅“惨”样的……   “吃慢点,小心噎着……”一碗清水递向她的唇边。   林惜顿了一下,咽下嘴中的烤肉,瞥了眼旁边的某只恶鬼,抿了抿唇,将清水一饮而尽。   稍顷,就着枭烈的手,林惜吃完了那块足有三四斤重的烤肉。   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扫了眼身后的枭烈,理直气壮地说道:“不够,我还没吃饱!”   枭烈放下陶碗,眸光意味不明地投在了她身上好一会儿……啧,这么能吃的女奴实在罕见。   林惜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也有点难堪,她涨红了脸,手肘戳了戳他的胸膛,又道:“看什么看!如果不是你,我会能量损耗那么大,饿得那么惨?!快点,再去找些吃的,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喂不饱,你也枉为男人了!”   昨晚的憋屈仍然残留在她心里,今儿个醒来的无力与望肉自怜更是加深了她的怨气,所以她有些口不择言,语气也十分恶劣,然而枭烈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发怒,他只是眸光难测地盯着她看了会儿,就含着一抹惬意的笑意,离开了山洞出去寻食了。   林惜愣愣地眨眨眼,再眨眨眼,呆呆地看着那抹消失在门口的背影……   说好的生气发怒呢?   她都做好了准备,准备在他们争执吵闹时发泄发泄自己心中淤积的郁气,可是对方不战而退,不对,是含笑而退……这是怎么一回事??   哎哟,林惜揉了揉胸.口,郁气在心,蓄势待发,却无敌而终,她憋得难受!   第四十六章 难堪   半晌后,林惜斜靠在石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啃着手中的烤肉,一旁石凳上搁置的肉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着。   突然,林惜恨恨地咬了一口烤肉,咬牙切齿,眸光再次飘向洞口旁那道不断忙碌着的身影,心情纠结万分,以往美味无比的烤肉,以及体内不断滋生的生息之气,也压不下此时她心中的憋屈与烦躁。   良久,伴随着洞口那逐渐成型的兽皮帘子,林惜也消灭完了她久违的大餐。   取出净手叶子,慢条斯理地擦着嘴.角,林惜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枭烈,淡淡道:“我以后,每顿都要吃这么多!”   整不死他,也要吃穷他,损人利己,林惜心中小算盘不断。   门口,枭烈背对着林惜的身影顿了一下,稍顷,他回过头来,似笑非笑道:“只要你一直乖乖的,我满足你又有何妨……不过……”   枭烈眯了眯眼睛,眸.色.深了深,“我没必要也不可能让白眼狼予取予求,所以,希望你的那些小把戏别再对我用第二次,否则……”彼此心知肚明。   林惜抿了抿唇,正准备嘲讽他一下,门口却进来几道熟悉的身影。   彼此面面相觑……   “林惜,你这么早就睡了?”叶穗惊讶地看向林惜。   林惜涨红了脸,眸光闪躲着,面上慌张了一瞬间,又迅速收敛起来,一本正经道:“哦,我旧疾复发,所以休息得比较早。”   她能说她才睡醒没多久么……这也实在太难堪了……   “哎呀,我就说你伤才好就别乱走了,我昨儿可是找了你好久都没见人……”叶穗快步走过来,“伤哪儿了?我看看……”,说着她就伸出手捏住林惜身上的兽皮被子准备掀开。   别啊,她还没穿衣服呢!   噌的一声,林惜快速按住被子,迎着叶穗疑惑的眼神,躲躲闪闪地说:“我,我那是内,内伤,外表是看不出来的。”   是的,内伤,心里憋屈难堪得内伤……   “内伤?外面看不出来?”有这种伤?叶穗疑惑得眼睛都像蚊香了。   林惜一本正经地点头,“嗯,不过,你别担心,我是医徒,这点伤还难不倒我,养养就好了。”   ……   好不容易忽悠住叶穗,林惜心下大松口气,然而,她转眼间就迎上了某只恶鬼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一张小脸红了又红,红得几.欲.滴血。   避着叶穗,林惜恨恨地瞪了枭烈一眼,枭烈唇.角翘了翘,大步走过来,拾起她压在被子上莹润如玉的手臂,塞进了被里,理了理被子,盖住她的肩颈,仅余一颗脑袋露在外面。   “……”,看着洞内几人徘徊在他俩之间暧.昧的眼神,林惜唇.角抽了抽,无语至极,这可真是不怎么美妙的日子。   ……   次日,经过一天一夜的休养,林惜再次生龙活虎起来。   迟到多日,今天,她终于到了该去药房报道的时候了……   一间偏僻而又宽敞的套洞里,穿梭着部落里寥寥可数的医者,种类不多的药草平摊在一张宽大的石桌上。   石桌旁,林惜愣愣地看着旁若无人地摆弄着药草的枭野,蹙了蹙眉。   自从枭烈把她送到了此处,涯医师接手后,涯医师也就在枭烈在场的时侯做做样子,枭烈一走,他就把她扔给了他的得意弟子——枭野,美其名曰,入门知识,他的得意弟子教她就够了,用不着他亲自上场,大材小用。   不过,这也勉强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他不介绍个靠谱点的弟子教她呢?   毕竟,既然来了,就不能白来,她是真的想学些土著医理,方便她融入其中,“珠混鱼目”……   可是,瞧瞧,瞧瞧仅仅扫了她一眼后,就把她晾在一边,自顾自整理药草的枭野,旁若无人,眼里仿佛除了他的药草再没有其他,啧,这副模样,真是一派敬业典范啊!   敬业得她恨不得,一巴掌……抽飞他!   过了好久,眼见他仍然一副老样子,林惜磨了磨牙,脸上牵起一抹僵硬的笑容,“野医徒,涯医师是让你教我入门知识的吧?”   枭野点点头,继续旁若无人地摆弄着药草。   “所以,你打算……”怎么教?就这样晾着她?呵,林惜心里冷笑着。   闻言,枭野终于侧过头,瞅了她一眼,然后,然后又回过头继续着他手中的动作,继续旁若无人着。   林惜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拍桌子走人。   “我能教你什么?”,一声淡淡的嗓音传来,语气平淡无波。   林惜愣了愣,这种事他自己最清楚吧?   眸光专注地看着手中摆弄着的药草,枭野目不斜视,“以你的本事,我也教不了你什么。”   她会的本事,他有什么好教的?浪费时间,还很麻烦……   林惜眯了眯眼睛,目光紧锁在枭野脸上,慢慢道:“我不过是个小女奴,能有什么本事?野医徒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婆罗丁是误会?河大人几乎能起死回生也是误会?”枭野唇.角牵起一抹浅浅的意味深长的弧度,眸光莫测地凝向林惜。   “我不明白野医徒在说什么!”林惜心里咯噔一下,斩钉截铁地说道,“河大人能够凭借自己的毅力、三级猎人健壮的体魄以及涯医师合理的医治,幸运地挺过重伤好转起来,我也由衷地感到庆幸,这有什么好误会的?野医徒想多了吧?”   枭野回过身不再看她,继续摆弄着身前的药草,分类整理着,“惜姑娘,你能有一身高明的医术,野自愧不如,这是好事,你不用紧张,当然,如果惜姑娘不想旁人知道,野也可以当作不知道,更不会多嘴,所以,你不用担心。”   这厮这是摆明了无论她怎么否认,他也固执己见,相信他自己的判断了吧?   问题是,他是怎么知道的?林惜唇.角嗫喏了一下,可惜,她问不出口,问了岂不是代表着她承认了?悄悄调查就行了,闷声发大财才是王道!   何况,她的情况也根本不允许她太过高调……   总之,暂时她死不承认就是了,以后在医房里待久了摸清了门道再考虑其他。   “哪里有什么高明的医术,我也就碰巧得了一株对外伤止血有奇效的药草罢了,可惜河大人已经把它用完了,寒季后,我再去找找,若是找到了,我定会送来给你看看,研究研究,怎么样?”林惜提议道。   寒季后,这么长时间,足够她做好准备了……   枭野若有若无地点点头,也不知信没信。   “那野医徒可以教我了吗?桌上的这些药草,我一种都不认识呢!”林惜期盼地看向他。   枭野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终于应下了。   林惜心下松了一口气,怎么一个两个的都精.明得不行呢?   这还是落后的蛮荒人么,这智商也太绝顶了吧……   枭烈已经发现她不少秘密了,难道还得出现一位人.精.来打击她?   唉,这可让她怎么活?   看来,谨言慎行,她一定得小心更小心了……   如此,林惜的医徒生涯正式开始了,平日里,去药房学学“新”知识,了解土著是如何治病救人的,不需要出门采集,每天好吃好喝着,除了偶尔会被某只无良恶鬼占点小便宜外,日子倒也过得平顺。   转眼间,时光流逝,一个圆月期已经过去了。   这天黄昏时分,林惜照常离开药房,独自一人遮遮掩掩地来到通往狱洞的那条人迹罕至的隧道角落处,做好掩护,蹲下.身,从银戒中取出一小片无名叶子,扔进嘴里,闭上眼睛,仔细体会着身体的各种反应。   聚居地里,人多眼杂,她也只能找这样的地方做些私密事了,“打一枪换一炮”,跟做贼似的。   凭着尝试那些部落药房里族人们采来的各种他们认识不认识的植株,她的药理等知识火速上涨,但毒技仍然突破不大。   良久,林惜皱皱眉,有些烦躁地睁开眼睛,试药,尤其是试毒.药,是要消耗生息之气的,毒性越重,消耗越多,所以她每日里能试药的机会不太多。   何况最近,纵然她好吃好喝,她的生息之气却增长缓慢如龟速,远远比不上以往。   林惜心下有些疑惑,或许是吃的野兽肉不够新鲜,肉中营养有所流失,同时,在寒季来临后,她也再没有尝过凶兽肉了,所以,她的心经进度才大不如以往吧?想到此,那点疑惑也就悄然淡去。   倏而,林惜抬起手,烦躁地揉揉眉心,她的心经进度以及毒技进度,都是慢得几乎让她看不到未来啊!   半晌后,她整理好痕迹,正准备回家,一缕淡淡的血腥气息飘来,林惜顿了一下,心下计较着得失,过了会儿,她才轻手轻脚地沿着血腥气味传来的方向走去。   稍顷,一抹猩红的血迹映入眼帘,顺着血迹看去,林惜骤然绷直了背脊,下意识地往后小退一步,很快,她又回过神来,唇角却扬起了一抹冷冷的笑意,喃喃道:“啧,你也有今天!”   第四十七章 小白鼠   凝眉仔细观察了会儿周围的状况,林惜松了一口气,明眸忽闪,取出涂有□□的长刀和几条坚韧的树藤,一步一挪地小心靠近着。   “吱……”   血腥斑驳的地面上,那团血肉模糊的阴影中,一颗小小的脑袋颤巍巍地抬起头来,转向林惜的方向,细声细气地吱了一声,曾经狡诈明亮的圆眼睛,如今仿佛蒙上了一层灰雾,水意莹莹,惹人心疼,让人恨不得把它揉进怀里,细心呵护……   林惜愣了一下,心中一抹违和感油然而生,她怔怔地看着眼前那张可怜兮兮的狭长兽脸上镶嵌着的那双满是柔弱和哀求的大眼睛,和她印象中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的嗜血眼神相去甚远……   然而如此惹人心疼的小模样却唤不起林惜心里埋藏的怜意,反而让她更加警惕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想当初,她就是一时心软,招惹来这么个忘恩负义的祸害。   林惜阴险地笑了笑,继续向前走去,一步步靠近着。   然而,就在离毒貂仅有一米之远时,林惜蹙了蹙眉,突然停了下来,她仔细拭去长刀尖部的毒液,然后在毒貂炸毛之时,向它快速地一刀割去,正好割在它前肢动脉处。   血,喷薄而出。   迎着毒貂骤然间凶狠仇恨的眼神,林惜闲闲一笑,双手环胸,候在一旁,“你以为我还会那么傻?谁知道你是不是又在诈我呢?”   农夫与蛇的教训,她已经体会过一次了,可不能再在同一个坑里跌倒第二次。   等到毒貂血液流得差不多,貌似确实已经奄奄一息了,林惜方才取出一块兽皮,抛过去,盖住它的头部以下的部位,长刀在它脖子处横了横,威胁道:“不准动,安分点,不然……”   说着,长刀转向,一刀劈在旁边的一块头颅大的石块上,“啪”,石块应声而碎。   毒貂忌惮地瞅了眼四分五裂的碎石,然后再次含恨地瞪了林惜一眼,随即疲惫地搭下眼皮,闭上了眼睛,仿佛听天由命似的……   林惜眸子闪了闪,长刀重新横在毒貂脖子处,再次谨慎地靠近着。   临近时,林惜快速扑过去,按住盖在它身上的兽皮,取出树藤做的绳子,灵活地在它头上缠绕着,期间,毒貂微不足道的挣扎,被她翻手间就给镇压了。   待到将它的嘴绑了个严实,林惜方才松了一口气,接着她又一点点揭开兽皮,一边继续绑着它的四肢,一边喃喃自语着:“真是瞌睡来了就给我送枕头!我正愁没有合适的小白鼠呢,你就撞上门来了,该说你是幸运得救呢,还是倒霉透顶呢?   不过我想,以咱俩如此巧合的缘分,再加上你这么聪明的小脑袋,你一定能够胜任未来传奇□□师的光荣小白鼠一位的。”   仿佛感觉到了来自林惜的森森恶意,以及预见出了未来的前途无亮,毒貂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一时间,它也不知该不该后悔自己历经千辛万苦来找她救命了……   拍了拍手,林惜满意地看着被她绑得结结实实的毒貂,然后戏谑地瞅了眼它好似自暴自弃闭目等死的一脸衰样,邪邪地笑了笑,“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活该你也有今天啊!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让你.欲.仙.欲.死的……   何况,若不是你幸运地遇到了我,你几条命都不够用,只能等死了,所以,你还是该庆幸,该感恩的,更该以身赎罪来报答我的,总归,你还能留条命来享受未来美好的时光……是不?”   说完,林惜取出一个药瓶,从中倒出一些暗红.色.的药粉,均匀地撒在它的伤处,朱.唇.里愉快地哼着不着调的歌,“当里个当,当里个当,明天是个好时光……”   再次从毒貂齿缝里蛮横地灌了些药粉,它好似也明白这些药粉的作用,过程中倒是不曾挣扎,还颇为配合。   良久,事毕。   清理完痕迹,林惜抱起被另一张干净兽皮裹着的毒貂,手上挽着一根系着它脖颈的藤绳,脚步轻快地向小山洞走去。   小山洞里,掀开门帘,林惜讶然地看着围在石床边那些熟悉的人影,心里有些疑惑,怎么回事?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就到齐了……   “林惜,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会儿才回来?烈大人受伤了,你快来看看。”叶穗焦急的声音响起,如果不是烈大人不愿旁人知道,他们早就去请了涯医师过来救治了,不过所幸,林惜回来得够巧,不然……叶穗第一次略带责备地看着林惜。   “啊?”受伤了?林惜有些意外,想来也是因为她怀里毒貂的气味干扰,所以她才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出那缕隐隐的血腥味吧……   回过神来,林惜放下毒貂,将其藤绳缠绕在石桌上系牢,脚步略显慌乱地走近石床。   石床上,枭烈□□着胸.膛斜躺着,胸.口,小腹处,布满了鲜血淋漓的爪痕,搭在腿上的兽皮被子也隐隐透着血.色。   林惜扫了眼枭烈的伤口,皱了皱眉,看着他略显苍白的脸.色,意味深长地说道:“上次河大人用剩下的药呢?还有么?”   “阿河的伤已经好了,药应该还有剩,怎么?阿烈可以用那些药?”一旁,卫山疑惑地问道。   林惜顿了顿,轻轻点了点头,当初为了掩饰她的金创丸,她特意开了些补血愈外伤的土著药方……可惜,她问的不是这个。   “我这就去取。”见此,枭河眼睛一亮,说完就急步跑出了山洞。   目送枭河疾风似火地离开,林惜暗叹一声,恢复得还不错嘛,或许她当初应该进一步减少药量,不让他痊愈得那么显眼的,不然,她也不会引来枭野之流的怀疑……   唉,主要还是由于那会儿的她没什么治病救人的经验,以致落下了少许破绽……   抛下心中那抹忽如其来的遗憾,林惜转眸继续询问地看向枭烈。   枭烈轻轻一笑,微微摇了摇头。   林惜蹙了蹙眉,沉吟了会儿,转头向一旁沉默着的枭鹰等人看去:“你们先出去等着吧,我不习惯在救人的时候有旁人存在,扰我心神。”   得到枭烈的默认,枭鹰深深地看了林惜一眼,唇.角嗫喏了下,没说什么,带头向外走去……   很快,小山洞里便冷清了下来。   林惜淡淡地看了眼躺在床上悠闲自在浑然一副没事儿样的枭烈,撇了撇.唇,随手取过早已备好的清水,粗鲁地清洗着他的伤口,然后又将家里准备用来应急的止血草碾碎,敷药,包扎……   倏而,林惜再也无视不了一直投在自己身上深邃幽暗的眼神,突然,她抬起头来,淡淡地注视着枭烈,两人眼神无声地交锋着。   稍顷,林惜率先挪开了眼神,略显烦躁地问道:“看什么看?”   枭烈眸.色.一深,仿佛强忍着什么似的,没回答,转过头,面向墙壁,闭上了眼睛。   林惜愣了一瞬,随即又回过神来,缓缓垂下了眼睫,心里腹诽着,仅仅只是一些皮外伤,又不怎么致命,所以,完全没必要让她的金疮药大材小用好么……   更没必要做出这么一副受了委屈生闷气的模样,让人心烦!   宝贝只有用在关键时候才能显出它的珍贵,毕竟,她非常不乐意做一台供血机!   想到此,林惜蹭的站起身来,端起装着污水的陶盆,就向外走去,拉开门帘时,给了等候在门外的枭鹰他们一个放心的眼神,便扬长而去……   稍顷,端着空陶盆回来,临近家门时,林惜骤然停住了脚步。   凝眉看向小山洞的方向,凭着她过人的五感,那里隐隐传来一阵嘈杂的争执声,其中,好像提到了她……   林惜抿了抿唇,放轻脚步,慢慢靠近着家门。   “阿烈,作为兄弟,我也就直说了,你难道不觉得你对你的女奴太出格了吗?!”枭鹰面露不愤,语气也越来越尖锐,“你知不知道,寒季里,外出狩猎有多危险?!不,你不可能不知道,可你明明清楚其中的凶险,却还是一意孤行……这是为什么?!咱也不缺吃没饿着啊!”   一旁,卫山一向沉稳的脸上也泛上了一抹凝重,至于以往大大咧咧对林惜颇为不尊重的刚刚取了药草回来的枭河,倒是没什么不满的样子,或许,他还记得是林惜挽回了他的生命吧!   石凳旁,埋头清理着草药的叶穗,忧心忡忡地抬头瞅了眼屋内的情况,随即和刚刚做了族活回来的木枝面面相觑着……   枭鹰隐忍地闭了闭眼,面无表情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枭烈,转头看向卫山和枭河,左手指向枭烈,冷声道:“因为他的女奴想在大冷天里吃上新鲜的兽肉!所以,我们英勇的烈队长,冒着寒风暴雪,舍身……”   “够了!”枭烈冷声打断,枭鹰、卫山他们齐齐向他看去。   “阿鹰你想得太多了,前不久,我侥幸突破了瓶颈,急需生死历练来巩固修为,至于其中得来的猎物,不过是顺带而已。”枭烈淡淡地解释着。   “烈大人,您又突破了?”叶穗蹭的站起身,兴奋地问道,激动、崇拜之情溢于言表,随之又在枭鹰投过来的冷眼中收敛了起来。   枭烈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顿时,重心转移,一场风波仿佛无声散去,林惜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屋内几人纷纷闻声望来,气氛略显诡异。   枭鹰面无表情地看着林惜,倏而,他狭长的狐狸眼微眯,突然问道:“惜女奴,也不知你是从哪儿得来的那只毒貂,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它宰了吃?”   仿佛察觉了什么,石桌旁的毒貂缩了缩小身子,竭力把头掩在自个儿的怀里,团成了一个圆。   “啊?宰了吃?!”林惜皱皱眉,“不,我打算养着它。”   “养?你养得起它?你拿什么来养?养来又有什么用?!”枭鹰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意味深长地瞅了眼枭烈。   一旁的卫山与枭河也仿佛有些不赞同。   林惜眸带冷芒地看了眼枭鹰,对她养貂一事最有话语权的枭烈都还没说什么,反而是你枭鹰先在那儿叽叽歪歪,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联想到她以前对他的印象还颇好,翩翩君子,机智多谋,如今看来还得刷新一下对他的印象,长舌与毒舌的综合体……   林惜无所谓地笑了笑,道:“正好,我还缺一名合适的试药人,不养它,那劳烦您辛苦一下,代替它,做我的试药人,可好?”   她一点都不介意有名自愿为了她那注定开创新纪元的□□师行业献身的烈士来替代毒貂做她的小白鼠。   相反,她还会拍手欢迎。   毕竟,若非为了她心中残存的那点良知,她早就去狱洞搬来一只活生生的小白鼠了……   本来,某个沦落狱洞的狗腿子曾经是她心里的最佳试药人,可惜,该狗腿子有个对她虎视眈眈的“主人”,而她自己又不小心打草惊蛇了,所以……   林惜似笑非笑地看着枭鹰,眸光幽亮,眼神好像也有些饥.渴,仿佛眼前盛放着一盘大餐。   第四十八章 不怀好意   林惜此言一出,小山洞内一片寂静。   叶穗目光犹豫地徘徊在林惜和枭鹰之间,仿佛不知如何选择……   拿着鸡毛当令箭,枭鹰轻扯唇.角,嗤笑一声,狐狸眼里闪过一抹凌厉,他冷冷地瞥了林惜一眼,没理会她,转过头,直面枭烈,道:“阿烈,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你放纵出来的好奴隶!”   林惜眉头一动,不动声.色.地瞄了眼石床上面无表情的枭烈,搭下了眼睫。   她明白,如果她够识趣,她就不应该和自己主人的好朋友发生冲突,反而,为了以后生活得更好,她更该和他们打好关系才是。   可是,联想到之前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枭鹰看着她仿佛病毒一样的眼神,更把她当贼似的防着……她心里就有一团暗火在翻涌。   更何况,她从不曾对自己和枭烈之间的未来有过什么奢望,如今她心心念念的都是如何在寒季后摆脱……   所以,冲突就冲突了,她……无所谓。   枭烈冷眼看着林惜无动于衷的反应,烦躁地对枭鹰点点头,道:“放心,我会调.教好她的……”   接着,眼看枭鹰又要说些什么,他摆摆手,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好了,我累了,你们先下去吧!”   话落,他眉头紧皱,合上了眼睛。   见此,枭鹰张了张嘴,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却被枭河打断。   枭河拍了拍枭鹰肩膀,目光复杂地看了眼林惜,然后环着枭鹰肩膀,强制.性.地带着他离开了小山洞。   一旁,叶穗对林惜安抚.性.地笑了笑,紧跟着枭鹰走了。   卫山摸了摸鼻梁,扫了眼洞内的情况,无声地苦笑一下,摇摇头离开了山洞。   落在最后的木枝,临出山洞时,她踱步来到林惜身边,欲言又止,过了会儿,她才小声说道:“你何苦这样呢?”   接着,她又担忧地看了林惜一眼,轻轻叹口气,道:“小心,保重。”   说着,带着心头的困惑与忧虑,她也跟着离开了……   不一会儿,小山洞里又恢复了冷清,寂静无声。   须臾,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林惜有些不安地抬起头,却正撞上一双炯炯有神的墨眸。   相对无言,过了会儿,一道毫无波澜的暗沉声音响起,“你倒是长本事了,目无尊卑,你还记得自己是奴隶吗?”   奴隶,又是奴隶!   林惜眼中一暗,肩胛处的烙印,仿佛一瞬间变得炙热起来,烫得她心口都烦躁难耐了,若不是对面那人独行独断,她能一开始就落下了那样没有尊严的□□?!   于此,她一直耿耿于怀,从不曾放下,仿佛一根刺卡在心间,一碰就疼。   枭烈冷眼看着林惜脸上压不住的烦躁与愤愤不平,讥诮一笑,“人要认清楚现实,至少,在你还没有摆脱奴隶身之前,你最好夹起尾巴做人,把表面功夫做好,无论你心里怎么想,我想,这么浅显的道理,你应该明白。”   林惜抿了抿.唇,目光幽幽地落在枭烈身上,半晌,她莞尔一笑,“这是你的经验吧?所以,你以前就是那么做的?”   枭烈脸.色.一变,落在林惜身上的眸光闪了闪,搁在石床上的拳头,隐约间,咯吱作响,浑身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阴暗之气,“你不会想要知道的。”   耳闻着这仿佛充斥着浓浓腐朽意味的低沉声音,林惜心里咯噔一下,脸.色.一百,讷讷地低下了头,“对,对不起,我,我以后会注意的。”   她不该再去揭他伤疤,毕竟,将心比心,这也何尝不是她的伤?   惊吓之下,她难得地起了几分愧疚的心思,然而,与此同时,她心头却也滑过了一丝丝幸灾乐祸之感,看他如此反应,想来那也不是什么美好的过去,甚至很可能比自己还更苦……   联想到此,她愤愤不平的心仿佛被一阵春风拂过,一下子舒坦起来。   没有什么比知道自己的死对头曾经过得比自己还难堪,更让人舒心了……   林惜假作关心地仔细瞅了瞅枭烈貌似黑乎乎的脸.色,随即埋下头,掩住脸上难耐的快意,转过身忙活起家务来。   阴暗一点点收敛,枭烈好整以暇地注视着林惜忙碌的身影,无声地噗嗤一笑,闭上了那双深邃的眼睛。   稍顷,收整完小山洞,林惜松了一口气,回过头,目光闪烁地看了闭目养神的枭烈好一会儿,方才犹犹豫豫地从银戒中取出了一枚金疮丸。   眸光复杂地看着手心里圆溜溜的暗红.色.药丸,林惜暗叹一声,把它碾碎,投进了身前盛着细碎草药的陶锅里,熬起药来。   她不是没心没肺,更不是不识好歹,总归,他受伤的原因有部分还是因为她……   这事儿,她不知道也就罢了,但若知道了,她就没法若无其事,所以,几枚金疮药,换来她的问心无愧……   她,不亏。   何况,这会儿,她对他还残留着少许的愧疚与“心疼(感同身受?)”,所以,她倒也没有多少舍不得……   须臾,煎好药,端着药碗,林惜来到床边,推了推枭烈胳膊,“吃药了。”   枭烈睁开眼,细细地打量了会儿林惜的脸.色,方才接过陶碗,将药一饮而尽。   扬了扬手中的空陶碗,舔了舔.唇.上残留的药汁,仿佛仔细体会着药液的味道,枭烈意味深长地看着林惜。   接过空陶碗,林惜蹙着眉头,沉吟了会儿,从怀里取出一个竹制药瓶,递给了枭烈,淡淡道:“这里面是我特制的针对外伤的药粉,内服外敷都可以,你以后外出狩猎,就带上它吧!”   寒季里,食物珍贵,每天,部落发给每个人的食物都是定量的,饿不死,但也吃不饱,想吃得更多?   可以,要么自己去外面狩猎获取,要么和旁人交换,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所以,为了更多的兽肉,更快的心经进度,她……也拼了。   枭烈接过药瓶,勾了勾唇.角,眸底.精.芒闪烁。   ……   在林惜强有力的药物治疗下,家里的两个重伤患者,均身康体健起来。   这天,去药房里请了假,林惜独自留在家里,迫不及待地守着终于痊愈的毒貂,开始试起她积存在银戒中的□□来。   恢复了健康的毒貂故态复发,总是对林惜呲牙咧齿……   “嘶!”林惜看着再次被咬伤,泛黑的伤口,皱了皱眉,目光凌厉地看向翻滚着小身子,试图摆脱缠在脖子上藤条的毒貂,暗骂一声,野.性.难驯。   突然,林惜眼睛一亮,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无视手上逐渐愈合血淋淋的伤口,找来几根藤条,按住毒貂,将藤条穿过它的齿缝,绑好,又将它爪子上锋利的指甲剪掉,磨平,方才拍了拍手,松了一口气。   地面上,毒貂凶狠地盯着林惜,爪子在地面磨蹭,蓄势待发,一脸滑稽的凶恶。   一缕缕涎液,顺着它无法合拢的小嘴流出,丝丝缕缕垂落在地上,一排排尖利的细齿没有遮挡地暴露在外,闪着幽亮的暗光……   林惜目光闪了闪,嫌弃地撇开头,终于安心地捣鼓起她的□□来……   时间流逝,毒貂的噩梦来袭,一番番死去又活来,它被折腾得奄奄一息。   反观林惜,她却精神焕发,目光炯炯,随着不断响起的沙沙之声,竹板上的笔记也越来越多……   突然,一道高瘦的人影粗鲁地掀开门帘,冲了进来,大声嚷嚷道:“惜医徒,涯医师叫你快点去药房,有急事!”   林惜不动声.色.地掩好竹板和药瓶,悄悄收进银戒中,心头怦怦跳着,不满地撇了撇嘴,“哦,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这也忒没什么隐私空间了!林惜心里碎碎念着,随即麻利地起身,跟着高瘦女人的脚步,快速来到了药房。   一进药房,迎面就是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传来,林惜眉头挑了挑,紧随着高瘦女人,疾步向人群里挤去,“让一让,让一让……”   药房里,熙熙攘攘,人群拥挤,林惜艰难地前行着,突然,肩膀处被人拍了拍,林惜转过头,一张俊逸的脸庞映入眼帘。   “医师现在很忙,你跟我来。”枭野牵住林惜袖口,引导着她前行。   “部落的三级狩猎队外出狩猎时,遭遇了有熊部落的残余猎士……部落伤亡惨重,药房里人手不够,所以,医师把你叫了过来……”枭野看出林惜脸上的疑惑,淡淡地解释道。   沉吟了会儿,枭野又道:“这次受伤的猎士们都是部落的高端战力,非常重要,所以,希望你这次能尽力救治!”   林惜瞥了他一眼,应了一声,在不动用自身“资源”的情况下,她会尽力,毕竟唇亡齿寒……   突然,林惜心里咯噔一下,若无其事地问道:“这次受伤的都有谁?”   枭野瞥了林惜一眼,淡淡一笑,“放心,没你的主人,你主人他好好的……”   林惜不满地撇撇嘴,他可不可以不要一遍遍提醒她“你的主人”……她听得刺耳,心里不舒服。   稍顷,枭野带着她来到了药房里专门放置伤患的套洞。   套洞里,横放着一排排伤患,众多学徒们穿梭在其间,相比外面,安静了不少。   然而,有一处床位,却相对显眼,那里不仅有涯医师在亲自救治,更有少许“闲人”侯在一旁。   其中,就有林惜的宿命对手——枭彩。   看到林惜进来,枭彩眼睛一亮,对涯医师说道:“听说部落的新进医徒惜女奴,是个难得的医徒人才,自从来到药房后,她的医技进步惊人,更是早早地就开始配合你们救治伤患了,既然洪大人伤情棘手……”枭彩停顿一下,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涯医师,道:“那不妨让她过来……听听她的意见?”   林惜脚步一顿,凭着她出.色的五感,枭彩的说话,被她听得一清二楚,她扫了眼躺在那处床位上浑身血肉模糊,呼吸若有若无的枭洪,眸.色.一沉。   第四十九章 秘籍现   这一瞬间,林惜心念直转,沉吟了小会儿,她假作没听见枭彩的说话,转过头,对枭野说道:“野医徒,你知道我主人现在在哪儿吗?”   也不知枭野有没有听见那边的讲话,不过他倒是没直接带着林惜去往涯医师那儿,而是指引着林惜来到一暂时无人问津的伤患处,“今天,部落外出狩猎的队伍有两支,而烈大人恰好不在遭遇有熊部落的那支狩猎队里,所以,他现在应该还在外面狩猎,不过,首领前不久已经派人前去报信了,我估计他们可能要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为了猎取更多的猎物,同时也为了避免狩猎区重合,浪费人力,所以枭部落的狩猎队通常都是往不同方向狩猎,彼此之间沟通并不流畅,所以枭烈他们没有及时得到消息赶回部落也就不怎么奇怪了。   “这样啊……”林惜有些失望,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心态,试探.性.地问道:“一会儿麻烦你帮个忙?”   枭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无声地询问。   林惜努力调整自己的面部表情,竭力表现出不着痕迹的恰当的讨好,“麻烦你派人去通知一声……我希望,我主人一回到部落,就能第一时间赶到这里?”   纵然她已经是部落为数不多的医徒之一,可她本质上仍然还是一名卑微的奴隶,更何况她在药房里多是打一些下手,不曾做出多少成绩,所以她现在还指挥不动那些金贵的族人们,而眼下,周围也就一个枭野勉强算是她的熟人朋友了,除了他,她现在可谓“孤立无援”了……   想到这里,林惜稍微有些失落,看来,她应该催促一下枭烈把他的另外一位奴隶领回家了……   枭野深深地看着林惜,一张俊逸的脸庞在昏暗的药房里晦暗不明,不过最后他终是点点头,答应了她。   林惜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刻意无视枭彩处的纷扰,洗干净手,“专心致志”地开始处理起身前猎士的伤口来,至于这时她“专心”之下转的到底是什么心思……旁人无从得知。   所以,在枭彩看来,那卑贱的女奴如今一副认真负责的医徒模样,神圣得仿若行走人间救苦救难的天使,高贵而又慈悲……   或许枭彩并不清楚天使具体是什么,不过这并不妨碍她的看不顺眼。   所以,不久,只见涯医师对枭彩点了点头,侧身对他旁边的那位男医徒说了些什么,男医徒笑了笑,恭敬地领了吩咐,直直地向林惜这边儿走来。   林惜眉头细不可察地蹙了蹙,别看她一副专心救人的样子,其实她一直都竖着耳朵留意着那边的状况。   她斜眼瞄了眼那仍然不见熟悉人影的洞口,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惜女奴,医师叫你到他那儿去!”涯医师总共有两名助手,说话的是涯医师除了枭野之外的另一名助手——枭土,他身材比部落成年男人更矮小,面目略显奸猾,看向林惜的目光里隐约可见几分不屑与轻蔑。   林惜细致地擦了擦手,眼神莫名地看了眼枭野,随即紧跟着枭土往涯医师处走去。   枭野淡定地看着林惜逐渐远去的背影,随即低下头继续着手中的工作。   “惜医徒,医师见你最近表现不错,吩咐你去看看洪大人的伤情,希望你能竭尽全力救治好洪大人……”临近那处床位时,枭土神.色.突然平和起来,他温和地对林惜说道。   林惜面带微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眸带询问地朝涯医师看去。   涯医师注意到林惜的眼神,面.色.蓦然间犹豫起来,仿佛有什么很难抉择。   这时,枭彩突然道:“惜女奴,这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阿洪是部落里举足轻重的猎士,我相信,假如你能治好阿洪,就凭这个功劳,你就能获得不少好处,比如,我可以做主,向首领提议,解除你的奴隶身份,如何?”   枭彩意味深长地看向林惜,清脆的声音里满是诱.惑。   林惜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努力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下心中翻涌的.欲.望,眼神炙.热而又渴.望地望着枭彩,结结巴巴道:“真,真的?这是真的吗?”   接着她不等枭彩回应,又泄了口气,面上带着巨大的遗憾说道:“可是,我才进药房不久,还没能学到多少医学知识,我没信心治好洪大人……不过,彩姑娘说得对,我确实非常希望能解除自己的奴隶身份,机会难得,我想争取一下,死马当活马医,万一,万一我碰巧治好洪大人了呢?所以……”   林惜语带侥幸地说着,瞟了眼一旁沉默无言的涯医师,然后加大了声量地问道:“洪大人,您愿意让我试试吗?我保证,我会努力争取那万一的可能治好您的!即使我运气差,没有救回您,我也绝不苟活,到时我一定跟随您,去枭神归息处,向您请罪!”   林惜满怀希望地看着奄奄一息的枭洪,通过判断他的心跳起伏,她可以确信,此时的枭洪还有意识,对外界动静仍有反应。   果然,她一说完,枭洪胸.口处就剧烈起伏不定,眼珠滚动,睫毛一颤一颤,好像在竭力醒来。   眼见枭洪唇.角有细微动静,枭彩暗自瞪了林惜一眼,急忙俯下身,轻轻拍着枭洪胸.口,温声道:“阿洪,你放心,惜女奴医术很好,她是部落最好的女医徒,你知道吗?上次的河大人,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她都把他救回来了,我相信,她也一定能救回你的……”   林惜突然打断枭彩,“彩姑娘,您误会了,河大人受伤那会儿,我都还没有开始学医,哪有本事救得了河大人?”   枭彩瞅了林惜一眼,她本来就是胡诌的,不过这又怎样……“惜女奴不要太谦虚了,你还是快点救治阿洪吧!你看阿洪情况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枭彩指了指因为枭洪胸口剧烈起伏导致的伤口越发严重的失血情况……   林惜顺着看去,除了看到那些血肉模糊的伤口,她还“碰巧”看到,枭洪原本侧向左边的脑袋,偏向了右边……   按捺下心中几乎压抑不住的笑意,林惜唇角嗫喏了下,正准备说些什么,突然,一道低沉的嗓音在身畔响起。   “彩姑娘,阿河上次能够侥幸逃过一劫,得多亏了他是个三级猎士,有着不错的强壮身体,以及这个。”   突然到场的枭烈扬了扬手中璀璨夺目的晶体,晶体表面耀眼的光泽,在空中划过一抹绚丽的弧度。   众人眼光追逐着那抹耀眼的光亮,面.色.莫测。   枭彩眸底有着瞬间的暗沉,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枭烈,偶尔飘过肉晶的视线里掠过一抹冷笑。   涯医师眼睛亮了亮,急迫地问道:“真的?!”   枭河点点头,略带庆幸地说道:“是的,要不是当初阿烈误打误撞,将珍贵的三级肉晶喂给我,我也……”   枭鹰瞥了一旁静默的林惜一眼,附和道:“确实这样,不过以前谁又舍得将珍贵稀少的肉晶喂给那些伤患使用?所以,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从不曾发现肉晶的另一重功效吧……”   枭烈淡淡地说道:“不过,阿河那种情况,我们仅遇到过一次,所以我也不确定肉晶对现在的洪队长有没有用,不过,情况总不会更糟糕?”   枭烈眼神询问地看向涯医师,得到涯医师的同意后,他对林惜说道:“你过来,扶好他……”   两两相望,眼神无声地交流着,这一刻,林惜好像明白了什么,她跟上去,弯下腰,轻轻板正枭洪的脑袋,挡住身后的视线。   趁此机会,枭烈迅速掰开枭洪下颚,将三级肉晶喂了进去。   林惜见状,急忙取出净手叶子,仔细擦了擦枭洪嘴.角,随即将沾着少许粉末的叶子拽进手心,缩回衣袖,和银戒中另一枚叶子调换,揉了揉,捏在手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众人侯在一旁,静默无声,无声等待着枭洪的反应。   稍顷,剧烈的咳嗽声传来,病床上的枭洪,胸口起伏不定,突然,“咳……”,几许泛黑的血块吐出,流血逐渐止住,一双略显无神的双眼,渐渐睁开。   “醒了!”涯医师欣喜地看向枭洪,“醒了就好!”这是肉晶的又一大重大发现啊!   突然,林惜遗憾的声音传来:“可惜,可惜了这么难得的机会……”   枭洪身体下意识地抖了抖,他无语地看向林惜,随即瞥了眼面无表情的枭烈,暗自放过了言语不当的林惜,然后,他无视一旁面.色.晦暗的枭彩,对枭烈说道:“我欠你一条命。”   林惜心中狂呼,他是欠她一条命才对!吃了肉晶能够增加猎士血气,顺便增强了猎士的身体抵抗力,一般的伤,它确实能抵抗过去,可他那几乎一命呜呼的伤势,除了她的特制药粉,谁能救得了他?!   浪费了一块三级肉晶啊!三级的,她都没吃过!吃了它,说不定她的心经就升级了呢?可惜,太可惜了……林惜心里碎碎念着。   枭烈沉默不语,枭河却说道:“记住你说的话,可别以后恩将仇报!三级肉晶,阿烈平时都舍不得吃,便宜你了……”   ……   在回小山洞的路上,林惜沉默良久,突然,她疾步走到枭烈身边,低声说了句:“谢谢!”然后,心里纠结之下,面颊泛上了一点点红晕,快步离开。   枭烈愣了愣,随即唇.角勾起一抹莫名的弧度。   过了几天,那些拖回部落的伤患们,除了死了一人以外,其他的俱都好转起来,而此时,部落里却热闹滔天,一种兴奋激动的情绪在聚居地里飘荡着。   “哈哈……部落的大喜事啊!咱们的洪大人此次因祸得福,突破成大猎士了!”   “是啊!他是近期我们部落第二个突破大猎士的,你说,他和烈大人谁更厉害啊……”   “当然是烈大人了,毕竟他突破大猎士早了好多。”   “我说,还是洪大人更厉害!洪大人纵横部落的时候,烈大人还在吃.奶.呢!洪大人厚积薄发,肯定是他更厉害!”   ……   林惜神思不属地回到山洞,又一名大猎士诞生了……   联想到以前枭烈对她说的,他怀疑枭彩身后还有一名神秘的五级猎士这事……   突然间,林惜的安全感严重缺失……   这一日,临睡前,林惜犹犹豫豫地取出一叠厚厚的竹片,对枭烈说道:“这是最近,我从记忆里整理出来的神秘图册,你看看,或许对你有用。”   穿越前,她一直不曾觉醒异能,可她每天都在为觉醒异能准备着,为此,她收集了很多异能修炼资料,藏在银戒中,背诵,研读,一字一句,奢望着某一天她也能……   当然了,她收集的资料都是用中文书写的,为了他能看懂,她还辛辛苦苦地挑选出部分资料,翻译整理成图册,费了她不少功夫……   枭烈眸光难测地落在手中的竹片上,一片片翻开……最后,他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细细地看着林惜,墨眸微眯,眸底深邃一片。   第五十章 白蛇疑问   林惜被他看得心里有点发毛,她沉吟一瞬,又道:“我也不知道这些图册具体有什么用,只是直觉它应该很重要……”   枭烈淡淡一笑,一把搂过她,揽在怀里,“嗯,我没有怀疑它的重要.性,我只是高兴……”   高兴什么?林惜有点疑惑。   枭烈侧头,无视她的疑惑,直接把头埋在她精致的锁骨处,轻轻咬了咬,语音模糊地说道:“不过以后,你别再鲁莽地把这样的图册拿给别人看了,竹片上那些疑似血气运行线路的图样,就连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清晰直观的修炼方式,以前我们猎士的修炼都是口口相传……”   枭烈抬起头,抚上她的脸颊,若有所思道:“明白了吗?”   林惜点点头,她怎么会不明白,上次药丸的事就已经给她提了个醒,不过,“我知道,所以我只画给你看。”   抚在她脸上的修长手指顿了顿,林惜又道:“而且,你会保护我的,对吗?我的主人。”   就凭她的利用价值,她想,她也不是他能轻易舍弃的存在。   枭烈深深地看着她,良久,一声轻叹,伸手盖住她充满信任的眼睛,俯下.身,含住她的粉.唇,喃喃道:“若你不离我,不负我,我护你永远。”   低喃近无的嗓音,若不细听,定会被忽略,可却逃不过林惜一直紧绷的心神。   不离不负吗?林惜心里自语着,闭上了那双灿若星辰仿佛盈荡着全身心信任的眼睛……   热情在黑暗中沉淀,急促的喘.息未停,林惜摩挲着在枭烈背上画满地图的纤纤手指,察觉到指缝里的几许血迹,林惜眸.色.深了深。   当她得知自己的唐僧肉体质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她一生都难以交付她全部的信任,因为代价太高昂,她付不起。   她胆小,她怕痛怕死,更怕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所以,没有后手,她怎么可能相信他?   只有在她掌控中的信任,她才能安心。   何况,她对他的怨气一直未消呢!   恩怨分明,一向都是她的行事准则。   一抹讥诮的笑意被夜.色.隐去。   林惜下意识地侧头瞥了眼石桌的方位,虽然可能身为大猎士的枭烈抵抗力很强,让她不少□□都对他毫无用武之地,不过没关系,见效快的不行,她来慢的,有了毒貂,持之以恒,她总有翻身的一天。   林惜挑了挑眉,抬手一掀,一块兽皮呼啸而去,毒貂被兽皮笼罩,“嗷呜”了一声,复又睡去。   ……   狭小的山洞里,交.缠着的是两颗从未靠近过的心,若即若离。   平静的现状下,是暗涌不止。   隐瞒与欺骗,猜疑与利用,尊严的缺失与地位的不对等……林林总总,横亘在他们之间,越积越多……   时光如水。   在林惜若有若无的引导解释下,枭烈的异能修炼也越来越得心应手,其间,即使偶有走火入魔的时候,也被她的万能金疮丸力挽狂澜。   而就在她给他图册的差不多七日后(经过摸索,她是通过统计部落的用餐次数来计量外界的日升日落)。   一处枭烈按照林惜要求,专门开辟的隐秘山洞里。   一缕小火苗不负众望地在枭烈指尖突现,跳动闪耀。   火光照亮了林惜满是“羡慕”的脸庞。   她目光复杂地凝着那抹在他指尖滚动的火苗,心里羡慕嫉妒,愤愤难平,老天实在太厚爱他了,即使在她穿越前,异能觉醒的概率也只有万分之一,更不用说,她翻译的那部分秘籍只是火系异能的修炼秘籍,而他正好就觉醒了火系异能……   他这运气,逆天了啊!   越想,林惜心里越堵,这就相当于一个人寻觅追求了一辈子的东西,别人翻手间就掌握了……   这感觉,特不是滋味。   而在林惜看来特不是滋味的火苗,在枭烈眼里,它却是奇迹。   枭烈目光灼灼地看着指尖跳动火苗,语气晦涩道:“这,这是传说中的火神力……”   透过他指尖忽大忽小的火苗,可以看出此时他的心绪起伏波动有多剧烈。   倏而,枭烈眸.色.一深,“而且,这是可以通过修炼觉醒的火神力!”   他情绪一激动,噗,控制不稳,火苗无声无息熄灭了。   “噗嗤……”林惜隐忍一笑,终于开口打击道:“不是人人都可以通过修炼它觉醒神力的。”难道他还以为枭河他们也行?   异想天开。   比如,她就使尽万般手段都不可以。   啧,这也不知打击了谁,林惜撇撇嘴,没再说下去。   枭烈瞅了林惜一眼,没理会她,继续专心致志地凝着他的指尖,过了会儿,一朵火苗再次闪现,枭烈细不可察地松了口气,才道:“哦,你怎么知道不是人人都可以……?”   枭烈似笑非笑地看向林惜,林惜一噎,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手指交叉搅动了会儿,方才沮丧地说道:“我,我就试过,但,但是……”   枭烈无言地看着林惜,稍顷,他弹弹手指,一缕火苗飞逝,撞进对面的石墙上,“噗嗤”,一抹指头深的小孔被融出。   枭烈眸光幽幽地看了会儿对面的小孔,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笨拙地安慰道:“没关系,我会,就相当于你会。”我会保护你。   枭烈认真地看向林惜。   这怎么能“相当于”?旁人有不如自己有,林惜腹诽着,抬眼间却意外地看到他眼里的真挚,林惜唇.角嗫喏了下,终是没说什么,状似感激地点点头。   ……   自从枭烈觉醒了他所谓的“火神力”后,他就由衷地沉醉于它,每日外出狩猎都异常地“凶猛”,拜他所赐,林惜这些日子居然得了不少的肉晶。   当然了,手里有了资源,她的心经也不敢怠慢,就在前天,这么久以来磨磨蹭蹭的心经进度终于突破到了它的炼肉阶段……   这一日晚,林惜随着叶穗她们一起在聚居地广场上做着族活,整理那些猎士们狩猎得来的兽皮。   “惜医徒,最近烈大人可真厉害,部落里也就他才不需要休整,每天都去狩猎,反而他猎的猎物却是最多的,啧,寒季的猎物可不是那么好猎的……”一名黑壮的女人一边搓着兽皮,一边摇头晃脑地感叹道。   林惜莞尔一笑,她终于渐渐开始摆脱“惜女奴”这个称号了,也不枉费这些日子以来她对族人们的用心医治。   “烈大人厉害那是应该的,你知道部落的新进大猎士洪大人吧?呵,他还是得了烈大人的恩惠才突破的,你说烈大人能不厉害吗?”叶穗昂昂头,瞥了黑壮女人枭美一眼,骄傲道。   枭美是她们干族活时逐渐认识熟悉的,枭美笑了笑,点点头,她能不知道吗,这事儿部落都传遍了,“是呢!听说,有熊部落的余孽也是烈大人出了大力才被部落剿灭的。”   闻言,林惜皱了皱眉,暗自瞅了眼药房的方向。   那天的事被传得人尽皆知,不过所幸三级肉晶不是那么好得的,而且涯医师也出面验证了肉晶对猎士的伤势确实有些用处,这倒不用担心牵连到自己。   可是最近枭烈有些过于高调了,他想做什么……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不然也传不出枭洪是得了他恩惠才突破的流言了。   不过,他这么高调,他应该能应付这些高调带来的后遗症的吧……说不定,他这样做还有什么深意呢……   林惜摇摇头,甩去心中莫名的担忧,她只求,他这把□□足够英明强大,能应付一切磨难了……   聊着聊着,枭美突然悄声说道:“惜医徒,你还是提醒下烈大人小心吧!寒季俗称繁衍季,而繁衍季嘛,白蛇部落可就猖狂了……尤其是寒季的中后期,她们的男人受不住了,所以……”   枭美对林惜眨了眨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林惜愣了一下,叶穗却突然拍了下腿,恍然大悟道:“对啊!林惜,啊不对,木枝,你可得提醒下你家河大人了,烈大人那么厉害,他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可是河大人他就悬了……幸好我家主人他只是二级猎士,还轮不到他外出狩猎,哈哈……”   一旁安静搓着兽皮的木枝被一惊一乍的叶穗吓了一跳,眼见叶穗一副庆幸的模样,她忍不住泼了凉水,“鹰大人现在确实是二级猎士,可他能一辈子都不突破吗?除非他甘心……”木枝意犹未尽地说道。   “是哦……”叶穗一瞬间焉了。   林惜无语地看着这一幕,“我说,你们也担心过头了吧……寒季时外面那样冷,什么蛇它都得乖乖睡觉,而没有蛇的白蛇部落又有什么好怕的……”   木枝,叶穗三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突然异口同声道:“难道林惜(惜医徒)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林惜茫然地眨眨眼睛,难道其中还有什么内情?   叶穗无奈地看着茫茫然的林惜,无语道:“看来你还真不知道,我很怀疑你以前是怎么长大的……”这也太孤陋寡闻了吧!   停顿了下,叶穗才解释说道:“如果白蛇部落的蛇也像森林里的野蛇一样寒眠,那她们也闯不出那样的赫赫威名了!”   在林惜的惊讶疑问中,叶穗又道:“不错,白蛇部落的蛇是她们族人的伴生兽,相生相依,它们不仅有毒,而且其作息也能受到它们主人的调控,虽然寒季里它们确实容易疲乏,但是只要它们能在其主人需要的时候醒着出力,其他时候睡着都无所谓,更何况,你知道白蛇部落为什么叫“白蛇”部落吗?”   叶穗撇了撇嘴,“因为她们的伴生兽大部分都是白.色的,而在寒季里,白.色是最容易潜伏的……”   林惜恍然,原来如此,有毒的埋伏战确实不好应付,不过枭烈……想到她诸多做了无用功的□□,林惜眉头跳了跳,心中一点灵光闪过,急声问道:“白蛇部落的那些毒蛇……它们的毒性很强?连部落三级猎士都扛不住?”   第五十一章 灯下黑   林惜眼睛紧紧地盯着叶穗,雪白贝齿不自觉地咬住下唇。   叶穗疑惑地看向林惜,奇怪道:“怎么可能扛得住?!白蛇部落的大部分蛇毒都是无解的,尤其是她们的王蛇之毒,啧……”   叶穗眼里闪过一缕心悸之.色,语带颤声地说道:“若是中了王蛇之毒,那么即使是四级大猎士……那也……”   听到这儿,木枝和枭美两人的面.色.也不自.禁地有些发白。   叶穗咽了咽口水,摇摇头,继续道:“如果不是白蛇部落的蛇毒威名过盛,像她们那样的邪恶部落早就被灭了,哪里还能由得她们逍遥自在?她们的大猎士数量可是远远不及我们枭部落的!”   闻言,林惜眸光闪了闪,唇.角扯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这样啊……那你说的她们的蛇毒大部分无解是什么意思?难道有些蛇毒……猎士们还是能够扛得住的?”   叶穗挑了挑眉,微微点点头,道:“有一小部分蛇毒……猎士们如能及时吃了清毒草,倒确实能扛住,不过要虚弱很多天,另外还有一些蛇毒却只有三级以上猎士才能扛一会儿拖延时间,直到吃了清毒草才能有活下去的机会。”   “总之,猎士的等级越高,他们的身体抗毒.性.越强,而对白蛇部落而言,她们的绝大部分蛇毒对三级以下猎士都是无解的,即使及时吃了清毒草那也没用!”   林惜沉吟了一会儿,眸里飘过一缕了然之.色。   进了部落药房当了医徒之后,她对部落里流传下来的那些解毒知识尤其重视。   所以,清毒草,她倒是知道的,这是枭部落历代医师们发现的解毒范围最广也利用得最多的草药,但它也仅有一些清热解毒的功效,仅能应付一些常见的毒素,其它的,它最多只能起一个缓解的作用。   不过……林惜明眸微眯,正要再说些什么,却被一旁心细的木枝打断,“林惜?你怎么想起问这事儿了?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木枝担心地看向她。   林惜愣了愣,随即摇头笑道:“不,不是,没什么特别的事,也就是我最近在研究一些解毒方面的问题……所以对你们口中的堪称无解的白蛇之毒有些好奇……”   木枝松了一口气,温婉地笑了笑,鼓励道:“那你可得更加努力了,如果你能成功制出针对那些蛇毒的解□□来,那可是大功一件……”   木枝意味深长地说着,她可是十分清楚林惜有多想摆脱其奴隶之身的,如果林惜真能制出那些解□□,那么凭借这份大功劳,她完全可以请求烈大人帮忙解除她的奴隶身份,然后名正言顺地成为烈大人的伴.侣,不过……   木枝叹了口气,接着又若有若无地摇摇头,针对蛇毒的解□□哪里是那么容易制成的?部落历代医师传承无数个无尽年,不也对那些蛇毒束手无策?唉……   解□□?大功劳?林惜心里一声自嘲,敷衍地应声附和着……   心不在焉地做完族活,告别叶穗等人,林惜心事重重地向聚居地里的小型演武场走去。   最近她医名渐起,地位有所提升,所以,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混在演武场里练箭了,不用再偷偷摸摸地……   演武场上,林惜一边心不在焉地练着箭,一边眼角余光不时瞄向不远处的那抹勇武身影,眸光闪躲,游移……   良久后,林惜咬了咬唇,眸.色.一厉,仿佛下定了决心。   须臾,“咚”地一声,那抹勇武身影砰然倒地不起,演武场上寂静一瞬,随即却仿佛火药爆炸了一般,掀起轩然大波。   “怎么回事?洪大人怎么了?怎么突然晕倒了?!”   “洪大人,洪大人?快醒醒!医师!快叫医师!”   嗡嗡嗡……   众多族人们担心,惊呼,奔走纷纷……   然而,不过只一小会儿,枭洪就醒了。   “洪大人,您醒了?!”   “呼,洪大人,您刚才怎么晕倒了?差点没把我也吓晕过去……您可是枭部落的顶梁柱啊!不能倒!”要倒,那也得倒在战场上!   “去!倒什么倒?!洪大人怎么可能倒下?!大人他不过是训练累了,歇息一小会儿……”   嗡嗡嗡……   枭洪烦躁地皱了皱眉,站起身,摆了摆手,“别吵了,我只是重伤初愈,一时间,可能受不了之前大幅度的训练,所以体力不支,晕了一小会儿,不用大惊小怪的。”   不过,他真的是体力不支才晕的吗?他也有些疑惑,不过扫了眼围着他的那些族人们……   枭洪抿了抿.唇,算了,就先这样解释,大不了他一会儿再去问问医师。   ……   这时,无人注意到,一抹娇小的倩影悄悄地退出了人群,她,无声地来,无声地去。   林惜脸.色.异常难看地离开了演武场,途中,她手指轻搓,指上残留的解药粉,纷纷扬扬,飘散在空中,飞舞如尘。   她眸光紧随着她清晰视野中,轻舞飞扬的如尘药粉,拳头一寸寸紧握,手背筋骨狰狞。   很好,用她的盾,防她的矛,他很好,她佩服!!   这就是传说中的灯下黑吧?!明明那么简单的逻辑,她却自作聪明,绕了一大圈……   林惜深呼吸一口气,最后回头望了眼人群包围之中,仍然居高临下的枭洪,她唇.角冷冷地扯了扯,僵硬,别扭。   别怪她,谁叫他同某只恶鬼一样是大猎士?谁让他间接被她所救?谁让他只有在这里她们之间才有交集?又是谁让这里人多眼杂?   天时,地利,人和,所以,他暂时做她的一次试验品……不过分吧?   自我催眠,抚平心中隐约的愧疚,回过头,林惜狠狠地揉了把脸,手指在脸颊处轻揉,待放下手时,她平凡的脸上,已经扬起了一抹和煦温暖的笑容……   入夜,聚居地里一如既往地是独属于繁.衍季的“热闹”。   小山洞里,林惜双手环膝,坐在门口,翘首以盼。   “嗷呜……”   一声呢喃的兽吼,打断了她的思绪,林惜挑了挑眉,“去!”,抬脚踢开翻滚而来的小貂,转而继续望着聚居地入口的方向,轻轻蹙了蹙眉,今儿个,狩猎队回来得有些晚了……   “嗷嗷……”   小貂锲而不舍地继续滚了过来,嗯,因为,它四爪被缚,所以目前,它若要移动,也只能用滚了……这可真是太损它凶兽中的贵族,毒貂一族的威名了。   小貂纤长的几根眉毛颤了颤,却是不顾它的威名有损,小脑袋继续在林惜腿边蹭了蹭,再蹭了蹭,然后抬起头,可怜巴巴地望着林惜。   林惜唇.角抽了抽,默默无声地看了它好一会儿,方才取出一枚深红.色.的丸子喂给它。   要想马儿快跑,哪能不给马儿吃草?   林惜轻轻拍了拍小貂毛茸茸的小脑袋:嗯,给你吃了“草”,所以,你以后可得“快跑”啊……林惜嘴.里碎碎念着。   小貂满脸享受地细细咀嚼着嘴里的丸子,就连以往它万分痛恨的放在它要害脑袋上的“大手”都被它给无视了,最近,大宝贝孝敬给它的小宝贝的功效渐长啊,嗯,以后,它报仇时它可以考虑下手轻点……小貂圆圆的眼睛满意地眯了眯……   林惜眼见小貂脸上怪异的表情,她恶寒了,鸡皮疙瘩都开始爬上她的胳膊,可惜这会儿她却没时间再去折磨小貂,因为,枭烈回来了。   告别队友,走近小山洞,枭烈看着坐在门口,翘首以盼的林惜,眉头意外地挑了挑。   压住心里的各种翻腾,林惜脸上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急忙向枭烈迎了过去。   她满意地看了眼他身上携带的大量猎物,顺手接过他左手里拎着的小型猎物——贪竹鼠,嘴里亲昵地抱怨道:“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饿了吧?部落分给你的食物我已经烤好带回家了……”   掀开门帘,放下猎物,枭烈一边洗手,一边道:“以后我再回来得晚了,你不用等我,先去睡吧。”   说得好听,她若真的不等他,他还能给她好脸.色.看?又不是没经验……   林惜笑了笑,转移话题道:“听说,最近白蛇部落非常猖狂,你们今天回来得这么晚,是不是遇到她们了?”   枭烈顿了一下,转头细细地看着林惜,道:“怎么?担心我被她们俘虏了?”然后你就没了靠山?   枭烈似笑非笑地看着林惜,林惜嘴角翘了翘,斩钉截铁地说道:“你这样厉害,不可能会被她们掳走。”   她怎么可能担心他会被掳走?有了她的药,他还能怕了白蛇部落唯一对他有危险的蛇毒?林惜心中冷冷一笑。   枭烈擦干净手,坐在林惜特制的石椅上,放松身体,懒懒地说道:“既然这样,你问这些做什么?”   林惜端着盛满食物的陶盆,放在他身前的石桌上,道:“总是听说有族人被她们给掳走了,却难得听说有白蛇女人被枭部落勇士们俘虏……”   在枭烈的不动声.色.之中,林惜唇.角.勾了勾,意味深长道:“身为大猎士数量远超白蛇部落的枭部落,怎么可以一直都被动呢?”   枭烈抬眼看她,唇.角微挑,“所以?”   “所以,枭烈你俘虏几名白蛇女人回来怎么样?嗯,最好附带上她们的伴生兽。”林惜期盼地看着他。   移开视线,专注着手里的烤肉,枭烈道:“有什么用?”   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用处,何必辛苦活捉她们?直接杀了了事。   林惜淡淡一笑,“我想研究她们部落的毒理,希望能研制出相应的解药,尤其是传闻中的,让人闻风丧胆的王蛇之毒……我非常感兴趣……”   枭烈抬头,静默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倏而,他似笑非笑道:“你就那么相信我有能力俘虏她们回来?”   林惜顿了顿,眸.色.细不可察地冷了冷,转瞬即逝。   第五十二章 出乎意料   林惜心下憋闷,沉吟一瞬,终于缓缓道:“我不信你,还能信谁?”   气氛凝滞,静默无声,却又仿佛有几许暧.昧.情.丝在狭窄的小山洞里飘荡,缠缠绕绕……   枭烈目光幽幽地看着林惜,薄.唇紧抿,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半晌后,他搭下眼睫,慢条斯理地啃了口烤肉,“嗯”了一声,似笑非笑道:“是啊……你不信我,还能信谁?”   林惜噎了一下,贝齿轻轻咬了下.唇,“那你这是同意了?”   枭烈轻笑一声,迅速解决完手中烤肉,然后取出净手叶子继续慢条斯理擦着嘴.角,默默地看向林惜,沉默不语。   林惜深呼吸一口气,转过身从角落里取出一节加盖的小竹筒,“啪嗒”一声,搁在他身前的石桌上,面无表情道:“这些应该够用了吧?”   枭烈默了默,看了看石桌上的竹筒,又看了看她,“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这不就是你想要的意思?   林惜在心里鄙视了他一番,伪君子,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有了它,我想白蛇女人对你的危险性已经足够小了……”不是吗?林惜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枭烈嗤笑一声,拿过小竹筒在手心里把玩着,状似疑惑地看向她,“这不就是金疮粉吗?虽然它对外伤确实很有效,可对付那些蛇毒就不一定了……”   装!你特么地装!!   林惜暗暗磨了磨牙,“这个啊……前不久我试验了下,幸运地发现它对不少毒素都有抗性,所以……”   “哦?”枭烈挑了挑眉,仿佛看宝贝似地凝着手心里的小竹筒,道:“那你怎么不及时告诉我?万一被旁人碰巧发现了,这可有的麻烦了。”   林惜愣了愣,“旁人?”,他有经常把它用在别人身上?   枭烈专注地看着她,缓缓点了点头。   林惜抿了抿唇,愤愤不平道:“枭烈,你别以为我好像给了你不少金疮药,就以为它的量很足了,你知道这东西得来有多珍贵吗?你知道它有多稀少吗?”   她制作金疮药不仅得自残放血,还需要消耗部分生息之气的!   每天都得自残几刀,对她这样怕死怕痛的人来讲,那得有多痛苦?!   她又不是变态,以自残为乐!   若不是为了让他多猎些猎物回来,若不是补回来的生息之气相对消耗掉的还有不少结余,她绝不会暂时咽下之前的那口恶气,继续给他金创药了!   可他呢?拿着她的心血结晶,“助人为乐”,先不说浪不浪费的问题,就说增加了她的暴露率,她就咽不下这口气!   林惜胸口起伏不定,眸带谴责地看向枭烈。   枭烈微微眯了眯眼,看着她,高深莫测地说道:“放心,现在除了你我,没旁人知道金疮药的奇效,更没人联想到你……而且,只有狩猎时,存活的猎士越多,我们猎回的猎物才会更多……对不对?”   林惜心里咯噔一下,她愣愣地看向枭烈,难道他又发现了什么……   “更何况,你始终是我枭部落的一员,部落越强,对你也越有好处……”   眼见林惜依然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枭烈微微皱了皱眉,继续道:“你不妨考虑考虑,只要操作得当,将金疮药有限地开放给部落猎士,让他们用猎物或草药等等所有你需要的东西来交换……总之,一切都以你的需求为标准……”   枭烈摆了摆手,“别急着否认,我清楚,你需要的量很大。而且……”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到时,作为部落唯一一位成功制作金创药的医徒,我想她如果希望摆脱自己的奴隶之身,这并不困难。”   林惜呼吸略显急促,不得不说,她有些心动了。   可是,她闭了闭眼,不再看他充满诱.惑力的脸庞,心里诸般念头掠过,百转千回。   良久,她回过神来,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心里一抹讥诮悄然而起,这么积极地试图说服她,对他又有什么好处?他,居心何在?   相反,真到那时,不说什么怀璧其罪、木秀于林的凶险,就算她心胸开阔,愿意教给部落其他医徒医师们她的制药之法,她也没办法教……而且,那会大大增加她被暴露的几率……   不过,这思路却也不是完全没有操作的可能。   但是现在,饮鸩止渴要不得。   她不打算追问他的深层意图,状似遗憾道:“可惜,金疮药的产量目前特别少,我即使想要开放它,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   林惜转了转眼眸,“如果能收集更多的草药让我试验,也许我能改进配方,找到增产的方法呢?一会儿,我给你画些草药图,你外出狩猎时留意一下,另外,一些比较独特的植物,你见到了,也尽量把它们带回来?”   枭烈静默地看着她,沉吟一瞬,缓缓点了点头,林惜笑了,又道:“不说这些了,言归正传,提醒你一下,我的金疮药可不是万能的,虽然对一些普通的蛇毒,它应该能起些作用,可是我也没自信它能对抗传说中的王蛇之毒,所以,你看是不是……?”   林惜眨巴着眼睛,期盼着看着他。   枭烈唇.角勾了勾,“行了,我尽量。”   林惜松了一口气,目光莫测地看着他,成了,未来,她也得让他体会一下,什么叫……欲.仙.欲.死……   林惜心里幽幽一笑,随即利落地起身,端起盛放过烤肉的陶盆,打算清洗,倏而,她顿了顿,转头疑惑地看向枭烈,问道:“这么久了,你的那个小男奴还没调.教好?”   枭烈微微皱了皱眉,“寒季后我再把他领回来。”   “为什么?早点把他领回来,我也可以早点摆脱这些杂事了……”   这一刻,她可没有什么用童工良心不安的想法,只要回想一下部落里那些六岁男童相比起她不差多少的身高,她就什么多余的想法都没有了……   枭烈噗嗤一笑,“只要把他领回来,你不嫌他吃得多,那我也无所谓。”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千万不要小瞧了那些蛮荒男童的胃口……   小男奴待在部落的奴隶调.教所里,吃的那些东西可还算不到他这个未来主人的头上。   何况,只是眼前这一名奴隶,就吃得他每天带回的猎物都没什么结余,老本都被啃完了。   部落里有多少族人知道他们的传奇猎士,如今已经穷得叮当响了呢……   难得地,他心里浮现几分淡淡的忧伤……   而且,直到现在为止,他都没弄清楚,她到底吃饱过没,每当他以为那是她的极限,可当下一次他多弄点食物给她的时候,她也一样吃得完,如此循环往复,不断突破“极限”,简直极限无底线啊……   林惜被他怪异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她洋装淡定地咳了一声,犹豫地看了眼手中脏兮兮的陶盆,眉头纠结地皱了皱,“那,那还是,在寒季后……再把他领回来吧!”   说完,林惜就满脸羞愧地低下了头,端着陶盆匆匆离开山洞,外出清洗,完全不敢看枭烈那副似笑非笑的了然样。   ……   之后,不过几天,枭烈就不负所望地俘虏回一名白蛇女人。   这日下午,林惜怀抱小貂,跟在枭烈身后,走过蜿蜒的隧道,再一次来到了狱洞。   皱了皱鼻子,林惜努力无视附近几欲让人窒息作呕的腐臭味,问道:“你把她放在了这里?”   林惜抬眼扫去,整个狱洞却是没见到什么可疑的人影。   而且,某个让她记忆深刻的狗腿子也不见了身影,林惜蹙了蹙眉,难道她终于去见枭神了?   “抱紧我。”一声低沉的嗓音响起,林惜眼前一黑,连人带貂地被他抱在怀里。   很快,浑身一凉,林惜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   她愕然地抬起头,看着眼前那熟悉的久违的白.色世界……修长双腿条件反射地夹住他的腰。   “……”林惜无语,也不敢开口说话,只能眸带埋怨地看着他,之前也不提醒下,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曾经差点被冻成冰棍的感受,她,刻骨铭心。   枭烈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后脑勺,随即不再理会她,全力奔驰,这回,他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   林惜沉下心,闭上眼,眨掉眼睫上的冰屑,把头埋进他怀里,心中喃喃,这厮实力又见涨了……   须臾,他带着她,飞速来到一处幽深的山洞,当然,这里的环境温度远远及不上聚居地里的温暖,虽不若外界冰寒刺骨,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又一次,浑身僵硬地下地,林惜活动四肢,目光下意识地打量着周围的情况,却在她看见不远处的那抹几乎被捆成粽子的身影时,一声惊呼,和着冰冷的空气,被她吞进肺里,林惜脸.色白了又白。   第五十三章 交易   冷气融进肺里,林惜蹙着眉揉了揉.胸.口,闷咳几声,目光却下意识地落在被捆绑在石台上的那抹身影,眼里不自觉地带着几抹犹疑,仿佛有些不确定似的。   枭烈唇.角一挑,伸手轻轻拍了拍她后背,舒缓着她难受的肺:“怎么?不满意?”   突如其来的问话,惊醒了犹在惊疑不定的她,林惜深呼吸一口气,不由自主地朝他竖起大拇指:“你,厉害!”满意,出乎意料的满意,没有比她更好的选择了。   闻言,枭烈眸光一闪,随即目光飘向不远处的石台:“醒了?”   林惜心里咯噔一下,她急忙转过头,视线牢牢的锁住石台上的那抹人影。   人影眼珠滚动,睫毛微颤,须臾,仿佛有点受不了身上了然如炬的目光,她慵懒地睁开眼睛,眸光暧.昧地抛向枭烈,或许,如果此时的她没有被捆成粽子的话,她一定还会搭配上一个打哈欠的动作,慵懒随意入骨,“烈,你怎么忍心,让我孤伶伶地躺在这个寒冷寂寞的山洞里呢?我等了你好久……”   她眸带幽怨地瞥了枭烈一眼,又道:“其实你若想见我,不用你捆,我一定乖乖地送上门,不过,如今你把我捆成这样……”   她停顿一下,扫了眼身上的藤绳,眸光意味深长地瞄了眼林惜,随即又目光灼灼地凝向他,道:“难道你有什么特殊的爱好不成?唉,虽然被捆成这样有点难受,不过如果这是烈的爱好……那我忍忍也就过去了。”   话落,她挺了挺.胸,眸光暧.昧地飘过枭烈不可描述的某处。   林惜唇.角抿了抿,她好整以暇地看向枭烈,不知道他会如何应对眼前这位热情似火的妖.精呢?   注意到林惜状似看好戏的眼神,枭烈本来面无表情的脸.色.突然一变,他微蹙眉头,沉声道:“你还等什么?还不快点做正事?难道你还嫌冷得不够爽快?”   林惜耸了耸肩,随即脚步轻缓地向石台迈去。   见此,百花妖.媚.入骨的眸子闪了闪,她眸光终于定定地转向林惜,一缕细不可察的冷芒在她眼里一闪而逝,烈,就是为了她,所以才这样待自己的吧?   林惜谨慎地走近石台,突然,她停下脚步,问道:“她的伴生兽呢?”   枭烈挑了挑眉,这样重要的东西,他怎么可能忽略?   他抬脚一踢,石台旁的一块大冰球,骨碌碌滚至林惜脚边。   林惜眸带疑惑地看向枭烈,眼见他点头后,她才微微蹲下.身,睁大眼睛,愣愣地看着眼前这块直径一米左右的硕大冰球,倏而,她定了定神,抬手坚定地拂去冰球表面挡住视线的夹着尘埃的冰屑,半晌,一块晶莹剔透的冰球,跃然而出。   林惜微眯眼睛,指着被封印在冰球中央的那团蛇盘,道:“活的,还是死了?”   枭烈瞅了眼石台上终于不见笑容的百花,道:“当然是活的。”   死的,也没多少研究价值,他要来何用?   而且,只要主人安好,伴生兽的生命力,简直匪夷所思,所以,足够她折腾了。   “哦?还活着?太好了!”林惜喜形于.色,“麻烦你把它取出来,我要取它的毒液。”   “惜女奴,我的宝贝凶猛得很,你若要取它的毒液,可得小心了,小心别被扎了手,不然,我不大好给烈交待。”见此,百花终于开始沉不住气,她眸光沉沉地看着林惜,柔声说道。   林惜蹙了蹙眉,惜女奴……她已经较长时间没有听到别人这样称呼她了,唉,这称呼,还是一如既往地……刺耳。   “百花首领,您放心,我不会被它伤到的,而且,即使我不幸中了招,那不还有它的蛇胆可用吗?”   林惜靠近石台,放下怀里的毒貂,仅在手腕处,系上了它脖子上的藤条,又道:“不过,百花首领,我还挺佩服你的,你身陷敌处,不担心自己,反而担心其他,你的心可真宽呐!”   百花眸光紧紧地盯住林惜,仿佛要把她的身影刻进心里,林惜见此,笑了:“你用不着这样看我,我们立场不同,惜只是听命行事。”   闻言,百花也笑了,那一笑,直如其名,百花绽放,鲜妍多姿:“难为百花一直为着自己的眼光沾沾自喜,如今,却是看走了眼,唉,惜姑娘,其实,你这样的姑娘最适合待着的部落应该是我白蛇部落才对!我白蛇部落是所有姑娘的天堂,在那里,我们女人可以为所.欲.为,他们男人就是我们的奴隶,让他们往西,他们不敢往东……”   “啪”,一声鞭响,抽在石台上,打断了百花的滔滔不绝,枭烈面无表情地看着林惜:“给。”   百花唇.角抽了抽,她伸长脖子,心疼地看了眼被当成鞭子抽打的七彩毒蛇,眸光莹莹地唤了声:“宝贝!”   蹙着眉,她犹自心疼了会儿,方才泪眼朦胧地看向枭烈:“烈,你真狠心,你看看,你把我的宝贝摔成什么样了?当然,万一你摔坏了它,把你赔给我……我也可以不介意你是怎么折腾我的宝贝了……”   介意?阶下囚的介意?   一旁,林惜眉头一挑,怎么这百花,一点阶下囚的样子都没有……难道她还有什么底牌,能让她成功摆脱被困之身不成?想到此,林惜慢慢抿紧了唇。   当然,林惜都能想得到的细节,枭烈也自然不会察觉不到。   他捏住七彩毒蛇的七寸,略显好奇地打量着不断扭曲挣扎的它,若无其事地说道:“最近两天,白蛇部落的三级猎士们不知为何,几乎倾巢而出,只是很可惜,我听说,在他们路过白蛇之巅时,惹怒了雪神,引发了难得一见的雪崩,不知道经此一难,他们中有多少能够逃过雪神的惩罚?”   随着枭烈的说话,百花的脸.色一点点变白,变冷,最后,再不复往日引.诱.暧.昧的眸光,她娇.媚的眸子里一片冷寂,“烈,我以为,以我们俩的交.情,你不至于如此做……”   枭烈沉吟一瞬,缓缓道:“交.情?我一直以为,那不过是交易。那些事,你我心知肚明。”   “呵呵……哈哈……”百花失控地冷笑,笑得浑身颤抖不止,须臾,笑声嘎然而止,显得十分突兀,她冷冷地看着枭烈,沉声道:“看来,我又一次看走眼了。”   闻言,枭烈终于移开落在毒蛇身上的视线,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沉声道:“不错,你确实看走眼了,很意外吧,其实,你早已前功尽弃……”   百花苍白的脸.色.涨红一瞬,“纵然当初我对你用心不良,但这也仍然改变不了我曾经是你臂助之一的事实,然而今天,你却这样对我!”   枭烈缓缓摇了摇头,“虽然,直到如今,我也仍然有信心,当初即使没有你,我也一样能渡过那道难关,然而这毕竟是如果,所以,我会留你一命。至于你的部落遭遇,这倒和你个人没多少关系,它只能说明白蛇与枭纠.缠相斗无数无尽年的历史,需要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了,仅只是成王败寇,如此而已。”   话落,枭烈转过身,不再理会她,把手中七彩毒蛇递给了林惜。   百花目光沉沉地凝着枭烈的背影,眸底波涛翻涌不定,突然,她的眸光有瞬间的缥缈,仿佛透过了那道背影,见到了曾经熟悉的他,如果当初……   林惜动作僵硬地接过枭烈手中的艳丽毒蛇,感受着手里的黏腻,鸡皮疙瘩不由自主地爬上了她隐藏在厚厚兽皮衣下的胳膊,心里之前对枭烈与百花之间不为她知的秘密与默契,从而莫名浮现的不快,也转瞬褪去。   捏着毒蛇七寸,她再次看了眼被捆缚在石台上的百花,留她一命么?什么时候,恶鬼也开始优柔寡断起来了?他不可能不明白其中的隐患……   忽略心里隐隐的不舒服,林惜暗忖,看来,她的计划也得适当改变了……   时间,转瞬而逝。   距离枭烈初次带她前往那处关着百花的山洞,已经过了十个无尽日了,期间,应林惜的要求,枭烈也曾数次带着她来过那个山洞,与此同时,她对那条未成年的七彩王蛇也有了足够的研究,尤其是它的未成年王蛇之毒。   这天,趁着枭烈外出狩猎,银戒里装着她这段时间以来,辛苦节省下来的所有烤肉。   林惜穿成冬瓜状,边走边吃,在寒季的雪地上,一步一挪地独自向那处山洞走去。   费尽万苦千辛,仿佛红军走长征似的,终于……   林惜跌跌撞撞地走进山洞最深处,一到这里,她就脱力地顺着洞壁滑下.近乎力竭的身体。   这可真不是人干的事啊!   林惜揉了揉自己的胃,意念扫过少了一大半储备粮的银戒,她紧了紧眉头,有着心疼地揉了揉手指,泄气地闭上了眼。   “哟,今儿可真是个稀奇事,你居然一个人,独自来了!”   百花一口咽下嘴里的食物,好奇又疑惑地看向林惜,眸光炙.热无比。   林惜缓缓呼吸,尽量调整舒缓着自己的身体,须臾,她徐徐睁开眼睛,目光如炬地凝着百花……下巴附近的烤肉。   她心中暗忖,不知道枭烈那位给百花送食物的手下……现在,在哪儿呢?   “我很好奇,你的主人,知不知道他的女奴,如今居然已经不知不觉地成了稀有的三级女猎士了……”百花舔了舔.唇,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林惜默了默,没出声,半晌,她深吸一口气,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徐徐向石台处走去,初时步伐不稳,之后却越走越自然。   走近石台,她不顾百花惊诧的眼神,取走百花下巴附近一块她未曾享用过的烤肉,慢条斯理地撕下一小块烤肉,放进嘴里,细细咀嚼,面带享受,须臾,她扫了一眼面.色.莫测的百花,缓缓道:“没想到,他准备给你这个阶下囚的食物,还不错。”   百花气笑了:“哈哈,烈是怎么做事的,怎么没把他女奴喂饱呢?”   林惜若无其事地笑了笑,一边慢条斯理地吃着烤肉,一边说道:“我们,做个交易。”   第五十四章 得手   闻言,百花妩媚的双眸微眯,唇.角的笑容渐渐拉下,她仔细地打量着林惜,心里掠过一抹谨慎与狐疑,面上却是无所谓地说道:“交易?你要和我做交易?呵,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林惜淡淡地瞥了百花一眼,随即又将注意力放在了手中烤肉之上,现在没有什么比这些烤肉更重要了。   林惜眼眸暗了暗,联想到银戒中只剩下小半的烤肉,她心里就忍不住地发冷,也不知道这些烤肉能不能够支撑她的返程……   只是很快,她就抛掉脑海里的消极情绪,转而继续消灭起食物来,车到山前必有路,眼下还是恢复些生息之气才是要紧。   见此,百花沉吟一瞬,突然,她眼眸里划过一道暗光。   她努力探过头,迅速地将在她下颚附近的另外几块烤肉,每块都咬了一口……   然后她嘴里叼着其中最小的一块烤肉,再次躺回石台上,享受十足地微眯着眼睛,仔细咀嚼着食物,争抢得来的东西,果然更美味呵……   林惜愣愣地看着石台上叼在百花嘴里的烤肉,稍顷,她又干巴巴地眨了眨眼睛,视线移向旁边几块有了缺口的烤肉。   瞬间,林惜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一下,却转瞬恢复自然。   她舔了舔唇,快速解决完手中烤肉,随后弯下腰将那几块有了缺口的烤肉拾起来,搁在了远离百花的小冰块上。   “很遗憾,因为你某些不适宜的举动,让你失去了一些你本来该有的优惠。”   移完烤肉,林惜拍了拍手,面无表情地看着此时满眼炫耀得意与挑衅的百花,冷淡道。   百花细不可见地翻了个白眼,“你还真要与我做交易?百花实在想不明白,现在的百花身上还有什么东西值得你交易的。”   即使真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他们难道还不可以直接取用?毕竟,她现在还是阶下囚么,而且,她的宝贝不就是被他们强行占用的?   想到此,百花嗤地冷笑出声。   林惜面无表情地看着百花冷笑不止的模样,璀璨夺目的眸底却是隐隐闪过几缕诡异的色.泽。   及至百花在林惜面无表情地无声注视中再也笑不下去了,林惜方才幽幽开口道:“百花首领,您该庆幸自己还有价值才是。”   “庆幸?呵……”百花再次笑了笑,却不再多说什么,转而迅速咽下嘴中烤肉,眸光发暗地看着林惜,舔.了舔.唇,“说吧!什么交易?不得不说,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见此,林惜.唇.角微微勾起了一抹诱人的弧度,衬着她那张平凡的脸也有些不平凡起来。   她低下头,轻轻拍了拍怀中小貂的小脑袋,目光专注地注视着它的圆眼睛,仿佛在无声传递着什么。   须臾,小貂伸出小.舌,舔.了.舔.林惜的食指,圆溜溜的大眼睛渴.望地看着她。   林惜唇.角紧抿,倏而,她僵硬地点了点头。   小貂“咻”地一声,激射而出,向山洞出口处奔去。   一旁,百花望着小貂远去的方向,神.色.里难得地带着几分惆怅。   林惜回过头,正好看见百花惆怅的眼神,她愣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   不一会儿,一道快若闪电的影子,飞奔而回,绕着林惜划出一圈又一圈的褐.色.线条。   林惜伸出双手若无其事地隔空环抱,瞬间,褐.色.线条有了终点,它一把扑在林惜怀中。   林惜挠了挠小貂下颚,避开百花的视线,迅速往它嘴里塞进了一颗暗红.色.的丸子。   小貂享受似地含在嘴里,蓬松的尾巴在空中划出各种奇形怪状的图样。   林惜目光紧紧地盯着小貂的尾巴,半晌,她细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赞赏似地拍了拍小貂脑袋,林惜转过身,面向百花,说道:“好了,现在我们可以放心地交谈了。”   百花敷衍地点点头,目光却依旧炯炯地盯着小貂,不移分毫。   见此,林惜眉头微微蹙了蹙,“百花首领,您被困在这山洞里已经许多天了,您就不好奇白蛇部落如今情况吗?”   百花继续敷衍似的点头,但很快,她眉头一挑,“嗯?”,终于移开紧锁在小貂身上的视线,她眸带疑惑地看向林惜。   “我听说,你们白蛇部落已经差不多从四级部落里除名了,甚至,三级部落的位置也很可能保不住了……”   “你想说什么?”百花眸光一暗,这样的情况在她得知雪神惩罚一事后,就已经有了这样的预料,这是很明显的事。   “你恨吗?”林惜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继续道:“你想离开吗?”   百花眼神一变,却瞬间恢复如初,她眸光意味深长地凝着林惜,“你能帮我离开?你会帮我离开?”   林惜直起身,斜靠在洞壁上,“如果我们交易成功,我自然会而且能帮你离开。”   百花挑眉,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林惜淡淡一笑,“从我能避开枭烈独自来见你,你就已经相信我了,不是吗?”   百花舔.了舔.唇.角,笑了,“你的条件。”   林惜眉眼微垂,纤细的手指一圈一圈绕着怀里小貂的尾毛,“听说,白蛇部落独有的修炼之法,让无数部落闻风.色.变……”   百花瞪大了眼睛,脸.色.怪异地看了林惜许久,过了会儿,仿佛终于确定了什么,她终于忍不住,放肆地大笑出声,“哈哈……哈哈……报应啊!……”   林惜睫毛微颤,耳珠微微泛红,没抬眼,手指继续绕着小貂的尾毛,“笑够了?如果笑够了,那麻烦您认真考虑下我的条件。”   百花噎了一下,渐渐止住了笑声,她眸光怪异地看着林惜,“啧,啧……没想到,真是没想到……”边说她边摇头。   林惜眉头一蹙,百花却迅速道:“我白蛇部落的修炼之法,不传外人,这是铁律,从不曾例外,惜姑娘若想学习,除了加入我白蛇部落之外,别无他法……而且,我可以做主,如果惜姑娘加入了白蛇部落,那惜姑娘就将是我白蛇部落的下一任首领。”   林惜终于抬眼,目光幽幽地看着百花,“没有其它办法了?真不可以?”   百花点头。   林惜眨眨眼睛,“百花首领,规则总会被打破的,您确定不再考虑考虑?确定以及肯定?”   百花迟疑地点头。   “唉……”林惜幽幽地叹了口气,“那可怎么办呢?我的某些小秘密不小心被百花首领察觉到了呢。”   林惜抬眼,眸光难测地在百花身上来回逡巡。   百花浑身一僵,娇.躯随着林惜的踱步靠近,仿佛变得越来越冷,“你要做什么?”百花厉声问道。   林惜调皮地眨眨眼睛,“您说呢?”   谈判中,她事先就挑明了自己的意图,不过是因为她的有峙无恐。   “杀了我,你以后怎么向枭烈交待?”百花沉声问道。   “交待?”林惜挑眉,摇摇头,“我不需要交待,因为……我怎么舍得除了你?我只会……”   林惜松开小貂,往它嘴里喂了一颗暗红.色.药丸,继续道:“这样。”   小貂喜滋滋地含住药丸,圆眼睛都美得眯了起来,但很快,“吱吱吱……”,它浑身剧烈地挣扎,吱声渐无,最后,彻底无声了。   小貂哭丧着嘴脸,可怜兮兮地看着林惜。   林惜忍不住笑了笑,为了诱.哄小貂试药,她几乎把所有的药丸,都做成了暗红.色,现在,它又贪嘴中招了,呵……   林惜慢悠悠抬起头,戏谑地看向神.色.变幻莫定的百花,道:“看明白了吧!所以,请您放心,我只是为了保密,让您暂时变成哑巴,聋子,瞎子……而已。”   百花彻底冷了脸.色,她眸.色.沉沉,面无表情地看着林惜,沉吟好久,方才嗓音干涩道:“你不想要我白蛇部落的修炼之法了?”   林惜眉头一挑,笑道:“您改主意了?”   在百花的沉默无言中,她又语带埋怨道:“您早这样想就好了,也不会累得我的貂儿白白受罪了。”   话落,她扬了扬手,顺着小貂乖巧张开的小嘴里,再次抛入一颗暗红.色.药丸。   “吱吱吱……”   ……   时间无声滑过,空中高悬的太阳,逐渐西垂。   幽深的山洞里。   “你现在是不是该兑现你的诺言了?”   百花看着一旁做完一整套标准动作的林惜,出声问道。   做完修炼动作后,感受着体内血液奔涌,带来种种羞.耻的感觉,林惜脸.色.阵阵潮.红。   她睁开眼睛,目光静静地注视着百花,良久无声。   “喂!我可是按着你的要求做……的!你!咳!咳!”   百花愤怒十足地瞪着林惜,目赤欲裂,撕心裂肺地咳嗽着,意图吐出已经吞进肚里的药丸,“你不讲信用!”   林惜轻轻拍了拍身上不小心沾染上的尘埃,淡淡道:“我只是不希望你出去后乱说话罢了。”   话落,她倾.下.身,迅速解开百花身上的藤条束缚。   “哼!”百花冷哼一声,心底却犹自暗喜。   悉悉索索,稍顷,她粗.鲁地抛开藤条,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缓缓吐出一口白汽,背对着林惜的眼里,目露凶光。   第五十五章 暗处的人   背对着百花的林惜,眸光淡淡地往身后飘了飘,唇.角噙起一抹莫名的微笑。   “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不会在□□毒性不明的情况下……做傻事。”林惜面.色.淡淡地说道。   百花呼吸一顿,脸.色变幻莫测,细细感受着身体的状况,倏而,她无声地冷笑,妩.媚精致的面庞有着邪异的狰狞。   她白蛇部落就是玩毒的祖宗,她就不信,自己还能奈何不了那点□□。   何况,她堂堂四级部落的首领,受此大辱,不找回场子,也太辱没她百花首领的名头。   不再多想,她迅捷地转身,快若奔雷地向林惜扑来。   “貂儿!”林惜眉头微微一蹙,厉声一喝,柔.若.无.骨的娇.躯也顺势往身侧一折,险险避开了百花袭来的身影。   与此同时,一抹褐影迅如光痕地擦过百花□□在外的脖子,血.色.乍现。   快速退后几步,远离毒貂与百花争斗的区域,林惜双手环.胸,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眼前的血光褐影。   百花恨恨地看了眼一旁状若悠闲的林惜,屡次向那儿突围,却被毒貂所阻。   这些天来,她吃不好睡不好,身体长期被捆,保持一个姿势,导致此时的她浑身僵硬不堪,实力大不如以往。   所以,此时此刻,她堂堂四级大猎士竟只能在小小毒貂面前堪堪自保……   想到此,百花忌惮地扫了眼灵敏迅捷的褐影,眼前一阵阵发黑,却被她竭力运转血气勉强压制住毒素,但也后续乏力了。   见此,一旁观战的林惜,满意地笑了,对小貂的战力也有了个较为清晰的认识。   倏而,她眸光一扫,遥遥地望了眼洞口的方向,唇.角细不可察地勾了勾,秀手轻扬,细若尘埃、肉眼难见的粉末向四面八方飘去。   “砰”,“啊!”   一声短促的痛呼,百花骤然倒地不起,双目圆瞪,面部狰狞难看万分,仿佛有无数团气泡隐在她皮肤下,在她体内奔走不停。   仿若万蚁噬心之痛痒,她恨不得撞击地面自残,以转移她的痛楚。   可她此时却诡异的全身无力,无法动弹,连动根手指都乏力。   百花咬紧牙关,满脸倔强,竭力忍住几.欲.呼出口的嘶喊,一缕缕细小的血痕从她嘴.角蜿蜒而下,那是被她失控咬破.舌.头的证据。   褐影闪过,毒貂快速奔至林惜身前,一张尖尖的貂脸上,满是邀功、谄媚,它眼巴巴地看向林惜,毛茸茸蓬松松的尾巴,在空中划着优美的舞蹈。   林惜眸光淡淡地扫了眼百花,蹲下.身,纤细的手指在小貂手感颇好的下巴处挠了挠,顺势往它微张的小.嘴里扔进一颗药丸。   抱起心满意足的小貂,林惜步伐悠闲地迈近百花,在离她一米处停步。   “百花首领,怎么样?对我□□的毒性……你,体会清晰了吗?”   闻言,百花胸口剧烈起伏不定,她费力地转过头,恨恨地看向林惜,目赤.欲.裂,倏而,“噗”地一声,一大口血沫从她.嘴.里吐出。   林惜若无其事地挑了挑眉,继续道:“希望你以后在没有绝对的把握解毒之前,别在犯傻了,毕竟,机会仅此一次。”   林惜再次扬了扬手,丝丝缕缕的粉末撒在百花身上,“但总归你还是犯傻了一次,所以,貂儿的毒……你就自己扛吧。至于扛不扛得住,看你造化。”   稍顷,林惜拍了拍手,拂去指尖沾染的粉末,“这山洞不久就要塌了,你也差不多可以叫你的人进来救你了,毕竟,我也不想白费功夫,而且,寒季天冷,在外面冻着也不好受。”   话落,她抱着毒貂,便.欲.转身而去,走了几步,却又突然顿住。   林惜垂眼,专注地顺着怀里小貂毛茸茸的尾毛,“以后,若是遇到修炼上的困难……我们会再见的。但希望……”   林惜转过头,戏谑地看向百花,笑了,“我们,后会无期。”   “是吧?”林惜眨眨眼睛,唇.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痕,然后,她不等百花说什么,便径自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百花紧咬下.唇,丰.唇处,血肉模糊,眸光阴冷地追随着林惜的背影,不知在想着什么。   须臾,一道高挑的身影,迅捷地奔进山洞,小心翼翼地抱起百花,哽咽道:“首领,您怎么了?叶子来迟了……”   来人正是闻讯而来的百花心腹,百叶。   倚靠在百叶肩上,百花略微颤抖地抬手擦去脸上的血沫,面无表情地说道:“怎么来迟了?”   百叶心有余悸地说道:“其实叶子到了山洞有好一会儿了,可不知怎么回事,一进这山洞,叶子就睡了过去,也就是不久前……”   百叶羞愧地低下头:“不久前,叶子才睡醒,刚醒,我立马就赶来了……”   百花眸.色.一深,冷冷地笑了,在百叶惊惶愧疚的面.色.中,她冷声道:“这事儿不怪你,行了,你快点带我离开这里,这山洞快塌了。还有,把你的蛇伴拿来,给我吸毒!”   百叶一惊,“什么?山洞要塌了?您还中毒了?”   话落,她恍然看见百花难看的脸.色,百叶悻悻地垂下眼,立即起身背着百花就快速奔离了山洞。   ……   距离山洞不远的一处角落里,林惜披着雪盖的外衣,静静地看着从洞口奔出的那道身影,无声地叹了口气,看来,百花这次估计是死不成了……   虽然有点遗憾,但是……以后,枭烈应该有的忙了。   想到此,林惜摇摇头,淡淡地笑了。   不再多留,林惜咬了口冰凉的烤肉,快步离开了此地。   随着林惜的远去,“轰隆”,原来的山洞里一声闷响,小范围的雪崩划过,洞口被掩埋,谁也看不出,这里曾经的痕迹。   ……   雪花纷扬,天地一片雪白。   快步走在熟悉的去往狱洞的雪路上,林惜无视烤肉的冰冷僵硬,小口小口地啃着。   突然,她蹙了蹙眉,遥望着山谷平原的方向,又抬头看了眼前方暂时遥不可及的狱洞……   “该死!”   林惜瞳孔紧缩,暗自咒骂一句,便迅速奔至披着冰雪外衣的巨型石块背面,让小貂处理她的脚印痕迹,她自己则手脚并用,在石块背面,快速挖了块小洞坑。   稍顷,林惜抱着小貂,缩着身子,藏进了小洞坑里,并用冰雪,浅浅掩住洞口。   不一会儿,隐隐约约的谈话声由远及近。   “见鬼,那小子成精了,我们连他们的鬼影子都没见着!呸!白跑一趟!”   一行衣衫褴褛的十一人,其中一名高达两米,腮部满是粗黑体.毛的雄壮猎士粗.鲁地说道。   “头,我们得的消息会不会不准?咱可别被那些人坑了!”另一名略微矮点儿,嘴部突出似猴的猎士,顺势问道。   被唤作头的猎士,有着一双如鹰般犀利的眼眸,他仰头遥望了眼枭部落高达几百米的山洞入口,道:“应该不会。”   “你们可别小瞧了他们对那小子的敌意,我们现在最想要的不过是抢些食物,那些人要的却是那小子的命!”   “呵……不过,他们放了咱们进来,出不出去却不再由他们决定。”他不屑地笑了笑。   枭战山谷,是寒季里难得的猎物丰富又易守的福地,因为,为了寒季生存考虑,枭部落在狩猎季里,除了会定期清理山谷里一些凶猛的凶兽野兽外,其他时候,枭部落猎士们都会离开枭战山谷,在别的地方狩猎。   所以,寒季里,他眼馋枭战山谷已经很久了……   “行了,咱就在这附近做些陷阱,埋伏等着,等那些零散的狩猎小队回来,到时候……咱们抢了就跑,不可贪战,明白?!”   “明白!”   话落,悉悉索索,一行十一人便迅速在附近做起陷阱,埋伏起来,不久,周围便一片静寂。   “……”小洞坑里,林惜忍不住蹙眉,因为,在这块雪石的另一面,一位猎士就在那儿……埋伏着。   她目光专注地落在手里冰块似的烤肉上,终于,忍了又忍,将烤肉收进了银戒里。   她没把握,在她啃冰块的时候,不会发出一丁点声响,而且,她也不确定附近的这些猎士们究竟是几级,有多厉害,能不能听到……   但是,林惜再次烦躁地皱了皱眉,但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时间拖得越久,对她越不利!   沉吟一小会儿,林惜脸上划过一抹决然,她专注地与小貂对视,纤纤手指一下一下地顺着它的尾毛,比划着,须臾,她取出一块白蛇皮缝制成的小布袋,放入药粉,挂在它脖圈上,并在袋底,扎了不少小孔。   蹙眉想了想,她还是不放心,于是她再次取出两只小布袋,挂在它脖圈上……   稍顷,林惜轻轻拍了拍小貂脑袋,让它含着一颗暗红.色.药丸,目光殷切地看着它轻若无声地从通风口离开,几乎屏住呼吸,成败在此一搏!   雪花扑索索落下,林惜闭上眼睛,尽量无视体内没有来源从而迅速消耗的生息之气,将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听觉上,这一刻,每分每秒都是过得那么的缓慢。   良久,随着隐隐的几声挣扎噗通声,林惜略略松了口气,又过了会儿,通风口处,小貂尖尖的小脸,探头探脑地伸进。   林惜脸上情不自禁地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这一瞬,在她眼里,它的小脸是那样的亲切可爱。   但是转眼间,她嘴.角就忍不住抽了抽,亲切什么的……都是过眼云烟!   她狠狠地翻了个白眼,斜着眼睛,取出一颗药丸,扔进它早早张开的小嘴里。   然后,她迅速地取出烤肉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   可惜,软硬适中的烤肉一取出来,就立马变冰块,“咯嚓……咯嚓……”   良久,林惜忍了忍,意犹未尽地放下手中还剩半块的烤肉,蹙眉感应着银戒中寥寥无几的肉块,下意识地抿紧了.唇.角。   突然,她眼睛一亮,急忙抱起小貂,走出小洞坑。   这些强盗身上应该带有食物吧?她打算黑吃黑。   快步走近雪石另一面距离她最近的猎士处。   林惜刚准备弯下腰刨开猎士身上的冰雪,却瞬间顿住。   她僵硬地转过头,看着不远处角落里那双幽亮若星子的眼眸,愣了。   第五十六章 错觉?   林惜眉头微微一蹙,眸.色.有着瞬间的暗沉。   她不明白,他到底有何本事,能让他在她敏锐的五感和小貂恐怖的兽觉双重压力下隐藏……   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外如此。   看来以后,她必须更加谨慎才是,这次她大意了,也盲目地自信了……   不过现在不是反思的时候,怎么善后才是要紧。   心中各种绪念转动仅在一瞬间,只见,林惜仅是眉头微皱,脸上闪过一抹明显的意外之.色,就对角落里的人点头问候一下,接着又回过头自然而然地继续之前刨冰雪的动作。   边刨她边道:“野医徒,你怎么选在这里休息?真巧。”   角落里,枭野俨然正是一副林惜常见的睡姿,他慵懒地斜躺在左右上下后方都有雪墙掩盖的小小雪屋中,若非林惜现在所在的角度正好在雪屋“门”前方,不然,她还很有可能发现不了对方。   毕竟,从其他角度远远望去,那儿就是一处紧靠在巨树底部的不起眼的雪堆。   枭野脸上还带着一抹初醒的朦胧,他淡定地凝着林惜忙碌的背影,眸子幽亮一瞬,又转瞬懒散地合上,薄.唇亲启,淡淡道:“是啊,很巧。”对他的选址问题却是避而不谈。   背对着枭野的林惜,唇.角下意识地紧抿,清澈的明眸里掠过一道冷光,刨开冰雪,乍然见到显露于外的生硬肉块带来的惊喜,也掩不去她心里浓浓的阴霾……   回头扫了眼雪屋里闭上眼睛一副专心睡觉模样的枭野,林惜转过头,识趣地沉默不语。   ……   穷,真穷,难怪要去打劫……   林惜心里腹诽着,无语地看着雪坑里被保护严密的零星肉块,撇了撇嘴。   但紧接着,她却手脚利落地刨出一块拳头大的肉块,无视肉块的生硬腥气,她淡定地把它放在嘴里细细地咀嚼着,面无表情。   避开枭野将雪坑里其它的零星肉块,装进了银戒,林惜扫荡完此处,添了点药粉,她又转移阵地,继续着她的扫荡之旅。   悉悉索索,咯嚓咯嚓……   一时间,林惜刨雪的声音,咀嚼冰硬肉块的声音,以及天地间纷扬雪花落地的细微扑嗦声,组成了一段奇异的交响曲。   良久,正值林惜进行着第十次扫荡的时候,不远处的雪屋里,终于有了动静。   这次他的神出鬼没,终于有了烂尾的嫌疑,毕竟,在林惜几乎全副心神的注意下,他又如何“鬼没”得了呢?   枭野懒散地走出雪屋,淡淡地瞟了一眼林惜,眼眸慵懒地合了合,随即脚步轻移,闲适地走向部落大山,仿若.欲.离。   林惜刨雪的动作一顿,她眸光紧锁着他的身影,唇.角噙着一抹讥诮的笑容。   奇葩的人,奇葩的睡觉选址,奇葩的睡功……   虽说别人再怎么奇葩按理也应该和她没什么关系,而且凡事都要讲个先来后到,他先来,她后到……   但是,凡事都有意外,既然碍着她的事儿了,很多道理就说不通了……   眼见枭野的身影渐渐远离,林惜扬声说道:“野医徒,惜还没来得及恭喜你晋级三级猎士呢,怎么你就急着走了?”   从一级的猎士小虾米,瞬间功成三级猎士,对比她的情况,也不过就是半斤八两罢了……   而他明明至少就是三级猎士,却在部落里伪装成一级小虾米,这里面的猫腻……呵呵,林惜心中冷笑不止。   而这也正是林惜被撞破小秘密后,却还能淡定刨雪的最大依仗。   前行的脚步一顿,枭野细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没想到,他不过只是图个清静,顺便磨练自己的血气,却撞上这样的……“好事”。   他侧过头,瞥了一眼她身旁不知何时消失踪影的毒貂,淡淡道:“彼此彼此……我以为这是我们心照不宣的默契,毕竟,我们扯平了。”   扯平?   林惜挑眉,心中冷笑,还不够扯平呢,她反问道:“哦?默契?”   在枭野的沉默中,她笑了:“既然有了默契,那我们算是朋友吧?”   看着林惜眼里闪过的狡黠,枭野沉吟一瞬,迟疑地点头。   林惜状似松了口气,道:“既然是朋友,那正好,你帮我处理下这些被我迷晕的外来猎士吧!毕竟,人太多,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呢!”   枭野:“……”   “你想怎么处理?”   ……   热闹纷繁的聚居地里,篝火处处。   围坐在一处篝火旁,林惜闲适地听着看着叶穗枭河他们的闲聊,手里不时转动着篝火上喷香的烤肉。   虽然每天都是烤肉,差不多顿顿都有烤肉,其它的,不是炖肉,就是肉汤,难见绿.色,也就偶尔有点水果补充维生素罢了,这样的饮食习惯,几乎能让大多数生活在末世前和谐社会的现代人吃.肉吃得想吐。   但林惜却从不敢嫌弃,除了刚开始她花心思寻了些蛮荒版孜然,以及其它少许改善荤腥的调味料,还有她秘密私人基地的家乡版农作物,她就再没苦心专研过什么蛮荒蔬菜了。   为什么?   因为,谁让她发现只有肉类食物里才有她最渴望最需要的能转化成生息之气的物质呢?   所以,她恨不得每天每顿都大鱼大肉才好呢!   不过,林惜眸子转了转,过了这个寒季,她还是准备去推广些她这些日子试药试出来的几种蛮荒粮食蔬菜……   毕竟,她不吃,别人可以吃啊,而且,这不仅可以平衡他们的营养摄入,还可以为蛮荒人的肉类需要减压。   所以,所以那些减压出来的肉类食物,她可以……   想到此,林惜美美地眯了眯眼睛。   突然,“砰”,她被撞了一下,美梦散去,林惜疑惑地看向身旁的叶穗。   叶穗对她挤挤眼睛,林惜愣了愣,顺着叶穗示意的方向看去,枭烈面无表情的脸庞,映入眼帘。   枭烈蹭地站起身,对枭鹰他们做了短暂的告别后,拉起林惜就离开了此处。   林惜急忙拽紧手里转动的烤肉,跌跌撞撞地跟在枭烈身后,心里略有忐忑,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回到家里,枭烈拉下帘子,双手握紧林惜双肩,沉声道:“林惜,你上次给我的神力修炼法,是不是还有后续?”   呃?林惜愣了一瞬,她还以为他发现了某些端倪,心里正在思忖着解决办法呢!结果,却是如此……   不过……林惜狐疑地看向他,瞅见他眼里的激动与渴望,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这才多久?!   感觉到肩上的力道不受控制加重,林惜急忙道:“好像是有的!”   枭烈墨眸微微一亮,理直气壮道:“给我。”   “这个,在我脑海里,我还没来得及画。”其实,她早就画出来了,但她不可能画出来后却隐瞒不给他吧,所以她只有现画了……   须臾,昏黄的夜光石光辉下,枭烈炯炯眼神中,林惜坐在石桌旁,用着小型剑叶一笔一划地在竹片上刻画着。   倏而,林惜放下剑叶,揉了揉手腕,迟疑问道:“之前的……你已经修炼完成了?”   她给他的,只是火系异能第一层的修炼方法,但据她所知,就算在末世里,最天才的火系异能者,做到他这一步,也至少需要半年的时间……   枭烈挑眉,点头,“当然。”   林惜深吸一口气,转头不看他,继续刻画着,心里不断地安慰着自己,真正的妖.孽天才,无所谓羡慕嫉妒恨,他们,只需要仰望。   其实,林惜想多了,异能修炼和猎士修炼的等级差不多一致,让拥有异能天赋的四级猎士去修炼一级异能,这自然不难,可以想象地是,在四级异能之前,枭烈修炼异能会一直以林惜嫉.妒无力的速度,腾飞。   ……   入.夜。   或许是因为今日异能突破且获得后续修炼方法的兴.奋刺.激,今晚的枭烈显得格外激.动。   石.床上,林惜眸.色.暗沉地看着在她身.上.兴风作浪的某只恶鬼,心里不住地自语着,这只是按.摩.棒啊按.摩.棒……而且,快了,快了。   等她寻到合适的蛇伴补足白蛇部落修炼法时,她一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想到她从百花那儿夺来的王蛇幼体,林惜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可惜,已经被认主过的蛇伴不可能再认旁人为主,更遗憾的是,一人只能认主一条蛇。   若非她期待着那条王蛇幼体未来下.蛋,产出王蛇卵,她早就解决它了,毕竟,如果没有好处,她不可能留着它资敌……   可是,又不知她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等来她的王蛇卵……难道,她得舍弃未来的王蛇蛇伴,转而求其次,选择一条普通的蛇伴?   这,真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或许,未来,她确实还得再去见百花一趟……   仿佛察觉到林惜的走神,枭烈冷哼一声,再次将她卷.入沉.沦的深.渊……   某个瞬间,一声闷.哼,一切   归于平静。   然而,黑暗中,下方的林惜却屏住呼吸,瞳孔紧缩,浑身僵硬不堪。   虽然只是修炼了一半的白蛇修炼法,但这却让她身.体变得对某方面的感应敏锐至极……   所以,刚才是怎么回事?她怎么感觉到在某个瞬间,她好像失去了什么?   难道,这只是她修炼不成熟从而导致的错觉??   第五十七章 自作多.情   林惜眉头一点点蹙紧。   她思忖了会儿,终是闭上明亮的眼眸,掩去带着挣扎与犹豫的眼神,毅然决然地抬起手腕搂住上方枭烈的脖子,晶莹.诱.人的红.唇盖了上去。   枭烈顿了一下,胸腔里发出几声闷闷的轻笑声。   接着他便重整旗鼓,轻启薄.唇,叼住送上门的美食,夜.色.中,凝视着林惜的那双墨眸里,几分戏谑,几分炙.热,更有几分隐隐约约的情.意绵绵……   春.风几度,度来萦.绕满室的暧.昧.情.织,却度不尽林惜心头一波又一波的恐慌、不安,与冰冷。   这是怎么回事?他是怎么办到的?……   林惜心里有着浓浓的疑惑与不解,但是现在,当务之急,不是搞清楚其中因由,而是……   黑暗中,纵然看不清什么,她也紧紧地看着他,其眸.色.带着前所未有的复杂。   稍顷,她深吸一口气,把头埋进他胸.口,语气如常,喃喃道:“好累啊……”声音被堵在他胸.口,显得闷闷的。   话落,她抬手,握拳,软绵绵地锤着他胸.前,抱怨道:“不公平,这不公平!”   她愤愤地抬起头,看着貌似精神奕奕的他,纤纤手指自以为用力地掐他,“哼,每回这事后,你就跟个没事人似的,反而还越发精神,怎么到了我这儿,我就累得爬不起来了呢?哼!不公平!……”   越说她语气越幽怨,青葱指头一下下“用力”地掐着他。   “呵呵……”枭烈轻笑,胸.口震动,修长手指轻抚着她柔顺黑亮的发丝,墨眸闲适地微眯。   倏而,他倾身,在她眸上落下一.吻,她眼睛下意识地合拢。   紧贴着她眼睫,他语气暧.昧地道:“嗯,你辛苦了。”   “哼!”林惜冷哼一声,眉梢一挑,再次“用力”地掐他。   “呵……”枭烈再次轻笑,握住胸.口处掐得他指印斑斑的青葱,捏在手心里,闲适地揉着。   轻抚着她青丝的修长手指,移到她眉际,一下下拨弄着她的眉尾,他眸.色.暖暖地看着她,唇.角含笑,“我的小女奴,确实是辛苦了,所以,明天你在家休息吧,我派人去药房吩咐一声。”   她杏眼一瞪,脸.色.涨红,羞.怒道:“这怎么可以?你让别人怎么看我?”   枭烈眨眨眼,眸带戏谑,似笑非笑,“那你还想怎么着?谁叫你今晚总是撩.我?”   她噎了一下,唇.角紧抿,愤愤地瞪了他一眼,随即甩脱被他紧握的纤手,费力地翻过身,背对他,眼眸开合间,是难以掩饰的冷光。   枭烈无奈地看着她的背影,细不可察地摇摇头,倏而,他霸道地搂过她细腰,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掩在他怀里,声音低沉,语气含糊道:“行了,我这几天都不碰.你,让你好好休息两天……睡吧!”   ……   良久后,夜.色.朦.胧中,枭烈怀里,听着他规律起伏的呼吸声,林惜睁开她布满血丝的眼,唇.角含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诡异弧度。   她手指轻抬,落在他揽着她细腰的腕间,感受着他脉搏,稍顷,确定他确实已经昏睡,她才轻呼一口气,心里嘀咕着,不愧是四级大猎士,这么久才见药效……   挪开腰间的手腕,林惜费力地撑起身,斜靠在石床上,从银戒中取出一块人头大小的烤肉,慢悠悠啃着,眼角眉梢处,是一缕一缕的凶残……   一边吃着烤肉,她一边凝着黑暗中,他朦胧的身影,眸.色越来越阴沉。   女.人,总是容易对心仪她的男.人心软。   也更容易对占有.她的第.一.个男人另眼相看。   而她也不过是个俗人,俗人自然不能免俗。   何况,她一向看重自己的清.白,也一直守.身.如.玉。   即使是在末世里那样艰难的环境中,她也从不曾放弃她的原则。   私心里,她一直梦想着能与她心.心.相.印的男子彼.此.拥.有。   而目前为止,他们彼此唯一,他英武不凡,强大近乎传奇,更是她的救命恩人。   并且,通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以为,他对她或多或少都有着几分不同,几分怜惜。   所以,她怎能不对他“另眼相看”?   她无法自欺欺人。   为此,她付出了几分她为数不多的信任,在她心里,他总是与众不同的。   可事实却是如此响亮的打了她的眼。   她自作多.情了。   她自以为是了。   她恼羞成怒了。   想到此,林惜眉头紧蹙,突然间,往日里对她诱.惑.力十足的烤肉也变得无味枯燥。   她烦躁地收了剩余的烤肉,略微摇晃地站起身,穿上衣物,在小山洞里翻翻找找。   良久,林惜失望地回到床边,她眸光复杂地看着石床上沉睡不醒的枭烈。   初临异世,他在她那样无助的境况下救了她,即使这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即使或许他不怀好意,但事实终归是他救了她。   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她。   即使到了现在,她也仍然能清晰地记得那时她绝望得无望……近乎等死的心情,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即使之后他不顾她的意愿强.占她,她恨,她怒,她想报复,但却也从不曾遗忘他对她的救命之恩。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所以,她怨他,她利用他,但也给了他足够的好处……   同理,这次他辜负了她的信任,她不会杀他,但她也会收回她为数不多的信任。   毕竟,若是没有信任,她又怎么可能允许一位知道她如此多秘密的人,继续活蹦乱跳呢?   林惜缓缓伸手,纤纤手指一点点靠近他,低声喃喃:“别怪我……”   石床上,沉睡不醒的他,眉宇间是难得的放松与安心,带着一点点孩子气。   是呢,以无尽年来算,他也才十六岁呢!   林惜眉眼微眯,青葱指头终于触及他的肩膀,“我们一报还一报。”   ……   次日,送别外出狩猎的枭烈,林惜填饱肚子,补足元气,终于不像以往那事后得一躺一整天了。   来到药房,再次开始她日复一日的医徒之旅。   近来,在不动用她自身资源的前提下,依靠她独特的神农尝百草,她开始逐渐显露她的医术,医名渐盛,慕名而来的患者越来越多,她练手的机会也越充足,医术自然水涨船高,如此,良性循环着。   在给一族人捡药的间隙,林惜状似随意地瞅了一眼枭野,却正好撞上他看来的眼神,林惜愣了一瞬,随即冲他轻轻笑了笑,点头打招呼……   收回视线,她眸底有着淡淡的冷光。   蛮荒猎士不可小觑,他们不仅武力卓绝,身体的抗毒性也不同寻常。   纵然她现在毒术不错,但也只有攻其不备方才有成功的可能,正面迎敌,若对方有了防备,施毒却是千难万难了。   或许还不等她施毒成功,她就被放倒了。   更不用说,她实在摸不清他的实力。   所以,互相忌惮牵制下,她和枭野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之中,但这平衡却没给她带来什么安全感,所以……   林惜眸.色.含冰,伺机而动,她总会找到机会解除这后患的。   ……   黄昏时分,林惜离开药房,来到聚居地里的小型整理场,做着族活,剥皮,分离肉块。   “林惜,你今儿怎么总是心不在焉,无精打采的?”   叶穗放下手中剥了一半的兽皮,将林惜误放在肉块中的兽皮挪开,“看看,你居然将兽皮放在肉块堆里了……”   林惜看着叶穗拎着的兽皮,愣了愣,急忙将肉块上沾着的兽毛拈开,“哦,一会儿我注意。”   眼见林惜笨手笨脚的模样,叶穗放下兽皮,欺近林惜,担忧道:“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林惜侧头看向她,笑了,“没什么心事,我就是走神想了些药方的事……”   她能说她在思考昨晚她突然发现的她被炉鼎一事的因由吗?不能!   叶穗圆圆的大眼转了转,突然,她轻轻撞了撞林惜肩膀,眨眨眼,小声道:“你能不能告诉我,昨天烈大人急着拉你走是为什么事啊?”   林惜轻咳一声,“你想知道?”   叶穗翻了个白眼,“当然!”   “不告诉你。”   “喂!”叶穗拍了下林惜肩膀,“你逗我玩呢!”   林惜弹掉手指上沾染的兽毛,侧头戏谑地看着她,“那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天集会后,鹰大人把你叫走是去做什么了?”   叶穗愣了一瞬,面.色.微红,随即她眸光一亮,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原来如此……”   叶穗对着她暧.昧地眨眨眼睛,一副彼此心知肚明的样子。   林惜:“……”   ……   就在林惜与叶穗等人的嬉闹忙碌中,突然,聚居地入口处,传来一阵喧哗。   更有不少爱看热闹的族人,丢下手中活计,往那处聚拢。   林惜、叶穗……面面相觑,发生什么了?   “让开!让开!别挡着路了!”突然,人群中传来枭河熟悉的大嗓门声。   “叫医师!快叫医师!”   “林惜呢?把林惜也叫来!”   远远的,枭河无意间看见林惜,顿时,他背负一人,飞速赶到林惜身旁,“林惜!你快救救阿烈,他被毒蛇咬了!”   林惜扫了一眼枭河背上,浑身紫涨,只能隐约间可见熟悉的人影,她咬咬牙,面.色.有着瞬间的苍白。   她不后悔!她问心无愧!   第五十八章 他死,我死   林惜紧咬下.唇,脸.色.苍白,仓皇无助的眸中,泪珠滚滚而下。   她疾步上前,拉住枭烈悬在枭河.胸.前的手腕,无人可见的角度里,手指轻拨。   她摇头,哽咽道:“河大人,抱歉,我身边没带药物,而涯医师医术又远胜于我,咱们还是快去药房吧!主人他……耽误不得!”   话落,她状似伤心.欲.绝地放下拉着枭烈的手,掩在.唇.前,无语凝噎。   枭河皱了下眉头,看了她一眼,急道:“跟上来!”说罢,他就背着枭烈往部落药房处疾奔而去。   林惜慌乱地点头,疾步跟上。   奔跑中,林惜看着枭河背上昏迷不醒的他,滴滴晶莹的珍珠滑落,突然,她另一只手被人握住。   林惜转头,撞进叶穗满是担忧的眸中。   “林惜,你放心,烈大人不会有事的!他一向命大得很。”   话落,看着林惜仍然难过不减的面.色,叶穗又道:“以前,在烈大人还是二级猎士的时候,他曾经陷入一群三级凶兽的围攻,等到部落猎士们赶过去救援的时候,他已经灭了一头三级凶兽,浑身血肉模糊,正准备和另一头凶兽同归于尽,幸而救援及时,他活了下来,而且大难不死有了后福,通过服食他获得的那颗肉晶,烈大人成为了部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三级猎士,堪称奇迹!”   她再次重重握了一下林惜的手,肯定道:“我相信,这次,烈大人还会继续延续属于他的奇迹!”   林惜眸光闪了闪,泪眼带笑,回握,点头,仿佛安慰,又仿佛自语,“他会好起来的!”   ……   布满夜光石的药房诊室里,亮如白昼。   数名医徒,围绕着一处床位,忙碌不停。   涯医师眉头紧皱地配好药材,交给林惜熬制,随即出了诊室。   诊室外,药房大厅中,气氛凝重,部落高层几乎全至。   “怎么样?”部落首领枭豪凝眉问道。   涯医师一脸凝重,惭愧,道:“情况不妙,烈队长所中蛇毒的种类太多,多种蛇毒混合交缠,涯不敢轻易下手,暂时只能试着让他服食一些清热解毒的常用药汤……”   豪首领额头青筋隐现,目光紧紧盯着涯医师,“无论如何,你都得竭尽全力救治阿烈,部落会全力配合。”   涯医师发迹冒出点点细小汗珠,嗓音略显干涩,点头道:“是!”   沉吟一瞬,他又道:“涯需要了解烈队长被毒蛇咬中时的具体情况,尤其是事发地点,或许那附近会有相应的解□□草。”   闻言,枭河急忙站出来,“那会儿我们狩猎一队,在母亲湖附近与獠牙兽对战正酣,哪知那时,突然,周围无数蛇类涌向我们,蛇太多,大家几乎都被蛇咬了,但大多都没中蛇毒,不过……”   枭河咬牙,恨恨道:“不过阿烈却是不幸被毒蛇咬到,中了蛇毒!”   “等等!”枭鹰急忙摆手,道:“阿河,你是说……突然之间,有无数蛇类涌向你们,而且你们几乎所有人都没中蛇毒,只有阿烈中了蛇毒?”语气有些不可思议。   枭河挠挠后脑勺,点头。   场面顿时一静,众人面面相觑。   倏而,羊长老略显犹豫的声音传来,“难道是有白蛇部落的族人混进了枭战山谷,准备对我们不利?”   鹏长老摇头,“这也说不通,毕竟,中毒的只有烈队长一人。”   木修冷冷一笑,道:“怎么说不通?听说白蛇部落的百花首领一直对枭部落的烈传奇情.根深种,说不定她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你们束手无策,只能乖乖送上枭烈,求她解毒,然后嘛……呵呵……”   枭鹰狭长的狐狸眼泛过冷.色,他扬手,止住冲动.欲.爆发的枭河,道:“修大人难道没听说过白蛇部落最近遭遇的灾难吗?鹰实在无法想象,在白蛇部落面临那样的绝境下,她们还有心思、还有胆量冒犯我们枭部落,呵……这简直不可思议。”   “行了,你们别争了。”森巫师摆手,止住又一波的.舌.战,他看向涯医师,凝眉问道:“涯医师,你直说一点,枭烈还有救吗?救好了,会留下后遗症吗?他的四级大猎士实力还能保住不?”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一寂。   枭河拳头紧握,咯吱声隐隐作响,他目光如刀般射向森巫师,却在森巫师察觉看向他之前,被枭鹰强硬地按下头颅。   枭森视线移向此处,枭鹰友好地冲他笑了笑,随后恭敬地垂下头,一双狭长的狐狸眼,在无人可见的角度里,阴冷发亮。   枭彩咬.唇,她扯住森巫师衣摆,摇了摇,小声道:“父亲……你别问了……”   枭森一顿,失望地看了她一眼,随即继续目光炯炯地看向涯医师。   豪首领看向枭森的眸.色.渐深,欲.言又止,但最后终究没说什么。   涯医师扫了眼面.色.各异的众人,抬手轻轻擦了擦额际的汗珠,缓缓道:“烈队长所中蛇毒,涯没有完全的把握解清,而且,必要时候,还请首领做好邀请白蛇首领的准备。至于森巫师所问的……后遗症问题,涯也不能确定,关于这一点,涯认为,专攻蛇毒的白蛇部落更有发言权。”   话落,丝丝诡异的气氛在大厅里飘荡……   与药房大厅仅一墙之隔的诊室中,林惜小心地喂着枭烈药汤。   枭野面无表情地看了看门外心思各异的众人,瞄了林惜一眼,眸中异.色.闪过。   倏而,他走过去,接手其他医徒的工作,微微靠近林惜,薄.唇.轻启,“你不救他。”   林惜一顿,她抬眼,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眸中因为泪流过度,水意莹莹,眼眶红肿。   视线重回,她取来净手叶子,细细擦过枭烈来不及咽下,渗出.唇.角的药汁,嗓音沙哑道:“野医徒言重了,惜自会竭尽全力救回主人.性.命。”   枭野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   枭烈一直昏睡,两天两夜不曾醒来。   聚居地,部落议事大厅里。   一众部落高层争论不止。   “涯医师,真没有其它办法了?”豪首领问道。   “是的,涯惭愧……”   鹏长老忧心忡忡地说道:“但是,据派出去的猎士回报,白蛇部落已经举族迁移,隐匿起来了。”   “该死!早不迁移晚不迁移,偏偏这个时候迁移!真该死!”枭河面.色.愤愤。   “呵……意料之中。”木修冷笑,“白蛇部落实力大减,她们平时又树敌太多,现在不迁移……难道还等着别人来寻仇,趁火打劫不成?”   “寒季可不是迁移的好时候啊!”羊长老摸着下颚胡须,叹道。   木修回道:“那也比被灭族的好。”   枭鹰眼中血光一闪,阴森森地说道:“诸位,现在不是议论白蛇部落的迁移问题,而是想办法尽快救回阿烈才是要紧,每一位大猎士都是部落的栋梁支柱,损失他们任何一位都是部落不可承受之痛,首领,您说呢?”   “呸!”木修瞪了枭鹰一眼,不屑道:“一个二级猎士也敢在这儿叽叽歪歪……”   木修声音在鹏长老的冷眼中越来越小。   看着枭鹰眸中满满的血丝,豪首领暗叹一声,“放心,部落会尽全力救回阿烈,而且,我们也会派遣更多的猎士寻找白蛇部落的踪迹……至于,阿烈能不能撑到部落找到白蛇部落的时候,唉……”   “能!”坚定有力的清脆嗓音在大厅里突兀地响起。   林惜闯进议事大厅,跪伏在地面,额头触地,“烈队长女奴兼部落医徒林惜,拜见豪首领,惜未经传唤,闯进部落重地……惜有罪,甘愿受罚!”   话落,大厅里一片寂静,众人看着那抹娇小的身影,面.色.各异。   豪首领注视着地面卑微伏地的林惜,沉默不语。   汹涌压力澎湃而下,压力中央处,林惜面.色.发白。   倏而,枭鹰缓缓道:“首领,惜医徒对阿烈感.情.一向深厚,她勇闯议事大厅定然事出有因,我们不妨听听她的说法,如果说不出个首领您认可的理由,再罚她也不迟。”   林惜暗暗松了口气,还好,他还算厚道,不出所料。   沉吟一瞬,豪首领微微点头,沉声道:“惜医徒你最好解释清楚那个‘能’是什么意思。”   林惜咽了咽口水,道:“近日惜担忧主人心切,以身试药,终于寻出一份缓解蛇毒的药方,惜不敢妄自将药汤喂服给主人,所以特意将药方所需药材带来给医师辨别。”   话落,她取出一个兽皮制成的包裹,摆放在身前,又道:“有了这份药方,惜自信,它虽不能除清主人体内毒素,但拖延一些时间,还是有些把握的。”   “哦?”豪首领使了个眼.色,一名护卫立即将包裹摆放在他和涯医师眼前。   打开包裹,一株株药草呈现,仔细辨别了一番,迎向豪首领充满期望的眼神,涯医师迟疑道:“药方前所未见,涯需要试验。”   眸中掠过一抹失望之.色,豪首领看向林惜,道:“以身试药?”   “是的!”林惜点头,“惜给主人吸.毒时,吞食了少许毒液,出现了轻微中毒迹象,而在喝了按照这份药方制成的药汤后,现在已无恙,不过……”林惜蹙眉,“不过在一只吞下大量毒液的贪鼠身上试验时,却见效不大……稍后,医师可以验证,惜不敢隐瞒。”   豪首领松了一口气,欣慰地点头,“好!”   突然这时,一声悦耳的嗓音响起,“这确实是最近难得的好消息了,不过,惜女奴,你确定这药方真的有效?”   林惜缓缓抬头,看着石阶上,高高在上的枭彩,朱.唇.轻启,“确定!”   “那万一呢?”枭彩咄咄逼人。   “万一……”林惜坚定地看向豪首领,“他死,我死。”   嘶,场内,寂静蔓延。   数道震撼的目光凝向林惜,枭鹰狭长的狐狸眼微翘,他笑了。   “惜女奴对阿烈的忠诚确实让人佩服,以后还望你能继续尽心尽力地医治阿烈,彩先多谢了。”   枭彩身姿婀.娜地站在石阶上,脚步轻移,远远的对林惜行了个谢礼。   “不过,”枭彩状似天真地又道,“这种事情,惜女奴完全可以私下找寻涯医师商量,用不着勇闯议事大厅吧?”   林惜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面无表情。   第五十九章 他醒了   “彩姑娘说得是,惜确实另有要事需要向首领禀报。”   林惜淡淡一笑,视线转向豪首领,恭敬道:“首领,主人如今的情况,也许可以通过服用肉晶缓解……”   豪首领眸.色.一凛:“大概……需要多少肉晶?”   林惜抿.唇,“这个,在主人毒清前,或许需要一直服用。”   豪首领询问的目光看向涯医师,涯医师沉吟一瞬,缓缓点头,顿时,豪首领的脸.色.隐现迟疑。   不等豪首领说出什么,林惜急忙开口。   “首领,惜知道部落储备的肉晶稀缺,所以……”   她转而看向涯医师,“医师,惜想申请出师考核!”   此言一出,场内众人呼吸一顿。   枭彩眉头跳了跳,忍不住出声问道:“距离惜女奴进入部落药房学习医技,应该还不到四个月圆日吧?”   “不错,”枭河脸带骄傲地瞥了她一眼,枭彩的语声虽小,却瞒不过一旁的他:“不过我们林惜是位医徒天才。”   枭彩.唇.角僵硬一瞬,随即她又自然地点头笑道:“是啊!惜女奴确实是位难得的医徒天才,勘称部落第一医徒。”   话落,她眸光若有若无地飘过隐在涯医徒身后的枭野。   枭野仿若未闻,他一直目光淡淡地凝向虚空,仿佛神游天外,仅是偶尔,视线会掠过下方跪伏在地的林惜,眸光里带着点点异.色。   ……   涯医师略带细纹的眼眶微微睁大,脸上带着明显的错愕,他忍不住问道:“申请出师考核?”   “是的。”林惜点头,停顿一瞬,又道:“惜希望能靠自己的双手,尽自己的微薄之力,为主人换来足够的救治资源,而这一点只有惜成了部落独立医师才能办到,所以……”   在枭部落,医徒是不能通过救治伤患换取酬劳的,一切都得充公,只有医师例外。   而如今,她的大靠山倒了,以前那种人在家中坐,吃喝不用愁的生活也一去不复返了。   要想维持她的心经进度,她只能自己站出来,自力更生了。   唉,凡事有利就有弊。   林惜默默一叹。   涯医师眉头一皱,语带怀疑道:“可你才学了不到四个月圆日。”   “为了主人能有足够的肉晶缓解他的伤情,即使惜的医技只能勉强出师,惜也顾不得了。”林惜大义凛然地说道。   森巫师眼眸微眯,注视着林惜的目光深不可测,“肉晶稀少珍贵,即使你侥幸通过了出师考核,你也换不了多少肉晶。”   林惜抬头,快速瞄了一眼森巫师,心里微微发紧,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道:“没关系,即使换不了肉晶也可以换取其它药草、食物之类的,惜愿意继续以身试药……而且,”   林惜抿抿.唇,继续道:“经过最近的试药,惜已经有了一种新型外伤药方的头绪,或许,过不了多久部落就能多一种新药方了。”   涯医师忽地站直身体,眸光发亮,紧紧盯着林惜,着急问道:“新药方?”   林惜摇摇头,涯医师失望难掩,但随着林惜接下来的描述,他脸上又重新染上了激动。   “只是一点点头绪、思路,还需要医师您来矫正、补足。”   “好!有头绪就不错了!好!”连道两声好字,涯医师激动难耐,他急忙走下石阶,拉起林惜,急匆匆向外走,“走,跟我去药房,说说你的新药方头绪。”   林惜踉踉跄跄地跟在他身后,唇.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可我还没考核……”   “考核?这新药方就是你的考核!”   ……   急促的脚步声渐远渐轻。   议事大厅里。   羊长老摇摇头,抚着他的白毛胡子,唏嘘道:“看来部落又要多出一名医师了。”   枭彩喃喃道:“还是等考核结束了再说吧。”   闻言,枭野唇.角牵了牵,随即告辞紧随涯医师而去。   见此,枭鹰、枭河相视一瞬,也跟着去了药房。   ……   三日后。   部落再添一名医师的喜讯传遍了整个聚居地。   随着新任医师的出现,她的离奇经历也被翻了出来,颇让人侧目。   这位新任医师不仅是部落传奇烈大人的唯一女奴!   而且,她也没有辜负烈大人的名头,紧随着她主人的脚步,再次上演了一番奴隶翻身的励志故事,让不少奴隶们心生向往,斗志满满,着实让部落和谐了不少。   然而,相比另外一条消息,部落再添一名医师的喜讯却不算什么了。   以涯医师为主,新任惜医师为辅,众多医徒打下手,共同研发出一款新型强力外伤药膏——金创膏,该药膏几乎对一切外伤均有强力疗效,同时,它还能被随身携带!   相比部落以往常用的外伤药汤强了不止百倍,简直一个天,一个地,可以想象,从此部落猎士们外出狩猎时,生命有了大大的保障。   只是可惜,据说金创膏制作过程非常复杂,目前只有惜医师才能制作出完美版,药房里更多的是半成品,效果大打折扣。   所以族人们要想尽快得到完美版金创膏,只能去惜医师处换取。   因此,药房里,专为林惜开辟的诊室中。   林惜几乎整整一天都在手不停歇地制作着药膏,手软肩酸。   看着诊室外,排得长长的求药队伍,尤其是他们手中拎着的各种食物、药草,更有银戒中那几枚亮光闪闪的肉晶。   即使抵消掉需要补偿给部落提供给她金创膏原材料的消耗,她还是有不少盈余的……   想到此,顿时,疲惫一扫而空,她再次精神满满起来。   良久,入夜。   部落积存的金创膏原料终于消耗殆尽,不少排队等候的族人们失望而归。   不过相信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金创膏原料的换取代价一定会居高不下。   嘱咐完部落派遣给自己的两名副手整理她最近收获的药草,林惜拎着一块换来的凶兽肉,回到了山洞。   小山洞里,将肉块递给小男奴苟华,让他到外面篝火处烤肉,准备她们的晚餐。   不错,最近她太忙,为了分担家务,她不得不提前将苟华从羊长老处领了回来。   林惜洗净手,脚步轻移,来到石床边,纤纤手指轻搭在枭烈胸.口,感受着他的心跳。   须臾,她轻轻皱眉,回头看了眼掩得严实的门帘,方才掰开他薄.唇,喂进一粒暗红.色.药丸。   不愧是大猎士,同样的药用在他身上,却不可避免地大打折扣。   看来,以后她不能放松了,必须每日都得让他服药才行,而且她还得加大力度,继续研制更多的新药出来,隔一段时间一换,预防其出现抗药性。   林惜抿抿.唇,手指轻移,落在他眉梢处最近淡化得几乎不可见的疤痕上,眸.色.渐深。   如今他身上浮肿已消,仅余一些青紫之.色,映衬在他脸上,越发显得他像一只恶鬼了,恶鬼之名,勘称名副其实。   林惜.唇.角一牵,唾弃道:“丑,真丑。”   稍顷,她拍了拍他青紫斑斓的脸蛋,喃喃自语了一句:“放心睡吧,你不会有事。”毕竟,她还有疑问需要他解答。   这几日,她几乎一有空就会忍不住思考,也忍不住茫然与惶恐,炉.鼎一事,其中到底有什么玄机……   这究竟是她的原因,还是他的原因,才导致……为此,银戒中,她的心经原本都快被她翻烂了。   可她仍然无解。   虽然她直觉有些不妙,但也不可能为了验证自己心中的疑问而去睡别的人,所以,一切都只能等他醒来,让他来解惑了。   林惜纤手一翻,一本古朴的书籍出现在手中,再次细细翻看一遍,倏而,她合上书籍,放至心口,喃喃道:“不会的,你不会坑了我一次,还坑我第二次,对吧?!”   “嗯!”林惜点头,自问自答着,“当然不会!”   ……   倏而,童音传来,“惜姐姐,肉烤好了。”   林惜回过头,看着脚步卑微着靠近的苟华,接过烤肉,揉了揉他毛绒绒的脑袋:“以后部落分配给我的那部分食物,你就吃了吧。”   苟华睁着小狗似的眼睛,眼巴巴看着她,“真,真的?”   林惜淡淡一笑,嗯了一声,点了点头,“你正处于长身体的时候,得多吃点才对。”   她是“柔弱”的女人,他是小小的奴隶,部落分配给她俩的食物本来就不多,让了她的份额,她也不怎么心疼,况且,现在她有了更好的选择。   苟华激动地咧开嘴笑了,道过谢后,他急忙脚步匆匆地向山洞外奔去,准备去领他们的食物份额。   山洞里,看着那抹疾风似火的背影,林惜淡笑着摇头,“这才是个孩子。”因为他的身高体型,更因为他眼里偶尔闪过的种种早熟情绪,她很难将他当作孩童看待。   ……   时光流逝,转眼间,半个月圆日过去了。   枭部落派出去寻找白蛇踪迹的猎士们纷纷无果而归,枭烈也从不曾清醒,越来越多的部落高层们开始放弃他们的传奇。   所以近日,来看枭烈的族人越来越少了,不过坚持每日来看他的人中,却有一人格外瞩目。   每次,她都来得高调,去得高调,族人们大多都知道。   因此,关于他们的烈大人、惜医师、彩姑娘三人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在聚居地里广为流传。   小山洞里,再次送走前来看望枭烈的枭彩一行,林惜揉了揉脸颊,她脸都快笑僵了,她愤愤地瞪了眼睡得人事不知的枭烈,咬牙道:“祸水!”   话落,她自嘲的一笑,摇摇头,转身抱起小貂,专心地研制着她的新药。   最近收购的金创膏原材料远不及刚开始的时候,她每天只需花一点点时间就能消耗完积累的原材料,所以她有大量的时间开发新药。   为此,她甚至打发了她的两名副手以及苟华在药房她的独属诊室中收购买卖所需药材,而她则摆着照顾枭烈的名义在家里独自……   时间在专注中总是流转得格外的快。   良久后,林惜放下药草,揉了揉手腕,起身准备去药房里将帮忙卖药的苟华叫回来做做家务。   临走前,她习惯.性.地回头看看枭烈的情况,突然,她身形一僵。   石床上那双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深幽墨眸,突兀地撞入她的眼帘……   林惜瞳孔紧缩,“吱!”怀里小貂嘶声尖叫,林惜眼睫一垂,纤手摊开,一撮细细的褐毛,随风而散。   第六十章 故人现   第六十章是你   拂去手指上残留的几许褐毛,林惜脸上扬起一抹惊喜的微笑,她缓缓抬头,迎上那双深不可测的墨眸,“你醒了!”   枭烈眼也不眨地继续看着她,没有任何反应。   她轻轻咬了咬唇.瓣,放下怀中小貂,拴在石桌旁,快步来到他身边,侧坐在石床边,手指轻搭在他手腕上,眸.色.柔和地看着他,温柔地笑道:“醒了就好,你睡了好久。”眸中隐隐含泪,悬而未落。   他眸光微微一动,却只定定地看了她一眼,随即眼帘一搭,徐徐合上了眼睛。   她心中犹疑,伸手轻轻推了推他,问道:“怎么了?怎么你……又睡了?”   冷硬的石床上,他再次变回了之前的模样,一动不动,仿佛沉睡的雄狮。   然而,指尖下忽快忽慢的脉搏却泄露了他的实.情。   林惜眸.色.一深,视线无声地在他身上逡巡,倏而,她粉.唇.轻启,喃喃自语道:“既然你能醒过来,说明我之前配制的药汤真的有效……”   说道这里,她语气蓦然轻快,“我再去熬一碗!”   话落,她放长系着小貂的藤绳,嘱咐它看门,便噔噔噔地跑出小山洞,去了药房。   轻快的脚步声渐远渐轻,一双深邃似海的墨眸徐徐睁开,他眸光虚虚地落在仍然晃动不止的门帘上,沙哑的嗓音轻轻响起,低若无声,“是你。”   自嘲晃过他的唇.角,“竟然是你。”   他眸.色.忽地一痛,“为什么是你?”   “呵呵……”似讽似恨,似笑非笑,鬼魅的低沉笑声,在狭小的山洞中徘徊,游荡……   ……   出了山洞不远,林惜缓下脚步,埋头前行,低垂的脸上,浮现浓浓的阴霾。   “他为什么会突然醒来?”   她每日都不曾忘记喂药,日日不停,他怎么可能醒来?   但事实胜于雄辩……或许他有什么她不知的底牌。   突然,她眉头微蹙,一抹疑问浮上他的心头。   她不可能每天四十八小时,日夜不停地守着他,所以……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醒的?”   或者,“这是他第几次醒来?”   她脚步一顿,神.色.莫辨,沉吟一瞬,她回过头,面无表情地瞅了一眼那张微微晃动的门帘,视线仿佛穿透了那张厚厚的兽皮,撞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墨眸……   转身继续赶路。   一抹隐隐的冷意泛上她的明眸。   她心中一狠,纤睫微颤,她本来不打算做得太过,但,她已无路可退。   而且,她无愧于心。   ……   药房诊室里。   林惜快速地收集着她需要的药草。   须臾,她蹲坐在一简易小灶前,有序地往陶罐里添加着药草,陶罐下小火徐徐燃着。   周围不时有着医徒以各种各样的名义,经过此处。   说来有趣。   自从部落里仅有她一人能配制完美版金创膏后,在她配药等途中,就经常被围观。   他们都想着偷师,甚至她的两名助手就是部落硬塞给她的,让他俩光明正大地学……   不过,她也不介意就是了。   毕竟,推广完美版金创膏,总的来说,对她来言,利大于弊,她急需要一张行而有效的挡箭牌。   甚至,每日被围观的时候,她还特意放慢了动作,让他们看得更仔细,必要的时候,还会讲解一二。   所以,对完美版金创膏,她真是一点都不曾藏私,但是,医徒们学起来也仍然进度缓慢。   毕竟,配方中,其中各种药材的分量很难掌控,尤其是这些对度量衡几乎一窍不通的蛮荒人而言,简直是天书。   因此,在她推广药膏的途中,她还潜移默化地推广着度量衡……   这么一想,制定标准,统一标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她勉强也算一代祖师、伟人了吧?   不过,推广,学习,掌握,都需要时间,而在这段时间里,她做的是垄断生意。   即使她每天都得“贡献”她收益的三成给部落,她也仍然大赚特赚。   因此,最近她的心经、医毒之技的进度,快得她做梦都在乐呵,不过今天,他醒了,她的梦也该醒了。   林惜淡淡地瞅了一眼周围兴致勃勃围观她熬药的医徒们,以往耐心满满的心情变得烦躁。   好言遣退了围观的医徒们,她叫来苟华,加快了手中动作。   “阿华,最近我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偷懒,照顾好主人?”   林惜侧过头,假装严肃地问他。   苟华慌乱地接连摇头,不停道:“没有,没有……”   林惜眉梢一挑,声.色.一厉,“嗯?!没有照顾好主人?!”   “不是!”苟华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她,“没有,没有偷懒!”   “噗嗤。”林惜憋不住,笑了,她揉了揉他毛绒绒的头顶,鸡窝爆炸头出现,“逗你玩呢!看你急得……啧……”   苟华嘴一瘪,赌气地转过头,状若专注地添着柴火。   “好了,别生气,回头我给你加肉啊……”   好不容易安抚好他,林惜一脸迷茫地叹道:“唉,总是难见效果,我也不知道最后自己会不会做了无用功……唉。”   苟华偷偷觑了眼林惜,沉默一瞬,别扭地安慰道:“怎么会是无用功?至少,你不是做出了金创膏吗?”   摇摇头,林惜无奈地看着他,“我说的是主人……”   闻言,苟华眸子暗淡一瞬,却转眼明亮,道:“这也不是无用功啊!换了别人,谁能拖延这么长时间……”   林惜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   留下苟华继续在药房里监督药膏“买卖”,林惜提着陶罐,回到山洞。   盛好药,看着沉睡不醒的他,她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醒醒,你该喝药了。”   没反应,即使心跳也不曾有异。   沉吟一瞬,林惜唇.角牵了牵。   她一如往常地掰开他唇.齿,一勺一勺地将药汤灌了下去。   药汤见底,林惜端着陶罐,若无其事地出门洗碗去了。   洞内静寂一片。   稍顷。   他手臂微颤,却仍然面无表情地坚定地撑起身,劲风一扫,床边地面,一块坚硬的石块脱离而出。   “呕!”   药汤出口,尽数落入剥离了石块的凹陷中。   突然,他瞳孔一缩,呼吸一促,劲风再扫,用尽最后的力气将石块掩埋,恢复原状。   “林惜!”   重重地倒回石床,她的名字一字一嚼地从他灰白的薄.唇中吐出,仿佛来自地狱深处恶鬼的呢喃,勾.魂.摄.魄。   阴沟里再次翻船。   纷繁的暗黑之.色掠过他深幽的眼瞳,却转瞬隐没在眼帘之下。   一切归原。   静寂再临。   若是林惜见此,她一定会回以嘲讽的一笑,“笑话!谁说□□必须入口才能见效的?!孤陋寡闻!”   就他现在实力大减,大病未愈的状态,她的毒,简直防不胜防。   呵,这是一场信息见识不对等的较量。   如此,枭烈的醒来,仿佛风过无痕,不曾在部落里掀起一点浪花。   时间徐徐划过。   转眼,寒季中期将过。   这是寒季里最冷的时候,外界的野兽们也难耐这样的寒冷,纷纷打洞的打洞,冬眠的冬眠。   难以开源,部落不得已,开启了节流模式。   林惜的收益直线下跌。   诊室里。   林惜的助手,一名蛮荒里难得的身材纤细瘦弱的姑娘——枭水,她眼见林惜一副守财奴郁郁寡欢的模样,忍不住出口说道:“医师,翻过这几天,寒季后期就到了,到时候,饿了大半个寒季的野兽们……可能会出现小型兽潮呢!”   林惜眼睛一亮。   另一名助手,秀气“矮小”的枭飞,却不忍直视她一副眼睛发亮,恨不得兽潮立即来临的模样,他腼腆地说道:“医师,咱们做的药膏不知道够不够……最近换药膏的族人们可能会很多。”   顿时,新一轮的忙碌开始了。   ……   果不其然,不过七个无尽日,饿得几乎山穷水尽的野兽们聚集而出,仿佛敢死队一般,前仆后继地进攻着众多部落。   经此一劫。   有的部落消失了。   有的部落却宝剑锋从磨砺出,反而越发铁血、壮大。   而对本就强大的枭部落而言,小型兽潮,不过是送上门的美食,喜大普奔。   不过,今年的兽潮却多了另外的看点。   原来,野兽们眼见攻入枭部落无果,便自相残杀,所以死在枭部落入口处的野兽格外的多。   于是,捡便宜的来了。   苟华怀抱一大推凶兽肉,放进一大陶缸里,他愤愤不平地对林惜说道:“惜姐姐,你不知道那些外族人有多可恶!哼,明明是我们枭部落的收获,却无端端地被那些外族人捡了些便宜!走!”   他拉住林惜手腕,往山洞外走去,“虽然人是被部落猎士们抓了,但肉却实实在在地被那些人当场吃了不少!走,咱们也去看看那些可恶的外族人是个什么模样,发泄一下!”   虽然食物确实是被那些人捡便宜吃了些,但部落也同样会增添不少高级猎士奴隶,这个,也说不上谁吃亏谁占.便宜吧……   看着苟华护食得眼睛发红的模样,林惜莫名地感觉有些脸热。   来到聚居地里以往聚会的广场,嗡嗡嗡,这里人多又热闹。   族人们纷纷对着广场中心石台上,跪立的七名衣不蔽体、瘦得几乎皮包骨的外族人,指指点点,有的甚至还不停地对那几人扔着石块。   隔着人群,远远望去,林惜愣了一瞬,石台上的那几名外族人,左边正数第二人,怎么她看得有点眼熟?   只是,那人已经瘦得皮包骨,她实在难以分辨清是谁,仔细一看,仍然如此,或许,这是她的错觉?   第六十一章 报仇   突然想到什么,林惜佯装自然地抬起手,将额前的些许碎发勾至耳后,顿时,一抹抹污痕在她光滑细腻的面上乍现。   苟华偶然侧过头,正好见到此景,他不由噗嗤一笑,嚷嚷道:“大花脸!大花脸!”   林惜愣愣地回过头,茫然道:“什么大花脸?”纤纤手指下意识地划过脸颊,一时间,她的脸更花了:“我的脸花了?”   眼见苟华笑得更厉害,眸中更是泪花隐隐,顿时,她“恼羞成怒”地一手捂着脸,一手伸向前,按住他的嘴,眼光左右巡视了番,小声道:“不准笑!”   苟华眨着湿漉漉的眼睛:“呜……放手,呜……”   “放了手,你不准再笑!不然,你今晚没肉吃!”   苟华杏眼一瞪,终于点头。   放下手,林惜解开脑后头绳,一头乌发散下,她微微晃晃头,柔顺的乌发随肩垂落,半遮住她的脸:“我回去洗洗脸,你自个儿去看那些外族人吧!注意多打听些那些人的情况,到时候我考考你,答好了,有奖励。”   闻言,苟华眼睛一亮,点头如蒜,匆匆告别她之后,随即呼啦啦挤进了人群,消失无影。   苟华一走,林惜忽地沉下脸来,她蓦然侧过头,看向石台方位,试图寻找方才那道若有若无的炙人视线。   然而,半晌无果。   再次细细打量了番石台上,眉眼间让她莫名眼熟的男子,林惜细不可察地皱皱眉,随即转身,离去。   靠近石台的最里边,枭彩状若无意地扫了眼林惜远去的背影,唇.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她微微侧过头,对身旁的护卫枭木耳语道:“一会儿事情结束后,你把这几名外族人悄悄带到巫师洞来。”   枭木迟疑道:“可是,首领已经吩咐过了,那些人必须被带到部落冰牢。”   枭彩:“没关系,我只需要单独见上他们一面,之后你再将那些人带到冰牢也一样,至于首领那边,我会解释。”   枭木点头应是。   见此,枭彩明眸微眯,目光一转,落在石台上那些外族人身上。   或许是因为部落里流传的关于她们三人之间的绯言绯语,也或许是因为她始终不愿承认的情场“失败”,更或许是因为那女奴在部落中的地位蜕变……   不知从何时开始,只要那女奴出现,她的注意力就会忍不住落在女奴身上。   刚开始,她只是想发现女奴身上的亮点,她不明白烈看上了女奴什么。   后来,她开始比较,对比她们之间的优缺,而越对比,她越不屑,越不屑,她越对比。   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几乎样样不如她的女奴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她不仅夺去了烈的目光,如今更在一步步威胁着自己在部落的地位。   想到最近声名渐盛的“惜医师”,枭彩眸中一冷,枭部落的明珠只需要一个。   但是,不管她承认不承认,心里有多不屑,也不管女奴的曾经有多卑微,至少现在,女奴确实已经今非昔比,再不是自己随手就能拿捏的奴隶。   既成事实,不容置疑。   既然女奴已今非昔比,她自然不能用原来的目光来看她。   她需要机会,机会需要发现,更需要准备。   所以,渐渐地,观察女奴的优缺,发现她的弱点,已经成了她不为人知的习惯。   俗话说,最了解你的,很可能会是你的敌人。   所以之前,林惜微微不同寻常的举动,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最近一直蛰伏观察的她。   而今天,她貌似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枭彩眸光流转,微微一笑。   ……   转身回到山洞的林惜,不会想到,一向眼高于顶的部落明珠早早就把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时时刻刻都在观察等待着机会……干掉她,全力以赴。   她或许清楚枭彩对自己的敌意,但不可能不自量力地以为她在枭彩眼里有多“重要”,所以……   但是就算她不曾想到这点,充斥在她心里浓浓的不安,也让她坐立难安。   洗完脸,林惜坐在石桌旁,面.色.凝重。   良久,她突然叹了口气,“早知道,早知道就不把她埋了的!”   早知道有今天,她一定会不顾心底的别扭、心虚、嫌弃……一定把陶溪的尸.体存放在银戒里。   但,千金难买早知道。   她的千幻勘称易容变脸的神器,但却有一点不算瑕疵的瑕疵,它没有记忆能力,必须要“样本”在前,它才能拓印。   而在“样本”丢失,它再次变脸的话,就再也变不回去了……   现在好了,她需要易容去办些私密事儿,但却不能用她的金手指……   唉,林惜揉了揉眉心,控制自己不再懊恼,不再多想。   倏而,她忽地站起身,离开了山洞。   来到曾经枭烈练习异能的秘密山洞里,林惜从银戒中取出工具,麻利地在脸上动手动脚。   易容,换装,完毕。   林惜皱皱眉,看着半个巴掌大的镜子里那张陌生的正太脸,有点不满意。   不仅没有千幻变的自然,而且由于材料有限,黏.性.不足,稍微不注意,那自制的假眉毛就得脱落。   算了,聊胜于无,尽量不做剧烈的表情变动就是了。   ……   一道邋里邋遢,肤.色.暗淡黝黑,头发油腻起绺,系在脑后甩来甩去的正太身影,混进了围观人群。   不是林惜恶趣味,非要易容成这邋遢样,而是部落里大多数未成年男孩几乎都这样,当然苟华在她的严厉监督下要好点。   人群里,林惜隐在一角,不动声.色地留意着石台上那些外族人的情况。   无论那让她莫名眼熟的“熟人”,于她而言是朋友还是敌人,更甚至是陌生人。   她都必须掌握先机,调查清楚,做好准备。   她已经打听过了,那些外族人只是一名叫狼部落的遗民,按理说应该没有她的熟人才对,但是为了保险,她还是……   时间一点点滑过。   仿佛末世前某革命中的批.斗大会,终于在羊长老的主持下结束了。   人群缓缓散去,但仍有一些调皮爱看热闹的孩子跟在拘押部队身后,林惜混在其中,也不怎么显眼。   不久,就有猎士上前驱散了这些孩童,林惜不得不止步。   虽然不能跟上,但林惜不同寻常的眼力却一直跟随着这些外族人的身影进了部落议事大厅。   等待良久,林惜突然身形一僵。   她看到,陆续有外族人被枭木拘押着从巫师洞里出来。   怎么回事?   她明明看到那些人进的是议事大厅,怎么最后却是从巫师洞里出来?!难道那两处是连通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居然是枭彩的护卫枭木拘押的……   林惜唇.角一点点紧抿。   ……   入夜,狂.欢过去,万物俱静。   一抹鬼鬼祟祟的身影逐渐靠近部落冰牢。   一路上,把关的猎士们纷纷眩晕一瞬,林惜有惊无险地来到关押外族人的冰牢门外。   迷晕最靠近此处的两名守门猎士,摆正他们的姿势。   掏出镜子,矫正眉上略微歪斜的假眉,林惜扬手撒了把药粉放进冰牢。   再在附近安置些警示用的小陷阱。   等待须臾,“砰”,“砰”……   进入冰牢,林惜直奔那让她眼熟的男子。   捆绑完毕。   倏而,男子醒来。   林惜压了压横在男子脖子上的剑叶,压低嗓音:“别喊!不准动!不然,死!”   方一醒来,便发现自己被绑架威胁了,男子有着瞬间的震惊,但很快他就冷静下来,看起来仿佛是经过大浪起伏的人,“行,我不喊不动,你手上的剑叶拿稳点。”   “说,你叫什么?来自哪里?别给我说谎,一会儿我会单独询问你的同伴们,如果被我有发现不对的地方……哼!”林惜威胁道。   “说了,你就放过我?”   林惜:“呵,这要看你说的有没有价值。”   “我叫狼牙,是狼部落的猎士。”   狼牙?没听过,林惜眸光微动,又问:“你出生在哪儿?”   狼牙默了默,在林惜越渐用力的剑叶下,方道:“我出生蛇部落。”   林惜心里一突,蛇部落?灭了陶部落的那个蛇部落?   “你不是说你来自狼部落?!”   “原来的蛇部落被灭了,我不得已投奔的狼部落……”   被灭了……   “蛇部落怎么被灭的?”   ……   一个个问题下来,林惜终于明白了心中那抹隐隐的熟悉感是从何而来。   原来这厮是“她”的杀父仇人,原蛇部落高级猎士——蛇牙,难怪她觉得眼熟。   在最后关头,陶部落先知掩护陶溪兄妹离开,却被一根长矛穿胸而过,而狼牙,不对,应该叫蛇牙,蛇牙就是那根长矛的主人。   想到此,林惜眸光一冷,蛇牙突然道:“你要问的,我都说了。”   林惜停顿一下,缓了缓语气:“不,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之前你们被带去巫师洞,都被问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轻不可闻的熟悉脚步声隐隐传来,旁人难以听见,但却瞒不过她敏锐的五感。   林惜心里一急,“快说!”   “我……”   “来不及了!”林惜仓促地取出一颗入口即化的药丸塞进蛇牙嘴里,然后急急解开他的捆绑,快速清理痕迹,顺着冰牢另一条隧道,飞奔离去。   第62章 帮手   “什么?狼牙死了?!”枭彩面带惊讶地问道。   他怎么死的这么不是时候!她才刚刚有了一丁点线索。   “不错,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刚断气不久,身子还热乎着。”枭木肯定道。   闻言,枭彩放下手中艳丽的羽毛,凝眉沉思一会儿,又问:“他怎么死的?死因是什么?”   “涯医师说,狼牙是因为他身体久饿亏空,骤然饱腹吃多了,撑死的。”枭木面.色.略带怪异地说道。   枭彩:“这事有多少人知道?”   枭木:“知道的人挺多的,像涯医师,多位医徒,冰牢里几乎所有的守卫猎士……”   枭彩面带遗憾地轻叹一声,稍顷,又道:“你再说一下当时你见到的所有情况,越详细越好。”   ……   良久,听完枭木的讲述,枭彩沉吟一瞬,道:“今后,你派人时刻守着冰牢,多盯着点剩下的那几名外族人的状况,他们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有什么异常等等,我都要了解得一清二楚,明白?”   枭木垂首应是。   枭彩挥挥手,“行了,你现在就去把这事办了吧!”   待得枭木离开,室内又静寂了会儿。   倏而,一抹黑影一闪而过,枭彩突然说道:“她今儿有什么异常举动?”   黑影跪在地面:“属下惭愧,她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经常能摆脱我的跟踪。今日,我只见到她去看了□□大会,待大会结束后就一直待在她家里,未曾出来。”   枭彩呼吸一滞,扬手将手中长长的羽毛当鞭子甩在黑影身上,厉声喝道:“亏你还是三级猎士,居然连个小小的女奴都看不住!废物!废物!”   黑影弯腰,额头触地,“属下有罪,甘愿受罚。”   “滚!”枭彩踢了他一脚,胸口急剧起伏:“你自己去巫师洞里去领罚!”   “是!”黑影再次磕头,然后迅速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   枭彩沉声说道:“你去了巫师洞后,告诉我阿父一声,说我有事找他商量,让他一会儿过来一趟。”   ……   待得黑影离开,枭彩恨恨地坐在铺着华丽兽皮的石凳上,眸.色.暗沉,一动不动,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再说林惜这边儿。   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回到山洞,她却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今日得到的信息太多,拥堵在她心里,成功地让她失眠了。   想到从蛇牙处得知的消息,林惜眸.色.深了深,“她”的仇,“她”的执念与遗憾,算不算完结了呢?   林惜伸手,复在自己的额头,扪心“自”问着。   然而……脑海深处,隐隐浮现的魔念却仍未消退。   林惜狠狠地皱了皱眉,心里碎碎念着:你的杀父仇人我帮你灭了,亡你部族的蛇部落也奇迹般地毁于你阿兄之手,再有,淘部落也在你英明的阿兄手中重建了,你应该没什么放不下的吧?所以,请放我逍遥自在?   “……”   细细感受着脑海中隐隐约约的残破念头,须臾,“法克!”   林惜心里忍不住吐槽:你还知道什么叫做一面之词,眼见为实?!传承?!靠之!   她烦躁地翻了个身,悉悉索索。   “惜姐姐……”她的响动惊醒了苟华。   山洞里,另一处小小的石床上,苟华朦朦胧胧地睁开眼,“惜姐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林惜身子僵了僵,倏而,她起床,来到苟华身边,取出一罐竹筒,道:“阿华,如果日后惜姐姐有了什么意外,没法顾及主人,你记得将这竹筒里的药粉参在主人每日服用的药汤里,每次用你小指头那么大一团就好。”   闻言,苟华的睡意终于去了,他嗫喏地看着竹筒问:“这是?”   林惜:“这是给你主人吊命用的东西,没有它,主人他早就……”   苟华瞪大了眼睛,慎重地盯着竹筒,仿佛那是什么宝贝。   林惜又道:“阿华,你知道的,自从主人他昏睡不醒后,部落里起了歪心思的族人不止一个两个,所以,这事你谁也别说,知道吗?”   苟华认真地点头。   林惜抚了抚他毛茸茸的脑袋,笑了笑,“石桌底部我挖了个凹槽,我会把竹筒固定在凹槽里,以后需要用到的时候,你就在那儿去取。”   “嗯”了一声,苟华又犹犹豫豫地说:“惜姐姐,你不会有什么意外的,对吧?”   林惜弯了弯.唇:“不会,我只是以防万一。”   是的,她只是以防万一,四级大猎士,体制太变态,身若无垢,每日的生理循环,新陈代谢,都能自动排出体内绝大部分毒素,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枭烈的药不能停,必须每日服用,不然……   安抚苟华睡着后,林惜心里有事,失眠睡不着,索.性起床出门了。   现在已近黎明时分,除了少许早起的族人外,聚居地里仍然横七竖八地躺倒着无数族人。   林惜轻手轻脚地绕开各种人形路障,终于来到一处紧靠洞壁的熟悉角落。   纤手轻扬,肉眼难见的粉尘飘飘扬扬,附近的族人们,睡得更沉了。   看着旁边睡得更香甜的叶穗,林惜心里默默地念了句抱歉,随即她蹲下.身,食指在枭鹰鼻尖一晃而过。   “你怎么来了?”枭鹰乍醒,狐狸眼中却没有一丝朦胧。   “有事。”林惜环视了一圈周围,眸.色.凝了凝,“跟我来。”   他研判地看着她,不动。   林惜淡淡一笑,轻声道:“和枭烈有关的事。”   他神.色.难辨地看了会儿她,稍顷,起身,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尘埃,“走吧!”   ……   七拐八绕,来到一处人迹罕至的僻静角落。   林惜靠壁而立,直截了当地说:“部落新来的那几名外族人,他们有隐患……”   枭鹰眉梢一挑:“莫名其妙,说具体点。”   她自然会解释。   林惜:“那些外族人中,出现了我的故人。”   故人?枭鹰若有所思。   林惜抬眼,意有所指地看着他:“我的身份,部落里,除了枭烈,就只有你知道了,而现在……”   先知主管部落传承,在部落首领意外去世后,他甚至能直接指定继承者,有先知在一日,部落就不算灭亡,有翻身的可能,所以,各部落对其它部落先知的防范甚至还甚于巫师、医师。   而陶溪,她不仅仅是先知之女,她还是淘部落的先知学徒。   当初枭烈之所以不在意她的真实身份,也不过是因为他不算是土生土长的枭部落族人,对枭部落归属感不强,至于枭鹰,他自然也是受了枭烈影响,所以才勉强接受了……   枭鹰面不改.色地说:“即使你的身份暴露了,这也是你的事,和阿烈有什么关系。”他眸中闪过讥诮。   林惜张了张.唇,正准备再说些什么,枭鹰摆手,道:“停,我知道,就算你最初的身份是从阿烈口中说出的,就算最后真的出了什么差错,在旁人眼里,阿烈也可以是被你蒙蔽了。”   他对她一直心怀偏见,在他眼里,若不是她,阿烈根本不可能一反常态地在深冷寒季里频繁地外出狩猎,更不可能一去不醒……   林惜眸.色.暗了暗,“不,怎么没有关系?”   她顿了顿,反问道:“现阶段,除了我,你能找到第二位能有效治疗枭烈的医师?”   枭鹰咧了咧牙:“不能。所以,我来了,我还没走。嗯,继续说……”   她和他果然是八字不合吧!   林惜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朱.唇轻启……   ……   良久,枭鹰高深莫测地看着她:“所以,你那故人没有认出你是谁?”   林惜颔首:“应该没有。”   枭鹰:“你确定那剩下的六人里不再有你的……故人?”   林惜:“确定。我辨认过,也打听过了,那六人都是土生土长的狼部落族人。但是……我不确定那些人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枭鹰狐狸眼微眯:“然后,你还亲眼看到这些外族人被带到过巫师洞……”   林惜凝眉:“不错。”   呼,枭鹰嫌弃地上下看了她一眼,“你还真能惹事。”   林惜面不改.色,沉默不语。   “行了,你只要照看好阿烈治好他,这事我会处理,但是……”   枭鹰欺近身,紧紧地盯着她,仿佛要看进她的心里:“但是,你最好祈祷阿烈能一直安好,不然,他若有什么意外,我真的会让你……”   “陪葬!”   话落,他转身,头也不回地潇洒而去。   原地,林惜垂首凝着身前凹凸不平的石面,面.色.难辨,倏而,“嘁!”她不屑一笑。   若不是她发现冰牢守卫突然间强了几倍,她暂时无计可施,又生怕拖延了时间情况会有变化,她能求到他头上?   而且,如果他知道,他心心念念的阿烈就是因为她才那样那样……他会不会气得要死?   哈哈,仿佛看到了某些不可言喻的场景,林惜忍不住笑了笑,但很快,她抬手揉了揉面颊,舒缓表情,喃喃道:“不可说,不可得意忘形,低调,低调是王道啊!”   林惜眸光飘忽地看向远方,希望他这位枭烈团队的智囊能顺利解决此事吧!她会记下这份人情,不然,她麻烦了。   请假   各位亲亲书友们,抱歉啊,自从请了长假过后,现实里,阳光堆积了很多工作……而光棍节那天是工作日……所以这次久违的更新照常放在周七中午12点左右,也就是本周末15号中午更新哦……然后嘛,光棍节快到了,阳光提前祝愿书友们,愿你们光棍节不孤单,记得捂紧自己的钱包,不要一日光哦~么么哒~   第63章 “久别”重逢   深寂的夜里,枭部落聚居地,一如既往地重复着每日必不可少的欢.愉。   然而,与聚居地广场上与众不同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的冰牢里,却阴寒刺骨,其间浓浓的阴森诡秘,直让人不寒而栗。   “咳,咳……”   林惜闷咳几声,她眼帘微垂,眸.色.晦暗地凝着自己被坚冰束缚的双腿、双手,唇.角牵起一抹莫名的弧度。   “林惜,对不起,我,我也想不到会这样的……我不是故意的……”叶穗泪眼朦胧,哽咽难止,一脸愧疚无助地看向林惜。   林惜眸光闪了闪,随即面无表情地合上了眼睛。   见此,叶穗眼角的泪珠,扑索索落下,“林惜,你怪我吧!骂我吧!不要憋在心里……我……”骂了她,怪了她,她心里也好受些,总好过这样……   林惜忽地睁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眸.色.淡淡地,不言不语。   叶穗脸.色.瞬间僵硬,唇.齿几开几合,却吐不出任何词句。   森冷的冰牢里,以往温馨和睦的朋友之间,却萦绕着难言的沉默与尴尬。   良久,叶穗终于晦涩地开口道:“林惜,你放心,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我,我下次再来看你。”   话落,她便狼狈地转身飞奔而去。   身后,林惜眼睫微垂,眸光微动。   怪她什么?又原谅她什么呢?   “呵……”干涩的唇.角逸出一抹苦笑。   当她亲历,叶穗在她和枭鹰之间下意识地做出的选择时,她就隐隐明白了什么……   心.爱.伴侣和好朋友之间的选择,可以很简单,也可以很纠结,因人而异……   所以,她理智上不怪她什么,但感情上却也无从原谅罢了。   倏而,她猛眨了几次眼睛,仿佛要眨去长久不眨眼而泛起的湿润。   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林惜抬眼,看向冰牢拐角处,淡淡道:“看够了?”   冰牢里沉默片刻,稍顷,一阵轻缓的脚步声响起,枭鹰玉树临风般的身姿,逐渐在她眼前清晰。   林惜细细地凝着他秀致的身影,毫无波动的眸光在他狐狸般的眉目间仔细逡巡,樱.唇.轻启:“为什么?”   沉默一瞬,枭鹰.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微笑,他轻蔑的睨着她,不屑道:“阿烈需要的是一位言听计从、忠诚可嘉的奴隶,而不是……”   他眸.色.一冷,刺骨的寒光在眸底一闪而逝,继续道:“而不是,心有异心却能轻易左右烈喜怒的伴侣!”   从小他就体质虚弱,猎士天赋低下,幼年时就受尽欺辱,所以他只能竭力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不让自己泯然众人,在之后,他遇到了枭烈,有了改变命运的机会,然后,背靠枭烈,他迈过了二级猎士的门槛……   因此,枭烈于他,是救赎,是希望,更是实现他人上人野心与体现他自我价值的平台。   所以,阿烈的霸图中,他的圆梦之旅中,不需要这样能扰人心智却居心叵测的绊脚石。   “心有异心?”,林惜呵呵一笑,平添几许鬼魅之感,对比不置一词:“所以,为了你那莫名其妙的猜忌之心,你就可以完全不顾及枭烈的死活,也根本不考虑事后枭烈的想法,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对我出手?!”   枭鹰心中冷笑不止。   他怎么可能不顾及阿烈的死活呢?   他也是在反复确认巨木部落的第一医师确实已经抵达枭部落,并且那位医师还有足够的把握救回阿烈的时候,他才通过了枭彩的提议的。   至于事后阿烈的想法,呵,到时候一切已成定局,难道烈还会为了心有异心的女奴来为难他们这些好朋友不成?   更何况,此事中,他只是一个配角,不承担主要责任……   不过,他也没有让她死得明白的想法,所以他只是无动于衷地旁观着,完全没有解释的打算,然而唇.角那抹隐约的弧度,却泄露了他的不屑,他不屑于向她解释。   见此,林惜明眸微眯,不再清透的眸底,暗光划过,不知在想些什么。   倏而,“或者……”   她眸光怪异地瞥了眼枭鹰,喃喃道:“或者,这一切都只是出于你的私心,看着我和枭烈相亲相爱,你眼红了,受不了了,所以……”   她唇.角诡异地一勾,眸光幽幽地凝着枭鹰,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可真是蛮.荒.好.兄.弟.啊!”   闻言,枭鹰难得地茫然一瞬,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林惜眸光闪了闪,继续说道:“如果枭烈知道他的好兄弟一直怀着对他不可告人的龌.龊心思时,不知道……”   面对枭鹰突然黑沉下来的脸.色,林惜仍然不怕死地继续道:“不知道他会不会被震惊恶心得直接醒转,你不……”妨试试……   未尽的话语被脖子上突然出现的“铁梏”止住,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厉喝:“闭嘴!”   枭鹰额际青经暴跳,他紧了紧拽住她脖颈的手指,眸.色.森冷地看着她,“我和烈的关系,不是你这等愚昧无知、思想龌.龊的女奴可以揣度和离间的!”   “而且,这都死到临头了,你还嘴硬,我可不是总对你手下留情的烈,所以,你愚蠢的底线在哪里呢?”   说着,他的手劲越来越大,林惜脸.色.憋得泛青,唇.角却渐渐扬起一抹淡淡的解脱般的微笑。   “哼!”枭鹰怒哼一声,“想死?”可以!但不是死在他的手里。   眼角余光扫过身后拐角处隐约可见的守卫,他松开手指,最后用看死人般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便转身扬长而去。   “呼……”林惜胸.口急剧起伏不定,倏而,缓过气来,她迅速抬头看了眼拐角处消失无踪的人影,重新埋下头来,布满血丝的眸中一抹得意的暗光转瞬即逝,今日她不死,来日她必定十倍奉还!   ……   枭鹰方出冰牢,便遇上了一抹等候已久的倩影。   在离倩影几步远处站定,他淡淡道:“现在你得偿所愿了?”   枭彩轻笑一声:“不,此后还得多需你的配合才是。”   枭鹰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想要我的配合,请先拿出你的诚意。”   “这是自然,毕竟让阿烈好转,这是我们共同的期待。”枭彩明眸一眨,“不出意外,他过几日就能醒来。”   “不过,”枭彩语气一转,“我也没想到你之前会这么配合,这么……心狠,”   “毕竟再怎么说她也算救过你朋友的命……”   枭鹰唇.角不屑地微翘:“在你主动上门,找我合作的时候,你就应该清楚我的为人,而且……”   而且,对心怀不轨的女奴,他没必要心软!   想到巨木部落医师对他验证的那番事实……   枭鹰眸光再次一暗。   突然此时,一抹迅捷的身影飞速靠近,枭河粗鲁地一把握住枭鹰的肩膀,语无伦次地说道:“阿鹰,他们说林惜是外部落奸细,被关进冰牢里了,这简直胡说八道!林惜怎么可能是奸细?!”   那个传言中的三级陶部落,有那么大方?区区三级部落而已,能舍得派出他们珍贵的医师学徒前往别的部落做卧底?!这怎么可能?!   “快,走,咱们一起去冰牢看看林惜,顺便想想办法救她,你脑子最好使了,定能想到办法救她的!”   话落,他扯住枭鹰胳膊就准备往冰牢走去。   然而,几次推拉枭鹰不动,枭河顿住脚步,疑惑地转过头,定定地看着枭鹰。   “唉,”枭鹰无奈地叹口气,目露复杂道:“阿河,她确实是陶部落先知之女,也确实是曾经的陶部落医师学徒。”   枭河张了张嘴,“那,那又怎么样?”   枭鹰:“你明白的。”   枭河眼睛怒睁,“就算她曾经是陶部落的人那又怎样?现在!她身上早就烙下了阿烈的奴隶之印!那她就是我们枭部落的人!而且我们部落白得了一位医术精湛的医师,说起来还是我们枭部落占便宜了!”   语毕,他细细瞅了瞅枭鹰的脸.色,突然,他嘴巴大张,不可思议地说道:“阿鹰,你,你不愿意救她?!”   “河大人,”一旁被无视的枭彩终于出声说道:“这不是愿不愿意救的问题,而是有的人值不值得救……这才是关键!”   仿佛心中澎湃汹涌却被迫压抑的怒气,终于有了发泄的途径,枭河转过头,面向枭彩讥讽道:“当然了,在某些毒妇眼里,所有的绊脚石都是不值得救的,甚至,她们心里还恨不得所有的……唔……你掐我干什么?!”   枭鹰淡淡地瞥了枭河一眼,随即对脸.色.难看的枭彩,礼貌笑道:“抱歉,彩姑娘,您知道的,阿河他一向有口无心,这会儿他又情绪激动,所以更加的言无顾忌了,还请您不要介意,我马上带他离开……”   说完,他拖着枭河便.欲.离去。   “我不走!我不走!我还没去冰牢呢!……”   “先回去,我跟你慢慢解释,如果之后你还要去冰牢,那,随你……”   ……   距离那次叶穗到来已经过去三天了,这三天里,除了次日枭河偷偷摸摸地前来探望过她一次,她所在的这间冰牢里就再也没热闹过了。   想到那天枭河脸上难得的复杂憔悴脸.色,以及吞吞吐吐的说辞……   林惜眸光闪了闪,下意识地抿紧了.唇。   难道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又发生了什么?   火刑吗?   林惜怔怔地发呆着,苦思良策。   良久,一抹阴影将她悄无声息地笼罩,她下意识地想抬手遮眼,却在感应到双臂的毫无知觉中,惊醒。   她无奈地瞅了眼自己被冰封的手掌,然后,抬眼。   却见,一抹熟悉的脸庞突兀地撞入她眼帘!   林惜愣了愣,有些反应不过来。   接着她樱.唇几度颤抖,狠狠地眨巴几次眼睛,再次定睛一看……   随即她眼眶突睁,瞳孔紧缩,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上,越加苍白了。   第64章 转机   林惜怔怔地望着身前那抹熟悉的身影,苍白的朱.唇几度开合,却吐不出任何言语。   无言对视。   沉默笼罩了这处森冷的冰牢。   丝丝诡异的气氛在此蔓延、飘荡……   良久,看着他仿佛冰雕般面无表情的俊逸脸庞,迎着他毫无波动仿佛死尸般的目光,林惜.唇.角牵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嗓音干涩道:“你,你醒了……真好……”   真好?!厚颜无耻的女人!枭烈目光渐冷,继续沉默。   见此,林惜眉头隐隐一皱,心中忐忑,她隐晦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然后看着他褪去青紫,但隐泛苍白的面.色,没话找话地说:“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闻言,枭烈眸光微动,“休息?呵……”他冷笑着反问,尊口终启。   忽然,他俯下.身,欺近她泛着冷气的脸庞,目光死死地看进她血丝密布的眼里,冷冷道:“我早已迫不及待地想亲眼看到,某位薄情寡义、忘恩负义、没心没肺的……”,顿了顿,继续道:“女奴,在她抛下她主人‘自立’的日子里,活得有多么……快活,或者……”   林惜僵窒一瞬,忘恩负义?!什么意思?   然而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他直起身,目光嘲讽地上下打量着她衣不蔽体、身覆冰霜的凄惨模样,继续道:“狼狈!”   斩钉截铁的词句落下,丝丝红晕不可控制地漫上她面白如纸的脸颊。   她下意识地想握紧拳头,却被刺骨的冷意惊醒,她偏过头,眸光飘忽,落在身旁的冰墙上,轻声喃喃道:“所以,你只是来看我笑话的……”   顺着她的视线,看着冰墙里被冰封的模糊手影,他目光凝了凝,眸里幽暗蔓延……   “笑我自以为是……?”   “笑我轻信她人……?”   “笑我……”她抬头,目光诡异地看向他,轻笑道:“笑我被你的好朋友坑得身陷囹圄?!”   话落,她唇.角的弧度瞬间收敛,她冷硬着脸庞,面无表情道:“笑话既然看够了,你可以走了。”   他一言不发,幽暗莫测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倏而,他轻笑一声,“事到如今,你何必做出现在一副自悲自怜的样子?   难道你不知道?如今所有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自作自受?”她明眸微眯,眸底暗光划过,却转瞬如常,随即,她自嘲道:“你说得都对,确实是我自作自受……然后呢……”   她面无表情地抬眼看他,“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闻言,他唇.角一弯,似笑非笑,“仅此一点难堪你就受不了了?”   墨眸中暗潮翻涌,他缓缓摇头,“不够,还不够,”   “相比你的背叛,这些难堪折磨还远远不够……”   林惜忽地瞪大眼睛,目光死死地盯着他,见此,他轻笑,修长指节一一舒展,然后捏住她下颚,左右研判地看着她,似笑非笑道:“你不会到现在还以为你的那点小把戏能一直蒙骗别人吧?   你也不想想,若非发现你的背叛,阿鹰怎么可能会突然对你动手?!   更何况,我现在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你还不明白吗?   这世上的能人远不只你所见,而你,也远没有你以为的那样厉害。”   她眸.色一暗,她之前以为,他能醒过来,也不过是因为没有继续服用她的药汤,所以才……但现在看来,貌似情况有变……   抛去心中杂念,她忽地偏头,甩开捏住她下颚的手指,斜眼看他,轻笑着挑衅道:“背叛么……那我也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枭烈浑身气场瞬间一冷,衬得本就森冷的冰牢愈发森寒刺骨了。   修长指节寸寸下滑,落在她心房,如深沉暗夜般的眸光锁住她,他冷冷道:“果然是没心没肺的女人!希望未来见了枭神,你也仍然能问心无愧!”   话落,他转身,大步向冰牢外走去。   望着他决然离去的背影,她明眸微眯,突然大声说道:“枭烈!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此惑不解,就算我以后见了枭神也不会安心!”   他脚步一顿,她赶紧道:“为什么,为什么每次与你亲.近后,我都会至少脱力一整天?!”   微顿的脚步重启,他继续大步向前,只留下一尾余音在通道里飘荡,“想解惑?先活下去再说……不然,你就不安心地去见枭神吧!”   脚步声渐行渐远,身后,她面白如纸的脸上,却突然扬起一抹莫名的笑容。   枭烈离去,重新回到岗位上的冰牢守卫们,听着冰牢里隐隐传来的笑声,疑惑地对视一眼。   “她疯了?”   “进去确定一下?咱可以及时到彩姑娘处领赏……”   “不行!现在烈大人醒过来了,还不知道他具体是什么态度,万一……咱们也甭去参和了……”   ……   回了小山洞,枭烈坐到石凳上,倒了一陶碗清水,咕噜噜一饮而尽,几许水珠溅出,尽显豪迈,然后看向山洞里,等候已久的枭鹰几人,表情淡淡的。   枭鹰狐狸眼眯了眯,道:“你去看她了?”   枭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微微点头。   枭鹰轻轻一笑,又道:“然后呢?你有什么打算?”   枭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沉默不语。   枭鹰深吸一口气,道:“此中详情,烈你也早已知道……所以如此狼心狗肺的女奴根本不值得你放在心上!更不配站在你身边……如果你决定放手不管她,那我举双手支持,但是,”   顿了顿,他看了看枭烈,咬牙说道:“但是,如果你打算保她,那我一定会全力阻止!一定会!”   此话一出,他松了一口气,重复问道:“然后呢?烈,你的打算?”   继续沉默……   “好!很好!”见此,枭鹰黑沉着一张脸,沉声说道:“那我们各凭本事!!”   “各凭本事?”枭烈终于开口。   枭鹰冷冷地点头:“对!各凭本事!”   话音刚落,人影忽地一闪,枭鹰来不及反应,“砰”地一声,倒地。   “阿鹰!”   “鹰!”   ……   一旁的枭河等人终于站不住了,匆匆上前。   枭河扶起昏迷不醒的枭鹰,疑惑地看向枭烈:“烈?为什么?”   枭烈悠然地摩挲着陶碗,仿佛刚才动手的人不是他似的,淡淡道:“他说的,各凭本事。”   枭河张大嘴,呆了呆,“哦……”   他愣愣地看了看枭烈,再看看枭鹰,然后,将枭鹰扶上石床躺好,再然后,回到石桌旁,事不关己地坐下了……   只有卫山,面.色.复杂地看着枭烈,沉默良久,才走上前,拍了拍枭烈肩膀,郑重道:“烈,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请你不要忘记,在你身旁的所有兄弟、朋友!你不是一个人……”   “对!”枭河听见这话,立马跳起来,大咧咧说道:“所以阿烈你如果要去救出林惜,一定叫上我啊!”   枭烈定定地看着卫山,抬手拍了拍落在他肩膀的那只手背,然后,认真地点头。   ……   轮轴启动,平静如常的聚居地里,翻涌着林惜不可知的风波。   ……   “我不同意!!”   枭彩疾风似火地闯进部落议事大厅里。   无视旁人的存在。   她目赤欲裂地瞪着枭烈,“枭烈!凭什么,凭什么你一句娶她为伴侣,就可以抹消她是奸细的事实?!!”   枭烈眉头隐隐一皱,淡淡道:“阿惜不是奸细,她是烈即将的伴侣,而且我一直知道她的来历,她也从未做过危害部落之举,此事首领已有定论。”   闻言,枭彩弯腰,哈哈一笑,笑声凄厉至极,状若疯狂。   大厅里,众人被她难得一见的失态惊住,一时间,俱都无声。   倏而,笑声突兀地顿住,枭彩直起腰身,一张泪痕密布的俏脸撞入众人眼中,她一步步走近他,旁若无人地说道:“伴侣?!好一个伴侣!她是你未来的伴侣,那我是什么?!”   “我算什么?!”   “在你昏迷不醒时,我时时探望,从不曾放弃你,当时不离不弃的不止她林惜一个,还有我!还有我!枭彩!”   “更是我,费尽心血,请出巨木部落医师,救你醒转!”   “而在你弱小无助、最困难的时候,还是我,是我,枭彩!伸出援手,助你步步登天!那时候,她在哪儿?!”   “所以,一直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的,只有我!只有我枭彩一个!”   “而现在,在我陪伴中,你终于成长起来了,她却横插一足,直接来摘桃子……呵,她凭什么?!”   “凭什么?!凭什么,她卑贱如泥,貌若无盐……你却……选她,不选我?!!”   她欺近他身边,一双泛着水光的明眸,楚楚动人地望着他,喃喃道:“凭什么?”   枭烈冷眼扫了一圈周围看好戏的长老族人们,然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侧身让开她,面向首领,躬身一礼,“首领,既然此事已定,那烈先告退了。”   “等等,”看着身前那抹远去的背影,枭彩眸底冷意忽闪,又转瞬隐去,沉吟片刻,她哽咽着,咬.唇道:“我愿意容她为你房中奴……”   枭烈身影一顿,“烈也曾卑贱如泥,配不上尊贵的部落明珠,多谢彩姑娘厚爱。”   闻言,枭彩怔了怔,呆呆地仿佛失去任何反应,待得枭烈即将迈出大厅时,她状似才回过神来,接着,其眸光隐晦地飘向大厅高台……   森巫师暗叹一声,然后上前一步,沉声道:“首领,虽然惜姑娘已经洗脱她奸细的嫌疑,但其隐瞒身份混入部落的行为却不值得提倡,所以,森以为,应该再将她多关押几日,以儆效尤。”   此言一出,枭烈迈动的步伐,停了。   第65章 出狱   豪首领看了看下方泪流不止、失魂落魄的枭彩,又扫了眼旁边一脸坚决的森巫师,沉吟一瞬,最后点头:“有道理,那就再关押她三日吧,三日后,烈队长再将她领回。”   台下,枭彩低垂着的水意盈盈的明眸中掠过一抹不满,才三天……   但很快,随着她的一抬眼,那抹不满就转瞬褪去,换上了一丝隐隐的冷笑。   只见,豪首领话音刚落,枭烈凝滞的背影,就瞬间一动,他忽地回过身来,目光炯炯地看向豪首领,“首领!”   豪首领撇开眼,抬手打断,“烈队长,此事已定,你先退下吧!”   枭烈唇.角微抿,沉默一瞬,最后面无表情地扫了眼枭彩和森巫师等人,然后转身,大步离去。   ……   森冷的冰牢里,林惜侧过头,小口小口地啃食着脸畔冰台上的细碎烤肉,突然她动作一顿,随即迅速咽下口中食物,面无表情地看向此间冰牢入口。   咚咚咚的脚步声有节奏地传来。   一抹高大的身影拎着一个大大的兽皮袋,走了进来。   放下兽皮袋,枭河一屁股坐在地面一凸起的石块上,大咧咧道:“林惜,我就说嘛,你要放心,你不会有事的……你看……”   顿了顿,他回头扫了一眼洞口,随后挪了挪身体,凑近林惜,小声道:“这不,还有三天,只有三天你就可以解脱了……”   说到这,他朝她眨了眨眼,仿佛在传递着某种信息。   林惜目露疑惑地瞅向他,她俩不在一个频道,她没有那个默契理解他的未尽之意。   见此,枭河摇头晃脑地叹了口气,道:“林惜啊……你不知道,阿烈他一醒来就不顾自己还未康复的身体,马不停蹄地为你奔走,”   “这两天,他是吃不好,睡不好,连做梦都在想办法救你出去呢!”   这时,洞口转弯处隐隐传来一缕细碎的落石声,不过洞中两人却未曾留意……   林惜唇.角一弯,心道,吹牛不打草稿,他还是枭烈肚里的蛔虫不成?连别人做什么梦都一清二楚……   枭河又道:“为了救你出来,阿烈这回可是放弃了不少资源,不说别的,就说咱狩猎一队的成员那个个都是部落的精英,但这次,咱一队队员却直接缩水一半,其他的都被划拨到别的队里去了……”   林惜皱了皱眉,直接缩水一半?她抿抿.唇,这说不定是因为他睡太久了,那些队员人心不稳,被别的队挖走了,他留不住人才是真相……   枭河拍了拍林惜肩膀,差点拍散了林惜久未活动的经骨,林惜忍不住一阵咬牙,“不过你放心,现在还有三天你就可以出去了,这三天我会守着你,必不会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欺负你。”   林惜瞪大了眼睛,惊呼道:“守着我?你?”   枭河点头,解释道:“阿烈吩咐的。”   闻言,林惜愣了愣,复又沉默……   枭河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又说:“你别多想,阿烈不是不想亲自守着你,主要是他身体这几天没养好,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康复,所以……”   林惜抬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我没多想,是你想多了……”   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上次我拜托你的事情呢?你办得怎么样?”   闻言,枭河拍了拍自己脑袋,恍然道:“我差点忘了告诉你,自从我把那东西扔给了你的小貂后,转过身,它就不见了踪影!”   看着低垂着头看不清具体神.色的林惜,枭河干巴巴地笑了笑,“这个,也怪我没看住它,你,”   林惜抬头,打断他,不见郁.色,“没关系,这畜生跑了就跑了,不用管它……那另外一件事呢?”   “这事……我倒是办妥了,不过……”,枭河眉眼间隐现犹疑,“不过,我可以问问吗?你需要那些东西是干啥用的?”   林惜微垂的眸子闪了闪,道:“哦,我只是准备做一些防身用的事物,毕竟,经过这次,我……”,她一脸黯然地低下了头。   枭河一脸同情地点了点头。   ……   次日,夜。   冰牢里,呼噜声奏响如雷。   林惜大睁着一双血丝密布的眼睛,没有一丝睡意。   今晚,她会动手吗?   林惜眼角余光扫了眼一旁角落里,披着冰霜,靠墙而卧,几乎辨不清身影的小东西,唇.角牵起一抹冷笑。   倏而,她缓缓闭上眼,仿佛惬意地入睡了。   ……   深沉的夜。   森白的冰。   掩埋了,一切刀光剑影。   仅余一抹狼狈出逃的黑影。   然而,方出冰牢的黑影,却瞬间被冰牢外等候已久的猎士堵住。   ……   “首领,如您所见,有人居心叵测意欲谋害我的未来伴侣,现在,她已经实在不适合继续待在危险重重的冰牢中了,所以……”   枭烈一脸坚定地看向豪首领,目不转睛。   豪首领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对视良久,才瞥了眼一旁被稳稳制住身躯的枭海,道:“你真的决定了?从此,你会和他们势不两立。”   枭烈眸子暗了暗,点头。   豪首领皱眉,甩手,“行了,我知道了,你把她领回去吧!不过……”   他慎重地看向枭烈,一脸严肃,“不论你和他们以后怎么针对,也不论你和惜医师以后怎么相处,但你记住,部落的信仰不容置疑,部落的利益更不容破坏,我不希望我们枭部落有史以来最有天赋的大猎士,为了一区区女子而昏头昏脑,置部落安危于不顾……不然,到时候,出手的绝不止枭彩一个。”   枭烈唇.角不屑地轻挑,一脸骄傲道:“首领,您看我像那样的人吗?”   豪狩猎定定地看了他良久,脸上终于泛出了一抹满意的微笑。   ……   离开议事大厅,回到小山洞,枭烈脸上的笑容忽地落下,一脸凝重。   他落坐在石椅上,背靠扶椅,放松身体,合上眸子,疲惫蔓延。   良久,他闷闷地低咳几声,丝丝血迹蔓延出唇.角。   “呵……”,一声自嘲般的轻笑溢出,他喃喃道:“狠心的女人,”   “以后找你算账。”   ……   通往冰牢出口的路上。   林惜僵硬着手脚趴伏在枭烈背上,表情尴尬至极。   因为手脚被冰冻太久,几乎没有知觉,致使她现在,完全成大字型趴在他背上,整一个僵尸似的,着力点全在胸.腹位置,姿势十分别扭。   “你身体还没完全康复,要不,你让木枝背我?”   枭烈转眸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他身体成这样,是谁害的?   林惜张了张.嘴,又道:“要不,你让枭河他们抬我也行?”   “闭嘴!”枭烈一声冷喝,眸带冰刀地瞥了她一眼,随后,转过头,不再理会她。   林惜撇了撇.嘴……   回到久违的小山洞,躺在硬邦邦的石床上,林惜下意识地放松了表情。   稍顷,她转头看向石桌旁闷咳不止的枭烈,暗暗弯了弯唇.角,然后闭上眼眸,状似睡了。   枭烈缓了缓呼吸,眸光难测地凝向林惜,也不知他此时心里转悠着什么心思。   倏而,他眉头微蹙地看向那抹在门口躲躲闪闪的身影,沉吟一瞬,随即迈出了小山洞。   “嚯!”望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枭烈,叶穗吓了一跳。   “你在这做什么?”枭烈沉声问道。   “我,我只是想来看看,看看林惜她,她怎么样了……”叶穗磕磕绊绊地说着,接着她又猛摇头,“我,我没有其它意思。”   枭烈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冷冷道:“她现在已经睡了,你可以回去了。”   叶穗张了张嘴,“我,我……”   突然此时,山洞里传来了林惜的声音,“让她进来吧!”   叶穗松了口气,随即又紧张起来。   她犹犹豫豫地瞅了瞅面.色.不愉的枭烈,沉默了会儿,终于鼓起勇气拉开了门帘,走了进去。   她双手互搓着,小步小步地靠近石床,脸上带着一丝丝的心虚,“林惜,你,你还好吗?”   林惜淡淡一笑,“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像是好的么?”   叶穗抬头,扫了眼林惜如白纸般的面庞,眼圈红了红,哽咽道:“我,我,对不起……”   林惜语气淡淡道:“已经过去了。”   瞥了眼面露犹豫的叶穗,她唇.角一弯,带着隐隐的讥诮,“说吧,你找我还有什么事?”   叶穗:“也,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来看看你。”   林惜合眼:“哦,那你看完了,可以走了,我累,想休息……”   叶穗一时语滞,却始终迈不出离去的脚步。   良久,林惜面无表情地睁眼,静静地看着她。   一种被对面的目光看得无所遁形的感觉,充斥着叶穗的心间,她仓促地低头,嗫喏道:“主人,主人他这几天都被烈大人派人看守在狩猎室里,已经好久不曾出来了,我,我……”   她迅速地抬头,看了眼林惜,又低下头去,“之前的事,主人他也是迫不得已的,而且现在他已经受到惩罚了,林惜,你,你可不可以求求烈大人放过他呀?”   林惜轻轻一笑,“叶穗,你会轻易放过一位重重伤害过你,甚至于想要你命的凶手吗?或许你可以,但我不会,我没有那么天真。”   叶穗慌了,她急忙摇头,“林惜,你放心,主人他肯定已经认识到他犯的错误了,他以后也绝对不会再去伤害你了,我保证!”   林惜又笑了,“保证?你拿什么保证?”   “我,我……”   林惜轻飘飘瞥她一眼,话语一转,道:“不过,这事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叶穗眼睛一亮,“怎么商量?我就知道,林惜你不会那么无情。”   “呵……”林惜莫名一笑,继续道:“那天伤了我的那只剑叶,你放哪里去了?毕竟它是背叛的见证,我要把它找回来,日日观摩,以示警戒。”   叶穗脸.色.白了白,“我,我把它扔了……”   我竟无颜以对   其实,前不久,阳光请了个长假回了趟老家,之后再回来……然后……然后……没多久工作就木有了︶︿︶   最近跨行找了份新工作,因为转行了,所以阳光以前的积累也几乎没用了,所以现在的工作对我而言是很陌生的,它需要更多的精力去……   而且如果想在新行业深入发展,那所需要的专业素养是非常高的,同时呢,阳光很喜欢,也非常看好新行业……所以阳光在业余还去报了个培训班,充充电,为来年考取相关证书做好准备……   所以可以预见,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阳光几乎是没有多少精力去……   所以在这里,阳光很汗颜地说……   看到这儿,会不会有很多书友们心想:完了,又踩坑了,“我就知道……巴拉巴拉……”+N多吐槽……   ……   但亲们猜错了哦,情况还木有那么糟糕,阳光不会坑文的。   阳光有点完美强迫症,实在无法忍受,未来,如果有一天,点开自己的专栏,那里边却存在一本断尾文,那样的场景,那样的感觉,阳光只是想想就觉得别扭极了,太碍眼了。   所以,阳光要说的是,咱以后加入月更族了,每月一号更新……   非常抱歉,毕竟,阳光仍然记得,曾经,阳光在准备周更的时候,就说过,“以后不忙了,会继续隔日更”,这句话,阳光一直没有忘记,但是,事实却是,遥遥无期……   抱歉,让亲们失望了-_-||   最后,阳光想说一声,谢谢,谢谢一路陪伴的小天使们,是你们坚定了阳光坚持下去的决心,也是你们,让《蛮荒》的存在更有意义,谢谢……   又到周末了,希望书友们周末愉快,笑口常开O(∩_∩)O   咱们下月一号,再会吧,么么哒~   第66章 付之一炬   扔了……   林惜心里一沉,面上却轻描淡写地瞅着叶穗,细细观察着她的脸.色,语气随意地问道:“可还记得扔哪了?”   叶穗咬了咬.唇,抬眸忐忑地瞅了林惜一眼,复又低头,眸光飘忽地说道:“那天那事后,我,我就把它埋在饮水池旁边的空地里了,可是,可是……”   “可是后来,后来,我再去找的时候,它却不见了……”   在林惜越来越冷淡的面.色中,叶穗眼圈禁不住地红了。   她从来就无心伤害林惜,仅有的上次,她也只是一时冲动,被感情蒙蔽了认知,才无知地当了别人手里的刀。   而且,此事不仅让她倍加珍惜的友谊出现了嫌隙,令她后悔莫及,同时,她的良心也蒙尘了,愧疚,不安,后悔……日日夜夜地折磨着她,折磨得她夜不能寐,魂不守舍……   因此,曾经慌乱之下特意掩埋的“凶器”,反而越发让她耿耿于怀了,所以,之后,她专程去了一趟原址,想去把它翻出来,让林惜持着它加倍地还她几剑,以求心中的解脱,可谁知道……   看着叶穗忐忑不安的表情,布满血丝的眼睛,又大又浮肿的黑眼圈,林惜抿了抿唇,眸光闪了闪,却仍然语气冷淡地道:“麻烦把过程、细节都说清楚一点。”   ……   听完叶穗的讲诉,林惜心里止不住一直往下沉,一阵又一阵的不安涌上心头。   看着眼前神情暗淡的叶穗,林惜蹙了蹙眉,心里,越想越气愤,越想越不甘。   最近所有的一切,一方面是因为她交友不慎,防备心不足才中了别人的奸计。   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眼前这位一脸无辜委屈的女孩,辜负了她的信任,做了最直接的“凶手”,一手把她推至如今……   再多的无知无意,再多的抱歉,都抹平不了她受到的伤害,更挽回不了失去的曾经。   所以,她和她友尽了。   所以,即使她气她,更气自己。   但是,她也……   林惜垂眼,扫了眼自己仍然冻得没甚知觉的双臂。   冷意仿佛从她的双手蔓延到她的眼里,心里。   她闭了闭眼,掩去眸底的冷意,淡淡道:“最后一件事,做完你就可以回去了,之后,我自会在主人那儿帮你说情,但他怎么决定,我不能保证。”   叶穗眼睛一亮,却转瞬重归暗淡:“林惜,只要是你让我做的,我都不会拒绝,无所谓几件事……”   林惜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心中冷笑一声,话不要说得太满,都不会拒绝?那让她把剑指向枭鹰,还他几剑,她还会愿意?   林惜唇.角嗫喏一下,却终是没对她这话做出什么回应,只浅浅地牵着.色.泽苍白的.唇,淡淡道:“麻烦你把一旁装着热水的陶盆端过来,帮我泡下手。”   这么简单?   叶穗狐疑地看了林惜一眼,待看到林惜脸上的肯定后,急忙屁颠颠地端陶盆去了。   她就知道,林惜不会为难她的,所以,到了最后,林惜一定会原谅她的吧?她们还能再回到从前吧?   忙碌中,叶穗脸上渐渐扬起了一抹梦幻般的微笑。   然而,在她看不见的角度里,林惜望着自己浸泡在热水里,越发晶莹剔透的手指,唇.角却牵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   送走死活要留下来帮忙的叶穗,林惜躺在石床上,透过门帘缝隙,瞥了眼偏远处被数名猎士围绕的那抹熟悉身影,抿了抿唇.角。   望着叶穗快步离去的身影,又瞥了眼那微微晃动的门帘,枭烈眸光微动,沉吟一瞬,随即迅速挥别前来议事的手下们,大步走向山洞。   掀开门帘,目光落向石床上貌似闭目酣睡的林惜,枭烈唇.角若隐若现的微翘,眸底却一片暗沉。   山洞里,沉默蔓延,令人压抑的气氛迅速笼罩……   林惜纤长的眼睫微微颤动,仿佛被清风拂过,展翅待飞的蝶翅。   可是,最终,林惜却死撑着,努力无视落在自己身上那幽暗冰凉的视线,终究没有睁开眼睛。   慢慢的,撑着,撑着,加上她本就身心疲惫的身体,逐渐的,她真的昏昏.   欲.睡了。   然而,就在她即将愉快地去会见周公时,一道凉凉的嗓音却突兀地响起,惊起一片涟漪。   “阿鹰的事,你注意分寸,不要做得太过了……毕竟……”   枭烈抬眸,目光划过林惜仍然泛着水润的小手,眸.色.凉凉的,“他也不是无事生非,而你,”   枭烈唇.角微弯,似笑非笑,“也不算无辜。”   最后看了眼石床上貌似熟睡的林惜,无视某人突然之间剧烈波动的心跳,仿佛没有听见似的,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枭烈转身出了山洞。   熟悉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山洞里,再次一片静寂,落针可闻。   突然,屏息良久,紧随而来的急促喘息声打破了原有的寂静。   林惜忽地睁开明亮的眼睛,眸里再没有一丝睡意。   转头,她目光炯炯地看向一旁静静垂落的门帘,仿佛透过了那层厚重的兽皮,看见了某人脸上高深莫测的表情,心底一片凝重,面.色.变幻莫定。   良久,收回视线,林惜面无表情地凝向洞顶虚无的一点,缓缓地叹了口气,就算他知道了又怎样?就凭自己现在动弹无力的身子,她也很难做得了什么。   试着挪动自己如冰般冷硬的手指,倏而,林惜泻了一口气,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养好自己的身体,然后……   脑海里一遍遍地转动着各种打算……终于,心神过度消耗,疲惫至极,她终于昏沉沉地昏睡过去,眉间却仍然凝着一抹褶皱。   ……   日子仿佛就这样恢复了平静,无波无澜,然而,林惜心中却缚上了一个发条,片刻也不敢放松自己。   也幸得这几日苟华的贴心照顾,同时依仗着自己超乎常人的恢复力,林惜身体已经逐渐恢复正常,然而体内所剩无几的生息之气却让她肉痛不已。   不过虽然她身体已经康复了,但面上她却仍然做出一副手脚不能动弹的无力状,并趁着无人期间,断断续续地归拢了自己曾经的“私藏”。   这一日,夜深人静。   林惜迷晕同在一室看护她的苟华,让他睡了一个安稳的好觉,然后迅速换装完毕,再次独自一人,偷偷摸摸地溜出了山洞。   路上,林惜一边警惕着周围状况,一边在心里计算着时间,她得赶在枭烈回“家”前回去。   或许是因为昏迷期间落下了太多事务,也错过了很多机会,所以近期枭烈忙得脚不沾地,一直早出晚归,甚至彻夜不归也无甚奇怪,而这恰好也给了林惜搞小动作的机会。   一路东躲西藏,林惜逐渐来到了她今晚的目的地,狱洞。   临近狱洞前,林惜扬手,纤手松开……一缕缕肉眼难见的细碎粉末随着风向,在狱洞中来回飘荡……   竖着耳朵,聆听着狱洞中的动静,她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稍顷,她拐角走进狱洞,顿时,一股令人作呕的浓烈腐臭气味,扑面而来。   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林惜也被这恶臭气味,熏得眼泪滚珠,心里直泛恶心。   林惜眨了眨眼睛,下意识地抬起手掌在眼前扑扇,仿佛要扇去这阵阵恶臭。   狱洞里,横七竖八地躺倒了无数人体,之前部分意.欲.死前寻.欢的人们,此时歪歪扭扭地叠.在.一.起,场面.y.乱.不堪入目。   见此,林惜眉头不由得蹙了又蹙,倏而,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正事要紧,然后她左手捂住口鼻,眯虚着眼睛,微微弯腰,右手持着一根木棍,在各种人“尸”中翻找着。   一边困难地翻看着各种腐烂得奇形怪状的人体(尸?),一边不时地停下来,胃部抽搐,一阵阵干呕。   就这样忙碌地翻找着,干呕着……   终于,两具满意的女尸,被她收取。   一完成今日任务,林惜就扔下木棍,踉踉跄跄地,迅若疾风般地奔出了狱洞,也顾不得脚下可能会踩到的各种“虫子”。   “呕,呕……”   一处堆积着残雪的山洞里,林惜利用着残雪清理着污秽,视线刻意闪避着那些从她脚上剥落的秽物,然而,身上仍然残留的污秽却避不了,所以……   “呕,呕……”   ……   良久,自虐般地清理了一遍又一遍,林惜终于处理完卫生问题,额上累出了一颗颗细密的汗珠,仿佛打了一场令人身心疲惫的持久仗。   毁尸灭迹完毕,林惜迅速离开了此处貌似被她污染了的空气。   一路小心翼翼地回到家中,躺回石床,“呼”,林惜长出了一口气。   但是,转眼间,她又想到自己银戒空间中放着的那两具腐烂青紫的女尸,顿时,她的脸.色.又扭曲起来,之前的多次干呕仿佛有了惯性,再次蔓延……   这个夜晚,林惜注定难熬了。   ……   时光如水,转眼间,已是三日后。   正午,送别前来探望的鱼妞,林惜目光深沉,当夜,一场大火毫无征兆地在林惜常住的山洞里忽起,并借着山洞里常备的各种干枯药草迅速放大……   浓烟滚滚,缭绕的烟雾向着整个聚居地里蔓延……   “起火啦!”   “救命啊!”   ……   部落里,人声哗然……   第六十七章 扑火飞蛾   滚滚浓烟从曾经熟悉的小山洞里漫出,映照出一张张惊惶的脸。   “天、天啦!居、居然是烈、烈队长的山洞着火了!”   恰好靠近此处的狩猎一队队员枭雄惊愣地瞪大眼睛,捂着口鼻的手下意识地放开,食指颤抖地指向小山洞,语无伦次地说道。   “真的是烈队长的山洞诶!那,那……”   枭雄身旁,同样是狩猎一队队员的枭成舔.了.舔干涩的厚.唇,和枭雄无言地对视一瞬,然后……   “烈队长呢?!”   “烈队长呢?!”   他俩异口同声地惊呼道。   “我知道。”恰好,两人附近安静得近乎窒息的叶穗,似哭似笑地喃喃细语着,“我知道他在哪儿。”   话落,她仿佛突然惊醒似的,猛的转过身,飞奔而去,烟雾模糊了她的视线,她跑得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却仍然速度不减。   狩猎室里。   枭烈和枭鹰相对而立,气氛略为凝滞。   突然,室外传来了隐约的喧哗。   枭烈略略皱了皱眉,最后冷淡地瞄了眼枭鹰,唇.角轻扯,淡淡道:“别再随意地替我做决定,不然……”   他幽深的眸光闪了闪,冷意划过,“你好自为之,这是最后一次。”   语毕,他利落地转身,准备离去。   然而,“呵呵……”   略为鬼魅地笑声从他身后传来,枭鹰最近日渐消瘦的身体笼罩在宽大的兽皮外套下,映衬在光线阴暗的狩猎室里,活像一只披着兽皮的骷髅。   “呵,我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被别人打了左脸,还打算把右脸洗干净,送上去挨揍的,”   “真长了鹰的见识,呵……”   一双布满血丝的狐狸眼,弯成了红月,看着枭烈英姿勃发的背影,枭鹰讥讽地嘲笑着,眸里有着淡淡的失望。   闻言,枭烈幽深的墨眸微不可见地紧缩,正准备说些什么,突然……   “烈大人!烈大人!……”   撕心裂肺的呼喊从通往狩猎室的通道中隐隐约约地传来,一遍又一遍,带着声音主人无法遮掩的惊惶与无措。   咯噔一声,不知为何,枭烈心中蓦然浮现一抹细细的不安。   他眸光一凝,视线转向通道口,抿了抿.唇,大步向发声地赶去。   身后,枭鹰抬抬眼,狐狸眼里略过一缕异.色,跟了上去。   通道中,叶穗蹬着踉跄的步伐,扯着嘶哑的嗓子,一遍遍地呼喊着,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突然,她眼前一亮,步伐急促地扑了过去,跌倒在枭烈身前。   “烈大人!快,快回家!”   “你家山洞着火了!”   “惜,林惜还在里面!”   仿佛深冷寒季里被淋了一盆冰水,一股浓浓的寒意漫上心尖,透心凉,枭烈的脸.色.瞬如霜雪。   甚至,如果细心观察,他小麦.色.的皮肤上居然出现了一颗颗细密的心理性的鸡皮疙瘩,然后……   呼!   一阵急促的风声略过!   转眼间,枭烈的身影就消失在叶穗视线里。   叶穗略略松了口气,然后,揉了揉自己略微抽筋的双腿,准备起身返回。   突然,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落在她肉乎乎的手背上,把她扶了起来。   然后,她圆润的下巴被抬起,一张熟悉却更为消瘦的脸颊映入眼帘,她怔愣一瞬,随即本就湿润的眸子又水润起来,“主,主人……”   “哇!”   紧紧搂住枭鹰的背脊,仿佛终于找到了自己安心的港湾,叶穗大哭出声,哽咽道:“主人,林惜……哇……都怪我,是我害了林惜,哇……呜呜呜……”   “呜呜呜,如果不是我去请求林惜,让她帮忙在烈大人面前替你求情,不然,说不定,烈大人之前就一直在她身旁,然后,她就不会有事了,哇……呜……”   枭鹰唇.角微抿,僵硬地抬手轻拍着叶穗的背心,眸底略过一抹心疼,语调不自在地说道:“别哭,丑死了!”   叶穗哽咽一声,然后,“呜……”,哭得更惨了,上气不接下气……   枭鹰烦躁地皱皱眉,“行了,别哭了,跟我说下具体怎么回事,你不想快点救出林惜?说不定她还……”   “嗝儿!”   叶穗愣了一瞬,紧接着,她急忙拉住枭鹰手指,急冲冲地往外跑去,边跑边道:“对,说不定林惜现在还好好地等着咱们去救她,咱们得快点!嗝……”   跟在叶穗身后,枭鹰的脸.色.讳莫如深。   ……   “林惜还在里面!”   “林惜还在里面!”   “林惜还在里面!”   ……   这句话在枭烈的脑海里、心里不断地徘徊着,重复着。   一重接一重的恐惧,在他心里层层堆叠,他从未如此恐惧过,也从未如此患得患失过。   即使当初年幼的他被当成弃子,扔进部落人人避讳的狱洞里,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时,他也不曾像现在这样恐惧不安过。   这一刻,他心神大乱,他甚至不知道他在恐惧着什么,又在为什么而恐惧着……   这些复杂难解的心思暂不是初次体会的他能明白的。   他只知道!   现在!   立刻!   马上!   他要见到她!   这一瞬间,林惜的面目在他心里前所未有的清晰。   快一点!   再快一点!   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几乎用尽平生所能之速,潜能爆发,枭烈风一般地赶到目的地附近。   视野里。   那些普通族人们已陆陆续续被疏散殆尽,来来往往地不停奔波的是,一名名端着盛水陶盆救火的猎士们。   然而,大火仿佛带着魔性,久燃不歇,此举除了能缓解大火向聚居地里蔓延,对处于大火中心的小山洞却杯水车薪,于事无补。   望着熊熊大火中,滚滚浓烟里,他们那熟悉的家,枭烈脚步微微一顿。   也许是烟雾缭绕中弥漫出的幻觉,他仿佛看到了一双灵动的眸子在烟雾中,火光里,在他心底,一眨一眨地,欲言又止。   枭烈狠狠地闭了闭眼,仿佛要眨去眼里因为烟雾呛出的水意。   他还没来得及惩罚她、追究她的背叛,更没来得及告诉她,她会是他的伴侣,所以,她怎么可以……   “等我。”   低沉的嗓音若隐若现,他脚下一蹬,整个人凌空跃起,仿佛一只扑火的飞蛾,越过洞外的重重人影,扑进了小山洞里……   徒留下一堆脱眶的眼睛……   “咳咳咳!”   枭成揉了揉因为惊诧吸气   而呛得难受的嗓子。   然后,他不等嗓子恢复,就瞪大眼睛,张开大嘴,右手推了推身旁的枭雄,不可思议地说道:“喂,刚,刚才是不是有人扑进了那山洞啊?”   枭雄嘴.唇颤抖,几度开合,却仿佛惊愣得发不出声音似的,只能愣愣地点头。   枭成倒吸了一口混着烟雾的空气,“咳、咳!”,然后他擦了擦眼睛,“居然是真的!我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呢!不过,”   “是谁这么傻大胆?不知道现在进去就是送死吗?可惜了……我们枭部落很可能又会损失一名猎士……唉,那人速度太快,人影一闪就进去了,我竟然没看清楚具体是谁……”   “喂!”他又推了推枭雄,问道:“你看清是谁了吗?”   枭雄咽喉滑动几次,整个人怔怔地看着小山洞的位置,仿佛魂不附体似的,喃喃道:“烈,烈,烈队长……”   枭成掏了掏耳朵,大声问道:“烈队长什么?你大声点,我没听清!”   枭雄浑身激灵灵一颤,仿佛终于回过神来,他一把抓住身旁枭成的胳膊,指节激动得发白,“激动”得唾沫星子四处飞溅:“是,是烈队长!是烈队长进去了!!”   此言一出,附近有着瞬间的安静,然后……   “翁嗡嗡……”   “烈队长?”   “刚才那人就是烈队长?”   “真是烈队长?”   “我也看到了,好像就是他!”   “哗……”   “为什么?!”   “不得了了!赶紧汇报给首领他们!”   ……   “嗡嗡嗡……”   ……   聚集在此处的猎士群里,仿佛被投进了一颗深水炸弹,一个个地再也淡定不了了……   而刚赶至此处就听闻如此坏消息的枭鹰,更是眼前忍不住一黑。   而叶穗更是瞬间脚软,晕了过去。   枭鹰一把搂住叶穗的腰肢,扶着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总有一天,她会毁了他的!”   “呵,看吧,如今,这就是你的选择!”   “早知道,早知道……呵……”   望着火光烟雾里那抹隐约的洞口,枭鹰胸.口急剧起伏着,整个人面沉如水,眸如寒冰。   ……   距离此处几百米的路上,本来慢悠悠淡定靠近的枭彩,突然从报信猎士口中得知如此消息。   沉默一瞬。   然后,“他真的扑进去了?”   她面无表情地追问着。   得到肯定答复后,她遥望着远处的火光,视线凝聚在火光中虚无的一点,双目逐渐无神,仿佛魂魄离体。   倏而,她淡淡一笑,“也好,他自己找死,死了也就死了,不过,”   笑痕一淡,“他休想和那贱人死在一起!”   “枭海,带上我,赶快点!我要亲眼看见他不能如愿的表情!哈哈……!”   枭海垂下头,不敢看现在貌似神经不太正常的枭彩,沉稳点头,“是!”   ……   而不管外界如何波澜起伏,闯进火灾中的枭烈,一进山洞就直奔石床方位,皮肤上隐隐附着一层红光。   “林惜!”   “陶溪!”   “你还醒着吗?”   “回答我!”   ……   不停的呼唤,换来的只有大火燃烧的“噗呲”声,仿佛在嘲笑着他的侥幸。   火光,浓烟,影响了他的视线。   不停掉落的滚烫石块,更是雨点般地砸落在他身上,仿佛,浴身火海鞭林,每一步靠近都是痛苦的折磨,然他却仿佛浑然不觉……   凭着感觉靠近了石床,他下意识地倾过身,挡住落向石床上人影的那些滚烫碎石,然后,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她……   第六十八章 猫腻   浓烟弥漫的山洞外,枭彩面沉如水地看着烟雾源头的那处洞口,吐字如冰地说道:“他进去多久了?”   “烈大人,他,刚,刚进去,也没多久。”不幸被拉来问话的枭成吞吞吐吐地说完,瞟了一眼枭彩晦暗的脸.色,立马垂下了头。   枭彩皱了皱眉,目光终于从山洞口移开,不满地看向枭成,朱.唇轻启,正准备再说些什么,突然,“……”,人群中,瞬间静寂,落针可闻。   同时,视野里,枭成瞠目结舌地看向一旁,厚.唇开出一个圆润的弧度。   枭彩愣了愣,随即条件反射地回过头,看向山洞口,然后……她紧紧地抿住了.唇。   山洞口,浓烟源头。   一抹高大的身影横抱着一抹娇小,在浓烟滚滚中,若隐若现。   仿佛是很久,又仿佛是一瞬间。   随着人影的步伐,随着浓烟的“后退”,枭烈的身影终于逐渐清晰了起来。   只见,他浑身漆黑,唯独一双血丝密布的眼眸给他点缀出一抹不一样的颜.色,曾经的漆黑头发如今只剩下贴着头皮的那一截爆炸卷,身上穿着的兽衣也坑坑洼洼,不少地方还燃着小火苗,丝丝缕缕的烟雾随之腾空而起,整个人狼狈极了,画面也有点滑稽。   但在场却无人笑得出来,不止为此刻那萦绕在他身上那份沉重严肃的气息,也为他此时专注于怀中人别无他物的那抹死寂无波的眼神……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他怀中,是一抹几乎看不出人样的焦炭。   也许是大火燃烧的时候,她还在美梦中沉.沦不醒,一直沉.沦,始终未醒,直到……   她也仍然是一副标准睡姿,仰躺,双.腿并.拢,双手放于腹前。   所以,当大火无情掠过,她的手臂、双腿已经粘在一块……   所以,此刻,外人眼里,枭烈怀中抱着的不像个人,反而不如说是一根炭棍。   ……   沉默,依然沉默。   直到……   “啪,啪,啪……”   几许细碎的声响落地,定住了枭烈的步伐。   死寂无波的眸光终于从怀中人面上移开,落向身前的地面。   地面上,散落着几许黑中带白的骨头,枭烈愣愣地看着那几节焦黑的骨头,一直看着,仿佛要看到永远。   突然,他眸光微动,整个人无意识地颤抖着,随着他的颤抖,又传来几声细碎的“啪啪……”声。   “啪啪”声越多,他的颤抖越止不住,然后,“啪啪”继续……   他目光仓皇地看向“林惜”逐渐残缺不全的脚掌,呼吸不稳,带着难得一见的脆弱。   而就在此时,枭河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意指安慰,面.色也很沉重。   肩膀上突如其来的力道,仿佛是最后一根压倒性的稻草,终于,枭烈脚下一软,跪倒在地。   “咚!”   然后,“啪啪啪”……   连绵不绝……   枭烈紧紧地,紧紧地抱着怀中的“炭棍”。   目光却呆呆地,呆呆地看着地面上越来越多的碎骨。   他抱着“炭棍”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仿佛要从死神的手中挽留怀中人的生命一般,越来越紧,浑然不顾刚刚离开火炉的“炭棍”会烫伤他的手指,直到……   “咚!”   一颗圆滚滚的“炭球”掉落而下,骨碌碌地滚到他的膝边……   枭烈愣愣地,愣愣地看着这颗面目全非的“炭球”,目光发直……   突然,“啊!!!!!……”……   他突兀抬首,仰天嘶声长啸,表情狰狞至极,一根根隐约的青筋浮现在他漆黑如墨的面庞、脖间,眸中血丝密布,这一刻,墨眸染红,啸声凄厉,仿佛失偶的孤狼,悲怆,又绝望……   “啊……”   凄厉悲怆的啸声在聚居地里飘荡,回响,飘荡至人间地狱般的狱洞里。   狱洞隐秘一角,林惜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胳膊上起了一颗又一颗的鸡皮疙瘩,“哪里来的狼嚎?扰人清静。”   她抬眸望了眼远处传来隐约亮光的狱洞口,自言自语地呢喃道:“这时节还有狼群在狩猎……看来,我真的必须得等到寒季结束才能……唉!这人间地狱般的日子我还得忍不少天呐……”   她眉头微蹙,一张与被焚女尸原貌几乎一模一样的小脸上写满了烦躁。   她撇了撇嘴,目光随意地环视一周,然后,手中木棍嗖地戳出,戳死一只试图靠近她的蛆虫,用木棍挑飞蛆虫的尸体,甩得远远的,她胸.口急促地起伏几次,竭力压下心中的恶心感。   倏而,她恢复平静,闭了闭眼,喃喃道:“习惯,习惯就好,还有不少天得熬呢,要无视,无视……”   然后,继续不断地戳死挑飞之旅,一截木棍舞得干脆利落,准头十足,有技术,有内涵,充分体现了“熟能生巧”般的卖油翁精神。   ……   一场有惊无险的火灾过去,部落里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毕竟,蛮荒时代,天灾人祸,常有,实在不必为一场几乎没什么人员伤亡的意外耿耿于怀,生活,如旧。   除了,族人们在经过曾经的火灾源头时,会下意识地放轻脚步,偶尔也会情不自禁地叹息一声,其它,照常。   火灾后,第三日。   枭河风风火火地再次走过来,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木枝,靠近那仍然乌漆墨黑的山洞时他更是重重地放重了脚步,“咚咚咚”,一声又一声,仿佛深怕山洞里的人听不出他的到来。   附近看到这一幕的族人们,彼此面面相觑着:又来了……   枭河眉头越皱越深,为山洞里那始终未曾对他作出回应的某人,终于,他怒气冲冲地靠近洞口,粗鲁地拉开门帘,心里准备了一溜的话却在看见这几日那熟悉的一幕时再次……无言。   山洞里,石床旁,枭烈旁若无人、全神贯注地拼接着石床上的一堆骨头,一根又一根,认真细致。   枭河忍不住磨了磨牙,眼前这一幕,这几天,他已经看了无数次,刚开始,他沉重,他感叹,后来,他担心,他咆哮,再后来,他,无奈……   现在,他抽了抽唇.角,道:“啧,木枝,快来看看,看看我们枭部落有史以来进步最快的大猎士现在是什么形象。”   木枝看了看枭河,又看了看枭烈,唉,心里无奈地再次叹了口气。   枭河伸出右手,食指单独伸直,隔着虚空描摹着枭烈的头发,勾勒出一圈又一圈的弧度,“你看他的头发,那么一小节,却卷了那么多圈,比我见过的所有卷毛狗的毛还要卷,不过,你可别以为他那头发就比卷毛狗的毛还要好,他拍马都赶不上呢!毕竟人家卷毛狗的毛,不像他的,”   枭河手指虚空捻了捻,“一捻就碎。我看啊,他还不如向枭草的秃毛看齐呢,有毛还不如没毛!”   他咧嘴笑了笑,翘着食指又   指向枭烈黑漆漆的脸,“这张脸就更不用说了,我看了都碍眼,诶诶诶,阿烈,我说你赶紧地去洗个脸,换身衣服吧!啧,老子出门狩个两个月圆日的猎,两个月圆日不洗澡,那也没有你现在这么臭!这么丑!”   枭烈垂眸继续全神贯注地凝视着手中一小截骨头,眸光不时在石床上的人形上逡巡着,仿佛在思考该把骨头拼接在哪里,对于枭河的说话充耳不闻,旁若无人般的沉浸在自己世界里……   眼看枭烈无视他已经到了一定的境界,枭河呼吸越来越急促,牙齿磨得“咯咯”响,突然,他“嗷”叫一声,整个人仿佛猎豹一般扑向石床,准备掀翻那些骨头……   “砰!”   激烈的碰撞!   他还来不及触碰到那些骨头,就“嗖”地一声,反弹回墙壁,真可谓扑得有多快,就飞得有多快。   “咚!”   “嗷!”   “主人!”   枭河甩开木枝搀扶他的手,脸.色.阵青阵红地,目光恶狠狠地瞪着枭烈一如既往的背影,咬牙切齿道:“不用扶,老子堂堂三级猎士,现在的部落栋梁,未来的大猎士,这点小问题还伤不到老子!”   话落,他就迅速“利索”地站起身,如果忽略他略显僵硬的脸.色外,看不出一点“小”问题。   起身后,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枭烈,宽厚的手掌几次伸向厚实的臀部,却半途退回,倏而,他厚.唇一开,张牙舞爪,化身咆哮帝,唾沫星子四溅,“枭烈!老子要跟你绝交!绝交!老子是认真的!老子有你这样的……”   一时间,山洞里,咆哮不断,标点飞舞……   魔音灌脑,木枝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缩在墙角,悄悄地揉了揉耳朵。   山洞外,右侧石壁上,不知何时出现在此处的枭鹰放松地斜靠着,懒洋洋地。   眸光偶尔飘向山洞口,唇.角噙着一抹无奈,倏而,待得枭河发泄得差不多了,他伸了伸懒腰,步伐散漫地走进山洞,瞟都没瞟枭烈一眼,拉着枭河就往外走。   “干嘛?干嘛?!老子还没说够呢!别拉我!!”   枭鹰轻笑一声,“行了,你当阿烈是白痴?林惜的仇他还没报呢,他怎么可能一直无作为?呵,就让他静静吧!”   枭河愣愣地张了张嘴:“仇?报仇?”   枭鹰微微翻了个白眼,“当然,正常人怎么可能睡得那么死?更重要的是,她还是我们部落唯二的药师……想想吧,这其中的猫腻大着呢!”   “猫腻?什么猫腻?你给我说清楚。”   ……   人声渐远,山洞里,又恢复了平静。   倏而,枭烈眸光闪了闪,停下手中动作,拾起了一截放在石床角落隐秘处的腿骨,坐在石桌旁,全神贯注地看着,看了很久,很久,仿佛要把它看出一朵花来……   第六十九章 后患   “他出去狩猎了?”   一声平淡无波的嗓音在空旷偏僻的山洞中响起。   枭彩唇.角噙着一抹冷笑,目光如谭般深幽。   “嗯。”   枭彩身前一披头散发半掩着面庞的女人微微点头道:“现在看来,她在他心里的地位也不过如此,呵,”   女人一声轻笑,笑声中不自觉地带着几许媚意,“既然这碍眼的女人已经不存在了,彩你完全可以抓紧机会……”   未等女人把话说完,枭彩脸.色.蓦地一沉,她眸带冷意地瞥了女人一眼,冷声道:“这种话以后别再说了,我枭彩不是别人想弃就弃、想要就要的宠物,除非他来求我,不然,彩也不是上赶着让人作践的蠢货。”   有的伤害经历一次,已足够令人刻骨铭心,她的骄傲折损一次就够了,第二次?呵,她不会放纵自己一直卑微如尘埃。   未来,她只可能会用尽手段将他打落进泥潭,让他爬过来求她,舔.她鞋尖。   想到此,枭彩明亮的凤眸里闪过一缕惊人的璀璨,如此夺目。   这是……由爱生恨了么?   女人藏在发丝后的一双黑眸里隐隐地掠过一抹讥笑,不过很快,她就抬起一只莹润细腻的纤手掩.唇,轻咳一声,隐去笑意,一脸了然地说道:“这样啊,那随你吧!不过,”   她抬了抬下巴,指向她俩身前石桌上的一堆东西,一片带有干涸血迹的剑叶,一件破破烂烂的兽皮衣,一张盛放着少许暗红.色.粉末的净手叶子,一个残留着药沫的捣药用的陶罐……   女人面带遗憾地继续说道:“倒是可惜了这些东西,咱们才刚刚查出一点头绪,她倒好,一把火就去见了枭神,死了一了百了。”   不知想到什么,女人眉头微蹙,面上遗憾渐浓。   枭彩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这有什么,不过是一些未曾真正验证的猜测而已,不管怎样,她死了总归免了我不少功夫,省得我看着她碍眼。”   女人不甘地撇撇嘴,“可是,宝贝……”   枭彩脸.色.一冷,沉声道:“就算有什么宝贝,那也很可能被她吃掉了,不然,你当她不同寻常的身体恢复力以及貌似异于常人的血液,是生来就有的?”   在那卑贱的女奴被冰镇的那些天,其中的些许猫腻她就已经心中有数了,她本来是打算先把具体情况探清楚,然后精心算计,静待时机,雷霆出手,一击致命的。   只不过,天意弄人,她还没来得及怎么样,那人就先去见了枭神……   枭彩叹了口气,神.色.有点复杂,“这事就到此为止,一会儿,你把这些东西收走,毁掉吧,我想,你一定不想知道枭烈看到这些东西的反应……”   枭彩意味深长地看了女人一眼,然后,扬长而去。   女人微眯着眼睛,看着枭彩婀娜多姿的背影,唇.角微勾,她来销毁?现在再来撇清关系不会太晚了么……   不过,正合她意。   女人眼眸微垂,目光炙热地扫了眼石桌上的那些物件,眼里噙着一抹得意,一缕渴望。   ……   时光如水,流淌无声。   转眼间,寒季尾声已临。   这日黄昏。   “依据蛮荒土著们的经验,后天,就应该雪融绿现,春暖花开了吧!”   林惜斜靠在狱洞偏僻一角,目光深幽地眺望着较远处隐带亮光的洞口,脸上带着淡淡的向往,神思远飞。   过了一会儿,她回过头,一脸凝重地看着通向地下聚居地的通道口,低声喃喃道:“那么,等了这么久,有些事也该解决了。”   话落,她淡定地操起越渐斑驳的木棍,快、狠、准地戳死一旁想偷渡过来的虫子们,残影如雾似电,徒留一堆不辨形体的肉沫。   ……   深沉的夜,除了几许隐约的欢.愉.声,寂寥渐显。   而在远离聚居广场的饮水池附近,却罕见地徘徊着一声声得意的轻笑。   放眼望去,空旷的地下暗河边,燃着一抹篝火,唯有一位穿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正蹲在饮水池旁,双手轻扶着双颊,临水自照着,不时轻笑出声。   此情此景,不禁令人想起孤芳自赏的水仙,让人好奇,她的娇容有多妍丽。   然而,如果走近一瞧,一张覆满暗红.色药膏的脸,突兀地呈现在视野中,定能让人,心跳加速。   女人双手隔空轻抬着双颊,一会儿来回张望,一会儿又垂首望着水面上的倒影轻笑。   倏而,她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揭去脸上的药膏,撩起清水细致的洗面,然后,一脸陶醉地看着水面上的倒影。   “果然,又白嫩了不少。”   女人眼神如痴。   “唉!”   突然,自我陶醉的女人,一声轻叹,一脸遗憾地看着自己比旁人莹润细腻得多的纤手,喃喃道:“可惜,可惜原料不够了,不然……”不然,她还可以像之前那样,奢侈的用那种药膏敷手了,然而……   “唉!”   想到此,女人再次一叹,摇头,“可惜,她死的真不是时候。”   不行,她得想办法把那人的遗体拿到手,虽然……万一……   女人轻咬薄.唇,一脸沉思。   “谁死的真不是时候?”   突然,此时,一声阴恻恻的声音传来。   女人浑身一震,条件反射般地回过头,然而,她还来不及看清什么,一阵微风袭来。   “砰!”   她一头栽倒在地,头颅陷进旁边淤泥里,一动不动。   “呵!”   林惜冷笑一声,目光森冷地看着女人的背影,面.色.难看至极。   过了一小会儿,她深吸一口气,抬脚用力一踹。   “咕叽!”   女人头颅拔出淤泥,仰躺在地。   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庞如今被淤泥覆盖,面目全非。   林惜冷冷地牵了牵唇.角,再次抬脚,狠狠地踩在淤泥脸上,碾了碾,沉声道:“我让你心怀不轨!我让你做卧底!我让你暴殄天物!!”   狠狠地碾了几脚,眼见女人的胸.膛起伏越来越微弱,林惜方才停止□□。   “吱!嗷!”   林惜闻声看去,顿时脸.色.更沉,“叫什么叫?!闭嘴!‘她’已经‘死’了,作为‘她’的宠物,你应该安静地消失一段时间,要不然,我现在送你去陪‘她’?”   林惜目光阴恻恻地看着那一团眼馋着水底暗红.色.药膏的褐毛,眸.色.暗沉如冰。   见此,紫貂立即可怜兮兮地摇晃着蓬松柔软的尾巴,绕着林惜转圈圈,还不时地舔.着她的脚踝……   林惜冷脸略收,面无表情道:“滚!”   话落,紫貂大眼汪汪地看了眼林惜,然后一步三回头地行至池边淤泥地,一滚,两滚,三滚……   不过转瞬间,柔顺可爱的紫貂,变成了灰扑扑的泥鼠。   林惜唇.角僵了僵,然后转过头不去理会它,反而一脸凝重地看着仰躺在地的女人,沉吟了一瞬,她缓缓道:“我们走!”   清理好痕迹,扛起女人,林惜迅速离开了原地。   ……   “砰!”   “嘤!”   女人一脸迷茫地睁开眼睛,随即,“咳!咳!”   费力地咳出半堵着呼吸系统的淤泥,女人挣了挣身上的束缚,撇了撇嘴.角,感受着脸上传来的隐隐刺痛,心里不安愤怒至极,倏而,挣扎无果,她警惕地看着林惜,沉声道:“我的脸怎么了?你是谁?绑我干什么?”   林惜唇.角微翘,轻笑道:“绑你干什么……呵,看了我的脸,你还不明白我为何绑你吗?至于你的脸嘛……如果你不安分,我会让你和我的脸一样……”   女人目光飞速地掠过林惜血疤密布的脸庞,然后微微垂眸,“姑娘应该找医师才对。”   “不!”   林惜摇头,抬手轻柔地拂过女人未曾被淤泥覆盖,细腻柔滑的锁骨肌肤,叹道:“那些医师们哪里能有鱼姑娘的效果好……听说,鱼姑娘这里,以前还曾有过一条显眼的疤痕。”   说着,林惜手指再次细细划过女人光滑的锁骨,目光意味深长地看着女人,在女人毛骨悚然的眼神中,手指一划,移向她咽喉。   “或者,鱼姑娘可以试试,让我脸上这样的血疤,出现在你的这里?还有这里?”   林惜指尖点了点女人的脸颊。   女人沉默了会儿,道:“我出来很久了,河大人该担心了。”   林惜讽刺一笑,“呵,河大人的情人可不止你一个,而且,这会儿,他应该在和他的女奴温.存吧!哪里记得谁谁谁……更重要的是,”   林惜唇.角一勾,“鱼姑娘你没有认清自己的处境啊!”   话落,林惜利落地站起身,冷眼旁观着女人突如其来的无声翻滚、挣扎。   良久,女人冷汗淋漓地摊倒在地,大口喘息。   “懂了?”   林惜缓缓开口,嗓音幽幽。   女人眨了眨汗湿的眼睫,目光呆愣地转过来,静静地看着林惜,看了很久,然后,闭上眼,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   一个时辰后。   林惜面无表情地看着几经折磨,昏睡过去的女人,语无波澜地说道:“去把那些东西找出来。”   紫貂轻轻“吱”了一声,随即瞬间消失无影。   瞄了一眼紫貂消失的方向,林惜唇.角微翘,眸.色.难辨,“你也越来越聪明了。”   目光再次回到女人身上,林惜面沉如水。   没想到,自从这女人通过枭彩的渠道,偶然发现自己的血液对伤口愈合有奇效后,爱美如命的她就私自“贪污”一部分,混合着自己为部落配置的外伤药剂敷在她身上经年不散的那些疤痕上。   结果,没多久,她的疤痕不见了,甚至,原来存在疤痕的地方,比旁的没敷过药膏的皮肤更白更嫩更细腻,其间差别,一目了然。   再然后,这女人很自然地成为了枭部落有史以来第一位敷面膜的土著……   林惜眸.色.暗沉,想到从鱼妞口中撬出的那些消息,她面.色.复杂至极。   而这一切的开端,都是缘自她的那场牢狱之灾。   想到此,她对枭鹰的怨念简直如黄河之水,源源不绝……   不过么,现在,当务之急,是理清思绪,想出解决办法。   大开杀戒?……   一“死”了之?……   ……   林惜蹙紧眉头,心思烦乱。   第七十章 终离   旭日初升的清晨,白雾缥缈。   地下聚居地里是一反往常的繁忙,族人们都在为了即将结束的寒季忙碌着,也开心着。   然而,一个偶然的发现却是为这愉悦的清晨带来了一阵波涛。   枭烈的独属山洞里。   枭河狼嚎不断,他看着若无其事地在石桌上分割着野兽肉的枭烈,夸张地哭丧着脸:“阿烈,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还不安慰安慰我?没良心!”   枭烈抬眸淡淡地扫了一眼他,“没看出你哪里伤心了。”   闻言,枭河愣了愣,然后,他揉了揉脸,瞪大眼睛,“怎么可能?我的伤心已经明摆在我脸上了!怎么看不出?!不管如何,她都是我曾经甜蜜蜜的情人,如今一缕芳魂去见了枭神,我和她从此永别,我怎么可能不伤心?呜……说到底,你们就是没良心!”   一旁双手抱.胸.斜靠洞壁的枭鹰冷笑一声:“呵,伤心?既然你如此伤心,怎么不见你去给她收尸?得了,别装了,一个大男人,丢人现眼!”   哀嚎声一顿,枭河整了整脸.色,一脸低落地说:“虽然我曾经对她情真意切,可是,患难见真情,在我重伤垂死,差点呜呼哀哉的时候,她却和别人风流快活去了……所以,我凭什么要去给她收尸?再说了,她的甜蜜蜜那么多,哪里轮得上我?不过……”   “不过,毕竟她是我曾经的……所以,伤心还是有的,所以,你们两个没良心的赶紧收拾收拾,陪我出去兜兜风、散散心,以此安慰我受伤的心灵……”   话落,枭河眼神放光地盯着他俩,一脸跃跃欲试,几乎“闲”了一个寒季,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出去蹂.躏那些让人垂涎:欲.滴的凶兽了,他手痒,等不及明天了!   “啪”   枭烈淡淡地看了眼枭河,随手放下手中肉块,净了净手,率先走出了山洞。   “哈!我就知道阿烈最讲义气了!哪像某个人一样经常没良心!”   枭河白了一眼枭鹰,急忙跟着枭烈出了山洞,徒留身后的枭鹰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   行人寥寥的路上。   枭河扯了扯枭鹰兽皮衣袖,“阿烈,你走错路了吧!出口在那边!”   枭烈拂了拂衣袖:“谁说我要出去的?”   枭河:“难道不是?呃,那,那你是打算去哪里?”   枭烈眸底一闪,淡淡道:“去看热闹。”   ……   饮水池旁,人影重重。   岸边,一被水泡得皮肤发白,肚子高耸,脸.色.青紫的女尸,孤零零地躺在那儿,不时有人指指点点。   “阿姆,饮水池里的清水以后还能喝吗?”   一幼小孩童问着他身旁的阿姆,一脸好奇。   阿姆脸.色.略为不自然地瞥了眼捞出了女尸的饮水池,佯装镇定地说:“明天咱们就得搬到地面上去生活了,地面的水源多得很,不会渴着你的。”   ……   枭烈几人的到来,无声无息,并未惊动围观的族人们。   枭鹰扫了一眼孤零零躺在那儿的女尸,轻笑一声,对枭河说道:“看来,阿河你想错了,她的甜蜜蜜们没你以为的那样有良心。”   素来就爱和枭鹰抬杠的枭河,此时却是难得的沉默了,他黝黑的面庞上带着少许的复杂。   枭烈暗沉的墨眸一瞬不瞬地地看着女尸,稍顷,他垂下眼帘,面无表情地转身,似.欲.离开。   “阿烈,你要走了?”枭河突然出声问道。   枭烈脚步一顿,似笑非笑地看着枭河:“嗯,把你带来现场,就是让你认真考虑要不要为她收尸,免得未来你良心不安……既然目的已经达到,我还留在这儿做什么,该走了。”   说完,他不等枭河回答,径自离去。   望着枭烈淡然远去的步伐,枭鹰眉头微皱,脸上闪过一抹深思,他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是什么呢?   眸光飘向一旁神.色.有点暗淡的枭河,嗯,这白痴肯定是不知道为什么的……   枭烈步伐如常的离开了人群,然,方一离开旁人视线,他身形瞬间模糊,眨眼时间,原地已再无他的身影。   ……   巫师洞附近,聚集着一群玩闹的孩童,其中一名面目平凡的未成年女童,赫然正是乔装打扮后的林惜。   她正随着身旁的玩伴们,一起为着场地中央互殴的两男童呼喊加油着,场面十分热闹。   一边鼓掌呐喊,一边眼光不着痕迹地四处飘忽,她一心二用。   烈日渐垂,夜幕降临,一行气势逼人的几人渐行渐近,又渐行渐远,走进了巫师洞。   片刻后,林惜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瓣,身影自然地脱离了大部队,逐渐地向巫师洞靠近。   突然间,肩膀被人一拍,她惊得差点跳脚。   谁人这么牛逼,能瞒过如今她的感知,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后?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她心里满满的都是不安。   她眉头紧蹙,不耐烦地转过身,“谁呀?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么……   她瞠目结舌地瞪着眼前人,小嘴几度开合:“啊!烈!烈!烈大人!您,您怎么,怎么……”   枭烈再次拍了拍她的肩膀,扫了眼周围人来人往的行人,若无其事地说:“小朋友,你怎么还不回家吃晚饭,再不回去,饭点就过了,你阿姆没教过你?”   林惜努力合上几乎掉落的下巴,愣愣地点头,“不,不是,我,我本来就打算一会儿就回,回去。”   枭烈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一脸“慈祥和蔼”地说:“快回去吃饭吧!好孩子,要按时吃饭,也不能在部落重地乱晃,不然,会挨守卫们不长眼的棍子的……”   “嗯嗯,童童要做个好孩子,童童现在就回去,谢谢,谢谢烈大人……”   话落,林惜迫不及待地转身而去。   身后,枭烈眼神深邃地凝视着林惜似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角一点点向上弯曲。   倏而,他眼帘微垂,慢悠悠抬起揉过她发顶的手指,指尖轻划,一缕黑.色.血液溅出。   然而,不过片刻,黑.色.迅速褪成健康的红,被划破的小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如初,一点伤痕都不见……   他眸光幽幽地凝着自己沾染着血迹的指尖,心底翻江倒海着,面上却面无表情。   忽而,他唇.角.紧抿,“呵!”,轻笑声刚落,已不见了人影。   ……   林惜面沉如水地在聚居地里穿梭。   见鬼!他怎么会出现,就她所知,他可不是关爱未成年的好人!   那么,他是发现了什么,还是知道了什么……晦气!   越想越心烦意乱。   不行!现在她得马上离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希望她留下的后手能拖延一段时间。   ……   悉悉索索……   一抹娇小的身影在冰天雪地的黄昏里,快速穿行。   呼,呼……   穿着一身雪白兽皮衣裤,林惜皱着眉头,再次啃了一口僵硬的烤肉,还好,过了这个夜晚,寒季就完事了,不然……   揉了揉自己之前被束.胸束缚得心慌气短的胸.口,她眼神警惕地环视着周围状况。   突然,她皱了皱眉头,放慢的步伐再次加速,呼,呼……   “小朋友,天黑了,你跑到外面来做什么?”   一声熟悉的嗓音忽远忽近。   林惜心里咯噔一声,抿.唇不语,脸.色.黑得滴水,一言不发,加快速度,继续狂奔。   呼呼……   她不敢回头,夺命狂奔,全神贯注下,一缕细碎的风声靠近,她大喝一声:“小貂!”   “吱!”   电光火闪之间,一大一小两道模糊不清的身影纠缠在一起!   林惜头也不回,双腿舞得像旋风,忘了疲惫。   一路追赶,阻拦。   渐渐地,盆地的缺口悬崖,越来越近。   “嘶!”   滑行一段,林惜“急刹车”,停在悬崖边,心跳如鼓,身子脱力,微微颤抖,脚边细碎的冰块骨碌碌滑出悬崖,砸在近百米深的涯底冰河。   终于,此时,她回头看了一眼,双眸充血。   然而,仅是一瞬间,她就毅然决然地凌空跃下。   烈烈风声刺骨,刮过脸颊,林惜迅速从银戒中取出她多日以来的心血,蛮荒版浮空伞。   只是,她还来不及爬进篮子里,“啪”,一坨血肉模糊的小东西砸进了她怀里,同时,晴空一声巨响,“阿惜!”   吓得她抓住救命绳的手指一抖,差点握不住真的掉崖了。   不敢看下方深不可见的崖底,她啰啰嗦嗦地爬进摇篮,心里一阵阵后怕。   收回迈出悬崖的右脚,枭烈伫立在崖边,手指不受控制地轻颤。   他紧抿唇.角,面无表情地看着崖下慢悠悠升空随风飘远的怪东西,拳头一点点握紧。   摇篮里,林惜眺望着远处面若冰霜的枭烈,然后,神.色.紧张地看着头顶白花花一片的浮空树种,希望它能给力点,毕竟,这是她第一次轻身试验……   这是她做医师那段时间收集来的奇物。   它是蛮荒里一种名叫浮空树的种子,浮空树成年花开后,会结出一枚枚类似氢气球的种衣,其内充满了无数棉絮似的小种子,待到一定时间,种衣自行脱落升空,随风而去,到了一定高度,气压变化,种衣自然破裂,其中的无数小种子凌空散落,和原世界的蒲公英播种原理有点类似……   而她,就利用了其中原理,制作出了蛮荒版浮空伞,当初只是为了有备无患,如今却真的派上了用场……   突然,林惜眯了眯眼,抱紧小貂,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   崖边,枭烈弯弓搭箭,箭尖遥指林惜,搭在箭上的指节发白,却一动不动。   良久,浮空伞已随风飘远成了天边一抹小白点,他才手指一松,箭枝闪电般掠过,消失在远方。   收回弓箭,转身一步步往回走,孤寂的背影远去,留下一声低喃,“你不信我……真以为跑得掉么?呵,后会有期。”   当夜,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在部落里蔓延,染疾者众,族人们人心惶惶。   第七十一章 阴魂永不散   聚居地药房里,再现曾经灾难般的一幕,密密麻麻数不清的患者,一列列仰躺昏迷着,面.色.灰暗,眉头紧蹙,仿佛陷入了不能挣脱的噩梦……   然而,本该沉重严肃的气氛,此时,却传来阵阵争吵。   “崖医师,你我相交多年,我是怎样的为人你也清楚,今天,我别无所求,只求你能随我先去看看小女,我,她……”   森巫师哽咽一声,“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实在不能想象……”   然而,还不等他说完,鹏长老就讥讽道:“你的女儿是宝贝,族里的猎士们就不是宝贝了?!崖医师,你甭管他,该怎么治就怎么治!”   崖医师叹了口气,随意地瞅了俩人一眼,没说什么,就转头看向枭野,对他道:“统计出来没?这次情况严重的伤者有多少人?把他们单独安置……”   “是……”枭野抬手摸了摸鼻梁,眸底隐晦地轻闪,回道。   ……   枭烈山洞里,枭烈及其数位心腹聚在一起……   枭鹰面现狐疑地看着一旁正在全副武装的枭烈,问道:“阿烈,这都什么时候了,你难道还打算出去带队狩猎?”   枭烈目无波澜地一瞥,淡淡道:“准备吧!今晚行动!”   “嘶……”   此话一出,场面瞬间寂静,落针可闻。   倏而,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枭河,此刻刻意压低了音量,道:“阿烈,这个,会不会太突然了?而且,咱们手下也有不少猎士昏迷……”   枭烈扬了扬手,“啪嗒”,一节密封好的竹罐落在枭河手里,“把竹罐里的东西,混合温水,冲服给我们的猎士,一罐大概是二十人的分量。”   话落,又是死一般地寂静,众人面面相觑……   枭河小心翼翼地捧着手中竹罐,吞了吞口水,崇拜地望着枭烈,结结巴巴道:“阿,阿烈,不,不会就是你……??”   枭烈武装自己的动作未停,对比不置一词。   “高!”   “实在是高!”   “哈哈!我枭河终于有机会可以翻身做主了!!哈哈!枭部落的美妞们,你们就洗白白了,等着你们河大爷来征服吧!哈哈!”   心中激动难耐,枭河忍不住仰天狂笑。   “咚!”   “安静!”   放下敲打枭河脑袋的手掌,枭鹰面.色.凝重,却眸带兴奋地看着枭烈,“阿烈,既然你……那想必是已经有了打算才对,说出来,咱们再具体商量下……”   ……   待到人影散尽,枭烈打了个响指,“唰!”   一全身着黑的蒙面黑衣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前,恭敬地跪伏着。   枭烈薄.唇.微启,轻声说了些什么,闻言,黑衣人忍不住抬头,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沉吟一瞬,随即重重地点头,消失……   看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枭烈眸底微缩,目光落在虚无一角,低声喃喃:“等我,接你。”   ……   伴随着这次突如其来的瘟疫,一场暗流汹涌的洗牌在平静已久的枭部落里,无声无息又惊心动魄地展开。   沉重的夜,私下,是一场新旧交替的博弈。   巫师洞。   本该守卫森严的洞内,不知何时已寂寥一片。   “啪嗒,啪嗒……”   一阵轻缓规律的脚步声,逐渐靠近躺在华丽兽皮床上的沉睡女子。   “啪嗒……”   仿佛直觉出冥冥中的不安,女子秀眉紧蹙,紧紧合拢的眼睫轻颤,似.欲.挣脱困扰她的梦魇。   终于,就在脚步声落定在兽皮床边的那一刻,“唰!”,女子蓦然睁开了眼睛。   “是你?”   枭彩紧抿着一张毫无血.色.的小嘴,“稀客,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怎么?来看我死没死?”   她一脸讥讽地看着来人。   枭烈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她,一双暗沉的眸子,黑漆漆的,毫无波澜的语调:“你猜对了。”   枭彩面.色.一滞,瞳孔微缩,她死死地盯着枭烈,打量着他的神.色,稍顷,她扫视了番空无一人的山洞,闭了闭眼,“为什么?……无论为何,总之你欠我甚多,你就不怕良心不安?!”   枭烈不答,一只象征着死神的大手缓缓伸向她纤细的脖子。   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双她曾经向往非常的手,枭彩晃了晃神,但瞬间,她就反应过来,张嘴.欲.呼。   “没用的。”   伴随着话音落下的,是紧扣住她咽喉的手。   “呼……呃……”   枭彩目赤.欲.裂地瞪着枭烈,小嘴大张着,开开合合,仿佛要吐出无言的咒语。   枭烈面无表情地看着枭彩逐渐紫涨的面孔,“欠你的,我早还清了,只是你一直无视从我这儿得到的好处,一门心思惦记着旧恩不忘……”   “更何况,就算我还欠你又如何?我仅有的那点良心只需要对得起她就好。”   “最重要的是,”   枭烈缓缓地勾起唇.角,轻声道:“你知道的太多了,有你在,她怎么可能安心回来?”   闻言,枭彩本就大睁的眼眸再次……眼角裂血。   “放心,那些参与的,知情的,一个都逃不了,他们很快就会一一下来,陪你……”   话落,用力,咔嚓。   一缕芳魂去见了枭神,死不瞑目。   ……   历史,从来都是胜利者属意的篇章,这个权利洗礼的血夜,外人所知的真相,不过是一场夺取不少倒霉鬼性命的瘟疫之灾而已,人还在,生活就该继续下去……   ……   寒季过去一月,距离枭部落不知多少里的远方。   一处随河而居的草原部落。   “阿西,你就留下来在我们草部落定居得了,何苦费心找回家的路,陶部落?听都没听说过……还不知道它在哪里呢!……而且,你就一个未成年男童,连个伴都没有,一路上,太危险了!”   一身材丰硕的草原女子,双手殷切地握住林惜肩膀,尽心挽留着她。   林惜微笑着摇头,“草青姐,不用多说了,我的家人们,在我走失后,还不知道怎么着急呢!总之,无论如何,谢谢你这些天的款待,谢谢~有缘,我们会再见的……”   补充完补给,挥别新交的朋友,抱着小貂,骑上蛮牛,林惜再次踏上了寻家的路。   一路微风习习,骑坐在蛮牛身上,林惜.唇.角噙着一抹惬意的微笑,轻抚着怀里小貂顺滑的皮毛,倏而,又调皮地拨了拨它可爱的小耳朵。   “呼噜……”   紫貂抖了抖小耳朵,眼也不睁,继续酣睡着。   林惜失笑一声,叹道:“我怎么会是一人孤身上路呢?我还有你啊……幸好有你,唔,虽然贪吃了点。”   不过也没白吃白喝,这不,出了枭部落后,她才逐渐发现,原来她家的不小点,进阶后,小小的身体里居然隐藏着王霸之气,它居然能轻易驯服那些没有肉晶的野兽,如此,不仅解决了肉食问题,代步问题,也解决了大部分安全问题。   当然,更重要的是,利用排除法,可以轻易判断出,哪些是野兽,哪些是凶兽,所以……   这简直是开挂的貂生!   让她这个主人也跟着享福了,出了枭部落的这段独行之路,也出乎她意料的轻松……   “唉。”   莫名地,林惜叹了口气,眉头微蹙,现在,完成陶溪最后的遗愿,成了现阶段最必要的事。   解决搜魂术后遗症,到时候无债一身轻,她才可以放心地……   一路游山玩水,一路寻草试药、修炼升级,“回家”的路既漫长又充实,转眼间,竟是又一年的狩猎旺季到了。   “吁!”   “蹄嗒……”   骑坐在越发壮硕威猛的蛮牛背上,林惜目光复杂地遥望着远方隐约可见几许人影的峡谷。   “陶部落……”   她喃喃自语着,唇.角牵起一抹解脱的微笑,“过去的一切,终将结束了……驾!”   然而,临近峡谷不到两百米时,突然,“吱吱吱!!”   怀里本安睡的小貂,毛发骤然乍立,一双貂眼瞪得滚圆,警惕地环视四周。   见此,凭着长期相处的默契,林惜目光一凝,放慢蛮牛步伐,也开始谨慎起来。   ……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一道沙哑低沉的嗓音突兀响起,带着隐约的熟悉。   然而,一时间,林惜却想不起声音主人是谁。   她迅速调转身姿,一双经过独行洗礼添上锐利的明眸,一瞬不瞬地凝着声源方向。   “唉!”   “真是个没良心的,多日不见,你居然真将我忘在了脑后。”   枭烈缓缓走出树后阴影,目光晦暗地看着林惜,臂膀上挂着弓箭,一步一步向她靠近着。   林惜瞳孔骤然一缩,她眼角余光扫过怀里被她染成白毛的紫貂,沉默了会儿,方才压低嗓音说道:“这位猎士大人,您认错人了吧!我从未见过您,哪里来的忘记?”   话落,林惜驾着蛮牛,继续前行。   虽然这一年来,她进步甚多,早已今非昔比,可是面对短短一年时间,就将枭部落晋级成六级部落的枭烈来说,还是有点不够看。   这不怪她不自信,主要是旅行过程中,对于威名显赫于方圆千万里的枭部落,一路上,她早已听了太多关于它首领的传奇……   况且,刚才……   突然,她身上一沉,她条件反射般地挣扎。   “别动。”   低沉沙哑的声音响在耳畔,林惜顿了顿,一圈细密的鸡皮疙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脖颈出现……   枭烈坐在她身后,紧搂着她的细腰,下巴搭在她左肩,满足地叹了口气,“阿惜,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认得。”   突然,枭烈眉头拧了拧,他不耐烦地抬手一甩,“吱!!!!!”   一坨白毛在空中几个翻滚,闪电般地被抛飞在未知的远方。   “小貂!”   望着紫貂被抛飞的方向,林惜满面惊慌,大力挣扎,试图离开被禁锢的……   倏而,挣扎未果,她怒目瞪向肩上的脑袋,咬牙切齿道:“如果小貂有个什么好歹,我不会原谅你的!”   枭烈眉头微蹙,墨眸扫了一眼紫貂消失的方向,眸底掠过几许冷意。   沉吟了会儿,他突地.唇.角微翘,牵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抬起被紫貂挠了一爪的手掌,在林惜眼前晃了晃,“就知道关心你那恶毒的小貂,你的伴侣被它挠了,你怎么就视而不见?”   话落,怀中人是久久的沉默,感觉到她骤然僵滞的娇躯,枭烈放下虽有血痕,却毫无伤迹的手掌,再次轻笑,“看见了吧!现在我们是一样的了,这天下还有比我更合适也更能保护你的人吗?   所以,放心吧,我们回家,你的哥哥陶力,我已经提前一步把他接到了枭部落,我们一起回去看他……”   林惜闭了闭眼,合上震惊得几乎失神的眸子,小貂的貂毒有多厉害,她早就一清二楚,所以……难怪,难怪,她之前动的小手脚都毫无效果,亏她还一直等着“好消息”的到来。   ……   “喂!你怎么总是阴魂不散?”   林惜抱着小貂骑坐在蛮牛身上,在山林间飞驰,平庸的脸上满是懊恼和嫌弃。   枭烈脚下一蹬,再次跃上蛮牛背部,落坐瞬间身子前倾,把她抱个满怀,“你是我枭神见证的伴侣,不跟着你跟着谁?唔,好困,别动,让我抱着休息会儿,下次如果提前出发,记得告诉我……”   “滚!”林惜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心里却不慌不急,她有千幻,也从不曾给他看过真面目,未来她若想离开,应该机会蛮多,大不了……   枭烈掩在她颈侧的俊脸上,高深莫测,这女人仗着自己宝贝多,完全不把他放在心里,呵,不急不急,她的那点本事,他早就摸透了,他俩的账,他有的是时间一一清算……   这个世上,让彼此相互牵绊的,不一定只有爱情,还有其它,然而,无论爱与不爱,无论逃脱与追逐,他俩注定一生纠缠,未来的路,还很长……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终于完结了,阳光忍不住松了口气,说实话,在写《蛮荒》途中,阳光确实兴起过不少次断更太监的念头,但是,每一次兴起这样的念头,阳光都会想起各位亲亲书友们…… 尤其是令我映像深刻的蒙蒙小天使,谢谢你,谢谢你们,因为你们的存在,阳光的坚持才显得格外的有意义,谢谢~ 虽然因为种种,《蛮荒》写作期间,多次调整过大纲,有很多的惊险剧情都没有写,但至少,阳光自认这还算是一个完整的故事吧~ 《蛮荒》这本书,阳光准备相当不充分,完全是一时心血来潮的念头,还好,阳光坚持到了最后~ 所以之后的下一本新书(穿越重生类),阳光没准备好前,是万万不敢像《蛮荒》一样任性发表的,不然,周更月更什么的,太对不起大家了,阳光也良心不安,亚历山大…… 什么时候发布新书,这个,阳光也不清楚,至少要准备好充足的存稿后再考虑其它,所以,有兴趣的亲们可以顺手收藏一下阳光的专栏,下一本新书,我们再见,亲们,儿童节快乐,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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